大宋時代週刊 第七集 困獸之猶斗 一百七十六 抱著女菩薩 戴小樓
    那女將聲如銀鈴一般煞是好聽胯下騎著一匹極神駿的黑馬渾身黑色油光水滑的皮毛獨獨四蹄一圈的白毛這馬又有個名堂叫「烏雲蓋雪」號稱日行千里夜行八百里的論神駿決不在照夜獅子之下。

    你道來者何人?正是天波府穆元帥的女兒、楊文廣的妹妹、大楊將軍排鳳的弟子閨名兒金花的小楊將軍。

    保羅先是一愣接著笑盈盈帶馬過去「金花妹妹怎是你?這可是吐蕃境內你膽子可愈大了帶著百人就敢深入敵境……咦!這馬不是槿兒的四蹄踏雪烏騅獸麼!」他這話可有些沒良心小楊將軍千里迢迢若不是為他至於麼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畢竟這位爺是淫賊中的翹楚假撇清的祖宗恐怕在他的字典裡面便沒慚愧二字。

    小楊將軍心中有些黯然過去姑娘家懂事早自從柴郡主鬧出四海館逼婚風波她臉面上掛不住卻是在大名府宋遼邊疆一待數月只是心裡面未免總放不下那一笑滿口雪白牙齒的保羅大哥這次折惟昌掛帥陝西軍特意問嫡親姑母佘太君借了幾員天波府大將楊金花便在其中。

    大名府到東京快馬不過數日小楊將軍回到東京卻是被長公主密召因此烏騅獸被她騎著。

    「烏騅獸是長公主讓我帶來給大哥的。」楊金花帶馬上前翻身下馬後從懷中摸出一封信遞了過去。

    咦?怎麼沒封火漆?保羅心裡面有些納悶拆開一看後卻是又好氣又好笑原來如此怪不得。

    信其實是寫給楊金花的。卻是婉言勸說她給保羅做小為何要托金花帶給保羅呢?這裡面又有個緣故。

    若是當今社會哪個女人給自己男人介紹小老婆不被人當神經病才怪為何?社會、國情、倫理哪一條行不通但是在大宋朝卻不同了當初郭後為何被廢?飛揚跋扈驕橫後宮說起來這其實也不算什麼毛病現如今的社會恐怕不少女人都這樣。啊老公有二奶我還給他好臉色看?

    可過去不同皇后講究母儀天下其中便有許多講究譬如皇上跟皇后睡覺次數多了皇后要勸說「老公哇!別冷落了其餘的姐妹」若是皇上跟哪個寵妃睡覺次數多了皇后又要勸說「老公今年選的秀女中某某某不錯家世好品行端莊可以拿來做小老婆」……

    其實歷史上那些名聲狼籍的皇后們大多也沒什麼天人共憤的惡疾無非就是獨自霸佔老公罷了。唯一的不一樣就是她們的老公乃是堂堂天子這麼一來自然便招人罵了所謂天子與民表率你母儀天下的皇后獨自霸佔老公豈不是讓天下的女子都學你麼?這在女權興起的今日看起來並沒什麼可在過去卻是足以讓天下人用唾沫淹死你。

    在這種社會大環境下趙槿勸說小楊將軍給保羅做小便有道理了而且讓金花帶給保羅看正可以顯示出她肚量大有正妻的威儀和氣度當然聰明人一點就透保羅也品味出裡面的酸溜溜滋味了四海館養著照夜獅子那是大遼國越國公主的愛駒你怎騎她也不騎我的。

    小楊將軍看他瞅著自己笑頓時被他笑得心慌意亂面紅耳赤慌慌張張低下頭來後面那些宋兵大多是天波府親兵出身老打仗了眼光都很毒辣一瞧自家小姐這副模樣卻是各自滋味有欣慰的想小小姐終於要嫁人了省得整天上陣廝殺好似沒人要一般自然也有不爽的咱們天波府一門忠烈小小姐怎麼喜歡上這麼個人?論才學是有的可未免也太風流了瞧瞧眼下還打仗呢!他居然還摟著個吐蕃姑娘真真委屈了小小姐。

    保羅假作無事翻身下馬把那信往金花手上一塞「你怎不看?這是槿兒寫給你的。」說著卻是伸手請白瑪日贊下馬「法主請下馬。」卻是一副謙謙君子模樣。

    法主一詞在佛經中原指佛意為說法之主後來南北朝開始法主成為敕授僧官意指僧侶領袖保羅用來稱呼白瑪日贊卻是合適而白瑪日贊也是一愣眼前這人一臉微笑何曾有方纔那輕狂模樣?對他這副變臉本事卻有些啼笑皆非攙著他手下馬後突然便問:「方纔還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現在怎又這般客氣了?」說著便一蹙眉「你們漢人還真是怪似你這等江湖上號稱第一淫賊的人居然也能做護教法王。」

    她這一說旁邊那些宋兵臉上掛不住了可不是天波府的姑爺卻是江湖上淫賊榜第一當真是丟臉丟到家了而那邊楊金花看長公主的書信卻是臉紅耳赤芳心小鹿亂撞哪裡還聽得到其他的。

    「咦!此言差矣。」保羅一笑避重就輕說道:「聽說密教修習曼陀秘法之前先要遍讀大藏如此說來漢學定然是好的豈不知這兩句詩還有後話麼?」

    他說著便把杜甫這《前出塞》吟了一遍接著笑瞇瞇看著白瑪日贊說:「這詩重點還在後面打仗不在殺敵多少只是為了守衛邊疆如果能制止敵人的侵擾那有何必多殺人呢!怎麼?難道法主不懂這詩麼?」

    白瑪日贊臉上一紅保羅這話頗有些咄咄逼人這可是你們吐蕃來打咱們大宋你說這話豈不是笑掉大牙。

    「我們前來乃是為了弘揚佛法……」白瑪日贊低聲說道只是越說聲音越低想必連她自己都不相信她師傅這個說法。

    保羅爺嘿嘿笑也不去討論這個問題這種宗教民間問題自古到今便沒幾個處理得好的。大爺我又不是當今官家管那麼多作甚。

    「法主可有什麼類似咱們漢人一般的表字啊小名啊之類的咱們換個稱呼不然太累了。」保羅頓時改口換了話題。

    「布赤。」白瑪日贊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隨即臉上便紅了又換了一個名字「我全名昌球·白瑪日贊……」

    隨宋軍做嚮導的是個吐蕃老頭名叫德爾哈藍女兒嫁了成都府一戶的殷實人家他不願跟女兒女婿一起住。卻是依然在鮮水河畔獨自居住。這次卻是自願給宋軍做嚮導的聞聽白瑪日贊全名頓時翻身下了他那匹牙齒都脫落了的老馬全身匍匐在草地上喃喃道:「那摩阿彌達瓦那摩阿彌達瓦……」

    老嚮導為何如此這裡面卻有緣故。密教僧侶中的大人物人往往加上寺廟的名字而白瑪日贊前面加的昌珠正是昌珠寺當初吐蕃贊普松贊干布為了迎接蓮花生大師修建的寺廟可以說是吐蕃最古老的寺廟地位崇高無比能在名字前面加昌珠這位女菩薩的地位可想而知了。

    白瑪日贊一笑走過去伸手在老嚮導頭頂摩挲。口中喃喃念的不知什麼咒語老嚮導熱淚盈眶渾身顫抖不已看得保羅爺莫名其妙shit這名字很牛麼?搞得跟教皇一樣我的名字也不賴哇!聖保羅可惜沒人懂。

    他這邊自己意淫那兒白瑪日贊給老嚮導摩頂祝福完後走到保羅跟前卻是說:「你準備如何處置我?」

    「瞧你說的多見外啊!」保羅口氣熱乎得似乎跟白瑪日贊自小一塊兒長大一般「我謹代表禪宗祖庭邀請昌珠菩薩做客這個客隨主便咱們先過鮮水河再說如何?」

    他這話客氣舉止卻是無賴得緊。白瑪日讚的本事他又不是不知道那日揚州蜀崗孔雀明王食惡鬼咒一念群雄紛紛束手好不容易逮著她豈有隨隨便便放回去的道理。

    白瑪日贊無可奈何一眾人調轉馬頭反身過河。

    小楊將軍看了長公主的書信後瞧著保羅便面紅耳赤保羅聳肩一會兒見了鳳姐姐這師徒二人見面不知道如何想想最後還得自己去說項卻是有些頭疼。

    「我說昌珠你方才說那個布赤到底是什麼意思啊?」保羅懶得去考慮頭疼的問題卻是糾纏白瑪日贊脫口而出的布赤是什麼意思白瑪日贊當然死活不說了他皺了皺眉抬頭看前面老嚮導精神抖擻心中一動雙腿一夾烏騅獸策馬過去臉上堆起笑容「老人家剛才她說那個什麼布赤是何意?」

    德爾哈藍一怔眼前這位少年郎身份高貴是可想而知的卻也不敢糊弄他老老實實說道:「布赤在吐蕃語中就是帶男孩的意思。」

    嚇!帶男孩?保羅聽了頓時笑噴了這麼說來這位昌珠女菩薩的小名豈不是和漢人女孩小名招弟有異曲同工之妙?

    後面白瑪日贊騎在萬里黃彪馬上看見保羅笑得鬼鬼祟祟從前面回轉頓時臉上一紅頓時懊惱自己為何脫口把小名說了出來唯恐對方藉機調戲自己。

    她還是把保羅想得太好了保羅爺這位假撇清的祖宗到了白瑪日贊身邊卻是若無其事反而白瑪日贊心裡面牽掛這事情看著保羅若無其事的模樣卻是焦急起來了。

    「你是不是覺著我這名字很好笑?」眾人準備過河的時候她實在忍不住了。

    保羅假意挑眉「我給你說個故事罷!放心別那副我要調戲你的嘴臉說實話你身上那衣服我想想就有些害怕方纔若不是情出突然我也不會抱你。」

    說著他咳嗽了一聲便說了一個故事來:

    話說有老和尚和小和尚去一座大廟子朝拜路過一條河河上偏偏還沒橋而這時候河邊有個身著漂亮長裙的美麗女子看著河水卻也著急老和尚便自告奮勇說女菩薩貧僧抱你趟過河去就是了。老和尚說著就抱著美麗女子趟水過了河小和尚心中便不安了師傅怎麼能抱女菩薩呢?

    他越想這個問題越不安看老和尚若無其事忍不住還是問了師傅啊出家人怎麼能抱那麼美麗的女菩薩呢!

    老和尚頓時笑了咦!你這小和尚怎麼心裡面還抱著那位女菩薩我可是當時就放下了。

    他說完看著白瑪日贊一臉兒似笑非笑「布赤怎一直抱著小生不放?小生我可是當時就放下你這位女菩薩了。」這個故事來自禪宗公案極有名的此刻卻是被他拿來調戲白瑪日贊。

    白瑪日贊到底遍讀大藏的被他一調戲先是臉上緋紅一片接著卻是若在所悟頓時看保羅便又高大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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