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三年臘月二十八王鈺在「貌似被動」的情況下的動政變。皇帝趙桓被軟禁在深宮之中禁宮內衛被全面撤換朝中諸多大臣被王鈺假天子之詔加以排除。這一切生後就連王鈺本人也感覺有些匪夷所思。在他原來的設想中這場爭鬥免不了血流成河屍橫遍野可誰知只死了兩百內衛禁軍。南府軍沒有一兵一卒的傷亡。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從此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康王趙構仍舊擁兵數十萬在外目前駐紮在京城西北方的隆德府。八賢王滯留陳橋大營殿前司十三萬兵馬隨時可以揮師攻打京城。如何迅解決陳橋青崗兩處大營的威脅這個要問題擺在了王鈺的面前。
目前知曉當日趙寢室生了什麼事情的人只有王鈺趙桓李吉吳用林沖六人其他的都已經去了該去的地方。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個消息遲早是會洩露的。眼下京城大批官員被貶謫已經引起了大臣們的疑心局面必須盡快安定下來。
「賢婿就目前局勢而言不是太樂觀。兩位親王擁兵在外始終是個威脅你有什麼對策?」童貫眼望著大馬金刀坐於書案前的女婿沉聲問道。
這個問題有些棘手王鈺倒是有一些想法可他不會說出來。聽岳父問起遂笑道:「小婿正要請教岳父大人還望岳父教我。」
童貫微微頷沉吟一陣舉手說道:「我看這樣皇帝已經被你控制住正所謂挾天子以令諸侯。八賢王身在陳橋大營不管他是否領軍來攻。你都可假天子之命或招或討主動權在你手上。倒是康王那裡有些麻煩。」
王鈺也正是這麼想的現在皇帝在自己手上大可討要一道詔命揮軍去打八賢王的陳橋大營。但是南府軍現在衛戍京城不能擅動。只能以逸待勞等著八賢王有所舉動。康王趙構那裡的確有些棘手。
兩人正商議時身邊一直沒有說話的耶律南仙問道:「相爺韓毅秦檜等人尚在南府軍大營如何處置。還請示下。」
王鈺又將目光投向了童貫後者見狀趕緊說道:「殺!韓毅是先帝心腹留不得!秦檜卑鄙小人日久必生禍亂!」
王鈺似乎對這個意見不太贊同。但也沒有明確表示反對只是摸稜兩可的說道:「這事。容後再議先對付八賢王。岳父大人你樞密院有調動兵馬之權青崗大營是不是請您……」
「這個你放心我馬上命樞密院下軍令調青崗大營駐軍到鄭州。事不宜遲我就去辦。」童貫起身望了王鈺身邊全副武裝的耶律南仙一眼。告辭離去。王鈺執禮甚恭一直送出書房門外。
可不要小看自己這位身為宦官地岳父他的身上有好幾個第一而且是中華有史以來的第一。他是中華歷史上第一個掌兵權最大最久的宦官。還是中華歷史上第一個代表國家出使外國的宦官。更是中華歷史上獲得爵位最高的宦官。就連權傾一時的公相蔡京當年徽宗即位他被彈劾奪職閒居杭州。也是受到了童貫的提拔。才重新回朝得到重用。眼下自己立足未穩。如果沒有他很多事情都辦不了。
「你真要殺韓毅?」耶律南仙見童貫一走便向王鈺問道。
「不會韓毅有帥才其生性沉穩泰山崩於面前而色不改。此人不可多得的人才我怎麼捨得殺他?若不是他我今天恐怕也不會站在這裡。況且眼下局面未定不可妄殺一人。」王鈺搖頭說道。
耶律南仙聞言點了點頭眼望去書房之外話中帶話的說道:「你這位岳父手握兵權跺一跺腳天下也要晃動半天。原來還有皇帝可以牽制他現在……」
耶律南仙地憂慮不是沒有道理。可王鈺倒是不太擔心歷朝歷代都有宦官掌兵權的先例究其原因無非是因為宦官不是真正的男人皇帝們不擔心他們造反作皇帝況且他們也作不了皇帝。而眼下正是借重他的時候。
「南仙辛苦你了。」王鈺突然說道。
「謝什麼?這是我心甘情願為你作的。相爺萬丈高樓平地起現在才剛剛開始你千萬不能麻痺大意。」耶律南仙謹慎的提醒道。王鈺聞言暗自慶幸這個女人幸好是跟了自己若是當初隨其父耶律大石而去恐怕日後會成為自己的勁敵。無論在時候她都能作到居安思危且算無遺策步步為營稱其為女諸葛也不為過。
臘月二十九
明晚就是年關在經歷了昨日地緊張之後京城似乎又平靜下來。百姓們該幹什麼還幹什麼年貨已經準備充足家家戶戶都張燈結綵準備歡度春節。王鈺也沒有閒著命少府監準備煙花焰火要在大年三十晚上與民同樂。
在表面的平靜下其實暗藏著凶機。童貫掌管的樞密院傳下軍令命青崗大營駐軍撤至鄭州駐防。但軍令到了青崗大營裡掌軍將領們卻是按兵不動即不後撤也不前進立場不明。而陳橋大營裡卻是截然不同。士兵們都在整頓軍械將領們都在各處部署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他們這是在準備作戰。
中軍大帳內八賢王偉岸的身影如山嶽一般巍然不動。帳內只有他一人背對帳外若有所思。自己手持天子密旨一旦京城有變便奉天子詔命進京勤王。眼下王鈺的南府軍封閉城門任何人不許進出很明顯京城已經出事了。
自己身為皇室一員又手握密旨理應率兵進京勤王。曾有軍中故舊言道。如今王相封閉城門恐怕聖上已經被害王爺
王理應揮軍攻城繼承大統。皇位是個好東西當先祖就是太祖皇帝親立的太子按說大宋地皇位。本該是自己這一族的。可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年太子趙德昭一族已經安於現狀還談什麼雄心壯志。只要皇帝不落在外姓手中趙家誰作皇帝不是一樣。即使趙桓被害也還有太上皇趙。
一員戰將。提刀奔入中軍帳中大聲稟報道:「王爺!各部兵馬已經準備完畢只等王爺您將令一下便進京勤王誅殺國賊!」
八賢王不為所動。手握聖旨沉吟不語。但願蒼天庇佑。祖宗有靈保佑此戰旗開得勝匡扶宋室。可跟名震天下的南府軍作戰誰也沒有必勝地把握啊。
「傳本王將令各軍將領入中軍大帳議事!」良久之後八賢王突然轉身大聲說道。軍令如山殿前司各部將領。不多時雲集中軍大帳聽候八賢王將令。目光所到之處武將們神色肅穆求戰心切。
「各位將軍!」人馬已經齊備八賢王安坐於虎皮交椅之上慷慨陳詞。「宋室不幸出此逆賊。如今王鈺封閉京城各門限製出入。想必宮中已出變故。我等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理應勤王室清君側。今本王奉天子詔命誓師討賊不成功便成仁!」
「謹遵王爺將令不成功便成仁!」眾將轟然應諾鬥志昂揚。
將軍中站起一人全副披掛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眾人一看原來是衛軍承宣使孝文侯柴進堂。此人當年監軍江南征討方臘有功被太上皇任命掌管原梁山舊部改編的衛軍駐防陳橋。
「王爺依下官愚見。南府軍英勇善戰更兼京師城防堅固易守難攻。我軍只可智取不可力敵。」柴進堂話音方落諸將都是一片怒喝。大戰在即孝文侯為何長他人場所滅自己威風?他南府軍能戰我殿前司各部軍馬豈是草扎泥捏的?
八賢王揮手制止諸將頷道:「柴大人請講。」
柴進堂從容不迫娓娓道來:「南府軍是王鈺親創不奉王道只聽命於王鈺。當年在幽雲契丹人女真人都在南府軍手下吃過敗仗這一點相信大家也有所耳聞。」
八賢王表示了贊同:「嗯本王也聽說過遼帝耶律大石當年在上雄被王鈺打得大敗棄城逃跑。金軍大將卑工在鹹都被南府軍打得幾無還手之力。孝文侯所言極是咱們只要智取不可力敵。」
「謝王爺下官有一計諸位可暫且聽之。」柴進堂環視四方朗聲說道。在得到八賢王肯定後他繼續陳述:「王鈺南府軍中以吳用為腦王賊之策多出自此人手筆。軍中還有九員勇將號稱南府九虎將都是驍勇善戰之輩。但這十人都出自梁山舊部。我麾下衛軍正是原梁山舊部所改編。」
八賢王聽到此處已經猜到八九分催促道:「孝文侯請繼續。」
「是王爺。想必各位有所耳聞當年梁山鬧事一百單八將結義梁山誓同生死。後吳用等十餘人被王鈺召走。但下官認為這些人多出身草莽為人仗義。今雖各為其主然其忠義之心不滅。下官向王爺請纓率衛軍為先鋒取楊志楊效祖所部。楊志等見舊日兄弟來攻必不全力應戰。到時下官命宋江等人向楊氏兄弟傳書信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若如此何愁城門不破?」
眾人聽罷都覺有理正沉吟時忽聽一人大聲叫道:「不可!楊志楊效祖兄弟雖為忠良之後但如今投靠王賊高官厚祿只怕早忘了當年情義豈能動心?」眾人視之乃天武軍兵馬統制。
「本王認為孝文侯所言可行。梁山舊部當年同生共死兄弟情深。好本王就命孝文侯為先鋒前去攻城。萬望小心謹慎待功成之日本王自於天子面前保奏加官進爵光耀門楣。」
當下商議已定。各部將領自去安排兵馬只等八賢王軍令一下便揮師攻城。柴進堂回到自己帳中急召宋江等人入帳議事。宋江所部自當年江南征討方臘有功被改編為衛軍駐防京師。歷年來受朝中大臣歧視梁山諸將都不得陞遷。軍中多有怨言。再加上征方臘時梁山人馬損失慘重眾兄弟們死的死走的走。留下來的不過七八十人。所幸。孝文侯柴進堂對梁山舊部十分照顧眾兄弟才雲集孝文侯麾下沒有散去。
當下柴進堂把八賢王軍令告知眾人。宋江聽後。歡欣鼓舞。當年兵部尚書王鈺到梁山招安。回京後威脅宋江將他在梁山所聚財錢搾取一空宋江一直懷恨在心。如今老天有眼雙方易位王鈺成了反賊自己倒成了官軍。
「大人放心那楊志。楊效祖兩兄弟當年是我弟兄。只是懾於王賊淫威暫且在南府軍中供職只消我一封書信他二人必領軍來投。到時合兵一處殺進京中將竊國逆臣王鈺滿門誅殺!」宋江大包大攬拍胸口保下此事。柴進堂聽罷大喜遂命人取來文房四寶。宋江當著眾人面寫下勸降書信。
又商議一陣。柴進堂摒退眾人獨留宋江。如今局勢有變正是英雄當起之時柴進堂謀劃多年等地就是今天。此人也算是一代梟雄奈何遇上王鈺計劃被破壞。經濟來源的大通號錢莊也被王鈺取締。如今王賊造反正中柴進堂下懷。
「公明兄你可知本官為何只留下你?」待眾將走後柴進堂笑問道。
宋江身材矮小穿著鎧甲坐於凳上倒像是一截木樁。聽柴進堂問起遂拱手道:「天下大亂
群雄並起之時。侯爺素有大志此時正當舉事。卑後甘當驅使。」宋江隨柴進堂日久心知此人不甘屈居人下如今時機已到必定會舉兵起事。
「哈哈知我者宋公明也。不錯王鈺自己尋死也就怪不得我踩著他往上爬了。實不相瞞我以重金結好西夏相約舉兵。如今夏王李乾順差大將李致為元帥領精兵八萬兵出夏州眼下已攻克太原劍指隆德威脅汴京。只要我等在京城得勢那時與西夏理應外合何愁大事不成?」柴進堂躊躇滿志似乎皇帝唾手可得。
宋江一聽大喜過望起身拜道:「大人謀劃如此周密此事必成。不日黃袍加身即天子位號令天下我等皆賴大人洪福!」
「我為天子公當為開國元勳。此事至關機密切勿說與旁人知曉。據我估計王鈺必定不會殺趙桓以他如今的權力最有利地作法就是挾天子以令諸侯。青崗大營那班將領按兵不動是在看陳橋大營地態度。如果陳橋兵敗他們就會奉王鈺號令如果陳橋大營破城他們也會起兵勤王來搶這大功。所以我們必須搶在所有人的前頭殺進宮去控制趙氏父子。只等西夏兵到便立我為尊。」
原來柴進堂以富可敵國之財結好西夏。與西夏王李乾順約定西夏舉兵幫助他奪取皇位重建大周。事成之後他以重金拜謝並割讓蘭州西寧州渭州慶州延安府等領土作為西夏出兵的軍資。如今西夏王果然守信兵出夏州形勢一片大好。只要殺了王鈺控制京城皇位就是囊中之物。
午時已到陳橋大營軍號齊鳴各部將領集結部隊誓師勤王。八賢王於軍前慷慨陳詞痛斥王鈺號召諸軍盡忠報國。隨後派遣柴進堂所部為先鋒攻打京城。自領大軍坐陣中央指揮。柴進堂領命率本部兩萬兵馬直撲汴京城下於城前三里紮下營寨。遣小李廣花榮率五千精兵為前鋒直至汴京城下。
寶國公府
吳用立於地圖之前手指京師城防圖對王鈺言道:「相爺請看花榮所部已到京城腳下並未急著攻城。楊志來報花榮於城前射出一箭箭上攜帶書信乃宋江勸降之書。」
王鈺手拿宋江所寫書信翻看了幾眼不屑的笑道:「這廝也就這點本事了滿口仁義道德說什麼顧念兄弟之情。不忍楊志兄弟二人陷於不義。哼哼他豈會不知柴進堂的野心?只怕還作著美夢當他的開國元勳!」
「相爺花榮與卑職交好此人素來深明大義。不如讓卑職出城與他談判說他來降。只要花榮一降八賢王大損軍威到時再出城破敵一鼓可定。」林沖從旁言道。
王鈺沉吟不語。沒有表態。柴進堂搶著作先鋒只怕其中有鬼。這廝大白天作美夢想當皇帝。他讓宋江寫勸降書妄圖賺開城門長驅直入。可即便如此他最多也就是賺個護駕有功想作皇帝。那是癡人說夢難道另有圖謀?
「相爺我觀柴進堂此人其志不小。他今既領軍來攻下官認為咱們不如放他進來。」吳用語出驚人。引狼入室。這可是個險招啊。
林沖是個帶兵地將軍他地觀點自然是從軍事角度出。聽吳用這麼說當即反對道:「吳大人京城之內大街小巷無數。不適合我軍騎兵作戰若是放柴進堂進來梁山舊部多為步卒正適合巷戰這不是引狼入室麼?」
吳用聞言笑道:「這點我也知道。可放柴進堂進城。並不是要與他作戰。梁山舊部昔日與我等有兄弟之誼。八賢王以勤王為號召大營兵馬多以為聖上被相爺所害。咱們放柴進堂進城他必會直撲禁宮。咱們於城內設伏攔截於他。請出天子親筆詔書斥責柴進堂謀反到那時我們才是勤王之師他們卻成了反賊。下官再前去加以遊說。梁山兵馬必降。如此兵不血刃豈不方便?」
王鈺聽完。點頭讚許。讓楊志楊效祖兩兄弟詐降賺柴進堂所部進城。只要進了這京城城門柴進堂就是那瓦罐中地王八伸手一撈就起來了。不過那梁山舊部裡可有不少奇人異士想必會看穿此計。想到此處遂對吳用言道:「先生本相書讀得少所以從來不會認為自己比對手聰明。正因為如此事事都機關算盡不留一點破綻。那梁山舊部我是知道地不缺足智多謀之輩咱們這一手想必有人會看穿吧?」
沒想到吳用竟然點頭稱是:「不錯有一個人能看此計。」
「吳大人你說的莫非是神機軍師朱武?」林沖略一思索立刻想到此人。朱武號稱神機軍師廣有謀略熟諳陣法其才智不在吳用之下只是一直不得宋江重用。梁山上下人人心知肚明。
「不錯正是此人。恩相實不相瞞若論行軍打仗此人才智還在吳用之上。咱們這條計能瞞得過陳橋大營所有人惟獨瞞不過朱武。」吳用也坦誠相告。朱武這個人王鈺倒是沒什麼瞭解只記得梁山上這個人似乎是多餘的綽號倒是響亮神機軍師可也沒見他露兩手來瞧瞧。如果真如吳用所言那此人倒是個人才凡是人才都應該到我王鈺麾下所謂物盡其用人盡其才。
「既然如此那怎麼辦?此計就此作罷?」王鈺問道。
吳用突然笑著搖了搖頭移步至王鈺面前低聲說道:「朱武胸懷大志想必如今局勢他看得比誰都清楚。如果不出下官所料朱武聞訊之後不但不會說破我等計策還會暗中相助推波助瀾。」
王鈺大喜三國演
民間傳言臥龍鳳雛得一可安天下。吳用朱武諸葛亮與龐統若皆為我所得則如虎添翼。當下說道:「好若朱武肯降本相自授他官銜使得人盡其才。」
當下三人商議已定王鈺親筆手札傳書楊志楊效祖兩兄弟命他們今夜晚間打開城門賺柴進堂所部進城。又遣關勝董平二將領軍三千於御街左側設下埋伏。命呼延灼領軍三千於御街可側設埋伏。命徐寧領軍三千待柴進堂所部直撲禁宮時斷其退路。
同時傳令開封府尹李綱今夜實行宵禁百姓關門閉戶不得出門。
軍令到達楊志兩兄弟面前二人當即派人出城報信與小李廣花榮。約定今夜亥時以城頭起火為號殺進城中勤王除賊。花榮得信後忙報於柴進堂處。柴進堂聞言大喜。急召宋江盧俊義柴進李應朱武五人商議。
「大人果然不出所料楊氏兄弟念著往日舊恩情願相助。只消今夜時殺進城去合兵一處。共討國賊。」宋江言道。其餘眾人見狀也隨聲附和惟獨一人沉默不言。柴進堂看到眼裡奇怪的問道:「朱大人你眉頭緊鎖莫非有心事?」
只見下座中站起一人。相貌威猛長鬚及胸雙目若夜空繁星炯炯有神正是神機軍師朱武。他對柴進堂一揖沉聲說道:「大人。楊志楊效祖有鬼。」一語即出滿座皆驚。朱武號稱神機軍師。便不論是在梁山還是在衛軍中都得不到重用。原因無他他既不是宋江嫡系也不是柴進一黨沒有靠山誰肯用你?
柴進堂見他這麼說心中不喜靠於交椅之上。冷聲問道:「如何有鬼?」
朱武對柴進堂地不悅視而不見我行我素昂說道:「楊志楊效祖二人原是楊老令公之後代代忠烈。因逼不得已上了梁山一直想著招安。招安又時運不濟被招至王鈺麾下此所謂明珠暗投。如今。天子有難八賢王奉詔勤王。此二人見時機已到。便甘願作為前鋒將功贖罪也爭得個青史留名。這便是他二人的鬼。」
話音一落軍帳中笑聲一片。沒想到向來沉默寡言地神機軍師朱武竟然也學會了開玩笑。
柴進堂笑容滿面揮揮手示意朱武坐下:「哈哈好連朱大人也學會開玩笑了。這是個好兆頭今夜便是我等功成名就之時!」
眾人正說笑時忽聽撲天雕李應言道:「大人此事是否應該報知八賢王?我等若孤軍深入若事情有變恐為王賊所害啊。」李應所言可謂小心謹慎可柴進堂自己心裡有鬼又豈能聽得進去?當下笑道:「李大人過慮了楊志楊效祖兄弟二人棄暗投明這是上天賜予地機會我衛軍一直以來都被人瞧不起相信諸位心中有數。正可借此機會勤王室清君側立下蓋世奇功以洗刷往日的屈辱又豈讓於旁人?」
當下眾將各自回營朱武出營以後。回到自己營帳之中召來生死兄弟陳達。他二人與白花蛇楊春本是一同在少華山落草後歸梁山。楊春在征方臘時陣亡只留他二人相互扶持。
「賢弟今夜一去必敗無疑你我要早作計較才是。」灰暗地燭光下朱武臉色凝重。
陳達無論是在梁山還是在衛軍中都是個無關緊要地人物。他倒也是安貧樂道不求上進。此時聽朱武這麼一說緊張的問道:「哥哥何不說與柴大人知曉以免梁山兄弟陷於王賊之手?」
「王賊?」朱武對這個稱呼似乎不太樂意「王相乃治國之能臣亂世之英雄我仰慕已久。聽聞此人禮賢下士心胸寬廣正是我等明主。楊志楊效祖兄弟二人必是受吳用之計賺衛軍進城。所以先前柴進堂召我等議事我才沒有說破。」
陳達一聽點頭道:「哥哥之言是也那我等如何行動?若是落敗被捉王相豈肯見用?」
朱武召陳達進前輕聲細語的說道:「你回去暗令手下士卒不得擅動。待進城後看我吩咐行事只消……」
「你二人作地好勾當!」正當兩人商議時帳外突然奔進二將。嚇朱武陳達變了臉色。仔細一看原來是錦豹子楊林轟天雷凌振二人在翊衛軍中都任兵馬都監手下三千人馬。
「哥哥既然事情敗露!少不得殺此二人!以免惹禍上身!」陳達一躍而起抽出腰間佩刀就欲撲上前去。
朱武攔住盯著楊林凌振二人半晌拱手問道:「兩位兄弟莫非不顧結義之情要陷我二人於死地?」
楊林聞言冷哼一聲責問道:「你二人作此勾當不也是陷梁山兄弟於死地麼?」
「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王相有愛才之名大宋江山得保多賴此人之力。我仰慕已久正欲投靠。若賢弟要害我這就去向柴大人報信罷!」朱武面無表情冷聲說道。
那楊林。凌振二人對視一眼忽然下拜:「哥哥我等也仰慕王相之名久矣恨不得相見。今願助哥哥一輩之力也在王相面前掛個名!討個一官半職封妻萌子!」朱武大喜過望扶起他二人就在帳中商議。叫楊林凌振二人入城之後。按兵不動只等朱武一聲令下便反戈一擊倒向王鈺。只因吳用林沖等人受到王鈺重視如今都已是高官厚祿。梁山舊部人人稱羨。
是夜月黑風亮伸手不見五指。柴進堂率衛軍兩萬人馬於汴京城二里之外集結等待楊志兄弟的信號。柴進堂自信滿滿。全副披掛手按劍柄。左邊立著宋江。右面站著柴進。目光都盯
城頭上。
「進堂我思之再三總感得這事情有些不妥咱們是不是……」柴進這話早就想說奈何自己這個弟弟剛愎自用侍才傲物聽不進去忠言。
「哼。兄長今夜你便看弟弟立下蓋世奇功。」柴進堂望了兄長一眼輕笑道。回頭看去所部兩萬人馬威風凜凜。但願祖宗庇佑奪回我大周天下。昔日趙匡胤在陳橋兵變黃袍加身奪了我柴氏江山。如今我也從陳橋殺來奪回皇位。豈不是天意麼?
「大人城頭火起!」宋江一聲驚呼。
眾人望去。只見那汴京城頭果然燃起大火。楊志楊效祖兩兄弟按約定起事了!
「眾將官聽我將令!殺進城去誅殺王賊!」柴進堂拔劍出鞘一馬當先!兩萬兵馬放聲吶喊直撲汴京。花榮奔至城前果見城門大開!衛軍兩萬人馬蜂擁而入!
只見城內兩名戰將披掛持槍立於街頭正是楊志楊效祖兄弟。
「柴大人我等按約起事如今合兵一處殺進城去!」楊志將手中朴刀一挺大聲吼道。柴進堂大喜急忙率軍直撲皇宮!他們前腳一走楊志立刻下令封閉城門!
汴京城內一片死寂!不見一絲燈光不見一個百姓!將士們心時生疑又見柴進堂只顧領軍奔向禁宮方向卻不去尋「國賊」王鈺。
宋江漸漸也感覺到了不對頭一邊奔行一邊向柴進堂言道:「大人城中為何不見一個百姓?莫非有詐?」
柴進堂此時眼中只有皇宮哪還聽得進去這些當下笑道:「已到時百姓自然已經就寢何足為奇?」
「那為何連一個巡城官兵也……」宋江還要再說柴進堂卻已經快馬加鞭奔了出去。眼前就是御街只要過了這行御街皇宮就在望了!玉璽!皇位!天下!都是囊中之物!
兩萬兵馬加前進直撲皇宮。奈何城內不比郊外地勢狹窄兵馬擺不開陣來只得綿延數里之長尾不能相顧。
「勤王室殺國賊!」柴進堂揚劍躍馬放聲大呼。所部將士聞到也齊聲喊聲勢驚天。
突然!只見天空中一聲異響一支火箭沖宵而起!柴進堂舉目向天突然勒住戰馬!後面將士停步不及自相踐踏一時大亂!就在此時御街左右兩側擁出無數人馬手舉火把將柴進堂所部圍在中間。三員虎將旗號分明。大刀關勝雙槍將董平雙鞭呼延灼。
「不好!有埋伏!」宋江急得大叫一把勒住戰馬調轉馬頭就向後面奔去!無奈那御街之上堵滿了兵馬如何走得脫?
柴進堂倒算沉得住氣眼見後面已經堵住回頭已無可能。遂放聲大喊:「諸軍聽令!妄退一步者殺!」將士們聞令稍微安心各持兵器虎視眈眈。
關勝手挺砍刀打馬向前望著昔日同死共死地兄弟們手捋長鬚朗聲說道:「我等奉小王相爺鈞旨在此等候多時。曉事的放下兵器饒你不死!如若不然汴京城就是你等葬身之地!」
「不要聽這廝胡言亂語!我等勤王誅賊自有上天庇佑!將士們與我殺進宮去!」柴進堂把劍一揮下令進兵。梁山人馬尚未見行動忽聽背後喊聲震天眾將士齊齊回頭只見後面一彪兵馬來勢洶洶。一員戰將奔到前頭旗號分明金槍手徐寧!前有埋伏後有追兵梁山人馬這番苦也!
薰平打馬向前倒提雙槍到陣前勒住戰馬。放眼望去都是往日並肩作戰地弟兄心中不忍他們受柴進堂利用遂放聲說道:「兄弟們我等都是往日一個鍋裡吃飯的袍澤弟兄不忍相看你們受奸人利用。這個人柴進堂他圖謀造反!」
此話一出衛軍中頓時議論紛紛。我等奉天子詔命前來勤王正所謂師出有名。怎麼柴大人又成反賊了?
柴進堂在馬上冷哼一聲嗤笑道:「我忠心為主造反之說純屬荒唐!將士們不要聽這廝胡言亂語!」
正說著只見南府軍中閃出一條道來。一名官員身穿從三品朝服頭頂烏紗正是梁山軍師智多星吳用!
「兄弟們還認得吳用否?」吳用勒住馬笑容滿面。
宋江一見吳用出來雙眼放光急聲說道:「軍師!軍師!你莫非忘了結義之情麼?昔日在梁山我待公甚厚為何今日助紂為虐與我等生死弟兄為難?」
吳用瞥了宋江一眼不作理會轉向梁山舊部朗聲說道:「我有一言諸軍靜聽。王相乃國之棟樑天子倚若長城。柴進堂狼子野心圖謀造反!他今日領軍進城直奔皇宮!這是勤王麼?這是逼宮!」
柴進堂聞言默不作聲。眼下三面被圍插翅難逃了!
吳用拱手向天大聲說道:「小王相爺奉天子詔命在此設下埋伏專等逆賊柴氏。相爺有命只拿惡脅從不問!受奸人蒙蔽無罪反戈一擊有功!吳用與眾兄弟昔日結義誓同生死不忍兄弟們受奸人陷害特拿此言相告!」
眾將士一頭霧水終究誰忠誰奸已然分不清楚。我等是奉詔討賊現在南府軍又奉詔平叛。這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到底是誰奉誰地詔?
「休聽他胡言!吳用趨炎附勢投靠王賊!如今天子被害王鈺奪權!我等勤王之師師出有名!切不可中了奸人之計!」宋江左思右想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若被王鈺被擒自己難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