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御用閒人 第二桶 第五十三碗 效仿舌戰群儒
    歷時四月,以王鈺為首的大宋使團終於到達遼國都城,西京(今北京),也就是幽州。此時,遼國處於耶律延禧的統治之下。大宋使團到達西京後,按禮儀,本該由遼國朝廷派出官員迎接,也不知遼人是故意怠慢,還是其他原因,僅僅來了一個知府招呼王鈺他們在驛館住下。這種無禮的舉動,讓副使韓毅大為惱火,王鈺卻是不太在意,準備與遼人談判。

    一連住了十餘天,不見遼帝接見,直到了第十五日,才從遼宮中傳出消息,命大宋使節進宮。王鈺帶著韓毅與紅秀在遼國官員的陪同下,入遼宮面見耶律延禧。

    遼人制度,全盤學習漢人,無論官制,政體都與宋朝無異。就連皇宮的建築,也是中原風格。進了宮門,由宦官領路,一路前行,到一座大殿前停下。仰頭一望,延慶殿。

    王鈺本以為遼國皇帝就在這殿中,可進去一看,殿中數十人席地而坐,都是身著朝服,眼高於頂之輩。

    「宋使稍候,皇帝此時無暇召見,在座的都是南人官吏,宋使可與諸位大臣一敘鄉情。」領路的宦官在旁說道。南人?那就是說,在這裡坐著的,原來都是漢人,卻跑來遼國作官?狗漢奸!

    殿中,左右兩列漢族官員席地而坐,只有殿門處有一副座頭,看來是留給王鈺的。

    「王大人,看這樣子,是效仿漢時諸葛孔明舌戰群儒。」身後的紅秀低聲提醒道。王鈺沒有作聲,逕直提起自己座頭上的墊子,向殿上走去。遼官盡皆失色,這位宋使要幹什麼?

    王鈺剛坐定,就聽一人說道:「中原向來號稱禮儀之邦,不知宋使為何這般無禮?」

    「我是大國使臣,你們故意將座頭設在末座,這是對我國家的不敬,既是你們無禮在先,怎麼又來怪我?用句俗話,你們這叫又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哦,我倒忘了,諸位大人本來就已經背井離鄉,以前在大宋學的那套儒家的『禮義廉恥』,恐怕早就忘了。」王鈺此話一出,滿座皆驚。更有不少人面有愧色,宋使此言,是暗指我等不知廉恥,賣國求榮。

    此時,眾官中走出一人,氣宇軒昂,儒雅不凡,只是沒有鬍鬚,皮膚白皙。他倒是挺懂禮貌,上前一揖,拜道:「宋使巧舌如簧,必是智謀之士,沒請教尊姓大名,現居何職?哪一科的進士?」

    人敬我一尺,我敬一丈,王鈺還了禮,朗聲答道:「本官姓王名鈺,現任太常少卿,蒙皇恩,未升捨而授官,沒請教這位大人……」

    那人尚未答話,已有人叫道:「這位許大人以前是在宋帝皇宮之中當差,熟知宮廷之事,才學兼備,素為我大皇帝倚重。」原來是個太監。

    那位許大人微微一笑,和顏悅色的說道:「大人既被破格提升,想必滿腹經綸。宋人素好詩詞歌賦,對聯文章。我有一上聯,還請宋使不吝賜教。」

    王鈺暗呼不好,對聯這個東西,自己只有在過年的時間才看過,他現在拿來考我,如果是什麼「天增歲月娘夭壽,春滿乾坤爹滿門」自己恐怕還勉強對得上,因為自己生活的那個時代,到處都是這幾句。如果難一點,恐怕今天自己丟臉不要緊,還得給國家丟人現眼啊。

    「宋使聽好,我這上聯是,小少卿,穿冬衣,執夏扇,一部春秋可讀否?」那許大人說出此聯,洋洋得意,因北方寒冷,王鈺穿的是官員冬季朝服,但手裡還是持著一把折扇,這本是大宋文官平常的裝束。

    說實話,王鈺根本沒有聽懂他這對聯是什麼意思,更不用對下聯了。

    「大人,他這副對聯裡,有春夏秋冬四季,而且是諷刺你不學無術,沒讀過春秋。依紅秀看,你只能用東西南北來對,才工整大氣。」沒有想到,紅秀竟然也是個才女。見王鈺面有難色,在背後小聲提點。

    王鈺雖然經過她提醒,可仍舊想不出來,現在他倒有些後悔當初不為什麼不多讀點書了。唉,要是有那研究史學的老爹在,肯定能對得上來。

    「大人,南北兩樣,紅秀能對上,他是南方人,卻跑到北方來,你可以用這個對,只是東西二字,紅秀實在沒有辦法。」紅秀又提醒了一句。

    東西?這兩個字給了王鈺啟發,盯著那位許大人看了好半天,又在某個重要部位掃了幾眼,突然笑道:「老太監,生南國,來北地,那個東西還在嗎?」

    背後「撲哧」一聲,紅秀臉蛋通紅,忍不住笑了起來。就連韓毅也忍俊不禁,都說王大人是個不學無術之輩,可這副對聯,就算是飽學之士也未必對得出來,必須要是出生市井,放得下斯文的人才有辦法。

    殿中一陣竊笑,那位許大人老臉掛不住,喃喃的念著什麼,低頭回到了座位。

    「好厲害的一張嘴!本官來會會你!」又一人站了起來,看他裝束,似乎是個武官。大步走到殿前,當著王鈺的面,放出了狂言:「我大遼建國百餘年,兵鋒所指,望風披靡。與你大宋交戰,更是每戰必勝。你們至今每年都要送我朝歲幣,誰勝誰敗,一眼就看得出來,你這黃口小娃兒,卻在這裡作口舌之爭,算什麼本事?」

    「哦?誰勝誰敗一眼就看得出來?那我倒要問問了,本官自入遼以來,眼見遼國民風,官制,文化,都與大宋無異。就連你們的皇宮,也是學習我們漢人的風格。你既然牛皮吹得震山響,那怎麼不自己創建一套制度,自己創造一種文化出來?學我們幹什麼?」

    那武官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氣得說不出話來。突然狠狠哼了一聲,竟然不顧同僚,拂袖而去。眾官面面相覷,好厲害的少年!我等在此,本想出他的醜,沒想到竟被他搶白一頓,丟了面子。如果皇帝知道這事兒,誰也討不到好。

    當下,又有幾人想來為難王鈺,卻忽聽一人高聲笑道:「宋使遠來是客,我等如此為難,不是待客之道啊,倒叫客人笑話了。」

    那人三十左右,風度翩翩,顯得傲然不群。眾官見他這麼一說,倒是沒人敢來出頭,想必此人官爵不低。

    此時,剛才那位太監又匆匆走了進來:「大皇帝口諭,讓宋使回驛館歇息,明日朕自派相關人等與之談判。」

    「使節來朝,竟不召見,實在是欺人太甚!」韓毅不滿的喝道!王鈺舉手制止了他,回復了那宦官,便起身告辭。經過剛才那人身邊時,王鈺特意看了他一眼,那人面露微笑,拱手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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