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汪洋身邊感覺我自己就像個小跟班,沒見過大世面的。
這傢伙醒起來後天都快黑了,比豬還能睡。
「那妞不錯吧?」
我跟汪洋坐在一家酒吧裡,帶點異國情調的酒吧,放著法語歌曲,很小資的感覺。他指著一個穿著打扮都很成熟妖魅的女人,半瞇著眼在問我話,那眼神夠猥瑣的。
「汪經理,你的品味什麼時候又變了?昨天還喜歡稚齒小妹妹的,怎麼今天就……」此時的我正忙著應付興奮不已的旦旦,這傢伙的口水把我的胸口淌濕了一大片。
「說了叫我汪洋。」他拿起杯子灌了一口酒啤酒,眼睛始終沒離開過那女人。「靠!別提了,現在的小女孩不知道怎麼都成精了,弄了一晚上也沒上手,看來還是成熟一點的女人順眼。」
我聳聳肩,他這話的意思我明白,成熟的女人較能夠理智面對自己的需要,這當然也包括了身體的需要。
把旦旦扔進啤酒杯裡泡著,這小王八蛋實在太不老實了,見到女人比我還興奮,這像話嘛?誰知道它掙扎了兩下子居然在大口大口的喝起啤酒來,肚子開始滾圓,不到三分鐘居然就暈在見底的杯子裡。我正看著有趣,身旁的汪洋突然站了起來,快步往外走去,一邊從口袋裡掏著什麼。
從杯中把旦旦撈起,放進衣袋裡,沒一會兒汪洋已經踩著輕快的步子回來了,臉上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怎麼看都不懷好意。
「那小王八蛋呢?」他問的是旦旦,隨手招來服務生。
「醉了。」我拉開嗓子吼到,這種環境下說話真不爽,還不如街邊大排擋來得自在。
「麻煩你幫我點一杯血腥瑪莉給坐在那邊那位女士。」這話是汪洋對服務生說的,出手還真大方啊!這一杯可就一百多大洋,下這麼大本值不值這錢?我覺得女人有時候太給她面子她不一定吃這套。
果然,那女人拿到酒時有些吃驚,望向這邊來,汪洋舉著啤酒杯向她致意,只見她冷冷一笑,反手將價值一百多的酒全倒地上去了。
我還真佩服汪洋的厚臉皮,他居然丟下我就往那女人走去。他才剛離開沒多久我就被一個長相清爽的女人跟纏上了……
有個女人陪在身邊時間總覺著過得很快,旦旦已經睡死在我衣袋裡。那女人也挺能聊,說自己是大學生,想出來找點社會經歷,想找個能養活她的情人……
「錢多多。」汪洋走了過來,別有所指的看了眼我身邊的大學生,那女人跟我聊了一晚上也知道沒戲了,見到汪洋就像見到蜜糖一樣,表情似有若無的在挑逗。汪洋禮貌的回了她個笑容,又若無其事的問我道:「這位是?」
我很醒目的給他們彼此做了介紹,想來旺洋剛從那邊敗下陣來,正瞧有個自動送上門來的,不要浪費了。果然兩人一拍即合,相談甚歡,我待著無趣正打算要離開,突然見談笑風生中的旺洋面容一整,一把捉住我的手道:「跟我來!」
拋下那個女大學生,莫名奇妙的我被他半拖著往後門走去……
「怎麼了?」
「出事了!」
旺洋的表情凝重,我沒再多問,相信很快就會有答案,不知道為什麼,腦中閃過出門前藍苗的那句輕描淡寫的叮囑,一陣寒意傳來……
當我帶著好奇跟旺洋來到後門時,連個人影都沒見著,老鼠到是不少,它們正在啃食死人身上的血肉。
原來酒吧後門是個小巷,一分鐘不到就能通向後面的停車場,廚房堆放垃圾也在這個地方,而那個死人就倒在一灘發臭的潲水中,那塑料潲水桶滾落在不遠處,現場一片打鬥過的痕跡。
躺在地上那男人我有印象,剛才還在酒吧中跟一個長得像長馬臉的婦人坐在一起,狀似親密來著。
這類的情況在我身上曾經發生過,我能勉強保持鎮定已經不簡單,沒想到那汪洋簡直就一怪物,非但面不改色,甚至還掛著笑容自若的朝地上那男人靠過去,去探他的鼻息。
「真死了,這次玩得也太大了。」這傢伙居然還帶著促狹的語氣。
我慢慢朝他靠近,還有那個死人……還沒到跟前,口袋裡原本睡沉的旦旦突然跳了出來,往那死人身上撲去,汪洋臉上自若的表情消失了,望著旦旦的目光犀利尖銳。
旦旦來到那死人的脖子上,伸出舌頭,我分明看見有口水滴在上面。
「快把這該死的小八王蛋收好!」汪洋臉色突然再一變,命令道,就差那麼一點點兒,旦旦的牙齒就要扣在那死人身上,我一把操起它,一股寒意冒上來,旦旦想幹什麼?
「給它一刮子,讓它老實點兒,對它吼兩句,它聽你的。」汪洋說的不錯,通常這樣旦旦會安靜下來,但為什麼他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不到五分鐘,我聽到警鳴聲,怎麼會這麼快?我們兩個明明誰也沒有報警啊?我口袋裡捏著旦旦的手在冒汗,萬一,警察發現了它……
「啊!」一聲驚呼傳來,回頭一看,是個婦人,她面上的驚恐神色這麼的生動,整張臉皺在一起。
沒過多久一陣混亂的腳步聲傳來,幾個穿制服的男人很快接手了一切,封鎖現場,盤問,錄口供,等等。
「怎麼又是你?」當一個看上去像隊長的男人看見汪洋時,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樣的。
「我怎麼知道?」汪洋聳聳肩,一副無賴的樣子,跟那板著國字臉的男人形成顯明的對比。
「過來!我有話說。」那男人吐出來的話簡直像子彈一樣,硬梆梆的。
「沒關係,自己人。」很明顯汪洋指的是我,此刻就我們三人。
對方掃了我一眼,目光突然定在我的褲子口袋處,神色有些驚訝,但很快又恢復如常,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難不成他有透視眼?能看見我家旦旦不成?
「怎麼發現他的?」
「那條蛇。」
「找到它了?」男人神色中居然閃過一絲光彩,很短暫。
「在他褲子口袋裡。」汪洋指著我懶懶道,我冷冷的瞪著他,汪洋似是知道我在想些什麼,畢竟眼中的憤怒是無法掩飾的。
「放心,他不會拿你怎麼樣的,把小王八蛋拿出來給他看看。」他對我說道。
遲疑了幾秒中,真的就幾秒鐘,不知道為什麼,我覺著汪洋的語氣中有種蠱惑人的魔力,讓人不自覺的就照著他的話去做。而另一個男人則是貶也貶的盯著我,特別是我的眼睛,當我乖乖將旦旦掏出來時,他似乎不敢相信的樣子。
他沒有接過旦旦,依然盯著我的眼睛問道:「老頭子知道了?」這話應當還是跟汪洋說的。
「還不知道。」汪洋帶著笑意,似有什麼好玩的事似的,當然,被人當成玩具的恐怕是我。
那男人沒再說什麼,轉身就走了,旦旦又被我放回了口袋,它突然老實起來。
汪洋拍拍我的肩笑道:「走,看熱鬧去。」說完就帶頭朝人群裡扎堆去,別人的不幸總會現出自己的幸運,所以人類總喜歡湊熱鬧,越熱鬧越好,誰有知道有一天,自己不會成為別人的熱鬧呢?
輕拍了拍旦旦,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突然就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