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樂一回到客棧就向眉茵打聽昨晚客棧的動靜。眉茵笑道:「只有一點小動靜有數個夜行人試圖闖入對面的獨院(紫羅傾城所住的獨院就在對面)都被黑甲騎士截住了。夜行人的身手都不弱有兩個出招時掌心隱泛紅光最後大部分人都逃了不過似乎被抓住了一個。」
「我們這邊沒動靜?」
眉茵又笑道:「有兩個夜行人慌不擇路闖進了院子都被神衛制住了就扔在花樹下。」
「這些人如此不堪一擊?」
「依婢子看昨晚只是試探性的攻擊真正的惡鬥在後面。」
他一想也是試想誰對神器不動心不過依他估計昨晚的夜行人很可能是月教的人。因為他們顯然對月神玨志在必得。
兩個倒霉的夜行人最終被放了吉樂將精力集中在那個試圖刺殺她的美女身上他對這個殺手很好奇。因為從她眼中他看到的不是狠厲而是倔強--這種不屬於殺手的情緒。
「能告訴我妳的名字嗎?」吉樂問癱坐在地上的美女。
對方沒回答吉樂詭異地笑了道:「妳可以選擇不回答我也可以選擇怎樣處罰妳。先打二十軍棍嗯脫光了褲子打。妳有沒有意見?」
對方仍然沒回答不過呼吸卻突然重濁了秀挺的胸部在夜行服下一起一伏顯示她正強忍著絕大的怒氣。吉樂依然不緊不慢地道:「既然妳沒有意見那我只好執行了。」說到這兒他對身旁的敖鈴兒道:「這個工作就交給你了。妳會打屁股嗎?」
敖鈴兒揚了揚小手道:「本小姐是打屁股的專家。」說完就去解美女的褲帶。美女掙扎了幾下但怎麼也躲不開敖鈴兒的小魔爪只得罵道:「你們這兩個惡魔我死都不會放過你們。」
吉樂怪笑一聲先讓敖鈴兒退到一邊。由於褲帶鬆開女人下身露出一大塊雪潤粉嫩的白臀吉樂暗暗吞了幾口口水始道:「告訴我妳的名字就不用受苦了。」
美女一咬牙只得道:「玉露。」
吉樂滿意地點了點頭再問:「妳當殺手多久了?」
「兩天。」
吉樂呵呵一笑他終於知道這個女人為何不像書上寫的殺手那樣任務失敗就自殺。原來她當殺手才兩天還沒忘記珍惜生命。他輕咳一聲道:「我叫吉樂是菲列族人依我們菲列族的規矩刺殺別人被抓有兩條路可以選一是被殺死二是做那個人的奴隸。妳選擇哪一條?」
敖鈴兒在一旁嘀咕道:「我從沒聽說菲列族有這個規矩。」--吉樂當作沒聽到。
玉露沉吟了半晌剛要回答吉樂又道:「我忘記說另一條補充規矩了殺掉俘虜來的殺手照例要扒光衣服掛在城頭上曝屍三天三夜。」
玉露臉色一變跟著有氣無力地道:「我選擇第二條但我有一個條件。」
「說來聽聽。」
「不要問我的來歷。」
「可以。」吉樂一口答應跟著讓綵鳳解開她身上的禁制。禁制一解開玉露當即跪伏在吉樂面前道:「奴婢玉露叩見主人。」眉茵在吉樂耳邊笑道:「又被你騙了一個。」
吉樂嘿嘿一笑然後向玉露擺手道:「妳先起來以後見到我不用跪也不要叫我主人叫公子就可以了。」
玉露點頭應是之後突然扯開一邊肩頭的衣服道:「請公子賜印。」(註:奴隸身上都有一個表示歸屬的印記一般烙在肩頭輕易不能去掉。此刻玉露即是要求吉樂為她打上奴隸的印記。)
吉樂被她說得一愣他還不知道奴隸身上需要烙上印記。敖鈴兒以為他苦惱沒有烙印的工具當即自告奮勇地道:「我可以幫你。」
「幫我什麼?」
敖鈴兒嘻嘻一笑伏在吉樂的肩頭道:「我收藏了一種藥水塗在身上就跟刻上去的一樣洗不掉也不褪色。」
吉樂被她說得有些心動了這段時間他心中一直萌動著一股征服女人的慾望因此如果能在一個女人的香肩上塗上自己的專屬記號那真令他興奮。不過這陣興奮卻被另一個難題打斷了——他不會畫畫如果在女人的肩頭塗鴉成狗那臉可丟大了。幸好敖鈴兒也躍躍欲試吉樂就把這個工作交給了她。敖鈴兒不負眾望她畫畫的本領比武功強多了。吉樂讓她畫一朵艷麗的空心牡丹再在牡丹的花蕊上畫上自己的笑臉。不到一刻功夫她就搞定了。吉樂仔細一看敖鈴兒的藥水果然厲害這麼短的時間藥水已經滲入肌膚半隻手掌大的印記此時看起來不但比烙上去的效果還好而且絲毫沒有妨礙肌膚的平滑。那朵帶著吉樂笑臉的艷麗牡丹在玉露雪白香肩的襯托下顯得異常的冶艷奪目。他滿意極了心中的成就感簡直就快從身體裡蹦出來了。
晌午時分吉樂所住的獨院6續來了三批訪客。
第一批是個穿青袍的大商賈帶著兩名家將模樣的英武隨從樣子很陌生。他指名要找吉樂四鳳侍把他讓到客廳裡他也不坐只靜靜地站著。吉樂一出來他立刻笑道:「敢問這位是吉公子嗎?」
吉樂點了點頭說道:「你是誰?我好像不認識你。」
「不認識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和吉公子交個朋友。」說完他讓一個隨從奉上一隻小錦袋吉樂打開一看裡面裝的竟然是數十顆通透圓潤的明珠每顆大若櫻桃價值起碼上萬金幣。吉樂收緊錦袋笑了:「這是什麼意思?」
「交個朋友見面禮而已。」
「好禮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吉樂答得很隨便。
對方的臉色微變轉瞬後又恢復了笑容道:「聽說吉公子昨天從城外牧場帶回了兩個人。」
「不錯。一個殺手一個強盜。」
「我想請公子放了她們。」
「不行。」吉樂搖頭道「她們已經是我的奴隸了。」
「吉公子說笑了即使是奴隸也有個價錢這樣吧!我就用那些明珠買下她們。」
「你剛才說那是見面禮說話怎麼能不算呢?」
商賈臉上怒氣一現又隱最終他還是忍下了笑道:「既然這樣我可以再出二十顆明珠買下她們。」
「可我不缺錢。」吉樂無奈地道「也從來沒有賣奴隸的習慣。」
「吉公子我們都退一步兩人之中我只要那個紅甲女人至於另一位權當送給公子的見面禮。」
「但我從來沒有退步的打算。」
商賈冷冷一笑:「看來我們這筆生意大概是談不成了。不過公子既然收了我的見面禮就該有所表示。否則我拉你去守備府見官。」
「很好!我正想去見官咱們這就走。」
商賈一愣狠厲之色立現道:「你大概不知道我是誰整個清城都在我們的控制之下識相的就把兩個人交出來否則他日橫屍街頭可怨不得我。」
「謝謝你的教導。」吉樂笑道「風侍送客!」
第一批訪客就這樣以被吉樂訛詐了數十顆明珠而被請出了門。雖然這位訪客沒有透露任何秘密吉樂仍然從他忍氣吞聲試圖贖回紅甲女人的行為中看出那個紅甲女人的身份、背景相當不簡單。
第二批訪客只有一個人商賈前腳出門他後腳就進來了。來者正是風猛拿他來給吉樂送宴會的請帖。彩雲傭兵團為了徹底解決潛在的危機決定聯絡清城各方的頭面人物一起對藏在幕後的力量施壓。如果清城只是一座單純的商業城市這種方法無疑是自暴弱點但現在不同了。商盟的古雲郡雖然在幾次戰亂中都沒有被他國瓜分但各方的勢力已經滲入這裡的各行各業。別看清城內的各大商賈表面將生意搞得熱火朝天暗地裡他們都是負有使命的代表著大6上各大強勢政權。因此如果彩雲傭兵團公開了那股幕後力量的底細等於將他們對古雲郡的野心公諸天下其牠各國肯定不會坐視不理。
吉樂很奇怪自己也在受邀之列就問風猛拿風猛拿神秘一笑道:「這是我們團長的意思。吉兄弟有資格參加此次宴會。」
「你們的團長是不是那個--」
風猛拿擺了擺手道:「將來你會明白。」
第三位來訪者是吉樂最頭痛的人。來者是豐華城城主夫人和她的侍女法爾莉。城主夫人好像刻意打扮了一下頭上梳了一個清雅的婦人髻插著一根玉質的金步搖一件剪裁合身的曳地青紗長裙更加顯得她美艷成熟、風華絕代。
她的身體已經復原了吉樂從她穩健的步伐中看得出來。這應該是城主夫人第一次親眼見吉樂上次兩人雖有親密接觸但她處於昏迷之中。因此她的目光一直注視在吉樂臉上過了好一會兒才喃喃道:「果然很像如果不是稍微年輕和稚氣未脫簡直就是小叔的翻版。」她說的小叔正是豐華城城主古斯·佩蒙的弟弟夏華·佩蒙。
「城主夫人找我有什麼事嗎?」吉樂小心地問。
「你說呢?」城主夫人用一種怪怪的語氣問道似乎她在強忍著胸中的怒氣又或者根本就是怨恨。
吉樂一怔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你對我做了什麼你會不知道?」城主夫人面頰上紅暈陡生但是語氣卻很冷厲。
吉樂不便辯駁委屈地道:「我想那算不得冒犯情急救人當可原諒何況--」
「何況是我的侍女指使的因此與你沒有關係。但她沒經過我的同意現在我就令她自裁你也賠她一條命。」
「道理不是這樣講。」吉樂囁嚅道他知道與城主夫人的事遲早會出麻煩但沒想到麻煩這麼大。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法爾莉在一邊小聲說道看她一臉愧疚的樣子好像八輩子做的全是錯事一樣。不過吉樂卻不相信這兩個女人擺明了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紅臉目的就是逼他答應下面的條件。
但願條件不太過分。吉樂暗暗向諸神祈禱。
法爾莉接著道:「我和夫人都覺得你與二少爺也就是城主的弟弟夏華少爺長得非常像。所以想請公子權充夏華少爺為佩蒙家族將目前的爵位繼承下來。」
「什麼意思?我怎麼能繼承爵位?」吉樂詫道。
法爾莉認真解釋道:「城主的爵位是三等候爵原是不能繼承的但是佩蒙家族因為豐華城叛亂已經全部罹難相信女王陛下會追封城主為一等候爵這樣佩蒙家族如有嫡系男丁就可繼承一等子爵爵位。但是如今夫人的腹中不知是男是女如是男孩就可順利繼承但如是女孩則不可能繼承該爵位。因此--」(注一:藍月帝國爵位繼承方式祖先爵位為伯爵及伯爵以上且爵位為一等嫡系子孫可以參照其爵位降兩級繼承但公爵爵位不在此限。也就是說無論祖先獲封的公爵爵位是幾等他的子孫都可以參照前面的爵位繼承原則繼承。法爾莉還不知道藍月女王已經追封古斯·佩蒙為帝國公爵雖然爵位只是三等他的繼承者仍然可以直接被封為三等伯爵。注二:藍月帝國的爵位分為公、侯、伯、子、男每級爵位又分為三等。藍月女王在朝殿上沒有直接點出追封古斯·佩蒙為幾等公爵負責處理貴族爵位陞遷的官員將按照慣例記為「三等」。)
「因此你就選上我冒充城主的弟弟去繼承爵位。欺君大罪我不幹。」
「那你可以選擇前一種處理辦法。」城主夫人淡淡地道。
吉樂苦下臉來道:「如果妳生了個女兒那我豈不是一輩子要做假冒的子爵?」
「不用一輩子。」城主夫人話中隱隱透出一股懲罰別人的快意「我女兒長大了找到合適的人入贅你就可以解脫了。」
「那要多久?」
「頂多二十年。」
「二十年?!」吉樂呻吟一聲頓時覺得頭暈目眩這就是和女人交易的代價啊!他在心中「慨歎」。
在吉樂被迫與來人做賣身交易的時候在獨院另一邊的房間裡站了一屋子的女人。月侍奇怪地問:「眉茵姐姐妳怎麼任由公子被那兩個女人欺負。」
眉茵笑道:「現在說誰欺負誰還言之過早公子也需要一個安身的地方不能再漫無目標地遊蕩。這一次雖然是冒充別人但也許是公子的機緣也說不定。」
「什麼機緣?」好奇地小女孩薛智問。
青鷺接道:「一個改變藍疆所有人命運的機緣冥冥中也許早已經注定躲不掉的。我們跟在他身邊只是協助他最好不要違背他的決定。路是自己走出來的他會知道自己要幹什麼。」
吉樂「含淚」應允了那個「喪權辱國」的賣身協議當然喜歡做生意的本性令他在最後為自己爭取了一項權利:可以冒充夏華但只是名義上的。如果他的存在與否已經不再關係到佩蒙家族是否獲得爵位他有權選擇離開。城主夫人當即就答應了。
接下來吉樂面臨人生中最痛苦的一件事--背族譜。厚厚一本族譜光念名字就得半天何況還得詳記個人的生平。尤其近幾代佩蒙家族在官場上頗為得意導致家庭成員劇增交遊非常廣闊他們的生平事跡之多讓吉樂聽得目瞪口呆。在琴心(城主夫人的芳名吉樂剛剛知道)和法爾莉的督導下這些都將是他必修的課程。於是兩位初為人師的老師和一位不學無術的學生一直「研究」族譜直到夕陽銜山。吉樂事後想來都覺得不可思議自己竟然能對著那麼枯燥的東西被兩個女人訓斥了大半天。想來想去他總結出了一句話:一失足成千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