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慶敗了,幾乎可以用全軍覆沒來形容。淮西軍並沒有表現出應有的強悍,在秦風吼出降者免死的話時,一大半士兵扔掉了手中的兵器,雙手抱頭,蹲在了地上。可憐王慶堂堂一個楚王,聚攏在身邊的,大概只有三百餘人。
城中的喊殺聲仍在繼續著,戰鬥依然很激烈,但王慶知道,自己怕是在劫難逃了。他的士兵沒有人組織,只能各自為戰,就像沒頭蒼蠅一般,最終只能被殲滅。他不知道自己這次的對手從哪裡來的這麼大的信心,居然敢帶一兩千人進城。但他知道,自己的軍隊戰鬥力實在差得太多了。深深的吸了口氣,他看著秦風,大聲道:「你究竟是誰,今天我輸了,但你能不能讓我知道自己輸在了誰的手上?」
秦風看了王慶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憐憫,遲疑了一下,才輕輕的道:「我就是秦風,滄州知府秦風。奉朝廷之命,剿滅三大賊寇。」
王慶咧著嘴,苦笑了一下,輕輕點頭道:「原來是你。我知道這次的對手是滄州軍,但沒有想到你會親自帶隊是我糊塗了!如果我集全城兵馬與你一戰,勝負尚未可知,可惜了!」
秦風輕輕搖頭,歎息一聲:「你便集全城之兵,又能奈我何?!城中能戰之士,雖有兩萬,但軍心一亂,如何能好好應戰?不過你若集全城兵馬一戰,我倒未必能將你抓住!」
王慶慘然道:「不錯,我低估了滄州軍的戰力。可我就想不明白,你們難道會飛不成,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城下?我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這實在是……你究竟是怎麼辦到的?」
秦風看了王慶一眼,有些可惜的道:「你實力不弱,合各路兵馬,三五十萬人倒是能湊出來的。可這三五十萬人馬,真正能打仗地又有多少,百戰之精銳又有多少?你任命的各州州府,無非是些鄉間無賴。或是不第秀才,雖然多多少少有點才能,但又有幾人真正知道兵法?我輕騎突襲。如入無人之境,你難道還能指望得到消息嗎?更何況以我萬餘騎兵的戰力。他們便是得了消息,難道還能擋得住我們不成?」
王慶咧著嘴苦笑著點點頭,旋即,他又看著秦風,語氣中帶著了然之味。輕輕的道:「將軍所言不錯。縱觀天下各路賊寇,若論兵精將強,還要以當年將軍統帥的梁山士卒為最。將軍統帥各路兵馬,在滄州與遼人交戰,手下兒郎自然愈發驍勇,我敗在將軍手下。也不冤了。將軍,有道是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自知難逃一死,只望將軍看在當年同為江湖中人的份上,留我王家一條血脈。王慶不勝感激。」
秦風聽罷。輕輕搖頭,看著王慶。低聲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在官場,也是身不由己。我雖有心,卻無此力。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王慶聽罷,眼中閃過一絲絕望,輕輕的撫摸著手中地寶劍,看向秦風,突然大聲吼道:「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秦風,你今日殺了我,日後卻不知道誰殺你。你終非正途出身,好自為之罷!」說罷,橫劍自刎。
秦風見了,長歎一聲,看著對面那數百賊人,平和的道:「王慶已死,餘者不究,降者免死。」那數百人中,約有百十號人自刎,其餘人等,自降了不提。
秦風當即指揮手下兵將征剿亂軍。王慶的後宮王后、妃子以及王子並眾大臣及親族,盡數被綁縛了,準備押往東京獻功。南豐既定,秦風少不得寫了奏章,上報朝廷,同時招撫淮西諸城各路叛軍,許諾只要投降,可免死罪。
上官義、劉以敬毫不猶豫地投降了。他們知道,壽州的州府所在地已經失守了。再這樣打下去,他們怕也要步上後塵。更何況自己投降滄州軍,也沒有什麼不好,畢竟滄州軍乃是大宋第一強軍。而自己加入滄州軍之後,少不得搖身一變,由賊人變成正規軍,若是幹上幾年,說不定也能搏個封妻蔭子,那不也是一件美事?王慶已經完了,自己也沒必要再費氣力了。
上官義和劉以敬不是笨蛋,相反,這兩個傢伙聰明得緊,他們投誠之後干地第一件事,就是將手中的兵權交了出去。他們心裡也明白,若是秦風真想動他們兩個,他們手中有兵或者沒兵,兩者沒有什麼區別。更何況秦風還需要用他們兩個做榜樣,招撫其他的士兵呢!
這兩個人也真有一套,利用自己的身份,想方設法的拉攏昔日地同僚。那些人見王慶完了,也都放棄了抵抗,紛紛投降,一時間,降者雲集。大宋臨近州府也紛紛出兵,想要分一杯羹。有的真的佔了點便宜,有的,反倒惹了一身騷。蓋因叛軍只降滄州軍,不降官兵。這夥人也怕,怕自己投降之後,被朝廷斬殺。秦風畢竟有江湖上的名望,投向他,相比要安全不少。
不到二十天,淮西王慶已平。秦風收得降兵二十餘萬之眾,兵甲糧秣,金銀財寶無算。當下擇精壯之士,揀選七萬餘,調至滄州,加以訓練。其餘人等,發放錢糧,或遣回鄉里,或被各州府收編為廂軍,七州之亂,盡平。
消息傳到朝廷,滿朝文武,盡皆嘩然。那些瞧不起秦風出身的御史言官,一個個目瞪口呆,張口結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賊寇王慶,四大寇之一,朝廷幾次征剿不得,反而讓他愈來愈強。秦風出兵,不過旬日,大事已定,便是再會雞蛋裡面挑骨頭之人,一時間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徽宗聽得奏章,先是大喜,旋即微微皺眉,而後又沉默了下來,他低頭沉思,不知道心中再想些什麼。
童貫則苦著臉,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著急,秦風太能幹了,立下了如此大地功勳,又該怎麼獎賞呢?他的出身畢竟不好,如果獎賞太重,朝廷該如何對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