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吩咐罷,卻又醒起一事,對阮家兄弟道:「水軍一事,關係到我梁山弟兄的生死存亡,千萬大意不得。」
阮小二點頭道:「寨主放心,我理會得。斷不至失了面子,徒惹人笑。」
秦風微微點頭,眉宇間隱隱有憂慮之色。他隨即帶了杜遷、宋萬兩個入了聚義廳。
杜遷、宋萬心中忐忑,不知道秦風要如何決斷,待秦風坐了,這才小心翼翼的坐在了下手。
聚義廳中也沒有什麼人,蓋因梁山泊大練兵,秦風和魯智深的親信伴當都被打入軍中,擔任什長之職,故此處也沒有什麼人手。
秦風見杜遷、宋萬忐忑,心中暗歎,起身給二人倒酒。二人見了,急忙站起,連道「不敢」。
秦風心中思量片刻,看向二人道:「二位兄弟,不瞞你們說,昨日梁山光景,你們也見到了。梁山乃是一塊寶地,偌大的山場,怎地會落到這般田地?兩位也是梁山的老人了,雖然不太管事,但也該知道點事情,此事事關我梁山上下千餘口的性命,還請二位明言。」
杜遷和宋萬雖然沒有多大本事,為人也莽撞,但也不是愚笨之人。他們心裡明白,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若是自己還拿不出什麼章程的話,秦風怕是要殺人了。
宋萬猶豫了一下,有些不確定的道:「好叫哥哥得知,這梁山之上,王倫除了那三十個貼身的親兵,也沒有什麼心腹。不過有一人,地位尤在這三十個親兵之上。他便是賬房的王管賬。說來也怪,每三兩個月,王管賬都要和王倫身邊的五六個手下出去一趟。我怕出了什麼變故,引得官兵來攻,也曾問過他們。王管賬說是要買點寨中要用的東西。不過他每次回來,也沒見買什麼。以前我也未曾在意,今日想起來,其中定有古怪。」
杜遷聽了,立刻點頭道:「宋萬這一說,我也想起來了。那王管賬也是梁山的老人了。當日柴進柴大官人資助王倫在這梁山上建寨,王管賬就跟在身邊——他是柴大官人親點的。柴大官人那邊的錢糧兵器,都是他經手的。」
秦風聽罷,微微點頭。隨即拍了拍手,把門的兩個精壯嘍囉大步走了進來。
秦風看了二人一眼,沉聲道:「你們兩個把李四給我叫來。」兩個嘍囉答應著去了。不一時,李四小跑著趕了過來。
過街老鼠張三,青草蛇頭李四這兩個本是東京大相國寺附近的潑皮,魯智深到那裡掛搭後,他們兩個便投奔了魯智深,也算得上心腹。當日定了梁山,秦風便從山寨中揀選剽悍之人二十個,讓兩個人分別統帥,在聚義廳附近隨時聽用。
秦風見李四進來,微微點頭,吩咐道:「你帶上十個人,把王賬房給我請來。記住,我說的是請,不過他要有什麼動作,你便將他給我綁來。」
李四不敢怠慢,答應了一聲,急匆匆的去了。不一時,又急匆匆的趕了回來。
秦風見他孤身一人,眉頭一皺道:「怎麼,十個人還抓不住他?」
李四急忙搖頭道:「寨主,他就在外面等著呢。我騙他說寨主有事要問他,還讓他帶上了賬本。他也沒有懷疑,就跟過來了。他嘴裡還嘟囔著昨日看過的什麼話。」
秦風微微點頭,心中對李四又多了絲欣賞。他雖然沒有十分本事,但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不小的。
王賬房進來見過了三個寨主,心中也自打鼓。他一直跟在王倫身邊,在別人眼中,他就是王倫的親信。秦風在這個時候突然找自己,怕是沒有什麼好心思吧。
秦風看著眼前這人,輕輕的笑了笑,不著邊際的扯起了家常。不得不說,王賬房對梁山的事情知道的還是不少的。只要秦風問起來,他都答得頭頭是道。
杜遷和宋萬心中也自狐疑。秦風把王賬房找來,顯然是要問他外出做什麼,可怎地問了半天都不著邊際?
秦風又問了幾句,看似隨意的道:「柴大官人最近還好吧!」
王賬房點頭道:「還好,上次見大官人的時候,他還……」說到這裡,他陡然住嘴,面色鐵青,額頭上滲出了豆子大小的汗珠。
秦風笑了,得意的笑了。作為一個出色的殺手,對於刑訊自然要十分精通。比起這個時代那種皮肉之刑,他可以說是宗師級的存在了。
看著王賬房滿臉的汗水,他搖頭輕笑道:「罷了,你坐下罷。」
王賬房臉色慘敗,看了一眼杜遷和宋萬,微微猶豫了一下,這才小心翼翼的半坐了下來。
秦風件王賬房謹慎,微微點頭道:「王賬房,柴大官人對梁山可是費了不少的心思,我雖然奪了王倫的位子,但只要柴大官人一句話,上刀山下火海,我秦風不會皺一皺眉頭。你幫我傳個話,梁山還是以前的梁山。」
說到這裡,他搖頭苦笑道:「我也是逼不得已啊!若非昏君無道,我何至於有家難回,有國難報!王倫雖為寨主,卻又嫉賢妒能,若非如此,我何必出此下策,柴大官人那裡,還請多多美言。」
王賬房呆了一呆,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他本來是負責王倫和柴進之間聯絡的,又掌管了梁山的財權,勉強也算得上柴進的心腹,但主人的心思,他知道的並不多。秦風這般言語,卻讓他糊塗了。
秦風見他表情,也猜出他不過是個小嘍囉,也未必會知道太多的事情。當即道:「我休書一封,你便轉交給柴大官人罷。至於錢糧細事,你便交結。」說罷,指了一個粗通文墨的嘍囉接賬。
王賬房心中膽怯,也不敢多說什麼,小心翼翼的答應著,點頭去了。
杜遷待其出去後,迫不及待的望向秦風道:「寨主,為什麼放他離開?萬一柴大官人憤怒,聯結官府來攻,我們如何抵擋?」
秦風聽罷,微微冷笑道:「柴進謀算了許久,如何肯為我等壞了他的大計?掃蕩梁山,說得簡單,這八百里水泊,非大軍徵繳,不能平定。他若是能說動官府出動數千精銳,又何必把主意打到這八百里水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