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真人的強大,毋庸置疑。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這話固然誇張,但女真人初期那種悍不畏死的勇氣,還是讓人害怕。
女真人攻打遼國,自然以完顏宗翰和完顏宗望為首。至於後來鼎鼎有名的完顏金兀朮,也就是完顏宗弼,此時還輪不到他決定國家大事。不過金子就是金子,在哪裡都會發光,年紀輕輕的他已經開始展露自己傑出的軍事才能,雖然不是統帥,但也是有數的大將。
如今的金兀朮心情並不是太好,他統帥著三萬騎兵,攻打遼國上京道,卻無寸進。如果他是穿越者的話,就會發現,歷史已經偏離了原來的軌跡,變得一塌糊塗。秦風這只蝴蝶煽動著他巨大的翅膀,引起的颶風,已經將歷史進程攪得一塌糊塗。
失去了南京道,西京道也不太平的遼國已經陷入了困境,遼天祚帝手中的五京,如今只剩下上京道暫無戰事。遼天祚帝已經被逼到了絕路。不過此時的遼國軍事實力尚未損失到一蹶不振的程度,在燕王耶律淳拆東牆補西牆的努力下,使得遼國在對抗女真的第一線,勉勉強強擁有二十萬兵力,其中半數為騎兵。遼國在外地的威逼之下,空前團結在一起,竟然沒有發生歷史上本該發生的亂事,眾多名臣良將齊心協力,牢牢的拖住了女真前進的步伐,讓他們勞而無功。
耶律馬哥,耶律大石以及蕭干、撻不野等人分統諸軍,遙相呼應,彼此配合。雖然沒有足夠的兵力,攻人不足,但自保還是有餘的。
其時女真大軍亦二十餘萬,完顏宗翰、完顏宗望、完顏宗弼、完顏宗磐、完顏宗雋等人,分領諸軍。遊蕩往來,飄忽不定,但耶律淳顯然也是一個老狐狸,遼軍如同縮頭烏龜,緊密配合,不給金軍佔便宜的機會。
金兀朮性子急躁,騎著一匹赤紅如火炭地駿馬,手中提了敢長矛。領著三五百騎兵,兩千餘步卒,在那裡大聲咆哮,不停的搦戰。
金兀朮雖然也好讀書。但他更偏重於兵書,對罵人的話,倒不是很精通,但他手下的士兵可是很精通這套的,他們一個個大聲喊叫,將遼人罵得體無完膚,遼國諸將。無不義憤填膺,恨不能立時出戰,將對面地金人盡數殺了,以出心中的惡氣。
耶律淳穿著厚厚的長袍,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他輕輕的咳嗽著。蒼白的臉上不時浮現出一絲病態的潮紅。他的身體愈來愈差了,似乎隨時都可能倒下。但他仍咬牙堅持著。他心裡清楚得緊,遼國走到今天這一步,雖然手下精兵強將眾多,但這些人多是心高氣傲之輩。若是將來自己不在了,怕是沒有一個人能將這些人整合到一起。有些時候,一加一並不等於二。
他看了一眼眾將,緩緩搖了搖頭,眼中滿是無奈之色。過了好一會,他才輕歎一聲。慢吞吞地道:「理會他們做什麼。他們要罵,就由得他們罵也就是了。想來他們已經探聽到我到此處。如今突然來此挑戰,怕是用心不良啊。讓他們罵上幾句,也沒有什麼損失,何必理會他們。」
耶律大石皺著眉頭,突然上前,恭敬的向耶律淳施了一禮,亢聲道:「元帥,若是我軍畏戰不出,難免讓金人以為我們膽怯,我們諸將明白其中的虛實,自然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下面那些兵丁並不知道其中地貓膩,他們若見我們不肯出戰,恐怕會以為我們畏懼了。若是影響了他們的士氣……」
耶律淳看了一眼耶律大石,輕輕的笑了笑,摸著自己的鬍子,慢悠悠的道:「怎麼,你想出去會會那個完顏宗弼?他雖然不是女真的統帥,但在女真諸將中,他可是數一數二的勇將,完顏諸將,若論勇武,他當屬第一。你是統軍大將,何必同一莽夫如此見識。」
耶律大石頓首道:「元帥,我契丹如今兵力雖弱於女真,但我契丹並非沒有勇猛之士,我願出去迎戰,讓他們知道,我契丹勇士,並不比他們女真人差。」此言一出,滿座諸將,眼中都露出了躍躍欲試地神態。他們雖然狡詐如狐,但他們也是武將,對這種將對將的熱血戰爭,他們有一種天生的喜愛。
耶律淳看了一眼手下的將領,知道士氣可鼓而不可洩,若是自己阻止他們出戰的話,對遼人地士氣將有不小的影響,甚至可能影響到遼人重新建立起來的必勝的信心。他輕輕的點了點頭,叮囑道:「你要小心,千萬不要讓完顏宗弼佔了便宜。如果勝了,千萬不要追擊,女真人陰險殘詐,指不定有什麼狡計,萬不可大意。」耶律大石久經沙場,又和女真多次交手,端的是經驗豐富。他可不希望讓女真人佔了便宜。
耶律大石披掛起來,騎上一匹青鬃馬,提了一隻長槍,點起五百馬軍,衝將出來,他望著金兀朮大喝道:「完顏宗弼,莫要以為我大遼無人,休猖狂,看我耶律大石來教訓你。」話音未落,雙腿猛夾戰馬,坐下戰馬一聲長嘶,揚起四蹄,飛也似的衝了過去。
金兀朮見遼人出來迎戰,心中先是一喜,見對方不待自己答話,便衝了上來,心中也是吃了一驚。武將相爭,憑的變是一股血勇之氣。若是兩人的本事差不了多少,兩人交戰,誰悍不畏死,誰就佔了天大的便宜。自己顯然成功激怒了遼人,而且將對方地血性激發了出來,這仗不好打了。
不過金兀朮也不是什麼良善子弟,他將手中地長矛一握,矛柄一敲馬臀,催促戰馬,直衝將過去。兩馬相交,戰將盡憑戰馬衝力,兵器相撞,只聽得一聲巨響,雙方身子都是以震,雙手發麻,彼此醞釀的後招都使不出來,當下小心提防,衝了過去,又奔了幾十步,當下收住韁繩,撥轉馬頭,轉身又衝了回來。
如是交馬三合,雙方最終混戰到一處,憑著自家本事,在戰場上爭一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