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依然很瀟灑,不過他絕不願意這樣瀟灑。他現在在京城中比較有名的萬春樓中,和魯智深喝酒吃肉。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肚子裡面腹誹不止:你丫的是和尚,又不知道男女之間的樂趣,你不願意在青樓之中,何必把我抓出來?蒼天啊,大地啊,我是得罪哪個天使大姐了,怎的這麼折騰我啊……最讓他憋屈的是,被人這麼折騰,他還不能說個不字。
魯智深可不是一般人。行走江湖,義氣為重。他雖然精明,但他更重江湖義氣,是條難得的好漢。可這事放到秦風的身上,可就是另一碼事了。他雖然重視義氣,但他更重視自己的女人。如果不是魯智深是一條真正的好漢,他絕對懶得這般對待。
魯智深從一介小卒趕到軍中驍將,是一步步走上來了。在西北軍中,實是一條好漢。他能走到今天這步,光憑蠻力也辦不到。他如何不知道秦風心思不在這裡,不過他實在不忍看這小子就這麼頹唐下去。溫柔鄉是英雄塚,若是這小子在溫柔鄉中再沉迷幾年,便是鐵打的人也熬不起。
兩個人連日在這裡喝酒,便是酒保也熟悉了,畢竟和尚上酒樓,雖然稱不上罕見,但也算不得常見。無論是誰見到了,也會留心。這兄弟二人正喝得入巷,忽然一夥人將進來,為首的一人,相貌堂堂,行動間自有一股英雄氣概,行動間隱隱有王者之氣。
他左手邊一人,此人身材高大魁偉,皮骨強勁如鐵,雙目炯炯有神,面色黢黑,頤下生著鬍鬚,一眼望去,陽剛之氣十足,不失英雄氣概。
右手邊一人,身材消瘦,身材高大,和竹竿倒有幾分相像,從他的容貌,不難看出當年他是個難得的美男子。行動間也不失儀態,一看就是上位者。不過他時不時身子半躬,跟隨在為首那人的身邊,態度恭敬得緊。
在這三個人後面,還跟著三個人。不過這三個人的相貌就有點說不過去了,一個個面白無鬚,到和女人相像,充滿陰柔之感。這三個人呈半月形罩著前面三人,和保鏢很像。
秦風看著這三人的模樣,眉頭輕輕一皺,猛地想起這些人的身份,那三個女裡女氣的人,可不就是太監嗎?看他們步履穩健的樣子,都是有功夫在身的。這幫人中間的那個,該不是宮裡那位罷!
他向魯智深使了一個眼色,魯智深搖了搖頭,像沒有哪回事一般,繼續喝酒。秦風不知道魯智深是什麼目的,也不多說,跟著大口小口的吃肉。
那六個人並沒有選擇雅間,直接在大廳中找了一個僻靜的位置。秦風看得清楚,那六個人除了為首的那人金刀大馬的坐著外,另外那幾個都是屁股搭著椅子,半坐不坐。那三個太監的手都籠在袖子裡,雙腿微彎,上身半躬,就如同彎曲的弓弦,隨時可能繃直。
魯智深掃了對方一眼,冷笑著喝了口酒,淡淡的道:「不知道是哪家的宗室,居然跑到外面來了。」
秦風微微一笑,也不理會,只管談論些江湖趣事,較量槍法。那邊為首一人聽了,只是當作趣聞,聽得片刻,向身邊那個相貌不俗的大漢道:「童貫,你看這人本事如何?」
那人竟然是有名的太監——童貫。如此一來,為首那人的身份也不用猜了,正是大宋徽宗天子,宋徽宗趙佶。
童貫聽得官家見詢,滿面恭順之意,小聲道:「這兩人的功夫,不光是軍中本事,倒還有綠林的功夫,老奴對綠林之事不熟,還得請教三位公公。」
趙鳳沉吟片刻,低聲道:「那個和尚身材高大,身寬體胖,四肢長大,孔武有力,週身又散發著淡淡的殺氣,由此可知,此人絕非等閒,至少沒少殺人。這般人物,棘手得緊。」他們幾個都是壓低聲音談論,倒也不虞別人聽到。
徽宗顯然對這殺氣感到有趣,低聲道:「你又如何看出他們有殺氣?」
趙風低聲道:「所謂殺氣,通常只有殺人殺到一定程度的人才有。一般的劊子手身上雖有殺氣,但都極淡。宮廷禁衛雖然久經戰陣,但有殺氣的人也不多。只有那些江湖上殺人越貨的大盜,或是常在邊疆的悍卒,又或是本身就是極凶悍,同時又殺過人的人才有。」說到這裡,他尷尬的笑了笑,想說什麼,終究沒有脫口,將話咽到了肚子裡。
這些人說話聲音雖低,卻也瞞不過魯智深。魯智深身負命案,雖然當了和尚,但也處處小心。聽到這些人說到殺氣一說,眉頭不禁一皺。
秦風微微一笑,知道魯智深心中對那些人起了防備之意。他看了對面一眼,那邊幾個太監齊刷刷的望將過來,眼中多了絲防備之意。
秦風微微一笑,眼中的笑意愈發濃了,端起酒杯向他們微微示意,那三個太監眼總都閃過一道精光,都端起酒杯,彼此示意。
徽宗心中突然來了興致,微笑著看向對方,淡淡的道:「這位看上去面熟得緊,莫非就是名動東京的秦風秦教頭?」
秦風微微一愕,隨即露出一個笑臉,淡淡的道:「名動京城不敢當,只不過打敗幾個沒有多大本事的小子把了,算不得好漢。」
徽宗微微點頭,眼中多了絲豪笑意,看了一眼左右,淡淡的道:「我身邊這幾個僕人也會點粗淺的功夫,你指點指點他們?」
秦風微微一愕,這邊魯智深粗聲粗氣的道:「我們又不是賣藝的,又不是你的手下,你那手下又不是江湖上知名的好漢,我們和他較量怎的?」
童貫眉頭一皺,眼睛一下子冒出火來,微微起身,淡淡的到:「你這賊禿,端的可惡得緊,老爺讓你指點指點受下,是看得起你,你別不知道好歹,你以為你又多大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