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內在東京城也算得上一霸,城中有名的混混、潑皮都眼熱他父親的勢力,有不少都聚到他周圍。如今他吃了大虧,心中惱恨得緊,回到府中,將幾件瓷器摔得粉碎,隨即吩咐手下將那些混混頭目找過來。
東京城有名的混混卻是那滾地雷王二,滾刀肉錢大,菜刀幫幫主週六,平陽大蟲孫五,這四個潑皮是城東的頭領,手下也有三五百號小弟,原本只算得上一霸。他們自從投靠高衙內,官匪勾結以後,卻將城東霸住了。
這幾個頭目正在青樓中尋歡作樂,聽得高衙內見招,一個個強忍著心頭的不願,一個個帶了三五個小弟,向太尉府趕了過去。
到得太尉府,他們幾個便要從正門進去,被把門的軍漢一耳光,將週六扇了個跟頭,一腳把錢大踢了個倒仰。幸虧被高衙內的一個親隨伴當看到,急匆匆地趕將過來,將幾個人領到了側門,讓他們在外面等候,自己進去通報不提。
週六輕揉著左臉,滿面憤怒,氣哼哼的道:「這幫殺千刀的,真是可惡得緊,老子早晚要尋他們的晦氣。」
其他幾個也知道他是說嘴,禁軍雖然沒他們活得逍遙,但也不是他們能得罪的。要是連小混混都能欺負禁軍,那八十萬禁軍豈不是太憋屈了點?曾經有個混混不信邪,結果被禁軍打成了殘廢,真真慘得緊。最讓人無奈的是開封府尹全當此事沒發生過,後來被告狀的人鬧得煩了,反過來將告狀的人打了五十大板,還帶上了長枷枷到衙門前示眾。這些混混都不是笨蛋,也不是那種拚命三郎般的貨色,哪裡有勇氣頂風作案。
王二斜著眼看這太尉府的高牆,只不作聲。孫五心中也自不快,看了一眼王二,慢吞吞的道:「我們的勢力雖然比大相國寺那邊的張三、李四大上不少,卻遠沒有他們自在。他們不服人管束,也落得個自在逍遙……」王二也不作聲,只管將眼看這太尉府。
等了好一會,才見一個下人鼻孔朝天的走了出來,用眼角瞥了幾人一眼,哼了一聲道:「衙內說的人便是你們幾個罷,跟我來吧。這太尉府克不比尋常地方,不要亂看,小心你們的眼睛。也不要亂跑,要不然小心你們的狗腿。」
那幾個潑皮一個個心中憤恨,只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只把怒氣沖沖的眼睛看地。孫五最先抬起頭來,嘿嘿笑著,從懷裡掏出一個不大的小包,遞到了那下人的手中,陪著笑臉,輕聲道:「還請多多包涵。」
那僕人接了過來,用手輕輕的拋了拋,感覺重量不輕,微微點頭道:「早這麼上道不就好了?」
孫五陪著笑臉,湊上前去,小聲道:「不知道除了什麼事,衙內如此急切的找我們過來……」
那僕人看了周圍一眼,壓著嗓子道:「你們小心些,衙內心情糟這呢。聽說衙內在大相國寺看上了一個女子,反被人給打了。正在裡面發火呢。」
孫五道了謝,又向其他三個使了個眼色,四人跟著下人進府去了。
高衙內此時多少平復了一些,僕人富安跟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伺候著。見到僕人進來,急使了一個眼色,那僕人也不敢多說,規規矩矩的站到一旁。
高衙內早就看見了,哼了一聲道:「那幾個廢物來了罷,讓他們進來吧。」
僕人連忙答應,不過片刻,那幾個人便繞了進來。見了高衙內,納頭便拜。高衙內也不相扶,只在座上冷冷的看著他們幾個。
幾個潑皮吃了個沒趣,也不敢多說,只得自己爬起來,規規矩矩的站在一邊,連大氣都不敢喘。又過了一會,他們的頭上都滲出了豆大的汗珠,高衙內這才向富安使了個眼色。
富安咳嗽了一聲,看著幾個人道:「衙內待四位不薄罷!」
冷不丁聽到人問話,四人不禁打了個哆嗦,立刻堆下笑來,連聲道:「不薄,不薄,衙內待我們幾個恩比天高,若非衙內,我們也混不到今天這步。」
富安點了點頭,又道:「既然衙內待你們不薄,那如今衙內有事,你們該怎麼辦?」
幾個人如小雞啄米,連連點頭道:「衙內的事,就是我們的事。衙內能用到我們,那時看得起我們。只要衙內一句話,我們上刀山,下油鍋,絕不皺一皺眉頭。」
富安看了高衙內一眼,高衙內微微點頭,隨即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富安嚥了口唾沫,冷冷的看這幾個潑皮,點頭道:「你們知道八方武館吧。實話告訴你們,八方武館的館主惡了衙內,衙內要尋他的晦氣。你們幾個也算是衙內的親信,便將這事交給你們了。你們知道該怎麼做罷!」
週六猶豫了一下,吞吞吐吐的道:「富大人,這個,……您說的這個人可是八方武館的館主秦風?」
富安滿意的點了點頭,淡淡的道:「你倒精明,不枉衙內提拔你一場。那人就叫秦風,你們知道該怎麼做罷。這人委實不是什麼好人,能要死的,就不要活得,你們曉得了嗎?你們誰辦得好,衙內自然重重有賞。」
王二一聽,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有些膽戰心驚的道:「衙內,不是我膽小,那秦風秦館主的本事委實不小。前幾天禁軍教頭趙如龍都在他的手下吃了大虧。我們手下那幾百號的人,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阿。」
高衙內眉頭一揚,便要發作。這邊富安已經呵斥道:「你們這幾個傢伙,真真是惹人惱恨。衙內沒少幫襯你們,若沒有衙內,你們指不定在那個地方找食,怎地讓你們辦點小事,你們便推三阻四?」
孫五苦笑道:「衙內,不是我們不原意動手,實是秦風的本事太厲害了點。我們倒不畏死,只是怕辦得不好,誤了衙內的大事,豈不是辜負了衙內對我們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