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現在葉秋山眼前的是六座離地上千米高漂浮著的巨大山峰,一主五副,其上金壁輝煌的亭台樓閣散綴上下。光華流轉翠綠欲滴的主峰在中間,高達百丈,上面石起谷伏,百禽繞飛。底盤平滑光潔,直徑有四五十丈寬,五座有主峰三分之二大的副峰圍繞著主峰在同一水平線上緩緩轉動,分為紅,黃,藍,褐,黑五色,光彩流轉,其上有無數光芒隱隱的巨大窟窿,看起來有如蜂巢一般。五個副峰各自發出與自身顏色相同的粗大光柱和主峰連接著,相互之間也有光柱連接,只是和連接主峰的相比小了許多,而且都是各自顏色只佔一半距離,六座峰之間尚有片片雲煙繚繞,整副景象奇幻而震撼,卻又並不讓人覺得壓迫,自然和諧到理所當然。
六座奇峰下面是個廣有數百傾的大湖,湖水青綠,微微蕩漾,五道充滿生命盈動感覺的清流從主峰底瀉下,無聲的落在湖中,一點水花也沒濺起,情景有些詭異。湖中不時有色彩斑斕的巨大魚類躍起,水花飛濺中穿梭於五道落泉之間。
極目遠眺,湖對岸是茂密的竹林,十數座精巧無匹的竹樓散立其間,一派安靜寧溢。在葉秋山眼中,連這些修竹也是靈氣逸動,蓬勃無比。
「吁~~~~」葉秋山終於吐出了胸中那口氣,喃喃的道:「綠竹清流……」
除了頭頂不知哪座山峰裡隱約傳出數聲朗笑外,四週一片靜溢,不見一個人影。孫影紅和卓天姿不知躲到哪裡說體己話了。「閒逛?!」葉秋山想起天怨的話,可是眼前地方雖大,一時卻不知從哪逛起。
「咻」的一聲輕響,一道紅影從葉秋山身邊掠過,把他嚇了一跳。眨眼間那紅影又掠了回來,落在面前數米遠,竟然是一頭漂亮可愛之極的紅狐狸,嘴裡叼著塊兩個巴掌大光彩流轉的血色靈芝,擺動著有如火焰般的粗大長尾歪著頭好奇的盯著他。
葉秋山看得心中愛極。張開雙手快步走過去,嘴裡說:「好漂亮的小狐狸。來,陪我玩玩。」
紅狐清亮的三角眼中先是閃過一絲欣喜,接著又被警戒代替,大尾巴一翹,渾身長毛一豎,「蓬」的發出數尺高的炙焰,差點燒到葉秋山就要抱到它的雙手。
葉秋山又嚇了一跳,乖乖窿的咚,這小狐狸也能有如此道行。在他縮回雙手時,紅狐也收起火焰轉身一溜煙不見了。
「喂~~~小狐狸,我不是要搶你的靈芝啊,我只是想找個導遊而已!」葉秋山向紅狐消失的方向高喊著,良久不見動靜,不由頹然暗咒起來:「靠,差點把我烤成鹹豬手,臭狐狸,以後把你烤來吃。」
一會後自覺沒意思,踏著銀白的細沙沿湖向竹林那邊走去,空中的六色奇峰上不了,就先去竹樓那找到人再說,天知道在這奇異莫測的地方亂闖會有什麼後果,或許姐姐她們就在那邊不定。
「閒逛?!敬謝不敏了,天怨。」葉秋山還是覺得自己小命比較要緊。
剛在湖邊走上不到十步,頭頂清朗的聲音又響起:「葉秋山,剛才你只回答了天怨何為道,那道又為何呢?」
葉秋山昂首望向上空的六座奇峰,想起遍覽群書時看過的敘述,迅速的回答道:「道為法,法亦不為法!」
「哦!說說看。」朗音興趣盎然的調調。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自然生萬物以養人,無者不道也。」葉秋山胸中豪情奮起,應對如流。
「你又何以要修道呢?」這次的聲音多了點說不出的味道,似嚴肅,又似感慨。
葉秋山剛想回答說因為獲得強大的力量,快意恩仇長生不老。但另一念頭又一掠而過,這真是自己所追求的麼?就算自己能像靜道那樣瞬間遠飆千里,殺千萬人於剎那,父母能復活麼?珊珊又能回來嗎?他不由沉默下來。
命運!?難道這真是不可超越的命運麼?
篤的他腦中靈光一閃,再次昂首宏聲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之所以修道,因為我要——自然法我!」
話音剛落,一道金芒從中間主峰落下來,罩住他全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包裹著他,只能身不由己的順著金光的回收疾飛起來,眨眼就到了一個空曠的山洞大堂內。
大堂裡除了他們三個人外,沒有一點不是綠色的,看起來極為晶透舒服。大和尚和一個看起來四十歲許,一身仙風道骨的道人分別坐在一張精緻玉幾兩邊的綠玉蒲團上。幾上兩隻玉杯清茶漫溢,一室異香撲鼻。一團蘭色的火焰在玉幾上方尺許處憑空而燃,火苗上是一個通透玉壺,絲絲白氣正從壺嘴冒出,裊裊而起。更奇的是尚有一道髮絲般細的清泉洞頂垂下,從壺蓋的小孔注如壺內。
兩人饒有興趣的看著葉秋山,大和尚笑呵呵的說道:「小子好大的口氣,自然法你?!超越一切?!呵呵~~~~」
「哼,有什麼不可以的?!」葉秋山骨子裡的傲氣又湧了出來,「一物克一物。天道亦道,既然存在,就可以克以利用,除非他根本不存在。可是如此的話,那就無道可言,你們也不用苦苦追求了。」
兩個差點可比擬神仙的頂級修真聽得目瞪口呆。這番話似是而非,卻又讓人無可駁辯。
大和尚輕咳了一聲,指指道人是說:「這位是『綠竹清流』的青廣宗主。」
青廣對葉秋山頜頜首,撫著長鬚看他的眼神更是驚奇。葉秋山早就料早這道人是宗主,但一時間卻不知如何見禮。握手在這裡肯定是不流行的,擁抱更是洋人的玩意,學古裝片裡的抱拳好像也不適合。想了想,雙手合十微微彎了彎腰:「見過宗主!小子正是來找您的。」
見青廣宗主再向他頜首,轉向大和尚又是一禮:「不知大師父如何稱呼,秋山失禮了。」
「呵呵~~~」大和尚又笑起來,甚為開心:「和尚我法號空雲,不戒酒肉,藐視道德禮法,小子你不用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