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逛在興頭上,街區另一邊傳來了隆隆之聲,地面被震的顫動不止,偶爾還掉下幾塊屋角的瓦礫碎片,孩童啼哭,驚呼嘈雜聲此起彼伏,就如地震般令人心悸。
人群中不安的氣氛迅速擴散著,人們紛紛翹首觀瞧,更有膽小的撒腿開溜了。藍羽隊的觀眾一下子散了一半,雖仍算熱鬧,但感覺上卻不像先前那般過癮了。
所有人中,流風當然是第一個看清事態的,他既騎著稀有品種飛馬,又有超強遠視眼,看不清才出鬼呢。
只見遠方緩緩移動著兩大片黑色方陣,黑盔黑甲黑色戰馬,連騎士的臉蛋都像是擦了黑芝麻糊,真可謂是從裡到外黑的一塌糊塗。
不過黑歸黑,這群騎士著實氣勢非凡,他們橫豎十六騎,動作整齊到了恐怖的地步,就連黑馬抬腿昂首都如尺子量出來的一般,實用性如何不明,至少看上去威風之極,與他們一比,藍羽隊立即淪為雜牌軍檔次。
黑馬隊邊,一個紅袍紅馬的大光頭,在烏黑一片的襯托下,顯得格外扎眼,流風定睛觀瞧,正是在語花殿與他作對的鐵頭。這個時候在此出現,鐵頭的目的不言而喻,看來為了范德魯那太監父子,他是要與流風對立到底了。
黑騎兵隊緩緩前行,那凝重壓抑的氣勢令圍觀的人忍不住後退,他們行進的方向,剛好與藍羽隊迎面,看來用不了一炷香的時間,就會上演火熱大衝撞的好戲了。
流風嘴角撇撇,露出一絲森人的冷笑,喃喃自語道:「和我搶風頭,你還嫩了點兒!」
這時,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喊道:「啊!那邊是帝國最精銳的重鐵騎流雨飛星,厲害,果然厲害……」流風順著聲音望去,只見小卡俏皮的眨眨眼,轉身鑽到人群中消失不見了。
「流雨飛星……嘿嘿,他們也是送親使團的成員,正好親熱親熱……」帥龍似乎聽懂了流風的私語,跟著桀桀怪笑起來。
蹄聲隆隆,流雨飛星和藍羽隊均可遙視對方,巴亞西獨眼翻翻問道:「老大,那邊是什麼人?好像衝著我們來的,要不要叫兄弟們準備,哼!」
「呵呵,他們是來送禮的,叫兄弟們精神點兒,排成四列縱隊,跟緊我!」流風隨口吩咐一聲,催動帥龍向前飛去。
送禮?巴亞西等人先是一愣,接著迅速各自行動起來,這麼多次出生入死的經歷,藍羽隊早就養成了隨時應戰的習慣,而且,他們最熟悉的,就要算跟在流風身後強突了,想當初在法庫德境內時,他們就曾多次運用此戰術死裡逃生。
越來越近,雙方間也就剩下幾百米的距離,可誰都沒有停下或退讓的意思,藍羽隊的運行速度反倒加快。
如此形勢,離的近的普通百姓們立即自動分散,有誰活的不耐煩,想在兩伙凶神中間看熱鬧。
還剩近三百米,鐵頭的紅馬突然加速,同時厲聲喝道:「飛星變陣!」
原本四方四正的騎兵陣,瞬間變換,以鐵頭為中軸箭頭,如利錐狀一軍突起,後續的另個方陣則一分為二,兩邊包抄,形成了三股尖叉,看那洶洶來勢,顯然是要一口吞掉藍羽隊。
這是一場不動兵刃的戰爭,這是一場應變能力的考驗,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力量的抗衡,如果流風不能迅速衝散鐵頭的中堅箭頭,就要被兩邊生生夾死,以藍羽隊的馬騎,碰上玄鐵甲冑的流雨飛星,定會被撞得人仰馬翻,潰不成軍。
周圍無數雙群眾的眼睛在注視著他們,哪一方失利,消息都會立即傳遍帝都,許久之後,或許還會傳遍整個帝國軍團。
沒有嘈雜的喧鬧聲,也沒有戰場廝殺的喊聲,鐵蹄錚錚,戰馬嘶鳴,所有人都注視著兩隊人馬的中間,這將是一次何等的衝撞,沒人可以預測,當然,要排除流風。
在流雨飛星變陣的同時,流風催動帥龍騰空而起,那晶瑩的巨大雙翼遮住了他的身形,令地面的人看不透他的行蹤。
淡淡的水霧飄然而起,憑空刮起一陣異樣旋風,迎擊流雨飛星的中軸箭頭,毫無阻力的縱穿整條隊伍。
流雨飛星,是流雨軍團的靈魂隊伍,庫比家族為了打造這支王牌軍,可以說是不惜血本。而鐵頭此時帶領的這幾百人,更是流雨飛星中的精華,他們中所有人,都是千挑百選提練出來的,對絕大多數的異常狀況,均可從容面對。
但他們今天遇到的,可算是超乎想像的離奇,包括鐵頭在內,中軸箭頭的所有人只覺得腰間一緊,身子不由自主的向上飛昇,帶出老遠,又被狠狠的摔在地上,沉重的玄鐵甲冑此時不但起不到保護作用,反而加重了衝擊力,半數以上的人都受傷吐血,鐵頭也狼狽不堪的躺在那裡,掙扎幾下沒能爬起來。
一個所有人都沒想到的結果,面對幾百匹無主的黑馬,藍羽隊反倒不知所措了。
「呵呵,都愣著幹嘛,人家給我們送好馬,還不快去收了……」
得到流風的指示,藍羽隊齊聲大笑,隊形略散,迎著厚禮衝過去,將二百多匹帶甲的黑馬盡數包羅陣中。由於中軸箭頭部隊消亡的實在太快,待兩翼的流雨飛星合攏時,藍羽隊早已席捲著戰利品衝了過去。
戰鬥結束,藍羽隊員們嘻嘻哈哈的分贓,存留的二百多流雨飛星重騎兵,彙集一處,遙望藍羽隊不敢再有所舉動了,而最慘的要算鐵頭帶隊的那批人,灰頭土臉,有些至今還爬不起來。
流風驅著帥龍緩緩降落地面,大笑道:「喂,光頭老兄,多謝啦,哈哈,我們走……」
風頭出盡,藍羽隊跟著流風異常囂張的離開了,可憐流雨飛星的一代英名毀於一旦,還損失了大批訓練有素的良駒。
夕陽的餘輝灑落帝都,就連破舊的房屋都顯得金燦燦,人們早就忘記清晨的混亂,各自忙活著生計,在帝都這樣的超規模大城市中,藍羽隊和流雨飛星的衝突級別太低,很容易被人遺忘,當然,這是指一般看熱鬧的人。
皇城前閱兵廣場上,幾隊人馬靜悄悄的站在那兒,等候皇朝大帝的檢閱。菊正宗一身戎裝,神采奕奕,他身後的五百士兵也個個精神抖擻,這些就是凌雲軍團最精銳的特遣隊了。而昨天最活躍的鐵頭,則無精打采,好在他身後的流雨飛星還算整齊穩重,沒讓流雨軍團丟臉。勢力最單薄的要算暗探系統了,人數是少了些,但從氣勢上,比之其他隊伍卻也毫不遜色。以上這些隊伍,都見慣了大場面,此時還算是鎮定,但藍羽隊就不一樣了,別看他們平日囂張,真的要見到帝國最高領導人時,一個個都變成了瘟雞,對於兄弟們的心理恐懼,流風也無可奈何,只好隨他們去了。
再看藍羽隊胯下戰馬,通體毛皮被染的五顏六色,有的馬頭上被貼了膏藥,還有的屁股被寫上了人名,反正是看不出駿馬的本來面目了。鐵頭看到黑馬被折磨成這樣,氣的直翻白眼,卻也無可奈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等了近半個時辰,仍不見鳳老頭的影子,這可不像皇朝大帝的作風,其他人還在耐心等候,流風卻沉不住氣了。
「喂,遷波,活動是不是取消了,你找個人去問問,對了,就去問你們的頂頭上司小卡,他應該知道……」
遷波轉過頭對流風笑笑,什麼也沒說,他可不敢象流風那般肆無忌憚。
「哎……搞什麼鬼,算了,我自己去問!」流風知道,除了他其他人都會一直傻等下去的,要解決問題,只有他出面了。誰讓他是總指揮呢,隊伍還沒出發,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著行使權力。
流風的一條腿剛剛抬起來,遠處就傳來侍衛的喊聲:「陛下駕到!」
話音剛落,鳳皇朝神色匆匆的從宮內走出來,魂祭法師緊隨其後。
「朕臨時有要事需處理,你們久等了,嗯!精神面貌不錯,記著出去要為國爭光,顯出我們奧赫斯三大軍團的氣勢,好了,你們今晚全體在皇城侍衛營休整,明日一早出發,其它的聽魂祭法師的安排……」鳳皇朝連珠炮般一口氣說了大串,根本不給其他人插嘴的機會,待眾人聽清話中意思時,鳳老頭已轉身離開,留下魂祭法師一個人笑吟吟的站在那裡。
「侍衛營已空出了一個大區,諸位隨我來。」
魂祭法師當先走去,其他人雖搞不清狀況,還是乖乖的跟在後面,當官的還好,士兵們可有些失望了,盼望了半天的帝王接見儀式,這麼簡單就結束了,一點值得回味的場面都沒留下。
可失望歸失望,上頭的命令必須執行,隊伍整齊的排列著,順序行進,藍羽隊夾在中間,晃晃蕩蕩向宿舍進發。
魂祭法師的軀殼裡藏的是誰,流風最清楚,老奸巨滑的鳳皇朝會如此信任魂祭法師,倒讓他有些意外,不過既來之則安之,諒她也搞不出什麼花樣。
各自確認營房所屬,進駐休息。流風本以為定會出些什麼意外,但一夜竟然平靜的就這麼過去了。
推開窗戶,天邊已有些發白,太陽就要出來了,一夜沒睡,流風並沒感覺到倦意,說心裡話,他現在似乎有些害怕入睡,若是累了,他寧可去泡澡。
伸個懶腰,長長的出了口氣,流風提起精神,準備迎接新的旅程。
清晨,還是在皇城閱兵場,流風等三大軍團的精英,加上暗探隊伍以及魂祭法師帶領的十幾名長袍法師整齊的站在那裡,宮門緩緩開啟,上百名盛裝宮女伴著五人高的龐大鑾駕出現在眾人眼前,好在鑾駕下面有六排輪子,若是用人抬,估計出不了帝都就要累死幾個。
另一邊,利希雷帶著手下也出現了,他們時間卡的倒是蠻準的,羅茲依舊臉色陰沉,他遙遙的凝視流風,不知在琢磨些什麼。
接著,不知從哪兒又冒出來幾百人,向他們彙集而來,這些人穿的千奇百怪不說,還有帶各類道具,活脫脫走江湖賣藝的把式。
流風這個送親使團的總指揮,到現在為止可以說完全失去了領導意義,除去藍羽隊,他對隊伍中的成員毫無瞭解,估計這些人也沒幾個肯聽他指揮的。
說來奇怪,匯總起來近兩千人的一大幫子,竟然沒發出多大聲響,所有人都力爭保持肅靜,連戰馬似乎都被傳染,嘶鳴聲少之又少。
所有人都在默默的等待,看那些人肅然的表情,流風覺得好笑,這似乎並不像送親出使,倒像是等著去送葬。
今天鳳皇朝沒遲到,但講話依舊簡短,從步入閱兵台上後,他只說了兩句話:「準備好了,出發吧!」
流風倒不是希望鳳皇朝長篇大論的說些什麼,但至少要鼓勵幾句吧,如此簡單,讓他絲毫感覺不到大將軍出征前的威風,無趣之極。
「流雨飛星先鋒,鑾駕居中,王子殿下請居中行走,伴隨公主鑾駕,特遣隊左右側應,藍羽隊殿後,暗探隊與各商隊藝班第二梯隊隨行……」魂祭法師高昂的女聲傳遍偌大閱兵場。
這些安排本應是流風這個指揮官出面分派,卻被魂祭法師搶了先,但各隊已聽從指令緩緩移動,流風也不好發作,反正後面的路還長著,總有他發揮的機會。
無聊!無趣!送親隊伍啟程一個時辰後,流風就得出了這樣的結論,整個隊伍死氣沉沉的,沒幾個人說話,若是一路上都如此,他說不定會被悶出病來。
由於是清晨,街上連行人都少,送親隊伍淒涼的出了帝都城門,奇怪的是,隊伍中所有人似乎都神色如常,至少表面上看都是如此。
出了城門不遠,流風舉目眺望,遠遠的,看到幾個身影。
流風露出一絲溫馨的笑意,低聲自語道:「還好,她們還算準時。」說著,策動帥龍向那幾人飛去。
流風的異常動作,立時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幾千隻眼睛齊刷刷的盯著他。如此眾目睽睽,普通人應該會有緊張、害羞之類的感覺,但流風可不是普通人,只見他旁若無人的將一人抱起在懷中,領著另外三人大搖大擺的歸隊。
沒走出多遠,只見魂祭法師縱馬而來,停在流風面前質問道:「流風將軍,這幾個是什麼人?為何要帶他們入隊?」
「呵呵,不是外人,家眷……」流風納悶,按理說魂祭法師躲他還來不及,怎麼會出頭管閒事。
你身為臨時黃蔚將軍,應該知道軍人出征不可以帶家屬,而且,此次任務關係重大,不能因為你的個人原因損害國體,現在離城不遠,我看你還是盡早打發他們回去,免得大家鬧得不愉快。
「哦,有什麼不愉快?我挺高興的,是吧,小環兒……」
這幾個人當然就是瑤靈、羿靈和雙環姐妹,為了行事方便,她們都換上了男裝,不過依四女的體形,明眼人很容易看穿她們的女兒身。
魂祭法師臉色一沉,喝斥道:「你……再不聽勸,我就要施行軍法了……」
「哈,別忘了,我是使團統領,最高指揮官哈!現在出了帝都,數我最大,憑什麼聽你的!」流風邊挑逗著魂祭法師,邊伸出精神感應的觸角,探測對方動靜,他總覺得眼前的魂祭法師有些可疑。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說著,魂祭法師從懷中掏出塊金燦燦的令牌,高高舉起道:「這是皇朝大帝的鐵血令,見令如見人,我以使團監察的身份命令你跪下接受懲罰!」
流風盡力截取對方的思緒,卻感覺不到絲毫幻暗的氣息,莫非,眼前這個婆娘是真貨,流風不由得好笑,看來幻暗的人自覺身份暴露,已經撤退了,可恨的是,這真魂祭法師不知恩圖報,還來刁難於他,看來不給點厲害的顏色,這婆娘以後會一直跟他作對。
「見令如見人?實話告訴你,老子我就算見到真人,也不是說跪就跪的,何況是塊破牌子。」
「你……要造反嗎!來呀,給我拿下!」
「好啦,好啦,兩位都消消氣,別那麼衝動,只是件小事嘛!」菊正宗怕事情鬧大,趕忙出來圓場。
「不行,出征在外,家屬不得隨行,這是多少年來鐵定的軍規,怎能為你一個小小的臨時黃蔚就破掉。」魂祭法師不依不饒,堅持著她的觀點。
「哦?」流風很不爽,他開始有些揍人的衝動,不過流風對女生多少會留些情面,再說魂祭法師也是個很有韻味的女人,扁成豬頭就要極大影響美觀了。調轉炮口,流風尋找其他的發洩對象,當然,鐵頭是排在第一人選上的。
「我不跟你吵,這樣吧,聽聽大家的意見,鐵頭老兄,你覺得如何?」
「什麼?」鐵頭本在幸災樂禍的看熱鬧,流風忽然找上他,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你反對我帶家屬同行嗎?」
「我?無所謂呀。」
「什麼叫無所謂,同意還是不同意,選一樣……」流風在逼鐵頭髮火。
「……我同意……」
如此回答別說流風意外,就連菊正宗、魂祭法師也露出了吃驚的神色,他們都知道鐵頭與流風有過節,簡直可用仇深似海來形容,又怎麼可能流風呢?
看鐵頭憋的滿臉通紅,說出同意時的表情,真的很好笑,流風也不再過分相逼,轉過頭掃視其他人。
那些人大部分都聽說過流風的事跡,有幾個願意招惹如此邪乎的傢伙,所以,幾乎所有人都選擇避開流風的逼視,表明不管閒事的立場。
從巨大鑾駕邊,走出個粉紅衣裙的宮女高聲問道:「魂祭法師,睫公主讓我出來問問,出什麼事了?隊伍為什麼停?」
魂祭法師氣哼哼的答道:「還不是這位統領無事生非,要帶家屬一起去,他以為這是遊山玩水嗎?這是在執行任務!」說到最後,魂祭法師的矛頭又轉向了流風。
「公主吩咐,不管發生什麼事,請各位一定要團結,少生枝節,盡早上路吧。」
此時流風的氣漸漸消了,笑笑對魂祭法師道:「其實問題也好解決,老婆有病,我不能離開她,所以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我帶她一起去,要麼我不去了,你們自己去玩吧!」
流風這是在將軍,有此殺手鑭,就算鬧到鳳皇朝那邊,也不會吃虧的。
菊正宗一旁幫腔道:「對呀,流風將軍的夫人患了重病,大法師就通融一次吧。」
魂祭法師四下看看,似乎所有人都向著流風,只有她一個做惡人,低頭想想,雙腿狠狠地夾著馬肚子,撥轉馬頭絕塵而去,那意思也就是默許了。
流風大大的開懷,回頭望向第二梯隊,有鑼有鼓的顯然有歌舞班子存在,趁著高興勁兒,流風扯開嗓子喊道:「喂!後面的兄弟,來點兒熱鬧鼓樂如何,咱們可是送親使團,別搞得這麼冷清呀!」
後面的人交頭接耳了一番,一個六旬老者越眾而出,策馬來到流風面前道:「稟告統領大人,皇朝大帝先前有旨意,帝都三十里內一定要保持肅靜,您沒接到聖旨嗎?」
「有這事兒?」流風詫異的問道,他想不通鳳皇朝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看老者為難的樣子,擺擺手道:「算了,不過三十里外你可要給我好好的熱鬧一番……」
「一定一定,保證讓您滿意。」老者連連點頭答應。
「好,出發!」流風揮動左臂,高聲吆喝著,他現在才找到些全隊指揮官的感覺,還是挺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