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就一併救走!」
纖細人影朝門外道聲:「魯師妹,你來。」
話音落處,衣袂聲向起,又一個女子閃身進了房內,外面還剩下一個中年人守在大門口。
纖細人影望了望床上摟在一起的兩個小姑娘,柔聲道:「你們別害怕,阿姨是來救你們的,跟阿姨走!」
葉婉兒雖說極想逃離此地,可方才親眼目睹他們殺人,不禁有些怕怕。耶律紅纓小嘴一撇,想也不想便到:「不要,人家要在這兒等主人!」
纖細人影奇道:「你主人?」
「對呀,就是主人咯,人家的主人最厲害了啦!」耶律紅纓滿臉驕傲。
纖細人影聽得莫名其妙。此地不宜久留,不應該跟她們糾纏不清,當下,她手指顫動,「嗤嗤」兩指,把她們倆一人一指點昏了。
「一人背一個,先救回堡再說!」
堡主胡絕之背上自己女兒,堡主夫人與魯師妹分別背上兩小姑娘,身形晃動,疾閃出房,與守在門外的中年人會合,四人展動身法,騰空而起,「呼呼」聲中,飛身掠上屋頂。
四人足踏青瓦,飛簷走壁,衣袂飄風,身形在連綿屋頂上起起落落,不一刻已去遠了。
窗外蕭若微一猶豫,暗道:「先不忙處置房內朱知府與何不平。橫豎他們又不會跑掉,還是先救回兩小姑娘才是,天知道他們落在那些江湖豪客手裡會怎樣!」沖鐵寒玉打個手勢,施展輕功身法掠上屋頂。
胡家堡四人武藝非同一般,身法奇快,待蕭若與鐵寒玉飛身縱上屋頂時,才一轉眼地工夫。他們已不見了蹤影。
鐵寒玉道:「我們怎麼辦?」
蕭若急道:「當然是把我的女奴和葉小姑娘她們救回來了!那胡堡主救回他寶貝女兒也就是了,怎麼把兩小姑娘也帶走了,這下可糟糕了!」
鐵寒玉情知他是對耶律紅纓太過緊張,正所謂關心則亂,沉吟道:「你無須太過擔心,『溟海天刀』胡絕之這人的名頭我以前聽過,他武藝極高,平素頗有俠名,是個性情中人。他的胡家堡雖算不得名門正派,但也絕不是什麼黑道,何況帶走兩個小姑娘還是她夫人的主意,她們倆應該不至於有危險。」
「話雖如此,總還是把她們救回來才好!」蕭若道。鐵寒玉點頭稱是。
兩人各施身法,並肩在屋頂上飛馳,朝胡家堡四人消失的城西方向追趕而去。
鐵寒玉擅長追蹤之術,循著痕跡,與蕭若向西一路追出洛陽城,仍然一徑兒往西。她飛馳當中,沉吟著道:「他們一定是回胡家堡無疑了。等會到了胡家堡。我們就上門明要,表明你就是小公主的主人,同時也受葉小姑娘父母之托,胡家堡若把她們交給我們,自然最好;如若他們不給,我們只得另想辦法。你千萬不能表明身份,江湖上地人不論黑道白道。大多桀驁不馴,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裡。十個裡面有八九個不買朝廷的帳,最喜與官府對著幹,你要表明身份,只怕反而弄巧成拙。」
蕭若想了想,苦笑道:「這個我自理會得,剛剛胡絕之提到皇帝便大罵昏君,真是好沒來由,也不想想,當今皇帝要真是個昏君,早就天下大亂了,再碰上契丹人舉傾國之兵入侵,老百姓連活下來都是一種奢望。」
鐵寒玉嫣然一笑,道:「不管哪朝哪代,在江湖人眼裡,皇帝永遠是昏君,如若不然還要俠客幹什麼?」
「俠以武犯禁,就是這麼回事兒。」蕭若心念飛轉,得想個法子將民間這股強大力量收服才好,下詔全天下人不許習武自然不現實,那麼最好的法子,莫過於把江湖上大大小小的勢力、全部統一於某個聽命於朝廷的大幫派。他油然想起小妖女陸菲菲,也不知她現在怎麼樣了。
曠野輕靄四合,濃雲遮月,疏星黯淡,樹影隨風搖曳。一男一女並肩在無邊昏暝的*夜色*(禁書請刪除)中疾奔。
忽然,側前方竹林裡傳來喝斥打鬥之聲,蕭若與鐵寒玉飛快交換個眼色,悄悄朝那個方向飛馳而去。
進得竹林,只聽呼喝怒叱與兵刃撞擊之聲不絕於耳,幾道輕煙般的黑影在翠竹間撕殺追逐,刀光劍影,勁風激盪,人影挪移交錯,兩方人正在殊死搏鬥。
蕭若與鐵寒玉隱身在一塊巨石之後,屏氣凝神旁觀。與胡家堡四大高手廝殺的總共有五人,身著五顏六色的衣服,裝束很是怪異,五人地武功家數差異極大,但每個人俱是一等一的高手,出手之詭異,身法之離奇,委實令人驚歎。
胡家堡四人分別站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結成一個小小的方陣應敵,每個人面朝陣外,陣中央躺著三個小姑娘,正是胡堡主的女兒與耶律紅纓等三人。
對方五人武功怪異,身法迅捷如風,宛如一道道青煙,時而聚攏一處,時而分散四方,用盡方法對胡家堡的陣形發起衝擊。
胡家堡四大高手為保護陣中三個小姑娘,不敢移動方位,只能在原地小範圍騰挪,大大束縛住了手腳,致使全面陷於被動,被對方佔盡主動,想怎麼打便怎麼打。所幸胡絕之刀法登峰造極,對方五人沒一個敢直攖其鋒芒,胡家堡另外三人也無一弱者,才堪堪維持了個不勝不敗的局面。
對方五人雖牢牢掌握著主動,短時間內,卻也克敵乏術。
胡絕之一刀揮灑出一片藍森森的寒光,逼得對方兩人踉蹌倒退,洪聲怒喝道:「白蓮教五行使者好歹也是武林中成名已久的高手,為何用這等下三濫的手段,鬼鬼祟祟埋伏在這竹林裡對我們突施偷襲?有種的,堂堂正正真刀真槍打一場,我們要是輸了,我胡家堡向你魔教俯首稱臣!呸,無恥鼠輩!」
巨石後鐵寒玉面色一動,張嘴正要說話,想到場中廝殺地人全是高手,一開口只怕要給對方發覺,當即住口,拉過蕭若的手,攤開手掌,用食指在他掌心飛快寫道:「臣妾聽過白蓮教五行使者地名頭,據說他們是五個邪裡邪氣的怪人,武藝高強自不消說,更可怕的是,他們每人身負一種詭譎莫測的五行奇術,十分不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