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李才顯的任務單確定了如晴的身份之後田中塵並沒有太多的歡喜這件事他心中原本便有了答案一直以來只是欠缺一個肯定的證實而已。答案揭曉後兩人的態度沒有多少改變依舊刺殺與防刺殺的現象不斷上演。
洗澡換衣之後離開客棧。田中塵現在必須把太子的賜婚解決了無論是為了那三位與他關係密切的女子還是為了穩定大康的平靜他都必須用吳常戎的身份去見太子一次。
兩人回到一品齋的後院天已經黑下來了但三位好兄弟還是沒有回來。異常的人總會做一些異常的事異常的事帶來的總是一些讓人不舒服的意外。三位好兄弟便屬於異常的人田中塵即便武功再高也無法知曉三位兄弟的去向。
「本來向在這裡找人把你看住現在看來必須換一個地方了。」田中塵感歎道。
如晴柔聲建議道:「其實你可以帶我一起去皇宮我保證不會給你添麻煩我真的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這話你自己都不信你認為我會信嗎?」
「不一定你這樣的高手都可以掉入水池還有什麼不可能?」如晴譏諷道。
「你還在心痛那十五萬兩銀子?你的心痛完全沒有必要即便沒有入水我也不會把銀子還給你的。但是之所以說要把銀子還給你只是為了找一個人也就是你陪我一起享受散財之痛。我的用心有點壞不要見怪。」
「你的用心從來沒有好過!」
田中塵接住怒視而來的如晴輕輕的吻上她的額頭柔聲道:「這事到此為止別在生氣了。現在我帶你去另外一個地方到哪裡我做菜向你賠罪。」
「要做十個菜。」
「好。」
出了一品齋向北走穿過兩條街道來到了暢意賭坊門前。田中塵在長安城認識的人不多除了幾個性情古怪的兄弟剩下的就是性情古怪的女人。兄弟此時都消失了他沒有合適的人幫忙趙玉兒她們那裡自然不能去。把如晴扔到趙玉兒她們那裡天知道會出現什麼意外。為今之計最合適的人選就是打過一次交道的韋武德。據說韋武德已經繼盧慶火之後當上了青花幫的幫主找韋武德照顧如晴應該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只要田中塵找上去韋武德不會推辭也不敢推辭。
兩人進入賭坊。此時華燈初上賭坊內人聲鼎沸望著眼前擁擠的人群如晴不禁貼近田中塵「這裡是什麼地方?很是混亂不堪。」
「男人最喜歡的地方之一。」田中塵沉聲解釋道「進去吧我們要在這裡找一個人。」
「怎麼找?」
「賭錢。十五萬兩銀子飛了我身上沒有多少錢了。贏一點銀子順便讓這裡的主事者出來找我。」田中塵有信心兩場賭局之後韋武德就會出來找他。
依舊是以前那張面孔田中塵帶著如晴在眾多貪婪的目光下緩步走向賭桌。「來的時候應該把你變的醜一點!」田中塵低聲埋怨喧鬧的大廳正在慢慢的平靜不斷的有人停止吶喊看向俏麗無雙的如晴。
「哼!」
田中塵來到賭桌前搖骰的竟然是位熟人。那位青年。田中塵來到賭桌旁邊時一局剛完。青年大聲吆喝一臉興奮在他目光不經意間看過來時興奮之情漸漸斷去。「公公子你來了。」他結結巴巴的問好「小人這就上樓通知幫主。」
賭桌旁其他客人輸的正鬱悶此時聽青年這麼說馬上轟然喊道:「幹什麼幹什麼?快點開始啊!」聲音煩雜但可以聽出他們無比急切的心情。
青年連忙賠罪道:「諸位對不起對不起請大家去別的賭桌這一桌暫時不開了。」他邊說邊把賭具收了起來。客人們見他決心甚大罵罵咧咧的站起身來向別的賭桌走去。見賭徒都離開後青年小心的湊過來低聲道:「公子是樓上見幫主呢還是小人上去請幫主下來見公子?」
田中塵捏在手心的銀子重新收回懷中今晚贏錢的希望是不存在了。「你上去把他叫下來吧就說我找他有事。」
「是。」青年說完匆忙擠出人群向樓上跑去。
如晴環視一周見四處都人滿為患唯有他們這一張賭桌只有他們兩人。她皺起眉頭輕聲問道:「看的出來你在這裡很有名能不能向我說一說那人為什麼怕你?現在我對你十分好奇。」
田中塵伸手把骰子和骰盅都取了過來不以為意的搖了兩下說道:「也沒有什麼好說的當年唉也不算當年兩個月前我曾在這裡賭過幾把。」
「你贏了?」
「嗯差點把這間賭坊贏走。」田中塵試著搖了一把靈活的手讓他可以任意控制骰子的點數。「晴兒你想要幾點?」
「我要幾點你就能搖出來嗎?」
「自然。」
「一點三粒骰子你怎麼搖出一點?」
田中塵笑了笑右手抓緊骰盅快的搖動幾下只聽到辟里啪啦的一陣亂響之後骰盅落地。「裡面有你想要的一點。」
「你把骰子疊在一起了?」如晴似乎懂得一些伸手按住骰盅笑道:「如果疊在一起不算哦!到時你輸了就得答應我的條件讓我與你一起去。」堵住田中塵的解釋她伸手掀開骰盅。
當目光接觸骰盅裡的情形時如晴猛然一呆繼而咯咯笑了起來「你這人真的很壞。竟然用一招偷天換日把原先的三粒骰子換成一粒。對了為什麼我沒有看清你的動作?」骰盅下只有一粒骰子鮮紅的一點朝上立著。
「你看清了你是你沒有猜對我根本沒有使用什麼偷天換日三粒骰子還是三粒骰子。只是我搖了之後它們變成了一粒。」田中塵伸手指了指骰盅說道:「仔細看一看這是什麼?」手指處是一層薄薄的粉末。
此時一人來到近前看到粉末驚歎道:「公子果然是賭國第一人三粒骰子同時搖一粒骰在安然而另兩粒骰子完全粉碎。小人真是聞所未聞佩服啊佩服……」
「別奉承了你怎麼來了?」田中塵揮手打斷這個人的言語抬眼看了看中年漢子只覺得他眼熟的很。「我記得你是什麼幫的幫主?」
「黃花幫的幫主吳誠。公子還記得小人真是小人的榮幸。」吳誠畢恭畢敬的自我介紹這免去了田中塵忘記人家姓名的尷尬。此人對溜鬚拍馬確實很有一套時刻照顧他溜鬚拍馬的目標對象的想法這點他比蹩腳的朱三彪高不下十倍。「公子今日怎麼有暇來武德這裡?」
田中塵很想說我十五萬兩銀子泡湯了來這裡取一點錢花順便找韋武德幫幫忙。話到嘴邊即便他臉皮極厚也不好意思說出來。「才回來不久就來老熟人這裡看一看。你不再自己幫裡悠閒怎麼也來這裡了?」
「公子有所不知最近長安城裡龍蛇混雜不知為何許多武林高手都來這裡湊熱鬧。不得已為了防止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們四個幫派的幫主打算好好商量一番共同探討如何避免招惹到這些江湖高手。」吳誠也坐了下來笑問道:「小人還是不知公子的尊姓大名不知公子時至今日是否依舊保持神秘?」
「我說過你我不會有多少來往知道姓名也是枉然還是這麼成我我公子吧。」田中塵說完如晴饒有興趣的看過來打抱不平的質問道:「你這人怎麼可以不給人家一個稱呼?人家這麼敬重你你怎麼可以這麼沒有禮貌?還有你這樣隱瞞自己的姓名讓我在別人面前怎麼稱呼你?」
田中塵瞪了如晴一眼沉聲道:「稱謂而已何必斤斤計較?你怎麼稱呼我?哼你不是一直都稱呼我『你』嗎?如果你想親密一些就稱呼我為相公吧。」
如晴一瞪眼就要還嘴過去吳誠連忙勸解道:「夫人有所不知公子雖然不把名號告訴我等卻沒有一絲看不起我等的意思小人眼拙但還是能看出公子很尊重我們這些人。」
「吳誠不要與她解釋她只是無理取鬧。」田中塵伸手擋下如晴的襲擊繼續問向吳誠「你們是不是看出來了什麼?是不是這次來的江湖人有些詭異?」
「公子若想知道事情的大概還是上樓一談吧這裡太混亂了並非談論之地。我想他們三人也應該在樓上。」
「好我跟你上去看看。不過先聲明我只是因為好奇心上去的聽到你們的談論後不會背負任何責任。」田中塵事前說明白免得被套了進去。他今天總覺得長安城與以前大不相同了江湖上的動亂或許能夠讓他得到一點啟。
「公子說笑了我等的事怎敢勞煩公子出手。公子看武德下來接公子了。」吳誠手指之處韋武德站在二樓欄杆處他看到田中塵後匆忙的跑下來。
如晴偷偷的打量田中塵一眼暗道:這個傢伙絕對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他結實的人三教九流無所不有。看來如他所說的一般即便太子乃至皇上恐怕都無法憑借權勢殺了他。
韋武德依舊如昔只是臉上多了一片紅光看得出他坐上幫主之位後一直都春風得意。賭場裡的人大多都是常客幾乎所有人都認知這位主管暢意賭坊的青花幫幫主。此時見這位大人物匆忙跑下來親自迎接端坐在無人賭桌旁的田中塵頓時心生驚訝。「這個人是誰?好大的架子!」
「好漂亮啊!好漂亮的女人!」相比田中塵的身份似乎更多的人注意到的是如晴。
韋武德來到近處後連忙施禮笑道:「公子你來了小人有失遠迎樓上請。」
田中塵點點頭起身環視四週一眼本想露出一點殺氣嚇唬嚇唬這幫賭徒加色鬼但他確實不知殺氣如何放出只好擺出死人臉看過去。果然不少人都被嚇的轉過頭去。如晴見他這個樣子心底暗自好笑。
在韋武德親自引導下幾人上了二樓。一樓雖然喧鬧不堪但在二樓這個幫主專用的小房間裡卻清淨的緊。房間不大一張軟塌佔去大半個房間剩下的空間就是兩張几案四把椅子。田中塵進入房門前裡面出來兩個人對他施禮問好這兩人一男一女正是另外兩位幫主張雄和朱艷。
進屋後田中塵選了兩張緊緊靠在一起的椅子拉著如晴坐下然後其他人四人才依次坐下。由於椅子不夠韋武德只好與吳誠一同坐在床上兩人樣子有些不倫不類。為了掩飾尷尬吳誠馬上步入正題。解釋一下田中塵突然到來之後就開始分析目前長安城的狀況。
「自從皇上病重的消息不知被何人透露出來後就不斷的有江湖人進入長安城。」四位幫主中數吳誠的口才最好一般商量事情都是他來說明情況。「這事乍一看去似乎是一些勢力的江湖人抓住機會來長安尋找加官進爵的機會。以前我們也都是如此的看法所以沒有太過注意。但這兩天裡這些江湖人不斷的走街串巷且在我們幫派勢力範圍之內。故意的滋生事端雖然我們都好聲好氣的賠罪道歉將事情消弭。但這種現象十分的不正常。」
田中塵聽吳誠這麼一說也意識到事情很不正常江湖人雖然無聊且多事但他們很多時候並不會主動惹事。在長安城這個天子腳下的地方惹是生非他們的行為確實太過異常了。「那三個混蛋糾集一群江湖人討伐我似乎也不像老二說的是因為他們無聊他們難道也意識到了什麼?」
想到這裡他揮手打斷吳誠的事情介紹出聲問道:「慢著能不能先幫我說一下最近一個月里長安城裡都出了哪些大事?」
「公子最近出去辦事去了嗎?」韋武德問道「我見公子的生意做的那麼好還以為公子一直都在城裡呢。最近一個月裡城裡倒是生許多事。多少年來生的大事也沒有最近一個月多。」
「都有哪些?」
吳誠接話道:「說生的大事先從一個多月前說起。」田中塵和如晴都側耳傾聽兩個人都身懷任務知道收集情報的重要性。原本太子打算去朱三彪那裡聽取情報此時遇到四大幫派開會自然順便問了出來畢竟四大幫派扎根於草根階層很多事他們知道的或許比朱三彪還要多。
「提到這一系列的事除了與公子你有關還和兩外一個人有關。這個人就是最近一段時間風光無限的吳常戎吳大人。」吳誠說吳大人時口吻並沒有多少尊敬他隸屬林雨賢出於林雨瑩被賜婚給吳常戎的事他對吳常戎這位本家沒有多少好感。「事情的一切都要從吳常戎認識太子殿下的那一晚說起。」
如晴聽到這裡興趣上來了她偷看田中塵一眼見他一臉無奈沒有一絲興奮頓時心中生出無盡的驚訝。
「那一晚太子殿下去漱玉軒是為了寵幸漱玉軒的當家紅牌齊媚兒小姐。誰知道陰差陽錯在太子到來之前齊媚兒已經被人搶先一步得去。這個敢於太子爭女人的人就是吳常戎。」
如晴好笑的看了田中塵一眼田中塵湊近她耳邊輕聲解釋道:「事情不是這樣的那天我去只是為了睡覺。唉這一件事解釋不清楚反正並不是傳說的這麼一回事。」
「你說我會相信你嗎?」如晴低聲回了一句。
田中塵不理會他繼續聽吳誠敘述他對如晴的一番解釋中吳誠已經說到了吳常戎捨命救下太子了。
「吳常戎關鍵時刻的表現讓太子把他引為第一心腹。派他獨身前往河北擔任抵抗女真大軍的重任。在吳常戎離開長安的次日朝廷幾乎翻了天。朝中大臣無不為太子的草率而氣惱更有甚者幾位大臣對皇上進行死諫要求皇上另派人選或者派太子親自去河北主持戰事。當然除了朝堂上亂作一團便是城裡的百姓也都亂作一團不少百姓傳出大康將亡的謠言這是第一件大事。
那幾天裡除了長安城據說大康其他地方也都人心惶惶吳常戎這個青樓出來的太子心腹擔任欽差讓所有人都對大康絕望了。不少地方的官員甚至不再遵循皇命一味的招兵買馬擴展自身的實力等待亂世到來臨。
也就是因為整個大康幾乎亂作一團於是出現了第二件大事。皇上被太子氣病了。
為了安撫人心皇上當著眾多大臣的面許下太子將會親撫邊關主持戰事的決定。但因為後來太子堅決不從不願去河北戰場。有一次皇上還派人把他綁出了長安城出城後他又逃了回來。由此可見太子的決心有多大。由於他寧死不去所以皇上對大臣們的承諾無法兌現臉面無光心焦氣躁頓時一病不起。」
聽到這裡田中塵哭笑不得他有點同情這位皇上征戰半生治理國家這麼多年。算的上一代英豪卻因為一個廢物兒子致使晚年淒慘。對於這位廢物太子他確實一點話都無法說想到這位太子他便會感覺到全身無力他真的被這位太子的無能打敗了。這事他是第一次聽說當時他在河北戰場每天都在廝殺中度過這些事情他之前一直都不曾聽說過。或許王月痕知道這事但她一直忙於河北重建的事情閒暇時也是與他談情說愛沒有時間提起這事。
「皇上重病這事原本瞞的好好的不知是哪個人從宮中把事情透露出來了。消息出來後城裡和大康其他地方頓時翻了天百姓現在唯恐皇上駕崩如果讓太子成了皇上大康將會永無出頭之日。而地方官員則憂心的人有高興的人也有據前幾天有一位外地來的商人說他們家鄉那邊距離長安五百里路縣衙已經開始招兵買馬準備迎接亂世了。」
吳誠說到這裡重重的歎息了一聲其他三人也隨他一聲長歎。雖然他們都是市井草莽但也都是愛國之人見大康未來一片黑暗都是憂心忡忡只是無能為力。
「吳常戎得勝的消息傳來後對事情的影響是不是好一點?」田中塵問道。
「好?」吳誠說到這裡似乎想起什麼他探身往前湊了一點小心翼翼的說道:「這些話公子千萬不要說出去現在雖然大家都知道這些事但還沒有多少人敢說出來。百姓們談論也都是暗地裡說。」
田中塵點點頭吳誠繼續解說道:「吳常戎得勝的消息原本是好事對岌岌可危的朝廷來說可算的上一把救命之火。唉誰也想不到太子能做出那樣的事情?」
「什麼事?」田中塵的心提了起來這位廢物太子的行事風格很詭異絕對無法常理揣測太子行事總是會把事情引向最糟糕的一面來以此顯示他廢物的本性。
吳誠苦澀的笑了笑其他三人也一臉灰白屋中頓時籠罩愁雲慘淡。「以前太子雖然胡鬧但也僅僅停留在膽小好色上在吳常戎得勝消息傳來後他表現了另外幾種讓人恐懼的性格。」
「什麼性格?」這是如晴問的她現在也驚訝於世上會有如此廢物的人。
「好大喜功氣量狹小偏愛打擊報復。」吳誠撇著嘴角說道看得出他對這位太子不屑之極。「在消息傳來的當天太子不顧皇上重病當即宣佈要普天同慶。他命令城裡所有百姓家家戶戶都要張燈結綵共同慶祝大康大勝。本來有此一勝慶祝一番也是應該的但任何事情都有一個度過度了好事也會變成壞事這叫過猶不及。」
「太子過度了?」田中塵問道。
「過了過的多的緊。平均每家每戶都要花一兩多的銀子富貴一些的則要花上幾十兩上百兩。城裡一次浪費了近百萬兩銀子。大康才平靜多少年民間能積攢多少兩銀子?他這一次慶祝幾乎讓百姓多少年的積攢化為一空。」吳誠咬牙切齒的說道:「大家都沒有銀子了誰還來賭錢?沒有人來賭錢我們這些人吃什麼?」這事與他們幫派的生存息息相關被他著重強調一次。
「確實太鋪張浪費了。」田中塵關照吳誠四人的心情附和一下繼而問道:「氣量狹小和打擊報復又是什麼?」其實這兩種性格更讓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