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想,呂紋這女人真不簡單,她帶我來夜總會,根本就是想讓我教訓幾個暴發戶,一切都在她設計之中。
她看人那叫一看一個准,昨天帶我去富豪會所出了點意外,今天她立即就順著我的性格脾氣給我安排新活兒。她對暴發戶們一點好感沒有,巴不得我替她出頭,反正她有人脈關係,只要不出人命就一定能保我周全。這一通大鬧天宮之後,她從此和能源商基本不會再有來往,我也被她活活改造成業界公敵,以後要想繼續掙錢餬口就只能抓緊她不放,少了她我寸步難行。
你要問沒有業界朋友怎麼辦?多新鮮哪,呂紋需要毛的業界朋友,她不是有一顆神仙石頭嗎,這顆石頭和高層關係已保證她立於不敗之地。她的心思大多放在主業房地產上,副業對她而言並不重要,而且操作起來也簡單,她只要打通上界關係,然後用神仙石去找礦產資源,還有我這個寸步不離的好助手,她還用幹什麼?她就是每天呆在老別墅裡健個身看個報做個美容,也照樣財源滾滾來。
老許我還想跟呂紋鬥一鬥玩一玩呢,才剛開始我就中了她的計。今天這個新活兒壓根不是和能源暴發戶聚會,就是跟他們決裂,還讓我替她承擔風險,從此只能在她身邊做一個乖巧聽話的小嵐子。
這老女人,就跟她的床上表現一樣,簡直深不可測,我這點道行跟她比起來實在是嫩多了。
回頭再想,這會兒打架要緊,觀眾朋友在台下看著,老許我可不能叫大家失望。
「呼」的一聲,葡萄酒瓶帶出一條暗紅色的軌跡,狠狠砸向那小子。
「咚」的一聲,酒瓶跟腦袋相撞,倆玩意同時被震開,誰也奈何不了誰。
「嗯」的一聲,那小子腦袋夠硬,可也沒失去感覺神經,痛得悶哼起來。
靠!我還以為這下一定很威風呢,電視裡不都是這麼拍的,你拿個酒瓶砸人頭上,酒瓶一定砸得粉碎,人一定淒厲慘叫,我這一下至少也帶了七成力氣,怎麼酒瓶也沒破人也沒慘叫啊?他媽電視劇淨是瞎扯淡!
我一把扔了酒瓶,也不多話,上前就是一拳。「砰」的一聲,正中這小子臉面。
這小子後退幾步,甩甩頭,居然沒事。隨即揚聲怒吼,掄起拳頭向我狠狠砸來。
他媽的,是個會家子,這骨頭比鐵還硬,今兒幹架不輕鬆。不過我也興奮起來,很久沒和強人幹過了,老子就來會會你。
兩個一米八五以上的大塊頭就這麼「砰砰啪啪」地打成一團,這還幸好是個超大的豪華包廂,換成別的包廂一准遭殃。兩人什麼工具也不拿,就用肉拳頭,跟這像街頭地痞似的展開硬戰。
你別奇怪,暴發戶就這德行,夜總會也是這樣,三天兩頭有人打架,多半是為了女人爭風吃醋,就跟動物園裡的狒狒一樣,一個母狒狒能讓一大群公狒狒玩命。
實話說,要是換成掄鐵錘砸礦石以前的老許,今兒這場架必敗無疑。這小子確實有實力,身板鐵硬鐵硬的,拳頭勢大力沉,在我見過的人裡大概只有老蔣能搞定他。可是現下老許我也不含糊,我掄了一個多月鐵錘,體型沒怎麼變瘦,可身體素質好了許多,力氣和耐力都大大增強,本來最多只能挨這小子十來拳,此刻我不但不被動挨打,場面上還佔了點優勢。
我知道這小子真正實力還是比我強,可我先前那一瓶子也不是白砸的,他腦袋昏沉,頭骨劇痛,才被我打得險象環生。這就是便宜啊,有便宜不佔就是傻蛋。
旁邊幾個暴發戶看得呆了,顧騰飛急得連連措手跺腳,三個男的和兩個黃臉婆嚇得直往後縮,姓黃的大胖子也是個小心謹慎的主,早躲到角落那邊去了,只剩下姓錢的滿臉興奮看著我們,只要我挨上一拳頭他就在那兒大聲叫好,好像我挨他打似的。
我右拳狠狠砸過去,這小子明顯是練過的,雙手一架就把我擋住了,我立馬一腳踹出,正中他小腹,他也只是後退兩步。我跟著左手抓住他頭髮,猛地往自己右膝蓋頂去,他媽這小子太能耐了,這時候還隨機應變,雙手一把推開我的腿,臉面仰了回去。我從下往上一記上勾拳,終於打中他的下巴,他結結實實挨了一下,頓時大叫起來。我乘勝追擊,右手猛推,直接掐著他咽喉往前推去,登登登衝出五六步,他還沒從下巴那一拳恢復過來,我已一把將他推向沙發,他沒能收住腳,身子從沙發靠背上仰天翻過去,嘴裡大叫:「啊喲!」
我一個跨越,就跟劉翔似的跨過沙發,姿勢挺優美,可沙發那頭不是塑膠跑道,那小子就在地上躺著呢,我右腳正好踩中他肩頭,一百八十多斤的份量就這麼狠狠踩了上去。
這位鐵血硬漢終於嘶聲慘叫起來:「啊——!」
我得勢不饒人,退後兩步,看準方位一腳踢去,「啪」的一下重重踢中他左邊臉頰。這小子沒能發聲,頭一歪身一抖,就暈了過去。
哈哈哈!你實力強又怎麼樣?結果還不是老子贏!
我一把推翻沙發,氣勢洶洶走過去,那幫暴發戶正在發楞,我當胸扯住那大胖子的衣領,喝道:「剛才是你挑撥離間呢吧?是不是啊?他媽找死啊!」
大胖子汗如雨下,連連搖頭說:「不是……不是的……你聽我說——」
說個毛!老子一耳光搧過去,「啪」的一聲,胖子立馬摀住臉慘叫起來。
「你他媽的自個兒不敢動手,就慫恿這小子找我麻煩,是不是?你他媽的比這小子還欠揍!」我罵道。
姓黃的胖子急道:「不是不是,張永剛本來就對呂總有意思,現在看到你做了呂總的男朋友,他心裡不爽,這才找你的茬,不關我事,不關我事——」
「啪」的一下,我又是一巴掌劈過去,把他搧得七暈八素,罵道:「你他媽的算什麼男人?你他媽的算什麼老闆?大男人大老闆有你這樣的嗎?就會對一個女人耍心眼,女人好欺負是不是?我操你媽!今兒老子在這裡放話,今後誰要是敢動呂紋一下,老子把他腦袋擰下來當礦石砸!」
黃胖子捂著臉不說話,我一把推開他,走到那姓錢的瘦子面前,喝道:「你他媽的還想動我老婆是不是?剛才老子挨打時你笑得最起勁是不是?操你娘!老子搧胖了你!」跟著狠狠一巴掌搧去,又是「啪」的一聲,清脆響亮之極,這傢伙皮薄肉少,比黃胖子更不經打,當下慘嚎出聲。
我一把扯住他頭髮,登登登幾步把他扯到沙發邊,按住他腦袋往下看去,那個叫張永剛的大鬍子依然昏迷不醒,我厲聲喝道:「你他媽的給我看清楚!呂紋是我的老婆,你個逼養的要是再敢打她主意,這就是你的榜樣!看清沒有?!」
姓錢的大叫道:「看清了!看清了!我看清了!你別打我!」
看清也要打,我狠狠一拳砸下,正中他背心,他再次淒厲慘叫。我喝道:「看清還不夠,你他媽的給我記住,要是還不老實,老子拆了你的骨頭!記住了嗎?」
姓錢的哭似的大叫道:「記住啦……記住啦……你別打啦……」
我這才放開他,目視眾人大聲道:「你們都給我聽著,做男人要像個男人,做暴發戶也要像個暴發戶,成天只會對女人動心眼的男人沒一點出息!你們要想讓老子看得起,就都衝著我來,老子一律奉陪到底!要是再讓我知道誰騷擾我女人,我他媽跟他玩命!」
一屁股坐下,把桌上的酒瓶全部甩開,找到一包利群煙,我點燃抽了起來。
暴發戶們是真的懵了,估計從來沒見過像我這樣的人,愣比他們還蠻橫得多。面面相覷之下,顧騰飛首先走過來,笑道:「老許,我現在明白呂總為什麼會找你了,我要是個女人,只要不超過七十歲,我也會找你,死都不放手。」
我一愣,摸摸光頭,隨即哈哈大笑。
幾個男的女的暴發戶跟著我一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