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我皺著眉抬頭看,以為是諸葛小亮失手掐的我的胳膊很疼,跟不要錢似的。
他的手指似乎在顫抖,過了片刻卻鬆開。
我邁步向著樓上走去,該死的徐庶,你丫就在那裡做望夫石好了,等我進了門,你今晚就睡走廊好了,哼哼的。
手腳並用晃了上去,模模糊糊爬到我們的寢室,親密地撲在門上,卻沒有將門撞開,摸了摸之後醒悟過來,於是回過手來摸自己身上。
找了半天沒找到那本來在懷裡的鑰匙,翻了翻袖子彷彿也沒有,我站在門口一時不知所措,難道是不小心丟了麼?或者,還有另外一個可能那就是……我可能根本都沒帶。
徐庶本是個愛好駐守宿舍的好孩子,再加上我回來的次數也實在屈指可數,所以基本上每次回來都會見到宿舍門開著,可現在徐先生他現在正在樓下吹著風神魂顛倒,還沒來得及爬上來為我開門呢。
我將頭頂在門上,哼哼了兩聲。
身邊一團陰影慢慢地顯露。
我歪頭看,竟是諸葛小亮,黑乎乎站在那裡,背後一盞燈照著,看不清臉色如何。
「幹嗎,你也忘了帶鑰匙?」我問。笑了。
聰明決定算無遺策如諸葛小亮者居然也會忘記帶鑰匙這實在是很好笑的一件事情。
但是為什麼我笑著笑著眼前更加模糊呢。
「哼哼。」我抽抽鼻子,重新低頭下去。靠著門開始流淚。
我想諸葛小亮站在那黑影裡可能看不到吧。
淚水不是透明的嗎?應該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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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我那裡吧。」他忽然開口說。
「什麼?」我悶悶地問,不想說太多話,讓他察覺我正在哭這麼丟臉地事。
「反正你一時進不去,先去我那裡坐坐。」他苦口婆心地勸。
真夠意思啊,諸葛,你簡直是我劉小備的全職保姆嘛。
我恨不得伸手大力拍他肩膀,想了想,如果去了的話。會不會出現失控的淚流滿面的場景。不不。我不能冒這個險。
於是我推辭:「不用啦,徐庶一會就上來了,那該死的,典型的重色輕友,我非教訓他不可。」
「一會上來你再回來不就行了。」諸葛小亮勝意拳拳地。
「真的不用了,再說我也不想再動了。」我仍舊低著頭,額頭頂在門板上有點疼。我看著門口那角落,心中考慮著如果我就這麼坐在門口等徐庶地話,那姿態會不會顯得很難看。
不過反正諸葛小亮是自己人,想必他不會笑話我地吧。
於是我雙腿一軟,準備坐在門口休息一下。
諸葛小亮忽然伸出手,重新握住了我地胳膊。
「你……」我還要說話。
他努力拉著我胳膊,邁步向前就走。
「喂!」我很奇怪,這個人怎麼前後反應差距這麼大。
他卻理也不理。拉著我行走如風。
我聽到身後彷彿有人上樓來。有腳步聲,交談聲,或者還有徐庶也說不定。
「諸葛。你等等,我那個,好像聽到了……嗯……?」我試圖向後撤。
他的手卻一緊,綁票一樣迅速向前。
這樣拖拖拉拉,身不由己隨著他向前走了一段路,我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你幹什麼啊,我那裡很快就開門了,真的不去你那裡了,更何況差不多也到熄燈的時間了,諸葛,諸葛,諸葛小亮,那個,我說…………豬!!!」
忍無可忍我大叫一聲。
諸葛小亮憤憤然地回頭:「你再叫一聲信不信我打你?」
我自知唐突,這般翩翩美男子絕世佳人怎麼老被我叫「豬豬豬」,難為諸葛他忍了我這麼久,換別人這麼叫我早就被我打成豬頭了呢。
我立刻伸出左手
巴,並且試圖以微笑來表達我的友好。
幸好他沒有真的付諸行動,真是個好人啊。
就這麼一會地功夫,諸葛已經拉著我走到了走廊盡頭的一扇門面前,也不見他如何動作,伸手一推,輕微一聲響,一扇門打開,向我展現門內一個全新的屬於諸葛小亮的小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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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說實話這裡我已經來過一次了,對這種有潔癬在身的大爺也實在是提不起什麼興趣來。
試想萬一我進門,那超級潔淨的床單我是不敢動,那整齊的跟模具般的書桌我也不敢碰,整個房間內我唯一敢動地恐怕還是身邊這個人。
情況多麼地尷尬啊。
我站在門口試圖替諸葛把門。
他一步邁進去,回頭看我一眼。
我嘻嘻一笑,不肯就範。
他冷笑一聲,手上稍微一用力。
我感覺自己頓時變成了一隻風箏,或者是諸葛扯住的一件衣裳,「嗖」地一聲便飛進了他的房間。
我還沒回過神來,身後「彭」地超級大聲,想也不用想是諸葛小亮把門關上了,你說你至於麼?難道你這裡是龍潭虎穴,我還要插翅飛掉?哼。
既然你這麼熱情,那麼我可就不客氣了,如果我不小心用了你地床單,碰到你的書桌,善後工作你自己來。
我站在房間中央,眼睛溜溜地四看,想著我該從哪裡開始下手糟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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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坐。」諸葛小亮在身後說。
真是個慷慨大方的善心人啊,簡直跟金子似的,渾身上下都是優點。
我在心中讚歎,既然老大你這麼說了,那我可就真「隨便」了。
我哼哼笑了兩聲,手腳並用向前爬了兩步,然後撲倒在諸葛的大床上。
順便再打了一個滾,終於成功宣佈我已經將此床勝利佔領。
「讓你坐,不是讓你躺著。」他在後面冷冷地說。
我慢悠悠地從床上爬起來,看了看身下的白床單已經被滾的起了皺,不由地哈哈大笑。
諸葛說:「真是個瘋……瘋……」沒說下去。
我抬起頭看他:「什麼時候咱也弄一個單人住的地方,諸葛,你可知道多少人對此無比羨慕,背後總說你是一個人物呢,嘿嘿。」
諸葛不說話,這真是罕見。
「拉我過來又不講話?」我伸手在他面前晃來晃去。
「備……」他咳嗽一聲,終於抬起頭來,看著我說,「你……搬來跟我一起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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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毫無心理準備聽他說這句話,看他的面色卻不像是開玩笑,於是想像自己在猛然間噴出一口血。
噴血完了之後我鎮定了一下,然後問:「為什麼呀?」
「因為……」他皺了一下眉,才說,「你若是總這樣喝醉,……呃,對徐庶不好吧。」
「誰說我喝醉了?」我很憤怒,「你見過我這麼清醒的、人麼?嗯?誰說的?!」
「我說的。」他冷冷一哼。
「算了,我不跟你計較。」我擺擺手,然後說,「跟你住就不要啦,也許會更麻煩到你,我跟徐庶挺好的,那傢伙,很老實的,放心,我可以隨便欺負。」勉強說完。
剛才那麼一倒,有限的酒力上湧,有點頭昏眼花,總想要回身撲倒睡覺。
可是這是在諸葛小亮的房間內,情況不是很適合。
於是我站起身來:「時間不早了,我……我先回去。你也早點、呃,睡吧啊。」
衝著他擺擺手,我向外走去。
「備!」他叫了一聲,伸手擒住我手腕,沉聲地說,「答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