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菲薩嘟嘟囔囔地嚷著:「老鬼,我問你,分離獸性本能與人類思想的功夫,除了我們三個,是不是還有哪一派的人能夠做到?現在,我」
畫面上,戈蘭斯基狠狠地在他額頭上一點,示意他不要胡亂說話。
「那種本領從中世紀流傳下來,本來就很晦澀難懂,我只不過是機緣湊巧,才弄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其他人?哼哼,除非是墳墓裡爬出來的人開口說話,把以前那些異術大師們的智慧喚醒。好了好了,這問題你問過多少次了?我再告訴你一遍,你、我、毒刺,才是掌握這門功夫的舉世唯一的三個人。我要睡了,我要睡了……」
本菲薩還想再問,電話已經被掛斷,「嘟嘟嘟嘟」的占線音響了起來。
戈蘭斯基起身,走到那怪物前面,抱著胳膊狠狠地盯著它:「喂,蝰蛇的意思,假如有人趕在咱們前面做了什麼,就一定是毒刺干的,對不對?」
怪物仍在酣睡之中,偶爾動動身子,但始終沒被驚醒,像是疲倦之極的孩子。
「沈南,我覺得那怪物好像有所改變,怎麼會如此安靜?讓我想想,讓我想想」方星在自己額頭上連續敲擊了五六下,忽然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我所見到的怪物,無論成年的還是幼小的,身體裡都彷彿蘊藏著無窮無盡的活力,跳躍行走時、逼視我和方星時,都帶著一股霸道暴戾的殺氣。那種混合著獸性和魔性的殺氣是與生俱來的,即使在睡夢中也不應該有所減弱。
現在,通過監控畫面看,體型龐大的怪物老老實實地蜷縮著,既沒有防人之心,也沒有傷人之意,似乎已經失去了原先那種殘暴凶狂的靈魂。
「啊,我知道了,是不是本菲薩已經攫取了怪物的靈魂,轉移到切尼身上?」方星眼睛一亮。
我點點頭,若有所思地回答:「那麼,切尼已經死了,難道那靈魂也跟著死了?」
方星立刻搖頭:「不可能,根據能量守恆定律,即使切尼這種中間載體崩潰掉,靈魂依舊是靈魂,會在第一時間從載體的軀殼中逃逸出去。」
這些充滿了悖論的問題,答案被本菲薩揭示了出來:「對,老鬼很肯定地說,只有毒刺能做到那一點。當時,毒刺離開梵蒂岡時,她的水平已經超過了老鬼,有一次,她甚至面對面地攫取了老鬼的靈魂,把他嚇得四天四夜都沒睡好。老鬼說過,毒刺天生就是為『離魂術』而存在的,她修煉一天,要頂得上普通人修煉一年。幾年過去,不知道她的異術增進了多少,反正比我要高很多,唉」
戈蘭斯基不耐煩地打斷他:「你的意思,只要她出手,就沒人能夠阻擋了?如果她幫紅龍,我們每個人豈非都死定了?」
他的腳尖輕輕踢在怪物的爪子上,但怪物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抱頭大睡。
「基本是就是這樣。」本菲薩傻笑起來。
「那麼,你豈不成了毫無用處的累贅?」戈蘭斯基剎那間凶相畢露,雙手一揮,兩柄袖中劍亮了出來。
「我是累贅?呵呵,明天,明天我就回梵蒂岡去,這一次就算白跑一趟,你不必付給我酬金,咱們互不相欠」本菲薩剛想站起來,戈蘭斯基的雙劍霍的一閃,已經從他的後心刺入,前胸穿出,兩行鮮血由劍尖上激濺直飛。
以利益聚合的團隊,往往會以利益的終結而瓦解,可能他們之間就是存在著某種僱傭與被僱傭的交易。當戈蘭斯基確信本菲薩江郎才盡的時候,就出手擊殺,連撤身事外的機會都不給對方留下。
「嗯,這是我完全能猜到的結局你那位黑客朋友如果一直跟戈蘭斯基在一起,早晚給他害死,是不是?」方星冷笑,對戈蘭斯基充滿了鄙夷。
江湖上多得是誇誇其談、名不副實之輩,以「冰島降魔手」的大名,背地後裡做這種趕盡殺絕的爛事,的確讓人大跌眼鏡。反過來想,大獵命師本菲薩的名聲也好不到哪裡去,差不多能歸結到「異術界敗類」那一群裡去,這樣的人多死一個,就算是多為世界除了一害,我們樂得袖手旁觀。
本菲薩暴叫了一聲,那沉睡著的怪物倏的跳了起來,血紅的眼睛一閃,直奔戈蘭斯基。
那隻鐵籠丟在大廳的另一角,我始終覺得把它從籠子裡放出來就是一種最大的失策。戈蘭斯基僅有兩柄短劍,而且還插在本菲薩後背上,急切間無法拔出來。
我很明顯地感覺到,即使那怪物的動作依舊迅捷如風,卻已然沒有了起初的悍然殺氣。
「你……你殺了我,一定會……有人給我報仇,呵呵……等著毒刺出現吧,等著吧……」本菲薩搖搖晃晃地向前走了幾步,受傷極重,腿腳蹣跚。
怪物撲到戈蘭斯基身前五步之處,唰的縱了起來,雙爪橫劃他的前胸。之前黎文政那樣的絕頂高手面對怪物時都沒有還手之力,慘遭屠戮,所以我並不看好戈蘭斯基能有更好的表現。
方星緊張地靠近我,身子微微顫抖著。假如戈蘭斯基與本菲薩雙雙慘死,怪物衝出那車庫,轉眼間又會造成許多無辜士兵的死傷,這才是我最擔心的。
戈蘭斯基陡然大吼一聲,雙掌齊出,同時擊中了怪物和本菲薩兩個的頭頂。他的動作不但剛猛暴烈,而且速度快如閃電,掌心與目標接觸後,一沾即退,腳下飄忽如風。
本菲薩的腦袋蓬然炸開,像一個被重錘打碎了的西瓜,殘渣碎屑霧一樣四下裡飄散著。那怪物的情形稍好一些,半空扭腰,借力後翻,只是落地時身子一晃,再也支撐不住,頹然而倒。
這兩掌,約等於中國武功裡「鐵沙掌」與「奔雷快手」的結合,相當高明,也相當凶殘。
方星情不自禁地叫了聲:「好!」如果同樣的手法能夠奏效的話,對付殺人獸便不是太困難的事。只是,我們都明白,那怪物處於失常狀態,反應也顯得有些遲鈍,才會被戈蘭斯基一掌擊殺。
「現在,怎麼辦?」方星摘掉耳機,無奈地苦笑著。
「按兵不動,看戈蘭斯基還有什麼底牌。」我敏感地意識到,戈蘭斯基殺死本菲薩之前,已經有了更高明的打算。他雖然年輕,思維方式卻老到而縝密,能夠預判形勢,並且當機立斷,雷厲風行。
「一群死人接著一群死人,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呢?」方星頹然坐下,伸手向口袋裡亂摸,一定是煙癮又犯了。
我拉開抽屜,裡面是早就準備好的香煙和打火機,摸黑遞給她。一進入農場後,我便向切尼要了香煙過來,以備方星之需。
「不好意思,多謝。」方星毫不客氣地接過去,迅速點燃了一支。
「明天,我們就辭行回港島去,做自己的正事,好不好?你請朋友幫忙,所有的費用我來付,而且可以順手牽羊,拿走與碧血靈環在一起的寶物,做為你朋友的另外酬勞,好不好?」我見縫插針,利用這一點時間規劃著未來的行程。
假如一定要觸怒老龍的話,大不了立刻翻臉成仇,反正司徒開已然慘死,不必礙於他的面子了。我對碧血靈環志在必得,如果沒有唐槍和無情失蹤的事中間插進來,此刻早就開始第二輪奪寶行動了。
「咱們有沒有把握幹掉戈蘭斯基?我總覺得,這傢伙神神秘秘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給我們出難題。如果這邊農莊裡出了什麼事,可以都推到他身上,反正死無對證,不如索性做了他?」
方星露出了黑道人物的本色,準備不按規矩辦事了。黑道人物,最喜歡直來直去的暴力砍殺,一切大事小情,全以斧頭、砍刀來解決,連坐下來談判都免了。
「那麼做,沒有任何意義。」我委婉地否定了她的意見。
「婦人之仁?」她又在黑暗中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我不再反駁她,其實目前的形勢猶如一盤局勢不明的棋,過早地製造一些殺機只會讓自己更明顯地暴露在敵人槍口之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們既不是螳螂,也不想做黃雀,只想平安回到港島,把鬼墓這一連串的詭異變化消解於無形之中。換句話說,全身而退是目前最重要的一環。
在剛剛開始戰後重建的伊拉克國土上,我們是沒有太多發言權的,而戈蘭斯基與軍方關係如此密切,輕易地佔據了壓倒性的優勢,我們只能選擇退避。
「他又要打電話了?」方星彈起來,再次把耳機音量開到最大。
我從戈蘭斯基的手指移動軌跡推斷,那是一個相當重要的號碼,直通華盛頓的一條專線,而那專線是屬於一個相當相當重要的政府大人物的。
「我是戈蘭斯基,有很重要的事情匯報」戈蘭斯基的語氣又一次變得謙恭有禮。
方星也注意到了那個號碼,吃驚地張大了嘴,說不出一個字。
電話信號至少經過了七次十字交叉轉接後,一個我們非常熟悉的渾厚男聲響起來:「什麼事?說。」
「鬼墓這邊出了意外,原先的計劃必須有所改變。我懷疑,紅龍在戰前的預訂計劃有一些改變,現在只能暫時放鬆追查,等他的人自動浮上水面。再有一點,本菲薩沒有完成使命,蝰蛇的另一個弟子毒刺應該已經站在紅龍那一面,我希望能再下放給我一些權力,可以自由調動『深潛』突擊隊,為這件事做一個圓滿的結局。」戈蘭斯基的聲音流暢而沉穩,顯示他對未來形勢的判斷非常有條理性,已經是面面俱到,深思熟慮。
那男聲還在沉吟之中,方星終於回過神來:「是白宮裡的大人物,戈蘭斯基的能力竟然直達政府權力的最頂端?」
這個結果既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內,畢竟戈蘭斯基目前所做的,正是在貫徹五角大樓方面發動第二次海灣戰爭的初衷「把紅龍連根拔起」。只要是對這個目標有利的,政府方面絕對會大力,一路綠燈高照。
「好,我會通知有關方面,亞洲範圍內的『深潛』、『深寒』兩支突擊隊,全部歸你調用。任何時候,你都可以到任意國家的美國大使館尋求庇護,行使最高級別的外交豁免權。我再強調一次,你目前是一名美國公民,無論走到地球的哪個地方,都有美國政府和美國軍隊為你撐腰,大膽干吧,為了美利堅合眾國的未來!」
那個極富磁性的男聲又一次發出了極富煽動性的演講,就像他在各所大學裡面對莘莘學子們慷慨陳辭一樣。
這次通話只持續了一分半鐘,但戈蘭斯基如同吃了興奮劑一樣,在大廳裡來回踱步,不時地揮動拳頭,發出興奮至極的咆哮聲。
「深潛」和「深寒」兩支突擊隊隸屬於海軍陸戰隊的核心力量,執行的全都是秘密任務,以便衣身份出動,絕不張揚。大人物一下子將這麼大的調度權下放給戈蘭斯基,可見是要他去執行非常重要的任務。真是想不到,這位成名於異術界的「冰島降魔手」,竟然成了白宮的座上客。
這一晚,我和方星枕戈待旦,終於熬到東方泛白。
方星的注意力有些不太集中,好幾次看她,都是睜著眼睛躺在床上,一副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的樣子。
「沈南,你說那些殺人獸好對付嗎?」第一縷朝霞降臨農莊時,她坐起來,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我認真想了想,才緩緩地回答:「不好對付,它們的殺傷力咱們已經見識過了,而戈蘭斯基單掌擊殺那隻怪物,也許是湊巧,也許是他的掌力之威猛出類拔萃,都沒有什麼可比性。」
方星乾笑了幾聲,便結束了這個話題,不再開口。
上午七點鐘,戈蘭斯基敲響了我們的房門,相當嚴肅地通知我:「士兵們出了意外,全體陣亡,只能由我開車送你們去巴格達轉機,不好意思。」同樣是一夜沒睡,他的精神出奇得飽滿,臉上帶著躊躇滿志的傲然微笑。
「全體陣亡?都死了?」我們的驚駭不是裝出來的,至少昨晚哨兵射殺切尼的時候,還剩十幾人,這些人又是被誰殺的?
默默無語中,我們三個上了那輛三菱越野車,直駛巴格達。我推斷戈蘭斯基的想法,應該是一切盡在掌控之中,一晚上便把應該清除的人全部搞定,不留任何尾巴。
戈蘭斯基一直把我們送到機場大廳門口,停住車子,從駕駛台的工具箱裡取出一個厚厚的牛皮紙信封,微笑著遞給我:「沈先生,你們從鬼墓逃出來時,不會隨身帶著什麼證明文件和現金吧?我已經替你們辦好了回程需要的一切手續,逕直帶著資料去登機就可以,希望過一段時間大家還能在港島見面。」
他跟我緊緊地握手,表達出了「相見恨晚、依依不捨」的強烈情感。
「也許這傢伙該去好萊塢做演員!」越野車離去時,方星不滿地發著牢騷,代我打開了那只信封,除了特批護照和機票外,還有兩疊美金,大概有一萬左右。對於我們來說,錢不是什麼問題,只要平安回到港島,一切困難都會迎刃而解。
我們在六號檢票口外等候登機,一個拖著行李箱的瘦高男子東張西望地走過來,放滿腳步,然後挨著我坐下。他的身上瀰漫著女式香水的味道,令我微微皺眉。
方星看了看表,歉意地起身:「我去洗手間。」
我看出方星有心事,本想跟過去,卻又在猶疑之間放棄了。她如果有秘密,無論我怎麼查問她都是不會招認的,不如暫且隨她去。
「我是冷七,還沒認出我?慢慢地轉頭看過來,千萬不要引起警察的注意。」瘦高男人的聲音低不可聞,但我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我慢慢扭過頭去,看到的是一雙沉靜如湖水的眼睛,眉骨上的三四條傷疤,卻給他的書卷氣之外又增添了幾許彪悍氣質。他是冷七不假,但面貌已經有了相當大的改變,鼻子墊高、割了雙眼皮、顴骨跟頜骨深度修整、臉部皮膚拉緊,看上去年齡至少減少了十歲左右。
「現在,我護照上的名字是『李瑟』,目的地同為港島。別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敵人追殺得緊,我必須這麼做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沈南,你也許永遠都想不到,追殺我的會是誰?」他的眉皺了皺,留在下巴上的皮膚縫合痕跡便跟著抖了幾下。
我知道冷七處在逃亡之中,卻沒想到他能跑到巴格達來,並且要跟我同機飛往港島。
「追殺你的,是唐槍。」我一語道破。
冷七大大地吃了一驚:「你怎麼會猜到?」
我冷靜地搖搖頭,不想再談這些沒有價值的回憶,只是簡短地問了三個問題:「殺手在哪裡?是誰?你要去哪裡?」
既然唐槍和無情已死,這場意外降臨在冷七身上的災難也該停止了吧?
「殺手是本地的黑道組織『噬血寮』,我已經殺了他們四十餘人,這場梁子是結定了。我很懷疑唐槍是紅龍的兒子,無情之前提到過一點,到達鬼墓之前的幾個晚上,唐槍表現得非常痛苦,睡得很少,整夜整夜地做噩夢。我負責的是外圍的警戒工作,唐槍進入地下後不到一小時,『噬血寮』的人就到了,根本不講道上的規矩,搶走了我的裝備不說,還安排下人沿路劫殺。我殺死了一部分人之後,抓到了一名小頭目,他供認是唐槍通知了組織上的老大,要用十萬美金買我的人頭。」
「噬血寮」是伊拉克黑道上的下三濫幫派,只認美金不認朋友,名聲已經日薄西山。
幾個挎著警棍、握著對講機的胖大警察緩緩地從候機廳的另一面走過來,目光從每一位乘客臉上掃過。
冷七立刻站起來,匆匆地拋下一句「飛機上見」,便轉身向大廳盡頭的洗手間走去。
我的第一反應是馬上跟過去,把所有問題弄清除。他是唐槍最好的拍檔,最後落得這種結局,不得不說是令江湖通道齒冷的憾事。他動了唐槍的秘密,才會招致追殺,但那秘密真的如此吸引人嗎?
「先生,請出示你的護照與機票。」警察走過來,虎視眈眈地盯著我,每個人的右手都按在警棍上。
我按捺著取出證件,遞給其中一個。
「方纔那人,是你的朋友嗎?」一個警察狐疑地問,不住地眺望著冷七離去的方向。
「不,他向我借火,我沒有。」我隨便編了個理由搪塞。護照和機票是戈蘭斯基給的,而且有美國大使館的特別簽證,不會有任何值得懷疑之處。
警察把證件還給我,道了聲謝,加快腳步趕往洗手間,與迎面走來的方星擦肩而過。
相信以冷七的武功與易容術能輕鬆騙過警察,但他給我的最大疑惑是,為什麼逃命之後不加緊離開伊拉克,卻一直勾留在此,難道有什麼值得流連的理由嗎?
唐槍說過,冷七對他的秘密很感興趣,甚至想先一步獲取那些資料。這一點,就更令人大惑不解了。
「我覺得不太對勁」方星回到我身邊,警覺地向候機廳裡隨處可見的監控探頭瞄了一眼,把手放進我的口袋裡,就像機場裡很多青年男女的親熱動作一樣。
「把手放進來?」她慧黠地淺笑著。
我把手插進口袋,觸碰到她指尖上的一個小小的塑膠方塊。
「有人在洗手間的門口把這東西放在我口袋裡,雖然動作很隱蔽,但還是給我發現了,應該是一盒微型錄音帶,對不對?」她靠過來,雙臂環住我的腰,做出一副普通女孩子撒嬌的姿態。
那的確是一盒錄音帶,屬於西方間諜常用的工具之一。
「是冷七?」我不再刨根問底,只是憑直覺在說話。冷七出現,一定是要跟我交流什麼,但必須得時刻提防官方力量的介入,所以才會一直躲躲藏藏。
「對,冷七,唐槍的那個住手。我研究過他們所有的細緻資料,一照面就會認出來,絕無差錯。」她突然一吐舌頭,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在追查碧血靈環的過程中,她在我的住所內外安置了大量的監控設備,這並非是一件讓人無法原諒壞事,但從她的失言中,透露出曾經對唐槍和冷七也嚴密注意過。
「對不起,我是飛賊,總得閱覽大量資料,做到有備無患。」她的話,有些欲蓋彌彰的味道。
我淡淡地搖搖頭:「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何須解釋?」
不管她做過什麼,如果以後大家成了朋友,我都可以原諒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其實很多時候,她也在做自己並不喜歡的事,只是情勢所逼,不得已而為之。
方星舒了口氣:「喔,謝謝,你不在意就好。希望伊拉克警方不會太為難他」
只說到這裡,洗手間方向傳來了連續的槍聲,候機廳裡的旅客們都驚駭得跳起來,向門口奔逃。
「出事了。」我的心猛的一沉,隨即看到幾名警察拖著三具屍體走出洗手間,一路罵罵咧咧的。冷七也在三名死者之內,原先拖在手裡的旅行箱已經到了胖警察手裡。
他這一死,這條剛剛浮現出來的線索又被掐斷了。
本書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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