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呆在落霞居的憶雲和夏雲二人焦急地等待著賴長義和蘇有為,二人一去便是五六天,毫無因循。這些日子憶雲的傷也好了大半,而小飛的傷也是好了大半,神獸果然不愧為神獸,受到巫長老全力一擊竟還能活下來,真可謂是奇跡。時下血影門又開始蠢蠢欲動,憶雲和夏雲很是擔心,特別是憶雲,親身經歷過血影門人的要挾,心中一面擔心自己的爺爺另外一面擔心被擄走的水姬。
這一日,正當二人剛剛替小飛換完藥草時,門外便傳來一陣爭吵聲,熟悉的聲音令二人喜出望外,紛紛衝出小屋。只見賴長義和蘇有為二人鼻青臉腫地回來,二人保持著一段距離,眼中充斥著濃重的火藥味。
「你們這是怎麼了,一去五六天都沒消息,害得我和雲兒在家擔心了好久!」夏雲上前說道。
「還不都是他,硬是要跟著滲和什麼除魔大會,我們根本沒時間回來!」蘇有為率先說道,或許是說話聲音太大,牽動餓嘴角的傷處,疼得差點掉出眼淚來。
「爺爺……你們……你們這是怎麼了?快進屋來!」憶雲見二人身上或多或少帶著傷,不由地緊張道。
「哼!怪我?如果不是你一直想看看那什麼冰凝露的話,硬拉著我參加那個大會,還偷偷跑到天山上,如果不是我的話,我看你要被那個竹梅迷得神魂顛倒,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呢!」賴長義一手捂著臉上的腫起來的一塊烏青,嘴上卻是火藥味十足說。
「老傢伙,你這是誣陷,我明明是去向別人借點天山冰凝露來研究一下而已,你卻在旁邊阻攔我!而且還害得我在別人面前說出丟臉的事情來,都是因為你!」蘇有為反口罵道。
「你這個老不羞!」
「老混蛋!」
「你是不是想打架!」賴長義怒道。
「好哇,你那幾下在我眼裡根本不夠看!看我怎麼收拾你!」蘇有為說道。正當二人準備再次動武時,夏雲終於忍不住喝道:「好了,夠了!」當下二人頓時收回先前那般怒拔弓張的樣子,不過二人看對方的表情依舊充斥著怒意。
「我不在你們兩個就開始打架,是不是不把我平日說的話聽進去。你們兩個都這麼大年紀了,在憶雲面前還像個小孩子一樣什麼東西都要爭,我看你們兩個都有錯!」夏雲略顯怒意地說道。
「是他不對……其實離開的這幾天我時常惦記你和憶雲丫頭!」蘇有為上前輕聲說道,樣子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
「你別聽他的,這個老不羞根本就惦記著他的那個什麼天山冰凝露!」賴長義說道。
「你又來找茬……」蘇有為剛想繼續罵下去時,忽然想到夏雲在旁邊,只能硬生生將後半句話嚥了下去。
二人互相怒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轉身離去,各自回到自己房間梳洗一番,隨即在夏雲和憶雲的追問下,二人來到大廳將此行所生的事情一一道出。得知水姬沒事而且還和謝莫言在一起時,憶雲心中暗暗放下一顆石頭,但是接下來說到謝莫言生死不明,被慧心大師帶到瑪旁雍錯湖底時,憶雲不由地失聲一叫,面色大變。
賴長義看了一眼憶雲,歎了口氣繼續道:「謝莫言這一生可謂是坎坷波折,如今他落得如此下場,恐怕一生都要呆在瑪旁雍錯湖底,真是生不如死。」
「不要再說了!謝大哥不會死的!」突然間憶雲大聲吼道,隨即掩面哭著跑開了。賴長義不由地一驚,坐在旁邊的蘇有為和夏雲二人對憶雲有如此大的反映不免也感到詫異。
夏雲跟著憶雲來到屋後,憶雲趴在水井邊,淚水順著臉頰一滴滴落入井中,蕩起一層層漣漪。
「你還在喜歡他麼?」夏雲走上前輕輕搭著憶雲的肩膀,希望這樣給她點慰藉。
「不!謝大哥一直都把我當成妹妹一般看待,更何況謝大哥他已經有水姐姐這般紅顏知己,我不敢再有奢望。但是……但是夏姨,為什麼……為什麼謝大哥好不容易和水姐姐在一起,卻要遭遇這樣的結果!」憶雲痛哭著,第一次她感受到自己親人離去時的哀傷,竟如此痛苦。
輕輕擁著憶雲,夏雲深深歎了口氣,和憶雲相處的這三年裡,夏雲早已將她視為自己的孩子一般照顧,看著自己的孩子如此傷心,夏雲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月色朦朧,憶雲習慣性地來到小飛的房間裡,其實這裡本來是放雜物的倉庫,而小飛身軀太過龐大,再加上它身負重傷,所以只能暫時將它安置在此。
這三年裡,憶雲一有心事都習慣來到小飛身邊盡情暢訴,小飛不會說人話,每次聽憶雲暢訴只是時不時地低低鳴叫幾聲,看它那雙鷹眼,似乎並不是很明白憶雲所說的事情。
將手中的食物放在小飛身邊,聽著它雀躍的叫聲,顯得很是高興,自從受傷之後便不能出去捕食,很是難受,還好憶雲時常會取一些食物來餵它,只是小飛覺得今天憶雲似乎有些不高興,但是它不過是一隻鷹而已,又怎能明白人心中所想。
「好不好吃?」憶雲輕輕撫摩著小飛的大腦袋,後者低低地叫了兩聲,嘴中好似塞滿了食物,聲音很是模糊,但是看它的樣子便知道答案了。
「如果能夠像你這般,那該多好……」憶雲低低地道。小飛抬起頭,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似乎顯得很疑惑,隨即鷹眼轉了一圈,又將注意力轉移到腳下的食物上,或許在它看來,這世間只有食物才算是真真切切。
「小飛……等你傷好了,我們去找謝大哥好不好,我相信,他不會就這樣死的,我相信他一定會醒過來的!你說是麼……」憶雲說道。
小飛抬起頭,略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憶雲的雙眼充斥著哀傷和期盼,這是小飛所不明白的,但是她所說的話卻是聽明白了,巨大的雙翅撲騰了兩下,表示同意,隨即又低頭吃它的食物去了。
深深地看了一眼小飛,憶雲轉身離開房間,深夜,月色朦朧,仿若憶雲的心情,那般惆悵,卻隱隱充滿著期盼。
這一日,待賴長義起床時,卻沒現憶雲的蹤影,平日裡她都在這個時候催自己起床的,而且平日裡她準備的早餐也沒現。
「雲兒……雲兒……這個丫頭,昨晚是不是睡得太遲了,現在還沒起來!」賴長義說罷便準備朝憶雲房間走去。
敲了敲門,卻沒回應,賴長義不禁感到詫異,一絲不安的感覺湧上心頭,猛地將門撞開後,房間裡空空如也,哪有憶雲的身影,就連被褥都疊得整整齊齊,沒有動過的痕跡。
正當這時,蘇有為和夏雲二人也走進來問道:「怎麼回事?雲兒呢?」
「她不見了,她以前不是這樣的,去哪裡都會跟我說一聲的啊,怎麼就這麼突然不見了!」賴長義皺著眉頭說道。
「咦?這裡有封信!」夏雲眼見,看到壓在茶几下的信封。賴長義趕忙過來,拿過信打開一看,一行娟秀的字跡落入眼簾。
「爺爺,對不起,請恕我不辭而別,我有種感覺,謝大哥他會醒過來,我要去找他!您放心,如果我見到他平安無事的話,我會立刻回來的!雲兒不在的日子,您要好好照顧自己,別再和蘇爺爺吵架了,珍重!勿念!憶雲字!」
一切就仿如做夢一般突然,賴長義呆呆地放下信紙,站在一邊的夏雲和蘇有為見賴長義的臉色很是難看,彷彿失了魂魄似的,不禁也上前一看。待看完那封信後,二人終於知道賴長義為何如此了,蘇有為好似想到了什麼,衝出門外,不久回來時,略顯失望地說道:「小飛也不見了,看樣子憶雲這丫頭是早就有這個打算了!」
「你說雲兒會去哪裡?」夏雲問道。
「她信上說要去找謝莫言,看樣子應該是去了瑪旁雍錯湖!」蘇有為說道。
「但是這丫頭根本不知道瑪旁雍錯湖在哪裡,她這樣亂闖,我擔心……不行!我去追她回來!」賴長義說罷便準備離開,卻被夏雲叫住道:「現在她和小飛可能已經在千里之外了,我們怎麼去追,不如這樣!我們先去密宗慧心大師那裡,囑托他如果看到憶雲的話就先將她留住,然後告知我們!」
「那好!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走!」賴長義說罷便衝出門外,蘇有為和夏雲二人緊跟其後。
石室內,只有一盞幽暗的油燈搖拽著那可憐的火苗,照耀著那一小片空間,一個詭異的黑影被幽暗的火光照映在牆上,仔細一看,這身影的右手處竟是只有一條空蕩蕩的袖子,他只有一條胳膊。
「格羅大人!」幽暗處,一個嬌巧而又豐滿的身軀,一襲金邊束裝服打扮,聲音略顯恭敬地朝那個獨臂身影說道。
「怎麼樣了!」那黑影輕輕動了一下,猶如一道詭異的妖火不斷扭曲著。
「前幾天傳聞修真界生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是關於謝莫言的!」那妖艷的身影回道。
「哦?」格羅略顯詫異。
「傳聞謝莫言被魔氣反噬,差點入魔,最後被慧心所救,但是此時已成一個活死人,沉睡在密宗聖地瑪旁雍錯湖底,以維繫性命。屬下打探多日,也無法進入瑪旁雍錯湖一探究竟,不知此事是否屬實!」妖艷的身影回道。
「瑪旁雍錯湖乃密宗聖地,千百年來只有密宗宗主以及活佛才有資格進入,並且也只有他們才清楚進出聖地的法咒!謝莫言的劍靈是血魔大人最大的克敵,為了以防萬一,我親自去打探。這件事你辦得很好,另外,你再替我去辦一件事情……」黑暗處,格羅現出身影,猙獰而又詭異的面孔不禁令金姬不寒而慄……
瑪旁雍錯湖和往常一樣,風平浪盡,就算有風吹過,湖面上也不會掀起絲毫漣漪,靜得讓人感到不真實。千百年來,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歲月,時間似乎並不能讓這一切改變絲毫,相反卻更加充斥著一股無法言喻的安詳。
湖邊的小木屋內,一位身著淡藍束裝的美貌女子正仔細地觀摩手上的經書,這些都是慧心給她的,或許是怕她悶,也可能是為了要借用經書上的佛理來化解水姬的心結。幾日下來,雖然看遍了所有經書,但是水姬對經書上的佛理依舊還是一知半解,雖然如此,但是水姬也感受到自己這幾天心緒已經沒有前些天那般迷茫、躊躇。或許正是因為著經書的關係吧。
這一日,正當水姬看著手上的經書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伴隨著一陣淡淡的聲音道:「水施主,貧僧前來道訪!」
水姬起身,打開門一看,只見慧心大師一身袈裟,慈眉善目,衝她點了點頭。
「大師裡面請!」水姬將慧心引進屋內。
「這幾日不知道施主可住得習慣!」慧心道。
「承蒙大師厚恩,這些日子水姬雖然感到有些沉悶,但是閒暇之時卻也翻閱大師給我的經書,以解煩悶。」水姬回道。
慧心看了看桌上那本被水姬翻到一半的金剛經,隨口問道:「於中心住者,謂三世心,若干種者,應知有二種:謂染及淨,即是共欲心、離欲心等。世者謂過去等分。於此二中安立第一義故。」
「經言:「心住者即為非住,乃至過去心不可得」等。於中「過去心不可得」者,已滅故。未來者,未有故。現在者,第一義故。為應知中證故。」水姬隨口回道。
「於中經言:「無我無生法忍」者何義?」慧心繼續道。
「如來於有為法得自在故」水姬回道。
「無彼生死法我,又非業煩惱力生故,無生故名無我者,無生者此中雲何得顯示?」慧心道。
「如說攝取余福,尚於生死中不受苦惱,何況菩薩於無我無生法中,得忍已,所生福德勝多於彼。」水姬想了想,回道。
「當年水施主身為魔門中人,今日卻能夠如此放寬心胸,回頭是岸。可謂是蒼天之福!」慧心微笑著沖水姬道,看到水姬如今這般,雖然眉宇之間還是略帶一絲憂愁,但是卻無前些日子時那種彷徨而又憂鬱的神色。而且可喜的是,雖然佛經上的東西她是暫時記住的,但是卻不能完全理解,不過短短幾日就有如此成效,令慧心很是滿意。
「這些還都要歸公於大師施於經書,並且破例讓我在此聖地長住!」水姬沖慧心微微做了一輯。
「施主不必多禮,貧僧不過是給予經書,而領悟經書上的佛理卻非一照一夕之事,只要時日一長,施主自然就能理解了。瑪旁雍錯湖乃我密宗聖地,靈氣充溢,在此長住可洗滌心中障礙,相信對你的修行也有所幫助。」慧心說道。
「多謝慧心師傅指點!」水姬說罷便要拜謝,但是身子傾到一半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擋住了,抬起頭,慧心微微點了點頭道:「塵世一切凡有因必有果,施主如若長久下去,種下的必定是善果!老衲不過是一位引渡人罷了,你不必言謝!」說完便離開了。
水姬目送著慧心打開那層結界,身形消失在自己面前,心下不由地一歎,轉身面向瑪旁雍錯湖,心中喃喃念叨著:佛言:心住者即為非住,乃至過去心不可得!但是,我卻永遠會記住你,會在這裡陪著你,一年,十年,一百年……
卻說憶雲坐在小飛寬大的背脊去尋找謝莫言,根據蘇有為和爺爺所講,謝莫言是在密宗的一處聖地內。自己的不辭而別一定會讓爺爺緊張,而且還會四處找自己,看樣子是不能直接去密宗找慧心大師了,但是自己又不清楚密宗聖地是在哪裡。該怎麼辦……
「小飛,我們休息一下吧!」憶雲輕輕拍了一下小飛的背脊,後者輕嘯一聲,巨翅輕輕拍打了一下,朝下面一處樹林飛去。
過了這片小樹林,就可以看到布達拉宮了,小飛太過顯眼,為了避免曝露自己的行蹤,憶雲便斥開小飛道:「我叫你的時候你再來吧!但是千萬別讓爺爺他們現,否則我就會被他們帶回去了,知道了嗎!」
小飛不愧為通靈之獸,點了點頭尖嘯一聲,雙翅一展,眨眼間消失在憶雲視線內。略顯休息了一會兒,憶雲收拾好隨身行李,便朝前方走去。
到了鎮上,憶雲提著包袱四處看著,時不時見到一個僧袍的和尚走過便上前拉住道:「請問,小師傅你知不知道謝莫言,他這麼高,頭到肩膀上,腰上別著一個金色鈴鐺!」憶雲邊說著,一邊回憶著謝莫言的樣子,雙手不斷比劃著。
「對不起施主,小僧沒見過此人!」那小和尚向憶雲行了個佛禮便走開了。憶雲有些失望地看著小和尚離開,隨即她似乎想到什麼,走到旁邊的店舖內,不久後,她拿著一張水墨畫滿懷期盼地走出來,畫中之人正是謝莫言。身後店家的主人看著桌上的錢以及用過的毛筆和宣紙,不由地呆了一下,或許是被憶雲的行為而感到詫異吧!
「請問,您有沒有見過這個人?」憶雲一手拿著畫像,一手抓著那小和尚的衣袖,後者對著畫像疑惑地看了兩眼,搖了搖頭道:「沒見過!」
連續問了十幾個和尚,沒有一人見過謝莫言,相信這些人都不是密宗弟子,否則三年前謝莫言在拉薩一戰時,如此惹人注意的一個人怎會沒有人認識。憶雲悶坐在路邊石塊上,擦了擦頭上的細汗,為自己打氣。
正當她朝郊外走去,準備去下一個鄰近的小鎮上繼續問時,身後傳來一陣叫聲,一位其貌不揚的老和尚慢步走上來,令憶雲注意的是這和尚的右臂竟是空蕩蕩的,不禁有些好奇。
「施主!敢問姑娘是要找這畫中之人?」那和尚和顏悅色地問道。
「是啊!大師您是……」憶雲問道,同時也暗暗警惕,畢竟她是第一次離家出走,以前爺爺經常告戒自己出外遇見陌生人都要小心警惕,切不可貿然相信他人。雖然見到眼前和尚和顏悅色,並沒有什麼異樣,但是他那條空蕩蕩的袖子總是讓憶雲感到一股莫明的恐慌。
「哦!貧僧法號羅格,乃一遊方和尚,剛才在鎮上見姑娘持畫四處問人,敢問這畫中之人可是謝莫言,謝兄弟?」羅格輕輕擼了擼那短小的鬍子問道。
「大師你認識謝大哥?」憶雲見眼前和尚竟然認得謝莫言,不禁湧起一絲希望,原本略顯警惕的感覺也瞬間拋之腦後。
「呵呵……世俗人不知天下事,三年前拉薩之戰貧僧只身前往拉薩與眾正道之士解救蒼生,力抗群魔。而謝兄弟當年獨抗群魔的風采如今依舊讓老衲深記於心。」羅格擼著鬍子斜看天邊,似在回憶當年正邪之戰時那般情景,隨即面色似乎略顯哀傷地摸了摸空蕩蕩的右臂繼續道「哎……只怪貧僧修為淺薄,這條右臂也正是當年與群魔鬥法時,不慎被砍去的。時光如蹉,如今回卻已是在三年之後。」
「原來是這樣,對不起大師,我又令你想起不歡往事。」站在一邊的憶雲見狀更是深信不已,並且還略顯歉意地說道。
此時她對羅格已經沒有絲毫猜疑,畢竟看他言行舉止並不像是個壞人,而且憶雲沒想到他的斷臂竟是如此造成的,無形中更顯露出羅格是個充滿正氣的正道中人。
「施主不必自責,此事已過三年之久,老衲早已看開!修佛之人,自然要將身外之事看淡些!對了,施主你為何要尋找謝莫言?」羅格問道。
羅格的話恰好提醒了憶雲,滿懷期盼地回道:「大師,我聽爺爺說謝大哥因為意外,此時沉睡在密宗一處聖地內,生死未卜,所以我沿途詢問,希望能夠有知情人告之密宗聖地所在!大師你知道麼?」
「哦?竟有這等事,照生這等事情,老衲應該略有知曉,但是沿途而來,老衲也並未聽過有這等事,施主你是否聽錯了?」羅格疑惑地問道。
「我爺爺說是他當日在蜀山親眼看到的,事情生不過五六日而已。但是我相信謝大哥一定不會就這樣死去的,我相信他還會醒過來的,大師,你是否知道密宗聖地所在,請告訴我!」憶雲問道。
「密宗乃佛道眾派別之,千百年來密宗聖地並非尋常人可以進入的,只有歷代宗主以及活佛才有資格。數年前老衲偶然知道這處聖地所在,但是無奈聖地之外有一層結界,要進入聖地必須要有密宗獨有的佛門法咒,破除結界方才能進入。施主你如若真的想進去看的話,不如去請求慧心大師,如今他一統密宗三派,他應該知曉!」羅格說道。
「不行,我爺爺和他認識,這次我是偷偷跑出來的,爺爺一定會去找慧心大師,如果我去找他的話,爺爺一定會找到我!」憶雲說道。
「哦?敢問施主的爺爺姓甚名誰?」羅格問道。
「我爺爺叫賴長義,是位名醫!」憶雲回道,隨即似乎有些歉意地說道「說了這麼久,我也沒告訴大師我的名字,我叫憶雲!」
「阿彌陀佛,原來是賴神醫的孫女,老衲失敬了!」羅格恍然大悟,單掌立起便要行禮。憶雲慌忙止住道:「大師無須多禮,大師和我爺爺認識?」
「二十多年前,賴神醫曾救過老衲一命!今日遇到恩人之後,可謂是天意!」羅格說道。憶雲見狀,也沒有絲毫懷疑,畢竟二十多年前自己還沒被爺爺收養呢,怎麼可能記得這事,或許爺爺自己清楚,想到這裡,憶雲也不在繼續,只是心中依舊牽掛著密宗聖地一事。
「不如這樣,施主!如若你信得過老衲,就由老衲先帶你去密宗聖地如何?雖然老衲修為淺薄,但是老衲所修之學與密宗都屬同根。如若運氣好的話,或許可以硬破此結界!也為報答當年賴神醫救老衲一命之恩!」羅格說道「真的!謝謝大師!」得到羅格的應允,憶雲原本絕望的心不禁湧起一絲希望,滿懷期盼地跟著羅格朝前方走去。
當二人走到一處巨大的山壁前停下,此時憶雲現這山壁上竟是雕刻著一尊巨大的佛像,一股無法言喻的感覺湧上心頭,就在這時走在前面的羅格停住腳步道:「施主,此處便是密宗聖地的入口,眼前看似一座大山,其實是被一層肉眼無法看見的結界所遮蔽,以防有人無意闖入。現在老衲要施法破除此結界,為顧及施主安危,請施主暫且退避一丈開外。」
「那大師您要小心!」憶雲點了點頭,退開一丈後,慧心右手單掌立起,猶如一尊佛像一般屹立在那山壁前,嘴中喃喃念叨著佛咒,一道金光漸漸從他身上閃現出來,越來越亮,猶如佛主現世,煞是壯觀。
「摩薩屠羅……諸般幻象,盡數散盡!」隨著慧心一聲大喝:「開!」一道刺眼的金光瞬間令天上陽光黯然失色,金光投入那巨大的石壁內,瞬間化為無形,正當憶雲緊張之時,石壁上泛起一層水紋般的金光,從中蕩漾開來露出中間一個入口,恰好可以容納二人進出。
「開了開了,羅格大師咱們進去吧!」憶雲激動地跑到羅格面前道。羅格點了點頭,隨憶雲朝結界內走去。當二人跨進結界內後,出口便瞬間合上,不露絲毫縫隙,羅格面色不禁微微一皺,剛才打開結界消耗了他半數靈氣,如若等一下遇到高手的話,自己想離開這裡可能會後繼無力,但是當他看到跑在前面的憶雲時,心中顧慮不由地鬆了下來。一心想著能夠見到謝莫言的憶雲哪裡會顧及這一細節更沒現走在身後的羅格原本慈祥的面容竟是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
進了結界,眼前的一切猶如另外一個世界一般,憶雲曾去過鷹愁澗,那裡雖然可以說是世外桃源,人間仙境。但是和眼前的景色比起來卻是略遜一籌,猶如太陽般的瑪旁雍錯湖猶如一面碧綠的鏡子一般躺在眼前,湖面上那一層淡淡的白光猶如璀璨的星。微風吹過,一股淡淡的清香襲來,彷彿身處一個與世無爭的世界中。心境頓時平靜下來,腦海裡的畫面逐漸變淡,一切的一切在這一瞬間忘卻。
站在一邊的羅格沒有理會憶雲,通常外人第一次來此的時候都會有這種感覺,回想自己當年第一次來的時候也是沉浸在這股清新恬靜的感覺中。
這麼多年了,瑪旁雍錯湖依舊還是這般模樣,彷彿時間並不能在它身上留下任何印記。正當羅格打量著瑪旁雍錯湖時,一間木屋引起了他的注意,心下不禁詫異。此處乃密宗聖地,外人根本不能來此,更別說要住在此處了,就算是密宗宗主也不行,但是這木屋又是怎麼回事?
就在羅格詫異之時,木屋內走出一個淡藍束裝打扮的身影,仔細一看,竟是水姬!心下不禁一驚,也就在同時水姬也現格羅以及站在他身後的憶雲,看她臉上吃驚的表情想必也是和格羅一般心情。
「憶雲!快點離開他,他是血影門的人!」水姬叫道。沉浸在物我兩忘的憶雲被這一聲交換頓時回過神來,見狀不禁一驚。
「水姐姐,你怎麼在這裡?」憶雲現水姬在這裡不禁驚喜道。
「先別說這個,快點離開格羅!他不是好人!」水姬叫道。
「水姐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他是羅格大師,是他帶我來的,他不是壞人!」憶雲說道。
「沒想到你竟然在這裡,呵呵……上次竟然讓你跑了,真是萬萬想不到!巫行竟然會對你這麼好,不僅叛教,還捨命相救,你給他到底灌了什麼**湯!」羅格,不!應該是格羅此時不得不在憶雲面前曝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啊……你真的是……」憶雲詫異地看著站在旁邊的格羅,眼中充斥著不相信和驚慌。腳步慢慢向後退去,但是卻被早已察覺的格羅一手制住道:「真是抱歉,我不得不這樣做!」
「放開她!」水姬上前一步道。
「你再上前一步的話,我就殺了她!」格羅左手一緊,掐在憶雲喉嚨處的手不禁一緊,憶雲頓時露出痛苦的神色,嘴巴微張似要說什麼,但是聲音卻被卡在喉嚨裡,只能出一陣低沉模糊的嗚咽聲。
水姬慌忙止住步伐,她知道格羅一定會說到做到,看到憶雲這般痛苦,心下不禁也是一痛:「你想怎麼樣!」
「你怎麼會在這裡?傳聞謝莫言成了活死人,呆在瑪旁雍錯湖底,是不是真的?」格羅冷冷地問道。
格羅其人乃密宗叛徒,三年前拉薩一戰他倒戈相向,重傷薩摩爾大師,還殺了不知道多少正道弟子,更設計將謝莫言變成半魔半人,此人不禁心狠手辣而且心機還很深,通常這類人的猜疑心特別重,這次他來此必定是想知道謝莫言是否和傳聞所說沉睡在瑪旁雍錯湖底。
電光火時間,水姬不動聲色地回道:「他不在這裡,你上當了!立刻放了憶雲,如若遲了,待慧心大師和莫言來的話,你插翅難飛!」
「哼!我不過是試探你而已,其實從你一人走出那木屋我就知道謝莫言的確成了活死人,否則你又怎會甘心呆在此處,不和他雙宿**!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我本以為你還會回到聖教這邊,但是卻沒想到你竟然會騙我!」格羅冷冷地沖水姬笑了一聲,隨即轉過頭看向憶雲道「看樣子你得在陰曹地府等你的謝大哥了,你不能怪我,要怪的話,就怪她吧!」
憶雲驚恐地看著格羅,雙手緊緊抓住他的左臂想讓他的力氣減輕一分,但是事實證明這是徒勞的。格羅的手勁越來越大,憶雲只感覺到呼吸困難,腦子昏昏沉沉的,四肢已經漸漸脫離自己的控制,意識正在逐漸脫離……
站在一邊的水姬看著憶雲如此痛苦的樣子,不禁叫道:「不!快放了她!」
「哼!」格羅冷哼一聲,左手的力道繼續一分一分地加著,就在憶雲失去意識的那一剎那,一陣佛號猶如天籟,從九天之外傳來。
「嗖!」一道金光閃過,格羅左手猛地一縮,勘勘避過那道襲來的金光,但是就算如此右手腕處還是被金光擦去一片皮肉,一絲痛苦傳來,格羅冷冷地說道:「沒想到三年一別,慧心你的修為提升得這麼快,真是令我這位做師叔的另眼想看啊!」
「格羅,你已非密宗之人,今日你膽敢擅闖密宗聖地,可只後果!」慧心大師一身金色袈裟,右手輕輕捻著一串佛珠從結界外走了進來,同時跟在身後的還有蘇有為和賴長義以及夏雲三人。
「哼!不過當了三年宗主,便以長輩身份教訓我,慧心,我真是看走了眼!哼!也罷,今日你們既然都來一塊了,就讓你們一起死吧!」格羅冷喝一聲,左手大張,身形隨即飛至半空處,單手憑空畫出一個法印,一道黑氣猶如鬼爪從身前成形,呼嘯一聲幻化為無數爪影朝眾人襲來。
「密宗聖地,由不得你胡來!」慧心冷喝一聲,雙手合十,渾身金光耀眼,一陣陣法咒彷彿從九天之外傳來,眾人只覺得耳邊嗡嗡做響,隨即便見到慧心雙手朝空一推,一雙巨大的金色佛手憑空成形,那些鬼爪打在佛手上竟彷彿被吞噬了一般,根本無法阻攔佛手的前進。
身處半空中的格羅面色微變,左手憑空一抓,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取出一柄一丈長的法仗,大喝一聲:「幽明鬼手!」
只見身前盤踞的那團黑氣頓時幻化為一隻巨大的手掌,彷彿從地獄裡伸出來抓人魂魄,半空中,鬼爪和佛手猛地撞在一起,爆出一陣驚天巨響,蘇有為慌忙將夏雲護住,用身體抵擋住撲面而來的殘餘靈力。但是他太低估這殘餘靈力的威力了,只覺得背後彷彿被一把錘子重重地打了一下,胸口一窒,一口鮮血便要吐出來,但是卻被他硬是嚥了下去。
另外一邊,在格羅放開憶雲和慧心打起來時,一直站在那裡的水姬便衝上前去將昏迷過去的憶雲帶回身邊來,賴長義一臉緊張地跑過來扶著昏迷不醒的憶雲叫喊著。
「她可能是昏過去了,你快帶她去一邊休息!」水姬說道。
「謝謝你!」賴長義深深地看了一眼水姬,隨即抱著憶雲到一邊休息。
「大師我來幫你!」水姬話畢,雙手一朝瑪旁雍錯湖一引,一道清澈的水柱衝上湖面,水姬雙手一抓,從水柱中抽出一柄冰晶結成的利劍。
格羅和慧心正戰得激烈處,水姬的突然插手不禁讓格羅顯得有些手忙腳亂,一個閃躲間身上卻是被水姬的冰劍刺了幾處,還好是輕傷,但是就單單這幾下已經讓格羅對水姬另眼相看,她的修為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至於慧心,雖然三年裡他的修為也有所增長,但是和格羅比起來還是有一些距離,格羅如此久攻不下,是因為他的自大。但是更重要的是他已經達到自己這次來此的目的,現在和他們如此纏鬥下去勢必對自己不利,而且佛力如若用太多的話,到時候想打開結界離開這裡恐怕就沒這麼容易了!
想到這裡,格羅左手一揮,一道黑氣呈弧形朝水姬和慧心襲去,二人見狀慌忙避開,格羅等的就是這個機會。身形一展,同時雙手大撤,金光一閃,結界已被破出一個開口。待慧心和水姬追上前時,結界已經合上,早已沒了格羅的身影。
「格羅今日一逃,勢必會讓魔門大肆攻打修真界,萬萬不可將他放走!貧僧這就去追,此外你就暫且留在這裡照顧蘇施主他們!」慧心吩咐了一聲,隨即起了個法印,打開結界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