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的尖端一分一寸地刺進皮膚內,痛楚瞬間席卷全身,雖然面紗遮住她大半張臉,但是那雙泛著霧氣的眼睛中透露的卻是欣慰。腦海飛快地閃過無數畫面,從師傅收留自己那天開始,到培養自己一步步成為座弟子,從第一次遇到謝莫言,到後面生的種種事故,愛恨離別,到現在一切終於要這樣結束了麼?感覺好輕松,是解脫的感覺麼?這一生,活得真的是辛苦啊……
一道白光閃過,只聽一陣“叮!”的脆響,匕脫手而飛,落在遠處,眾人被這一幕驚了一下,隨即回過神來,紛紛看向殿外,卻見三個身影如風一般出現在大殿門口,為的面戴一塊怪異面具,遮住了半張臉孔,身後兩位束裝女子走到冰如身邊,將她扶起道:“你為什麼這麼傻,要這麼做?”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冰如不由懵了一下,特別是看到謝莫言來到這裡的時候,雙眼閃動了一下,但似乎想到什麼,一股憂傷席卷而來。此時旁邊的天山弟子也紛紛圍上來關心道:“師姐,剛才嚇死我了,你怎麼樣?”
“如兒,你無恙吧!”竹梅也對剛才自己的大意很是自則,如果沒有謝莫言三人的話,恐怕自己真的要懊悔一輩子了。
“多謝師傅關心。只是弟子如今做出有辱師門之事,令師傅和修真界蒙羞,弟子實在難辭其咎,唯有一死,方才能洗盡罪孽!”冰如幽幽地說道。
“師姐……”旁邊的眾多弟子上前輕輕扶住冰如,言語之間透露著深深的關切之意。竹梅看著眼前自己一手栽培的接班人,略顯顫抖地說道:“你……怎麼這麼傻!縱然你一死,卻又能改變得了什麼。”
“是你們!”公孫洪不由地一驚,沒想到這三人竟然會來此。
“是我們!又破壞了你的好事,否則這裡又要出現一個被你逼上絕路的人了!”說到最後,謝莫言略顯關心地看了一眼後側的冰如。
“放肆!你竟然帶這妖孽闖上蜀山來,還帶了那個魔女,上次讓你們逃了,這次你們休想離開!師兄,就是這只妖狐上山偷取靈藥還打傷本門弟子。”公孫洪說罷,大殿上的蜀山弟子紛紛上前圍住謝莫言三人。
此時無崖子才知道眼前三人的來歷,同時也認出其中一個女子竟是幾年前被蜀山弟子擒住的那個血影門五行之女之一的水姬。當無崖子看向中間那個戴著面具的男子時,卻感到一股熟悉的感覺,可又不記得自己在何時見過他,只是那雙眼睛卻是沉靜得與他的年齡不相其符。
對於圍在四周怒拔弓張的蜀山弟子,謝莫言根本沒放在眼裡,對著無崖子的那雙銳利的雙眼,對那股無形的威懾之力並不感到絲毫畏縮,反而平靜地迎向他。眼中雖然平靜,但是卻略帶一絲敬意,無崖子似乎也覺察到這一點,對眼前這神秘男子的身份更是好奇,而且也略帶一絲欣賞之意。
反觀公孫洪,謝莫言卻是神色復雜地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到最後他將目光轉移到白老和站在旁邊的卓不凡時,雙眼閃過一絲輕微的波動,轉瞬即逝。不過這一細微的變化還是讓白老和卓不凡覺了。
早已白蒼蒼的白老竟是激動地站起身來,向前走了兩步,嘴唇微張,似想說什麼,卻又沒說出口。他覺得眼前這個略帶蒼老的年輕人是自己找了三年的那個人,但是現在見到了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一股無力的感覺充斥心頭。而卓不凡卻是不顧周圍的蜀山弟子,沖上前去,站在謝莫言面前,喜悅,激動,雙雙襲來,但是當他看到謝莫言那雙眼睛時卻感到一絲莫明的陌生感。
“師叔!你還好麼?”謝莫言輕聲地說道,聲音雖淡,但是卻夾雜著重重的思念。
“好……好……”卓不凡激動地點著頭,雙眼泛起一層水霧。
“酒不要喝太多,傷身體!”謝莫言說道。
“恩,我知道!”卓不凡右手迅將淚水抹去,牽強地露出一絲笑容。謝莫言看了,淡淡地笑了笑,沒說話。再向旁邊看去,一個個昔日熟悉的面孔出現在自己視線中,腦海裡不由地想起當年在百印門修煉的情形,心下不免歎然。而與謝莫言熟識的霍宗和左峰,以及藍玉飛等人,見到昔日的好友心中激動更是不言而喻。當謝莫言看到古月櫻時,不自覺地怔了怔,一股無法言喻的感覺湧上心頭,她長得和她的姐姐真的是太像了,就連那般眼神也是如出一轍。
“謝莫言,你已叛離師門,如今帶著血影門的妖人和這妖狐來我蜀山是何用意!”公孫洪面色肅然地說道,打斷了謝莫言的思緒。
“我來帶她走!”謝莫言轉過身走到冰如身邊,後者聽到謝莫言這一說不由地怔了怔,復雜地看了謝莫言一眼,激動,驚訝,喜悅,憂傷,紛紛席卷而來。
“大膽!你擅自闖我蜀山為先,現在又如此目中無人帶走天山弟子,難道你以為我蜀山派就容你這等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公孫洪面色鐵青地說道。謝莫言猛身,雙眼精光一閃,一股無形的壓力朝公孫洪席卷而去。
混合了正道浩然正氣和魔道暴虐殺戮之氣不是尋常人能夠抵擋得了的,如若不是公孫洪修為深厚的話,恐怕現在已經是癱坐在地上了,不過一臉鐵青的他還是倔強地站在那裡,一股強大的浩然正氣正抵抗著,不過卻是略顯遜色。
這一下,在眾人看來卻是驚詫不已,場面頓時緊張起來,幾位掌門更是驚訝而又緊張地看著謝莫言。不過三年時間,謝莫言的修為似乎層樓,此時的他已經不是數年前那個依仗軒轅劍靈的懵懂小子了,不知道為什麼,幾位掌門在看到謝莫言那雙眼睛時竟有種蒼老的感覺,整個人看上去竟是像個修道多年的老者一般。或許是因為魔氣侵入肺腑的原因,那眼神深處似乎還帶著一絲狂暴的氣息,這讓幾位掌門不由地緊了緊握著的拳頭。
仿佛是一瞬間,又仿佛一個世紀。謝莫言的氣勢頓時消失開來,這讓公孫洪始料未及,一個趄趔,差點摔倒。臉色略顯淡白,顯然剛才是用力過大,卻也沒受什麼傷。
“冰如已經不是天山弟子,又何來天山弟子一說!”謝莫言言畢,不顧公孫洪那般尷尬而又充滿怒意的面容以及竹梅以及旁邊幾百雙眼睛的注視,走到冰如旁邊淡淡地說道:“跟我走吧!”
四個字,簡單的四個字曾是冰如夢幻中所希望聽到的,但是沒想到在這樣一個時候自己竟真的親身體驗到了。可是心中卻沒有絲毫激動的意味,而苦澀的感覺卻愈濃烈。
正當冰如不知該如何回答之時,公孫洪的聲音從背後響起:“謝莫言,如若你今日膽敢帶著她離開這裡的話,就是以整個修真界為敵!你可知道後果!”
“你本性不壞,只是太過耿直,凡事循規蹈矩並且心地狹窄處事果斷。所謂的‘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根本就是狗屁不通。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生。正派弟子並不代表他的心也是向著正;而邪派弟子也未必都是向著邪。我不想和你為敵……也不想和修真界為敵,我只想帶她走!”謝莫言淡淡地說道,那清淡的聲音似乎夾雜了無數憂愁。
“你……好!既然你執迷不悟,就休怪我不客氣了!”公孫洪沒想到自己好心勸解卻被謝莫言數落一通,在蜀山上除了掌門師兄外,根本沒有人膽敢如此明目張膽地說他,而且還是在這麼多人在場的情況下,公孫洪哪裡能容得下這口氣,雙手掐印,便要召出法寶上前拼個你死我活,而此時一直在旁邊看的卓不凡見狀哪裡肯放過這次機會,也是沖出來喝道:“要打我陪你打!”
“哼!再來一個也無所謂,我早就想領教百印門的高招了!”公孫洪說罷剛想開打,無崖子終於開口道:“夠了!你們還嫌鬧得不夠嗎!”這一喝又將二人逼退回去。
“謝莫言,這次我不追究,你可以帶她走,但是要看她是否願意!”無崖子的話讓在場所有人感到驚愕不已,特別是公孫洪,一雙眼睛充滿了不相信:“師兄,你怎麼可以放他們走,他們……”
“閉嘴!”無崖子喝道,後者話說到一半本想繼續說但看到無崖子那威懾的雙眼時還是將後面的話咽了下去。
“……謝謝!”謝莫言淡淡地回道。隨即轉身看向冰如,後者也是如此,兩雙眼睛互相交替在一起,默默地看著對方,似要看透對方心中所思。
良久。
“對不起……我不能跟你走!”冰如幽幽地回道。聲音徘徊在空氣中,隨即消散,眾人對冰如的回答不由一怔,就連竹梅都顯得很是詫異,然而當她想起冰如剛才所說的話時,心下不由地知道冰如所說的原由。
以冰如的性格,就算是被逐出師門,她也不會因為自己讓師門聲譽受到絲毫損傷,畢竟冰如是因為他而被逐出師門,現在如若答應了跟他離開,不僅會給天山派的聲譽帶來損傷而且日後天山派在修真界內也會因此而被人提為笑柄。然而,眼前的人是她心意之人,相信她一直在等自己的心上人對自己說這句話,但是沒想到卻是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要在師門和謝莫言之間做出選擇,冰如情願選擇師門。
謝莫言面色依舊沒什麼變化,但是那雙眼睛卻是不斷閃動著,驚訝、不解、憂愁……良久。謝莫言淡淡地笑了笑,眾人不解他所笑之意,只有冰如心中清楚這一笑中所含帶的無盡憂傷,偏過頭,不忍看到謝莫言那雙眼睛。
然而,就在這時,冰如卻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痛苦的哀嚎聲,猛身,卻見謝莫言竟仿佛著了魔一般渾身顫抖地跪在地上,正當她要上前查看之時,卻見謝莫言右手猛地將冰如推開道:“快離開!離我越遠越好!”
或許是謝莫言情急之下用力過大,冰如整個身子被推開一丈有余,還好有幾位師妹扶著,未等她站好,隨即一股罡氣卻是鋪面而來,恰恰將冰如的面紗打落,露出那張被一塊丑陋的紅色疤痕所玷污的絕世容顏。
“啊!”不僅公孫洪等人感到驚詫,就連冰如的師妹們以及竹梅師太都感到驚訝不已,為什麼完好無缺的臉竟然會出現一塊紅色疤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冰如為何要隱瞞?種種不解湧上眾人心頭。而在場最清楚這事情的緣由,或許只有站在角落處的賴長義和蘇有為二人了,當他們看到冰如的面紗掉落在地的時候,心中就有股不好的預感,二人相視一眼,也都紛紛低下頭來,沒說話。
“不好了!莫言體內的魔氣又作了!”水姬緊張道。這一說,眾人不由地緊張起來,也就在同時,以謝莫言為中心,一道黑氣與紫白相間的浩然正氣脫體而出,在半空中形成一個泛著異光的圓圈,一半黑色一半紫白相間,似乎是進行著拉鋸戰,兩股氣息不斷碰撞著,一道道水紋般的震蕩波朝四周蔓延開來,霍地將眾人逼退數十步,還好大殿空間夠大,但是眾人更擔心謝莫言的安危,並且也暗暗警惕謝莫言突然狂。而白老和卓不凡和水姬一般更是夾雜著擔憂之色。
冰如見狀,乘機將面紗重新遮好,眾人早已將注意力轉移到謝莫言身上,遂將冰如一事暫且放在一邊。
紫白相間的靈氣與黑色狂暴之氣不斷沖撞著,空氣中頓時掀起一道道狂風,掛在眾人臉上仿佛刀削一般生疼不已。
“快,快制住他!”公孫洪叫道。此時早已退到一邊的蜀山弟子哪裡肯上前,有幾個膽子比較大點的朝前走了幾步,但是還未接近謝莫言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震飛出去,一口鮮血哇地吐了出來,面色慘白,顯然是受了重傷。
這一下更讓在場眾人警惕不已,不自覺地又想後退了幾步。此時一直緊盯著謝莫言的無崖子終於開口道:“幾位掌門同我一起護住他,切不可與之硬拼!其余人等全部退後!”說罷身形一閃,已然率先出手,右掌畫圓,寬大的拂袖輕輕帶動襲上來的暴虐之氣,另外一只手掐了個劍決,浩然正氣蓬然爆開來,一道刺眼的白光堪比太陽,無聲息地從無崖子體內飛出,隨即盤旋在謝莫言頭頂盤旋而起,撤下一道乳白色屏障將其籠罩其中,同時也將先前那股暴虐之氣與謝莫言牢牢困在其中。
也就在同時白老幾人,以及竹梅師太也紛紛上前幫忙,紛紛徹出靈氣助於無崖子。正當眾人感覺輕松許多之時,一聲猶如野獸般的咆哮從謝莫言口中吼出,頓時那股暴虐之氣更加肆虐開來,狠狠地沖撞著白色屏障。無崖子面色動容,雙手抖了抖,身形一晃險些倒下,雖然最後還是守住了,不過卻是讓眾人著實捏了把冷汗。
不過事情似乎並未就此結束,接下來所生的出呼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只見被白色屏障籠罩其中的那兩股正邪之氣似乎在一瞬間融合在一起一般,呈現出一股淡淡的灰色,緩緩收縮隨即又向四周擴散開來,半跪在地上的謝莫言猛地仰天長嘯,聲震四野,堅固的牆壁和大殿內的石柱上竟被這一長嘯震出一絲細微的裂痕,除了在場的幾位修為深厚的以外,所有人都被震得內息翻滾不已,眼見是受了不大不小的傷,一些修為比較淺的更是吐血暈厥過去。
至於無崖子幾人雖然沒有受傷,但是謝莫言如此一吼所產生的威力還是讓他們體內的靈氣有些震蕩,一個個面色凝重,手上施加的靈力更是源源不斷地湧向白色屏障內,以防止謝莫言再次狂。
長嘯過後,謝莫言臉上那塊怪異面具也隨之化為飛灰,露出那張俊逸的臉龐,不過讓眾人吃驚的是,謝莫言的大半張臉覆蓋著一條條黑色條紋,顯得很是詭異。那雙眼睛閃現著一絲痛苦,嘴巴微張,牙齒卻是緊緊咬合著,脖子和額頭部位的青筋隱因爆起,似乎承受著非人的痛苦。
站在不遠處的冰如以及水姬緊張地看著場中變化,看著謝莫言的面容呈現出一絲痛苦的扭曲,二人心中猶如刀割般疼痛,但是眼下卻不能幫上什麼忙,只能站在一邊無力地看著自己心愛的人承受著如此大的痛苦。
隨著灰色之氣在白色屏障內肆意亂串,而謝莫言臉上那一道道黑色紋路卻也猶如活了一般慢慢開始向另外半張臉擴散開來,不僅如此,就連那雙黑色瞳孔也逐漸呈現出一抹血紅,仿佛要遞出血來一般。
“不好,他要入魔了!”一直站在角落處的雪失聲叫道,此時眾人才覺謝莫言臉上這一詭異的變化,不由地大驚失色。
正當眾人准備應對之策時,一聲佛號從九天之外傳來,天際徹下一道金光,一個和尚出現在眾人視線中,正是慧心。一襲金色袈裟面色端莊,似慢實快地走進大殿內,雙手結出一個法印,嘴中喃喃念叨著佛咒,一道道“?d”字形佛咒不斷飛到謝莫言頭頂處,慢慢結成一個巨大的“?d”形大咒,由上直下散出一道金光籠罩在謝莫言身上,那道灰色之氣本能地上來阻擋,但是這樣一來卻讓外圍的白色屏障頓時縮小大半。灰色之氣猶如一道狂的猛獸一般肆意亂串著,而謝莫言的雙瞳內的血紅印記也不再繼續擴散。
形勢似乎就這樣僵持下來,過了良久,只見那灰色氣息似乎後勁不足一般,逐漸減弱,到最後竟是慢慢退回謝莫言體內,而後者卻也暈死在大殿上,不知生死。
無崖子以及幾位掌門見狀紛紛收起靈力,一個個臉色慘白,顯然是靈力消耗太多的緣故,各派弟子紛紛上前扶住自己的掌門,不過都被一一推卻開來,眾人都將注意力轉移到倒在地上的謝莫言身上。
“剛才若非慧心大師及時趕到,或許現在謝莫言已經凶多吉少了!不僅如此,我等也有可能會被魔氣反噬!真是多謝大師!”無崖子率先上前說道。其余幾位掌門也紛紛心有余悸地沖慧心報以感激。
“阿彌陀佛!各位掌門過獎了,貧僧剛趕來蜀山路上之時,便感應到山頂傳來一股強大的魔氣,以為血魔已經觸犯此地,便要趕來助你們一臂之力,敵貧僧趕來之時卻現這魔氣竟是從謝施主身上傳來,真是出呼貧僧意料之外!”慧心說道。
“莫言!”水姬跑上前去,跪在地上扶起謝莫言,卻是怎麼喊也喊不醒他。此時白老和卓不凡也紛紛上前查探,當現謝莫言還存在一絲生機之時不由地暗暗吐了口氣,但是接下來卻讓他們剛落下的心又提了起來。此時慧心走上前來,伸手一探,眉頭不由地微微皺起,白老和卓不凡見狀也是滿臉擔憂。
“阿彌陀佛!謝施主體內沒有絲毫靈息,可能是……散功了!不禁如此,他唯一的生機正逐漸消散,恐怕……”慧心說到最後卻是說不下去了,眾人聽罷對後面那半句話似也猜到大半。白老和卓不凡二人待聽到這番話時,渾身不由自主地一顫,險些倒在地上,散功……這樣說謝莫言算是個廢人了,不僅如此,他的性命恐怕也是無法保住。
散功,對於修真界來說,是一個比入魔還要恐怖的名詞,有些修真者甚至寧願入魔也不肯讓自己幾百年苦修得來的修為就此付之一炬。
幾年的師徒之情,對於修真界來說雖然並不算深刻,但是對於白老和卓不凡來說,謝莫言在他們心目中已經不再是師徒之情這麼簡單,更多的是一種幾近骨肉相連的親情,試問誰會看著自己的親人死在自己面前而無動於衷。此時,幾位掌門也現到謝莫言的胳膊上那塊顯眼的劍型紋身也逐漸變淡,仿佛正在逐漸消失,心下對慧心所言更是相信大半。
難道……難道他就要這樣死去麼?就要死在自己面前……冰如不知道自己心中是如何想的,只感到一股無法言喻的感覺湧上心頭。扶好竹梅坐好後,跪在地上道:“師傅……雖然你逐我出門,但是弟子求你……就算是弟子最後一次求你,救救莫言!天山冰凝露可以有起死回生之效,弟子懇求師傅救救莫言吧!”看著冰如那幾近企求的雙眼,竹梅似也有所動容但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阿彌陀佛!謝施主的傷並非普通內傷,普通靈藥更本無法治他,天山冰凝露雖然稱為聖藥,有起死回生之功效,不過用在謝施主身上,估計也起不了多大效果!”慧心的話猶如一盆冷水無情地潑在冰如心中,唯一的希望就此破滅。
“慧心師傅,求求你救救他!”水姬淚流滿面地請求道。
“大師……難……難道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麼?”站在旁邊的白老和卓不凡也是緊張地看著慧心。
“如若能夠經過瑪旁雍錯的洗滌,要保住謝施主的性命相信不難,但是要保他恢復神智,清醒過來的話,貧僧恐怕無能為力!”慧心道。
“瑪旁雍錯?”幾名弟子不由地很是疑惑?
“瑪旁雍錯是我密宗聖湖,可以洗滌一切邪惡!謝施主是因魔氣侵體傷及心神,普通靈力無法救其性命,而且謝施主的情況甚是特殊,魔氣幾乎融入他五髒六腑,甚至侵入心神,剛才他所展出出來的魔性足以顯露出這股魔氣有多雄厚。所以為今之計只能依靠聖湖神力慢慢將他體內的魔氣以及魔性慢慢洗滌,只是這樣一來,謝施主估計要一生躺在瑪旁雍錯湖底,否則一旦離開,他體內的魔氣便會迅反噬他的心神,並且肉身也會承受不了魔氣肆虐爆體而亡!”慧心不緊不慢地說道。
眾人聽罷不禁沉默不語,白老和卓不凡二人更是下不定主意。
“大師,如若現在就只有這個辦法,我願意讓你救莫言!”水姬緩緩說道,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默默地看著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他,心中充斥著無盡的哀傷和懊悔,但是那噙著淚水的雙眼卻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不管你去哪裡,我都會陪著你……
慧心抬起頭,看向白老和卓不凡二人,再看向其他人,見沒有其他意見,便道:“如此,那貧僧就先帶謝施主先行告辭!”言畢便帶著謝莫言准備離去。
“大師!我隨你去!”白老叫道,隨後沖身後的百印門弟子吩咐道“你們先回去吧!”
“我陪你去!”雪接著道,水姬看了她一眼,後者微微點了點頭。
慧心轉過身,輕輕點了點頭,隨即一道金光閃過,身形已御風而去,幾道白光隨後跟去,水姬和雪二人也離開大殿。
冰如本來也想跟去,但是剛走出兩步,卻又站住了,只是怔怔望著天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