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短笛之聲,猶如天簌之音,方若蘭聽到這笛聲,顯得愕然不已,忙拉住身邊的小丫頭問:「此音是何人所奏?」
陪伴在她身邊的老鴇忙笑呵呵道:「能在白雲觀附近奏出此等佳音者,莫過於附近一座小四合院住著傳說中的天下第一人李逍遙,據說,李逍遙一向謝客於門外,從不結交任何人,平時也只是在院中走走,很少出門,不過,只要他一出門,就沒人能看得見他,聽那些江湖人士說,李逍遙的武功,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無人能比。」
方若蘭望著她不由笑笑,因為她聽出了李逍遙這曲子的名字,這明明就不是這個時代的曲子,怎麼李逍遙就會?她心裡不禁疑惑,說不定,李逍遙真是從幾百年後被龍捲風給捲過來的,一想到這裡,方若蘭的心頭不由一緊,且又欣喜不已,忙走了過去。
「你是來找我,對嗎?」笛聲聽了下來,李逍遙平靜的望著她道。
她望著他點點頭:「我……李公子。」
李逍遙依舊平靜無波的望著生她微笑點點頭道:「有什麼話,就大膽的說出來吧!無須介懷。」
「一直以來,宜君對公子傾慕不已,自從宜君第一次見到公子時,便……」
李逍遙望著她點點頭道:「王小姐,雖然你很像她,但是,你畢竟不是她。」
李逍遙口中的『她』,自然是指李無雙,王宜君臉色變得蒼白無力,好一會才道:「難道,李公子從未曾對小女子動過心嗎?宜君心裡一直都……」
「坐下來吧!我們有話可以慢慢來說。」李逍遙這邊說著,又對一直在屋子裡盤算帳簿的軟骨頭道:「軟將軍,上茶。」
「是。」
王宜君聽到李逍遙這話,心知他是有意要轉開話題,神色不由黯然失色,心頭委屈不已,卻依然強忍著,望著李逍遙好一會,突然她的聲音變得異常的柔,就想一嬌喚丈夫一樣道:「逍遙。」
李逍遙愕然且驚訝的望著她,這不明擺著堂堂排名為天下第一的才女,此刻變得如此低聲下氣,雖然知道她對自己動了情,但是,也不至於把自己逼成這樣吧!李逍遙心裡雖然驚訝,但是,面不改色的望著她:「王小姐,有話盡可直說,不須避諱。」
「我……我…我喜歡你。」王宜君剛開口,卻忍不住暗恨自己不爭氣,但是,既然說出來了,就該承認自己,所以,她此刻就如懷春少女,變得含情脈脈。
這話很直白,李逍遙也早就預料到了,只是,當人真正的面對這一刻時,就會在無意間變得茫然,所以,兩人對視了好一會,李逍遙不甘平靜的打破了:「我也很在意你。」
「帶我走吧!離開這裡。」
「你要逃婚?」
「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著我嫁給那個……你兄弟嗎?」
「難道你沒想過,為什麼弘治會要你嫁給無忌?而不是讓公主或郡主嫁給他?」
「難道我就要做政治的犧牲品?」
「只要你嫁給無忌,你現在所想的任何事,都能做到。」
王宜君愕然的望著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晌才喃喃道:「你要我嫁給他?你騙我。」
李逍遙緩緩站起,以一種讓人沒見過的性格望著她,這是一股冷傲的氣勢,王宜君望著他心慌亂麻,又氣又愛,只見李逍遙像變了個人似的,身上的傲氣四溢四周,讓人忍不住下跪膜拜,但王宜君沒有感覺到這股氣勢,因為,她的心早就亂了,李逍遙望著她,那犀利的眼神不再有那柔軟溫情,但在王宜君眼裡,這似乎是李逍遙在對她說絕情的話。
方若蘭輕盈走來,淺笑的望著李逍遙,好一會才道:「你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對嗎?」
李逍遙望著她,點點頭,他很清楚眼前之人,因為,他第一次進入這京城,聽見的21世紀的樂器聲,定然是她所彈奏。
王宜君望著方若蘭不由一愣,又看著李逍遙,一咬下唇,忍住內心的悲哀:「我走了。」
李逍遙點點頭道:「軟骨頭,代我送客。」說話之間,又望著方若蘭道:「我們裡頭說話吧!」
「也好。」方若蘭對身邊的丫鬟和老鴇道:「你們且先回去。」
「是。」
王宜君剛走出幾步忍不住停了下來,聽到他們要進房,臉色立即變得蒼白,心也沉了下去,不由加快腳步離開這個讓自己痛苦不堪的地方。
方若蘭緩緩坐下,望著他笑了起來,好一會才將欣喜之色移開:「你是從21世紀過來的,對嗎?」
李逍遙望著她點點頭:「彼此彼此,你是什麼時候來到這個地方?」
「有兩年了吧!那時候,我剛好在海邊散步,突然聽到有電子琴的聲音,也不知道是誰居然在海邊彈曲歌唱,一時好奇就尋音走了過去,這人還沒看清楚,就莫名其妙的來了一場龍捲風,就像別人寫的樣,把我給丟進了妓院。」
李逍遙一臉古怪的望著她。
「你想笑就笑出來好了,我又不稀罕。」
「掉進了妓院,你就成了?不至於吧!其中應該有不少故事。」
「那是當然的啦!你想,像我這等相貌,掉進了這條賊船,老鴇子怎麼可能會這樣輕易的放過我,對她來講,我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她走運,所以被她揀到了,怎麼可能放過我,有時候覺得這古代人還真好笑,就為了見一面,對他們假意的笑笑,他們就像神經病一樣,看來,這些古代的男人,沒見過女人。」
「你犯得著把他們說成這麼不堪,至少,你還得靠這些人來養活。」
「我稀罕?我只要隨便的寫上兩部瓊瑤大姨媽的言情小說,不知道能騙多少人的眼淚,更不知道能賺上多少錢,你不就是靠搞這行跡的嗎,抄襲金庸的天龍八部,我妓院裡還有個姓喬的神經病天天吹自己的祖宗是喬峰呢!之後,還把自己家裡的祖譜來到大伙面前炫耀,後來,大夥一看,得了,他那祖宗雖然叫喬峰,不過,在元朝時期,卻賣國求榮,弄到最後,被大伙爆打了一頓,嘿!前些天還有個自稱段譽的傢伙來妓院找我的姐妹,最後,給人一腳踹下樓,摔了個半死。」
李逍遙望著她好一會才道:「在這裡,我總覺得無聊透頂,好想好想回去。」
方若蘭黯然的望著他,點點頭:「我也好想回去,雖然在這裡很容易滿足自己的虛榮心,但是,這個世界,根本就不屬於我們,有時候,我也覺得這裡無聊透頂,總想要自己做點事,把一切忘記,總想讓自己面對現實,但是,在這種社會裡,現實實在太殘酷了。」
「我聽人說,你時常詛咒我。」李逍遙拋開不開心的話題望著她笑道。
方若蘭一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起來:「李大神人還真是眼觀四處、耳聽八方,說來也氣人,你在京城一出現,就跑到衛子夫的綠玉樓去了,你也不想想我和她們一直都勢同水火,而你這個大名人卻往她們那跑,這不明擺著不給我好臉色看,我當然氣啦!再說,在這個世界這麼無聊,當然要找些事情來充實一下自己,你就成了我充實的對象,我看,你也差不多吧!不然,也不會搞出這麼多腥風血雨。」
「我覺得自己存在這個世界,沒有一點意義,所以,我只是想證明自己的存在,有時候,都想過死,你應該聽說過河南反賊6達吧!他知道我的身世之後……」
「被天打雷劈,對嗎?」
「對。」
「唉……我也對別人說過請到,不僅要了別人的命,差點連自己的小命也搭進去了,能回去,該有多好。」
李逍遙望著她慘然笑笑:「說實在的,活到現在,我真的很羨慕6達,他有死的膽量,我怕死,所以,一直苟活到至今,活著的人,總是那麼痛苦,死後可以得到解脫,你說,一個人如果死了,會不會變成鬼魂,然後到陰曹地府去轉世投胎。」
「我也希望有,但是,我就怕沒有,畢竟保爾菏察金說過,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我們必須好好珍惜。」方若蘭的神色哀傷起來,兩人靜靜的保持著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