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無忌微笑點點頭,目送小貴子出去,不由露出冷笑,然後淡淡的望著彭啟旺道:「這孟府的案子怎麼清算?」
彭啟旺又是一愣,望著李無忌,不懂其意,尷尬笑道:「這案子一直壓著,早在前段時間,孟堅逐的屍體,已經被孟夫人由靈巖寺用靈柩抬回來了,初步檢驗,是中毒而死,而且,是服用五石散過量致死。」
李無忌淡淡笑道:「聽說,在孟堅逐失蹤不久,孟老爺子夫婦一會就相繼去世,這其中有沒有問題?接著,這孟氏一宗,就出來說孟府的產業歸屬族氏,這會不會是一起意圖謀奪財產的兇殺案?而且,此案似乎早就策劃好了。」
彭啟旺如夢中清醒一樣,恍然大悟道:「有此可能,下官一時疏忽。」
「好啦!本官這兩天快要走了,你就好好的做兩天好事,在本官面前多多表現一下,本官說不定會立即給你向皇上寫道折子,給你提拔提拔。」
「那就多謝大人栽培。」
李無忌淡淡道:「若是此案定下,這些五石散,不知道彭知府該如何處理?是一把火燒了,還是如何處理?」
彭啟旺在官場打滾了這麼久,深通精道,人有極深的城俯,望著李無忌笑道:「這五石散放在大人府上,恐怕,讓人知道了,眼紅的人定然會有不少,好歹也能值個萬把兩銀子,可這玩意又不能當錢使喚,又實在燙手得很,不如送到遼東去,他自然會派上用場……」
李無忌笑笑,架起二郎腿望著他歎氣淡淡道:「唉……這五石散在你我手中就如同廢物,值不了幾個銀子,何況這玩意著實是粘不得的東西,任你是何等豪勇的大將,一有了癮頭都變成了軟腳蝦,也不知有多少人為此家破人亡,可是到了遼東,那非把遼東的兵馬軍民搞得一塌糊塗,這不損人害己嗎?」
彭啟旺點頭道:「大人此話不錯,但是,若是此物賣給遼東大將軍馬文升,就另當別論了,馬將軍一得到此物,便如得到不計其數的金子般,何況這五石散在遼東一定會比銀子還好使,要知道有不少夷人部落,就是有了銀子都花不了,他們只要鹽巴布匹和米糧,但這五石散在這些夷人部落中卻比這些鹽巴、布匹更好使,特別是賣給那些蠻夷軍隊裡,那樣,以後我們若想攻打過去,不就不攻自破了?」
李無忌頗感興趣笑道:「馬將軍公正嚴明,會這樣做?」
「大人,這在怎麼公正嚴明,也得吃飯啊!馬文升將軍還要養這麼多的兵馬,走到哪、打到哪不要銀子使?現在的和尚就算是吃素,也得花銀子啊!哪天天有緣化給他們呀!」
「這五石散的價格又如何算?還有,這些五石散又由誰出面送過去?」
秘密走私五石散籌措軍餉,雖然是好事,走漏風聲卻也是壞事,彭啟旺忙道:「一箱五石散五百兩,在雲南、貴州也不過值百八十兩銀子而已,可在湖廣境內已變為六百兩,河南那邊就要值個過千兩銀子,再往北走價格還要高些!大人手頭這麼多,最少能值幾十萬兩銀子。」心裡一百二十個期盼他能把這五石散賣給他。
李無忌笑笑道:「一箱子裡的一顆,價值五百兩,這可是在我們山東的價格啊!」
彭啟旺暗罵自己怎麼把這事給忘了,失望異常,望著李無忌尷尬笑道:「大人,這種買賣不同,這是原價的談論,這買賣再轉手,自然就變得如此混亂,說不定,還有哪,把這東西一顆賣一萬兩呢!」
李無忌望著他笑了,點點頭道:「好,這事就交給你去辦吧!明天,本官來貴府上取。」
「不敢不敢,不敢勞動大人,下官明天去取來。」
「你今天還是快把手頭的案子辦了,明天本官就來看看知府大人家居如何。」
彭啟旺慌忙道:「那好,明日恭候大人前來,下官這就告辭,大人請留步。」
「好,那本官就不送了。」看著彭啟旺出去,李無忌淡淡道:「順年,你下去吧!」
「會長。」
「你們都下去吧!本官想安靜安靜,把這藥給受傷的弟兄們一人一顆,幫他們把藥消化掉。」李順年接過瓶子,眼睛卻順勢的冷冷瞟了一眼屋頂,和眾人一同出去,李無忌緩緩站起道:「屋頂風大,頂著個大肚子,別著涼了,你病了,孩子也得跟著受罪。」
她緩緩從屋頂邊緣跳下,從大門而入,冷冷道:「你的這些下屬功力好高強。」
「一般。」
「隨便坐吧!」
「恭喜你,聽說,你又陞官了。」
李無忌淡淡淺笑道:「聲音別這麼冷,本官可並未得罪你。」
「你……」林柔英嘴角不由顫抖了好一會,李無忌卻視而不見的望著屋外,眼神似乎很空洞,林柔英氣得都快吐血了,眼淚滑了下來,望著他求道:「李大人,民女懇請您能大人大量,放過煙雲山的弟兄們,還有我爺爺、我爹閡娘,還有我弟弟。」
李無忌微皺眉頭,立即明白了,不由笑道:「其實,被抓去了也沒什麼,不就是鍛煉鍛煉筋骨而已嗎?這人不活動活動,整天吃喝玩樂,骨頭會散了,多鍛煉鍛煉,身體也就結實了,這是好事。」
「大人,民女知道以前多有得罪,還請大人看著我這未嫁懷子的份上,求您放過我的家人吧!」林柔英由心的感到委屈,跪下哭道。
「據說,你殺害了我安置在客棧裡的幾個弟兄。」
林柔英一愣,止住哭,多了分剛毅之色,帶了些哽咽的鼻音道:「不錯,一人做事一人當,只要大人放了我的家人,我可以在大人面前當即自我了斷。」
李無忌負手望著門外,淡然的走到她身邊,歎了口氣道:「半月前,你二師兄來找過我。」
「你殺了他?」林柔英急切的問道,因為,她的這位二師兄,已經失蹤了半個月。
李無忌在她旁邊的虎椅上坐下,保持著沉默。
「他怎樣了?」
李無忌毫無表情的望著她淡淡道:「你想救你的家人,還是二師兄?兩者只可選其一。」
林柔英臉上的剛毅之色,已經蕩然無存,換來的是一臉茫然的望著他,堅毅的咬牙道:「放我的親人,我爹、娘、爺爺和弟弟,還有全煙雲山的弟兄。」心裡暗哀道:「二師兄,對不起,柔英已經是殘花敗柳,配不上你,恕柔英自私,日後若有緣,望你能找到一個更適合你的女子。」
李無忌卻望著她,食指勾托起她的下巴,一臉壞笑道:「不管是放了誰,只要放一人,你就得陪我睡一晚,如何?」
林柔英憤然怒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