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婭忙起身接道:「另一個國家?哪裡?」
「大海那邊我的家鄉……」當唐濤用漢語說出偉大而親愛的祖國的名字時激動的心裡抑制不住地騰起了一股沖天豪情。
菲婭卻很平靜生硬地重複著陌生的兩個漢字遲疑了半天才道:「那裡遠嗎?」
唐濤見她傻乎乎一問逗笑道:「想去就近不想去就遠。」
菲婭似有所悟喘息間隱有諱意擔憂道:「那我們……什麼時候去?」
唐濤心裡一沉酸澀道:「轉其實我也說不清不過……」
「基裡哈」菲婭吻了吻他的臉頰轉言道「我知道你肯定出了事不然你不會離開酋長是嗎?」
他不知道她說得對不對一時難以作答。
「可是基裡哈現在哥哥生病了爸爸脾氣又……我擔心走了以後……」說著窒了一下忙道「當然基裡哈我愛你為什麼不跟你走呢?」
「那就好!」唐濤結實地吻了她一下。
菲婭亦反吻著輕道:「基裡哈你家裡……還有什麼人?」
唐濤依次將爹娘和小妹連同職業都一一介紹了菲婭旋即饒有興趣道:「基裡哈你們那裡……有海嗎?有魚嗎?還有香蕉和甘薯你們家住什麼?也住草亭嗎?」
唐濤見她一連串的傻問吭哧笑了出來傻菲婭——可是怎麼回答呢?
他迅調整了一下思緒緊緊地攬著她忽然動了情神往道:「如果你到了我們家鄉就會知道那裡不但有魚有香蕉還有許許多多你沒有見過和吃過的東西有太多太多幾十層高的房子就像這裡浩繁的森林一樣另外我們國家一小半像這裡一樣陽光燦爛一小半有四個季節還有一小半從天上飄著由水變成的潔白、透明又美麗的花落在手上轉眼又化成了晶瑩的水珠你見了一定喜歡!」
菲婭安靜地聽著好像在暢想她從未見過的景象又問道:「你們那裡有火山嗎?」
唐濤一窒倒沒聽說國內哪裡有活火山便親慰道:「家鄉的山美得很但和這裡不一樣各種各樣的都有太多了也有像這裡一樣幽靜的山野和泉水還有集市花會更有太多太多壯美的風景保證你從來沒有見過比如像星河一樣長的牆很久以前最大最大酋長住過的非常宏大豪華的四方樓院飄著海洋一樣寬闊的霧的山滾著黃沙的大河和清澈的小河還有教我們鍛煉身體和怎麼和壞人打架的教堂從地下挖出來的最大最厲害酋長的石頭兵還有水上蓋起的亭子、地上飛跑的房子和可以坐人的大鐵鳥當然還有你們從沒穿過的太多的美麗裙子、會唱歌跳舞和演故事的窗戶、兩人不見面就能說話的魔盒……哎反正什麼好東西都有太美了!你一去就知道了菲婭……」
黑暗裡菲婭好像聽得入了神久久不說話。
唐濤喋喋不休地說罷恍然想到生於太平洋深處一座孤島上的她怎麼能想像得出這些事物呢?於是自然湧出了一股負罪感用國人的思維方式來說好像故意引家似的。
好久菲婭才幽幽道:「基裡哈你們那裡的酋長也會欺負百姓嗎?」
一句話問得唐濤不知該怎麼回答了——是啊在國內有些地方幹部作風簡單粗暴特別是縣鄉兩級竟然暢快大膽地視百姓如草芥官僚主義很嚴重這是事實推而廣之貪污腐敗也層出不窮黨和政府雖嚴厲打擊、環環不止怎奈人心貪慾太盛不過自己相信這一段歷史時期內政府正忙於更為重大的國計民生和緊要的國際事務暫時還騰不出手一旦有空餘時間定會整治一番這是必然趨勢……
想到這裡唐濤便道:「菲婭你放心我們會幸福的我爸爸也是村……呃酋長呢。」
「啊?你爸爸是酋長啊」菲婭吃了一驚繼而調皮道「他……會像干撒酋長那樣欺負人嗎?」
唐濤忽然笑了兩聲心說實誠而精明的父親都是上千村民選舉上來的怎麼可能像這裡的酋長那麼專制呢?便道:「他除了會欺負我別人是不欺負的。」
菲婭頓覺有趣呵呵一笑道:「也像我爸爸欺負哥哥吧?」
唐濤嘿嘿笑了正要作答誰知就在這時忽覺庵外傳來了濁重而輕慢的腳步聲頓時一個激靈同時菲婭也闇然一驚忙從他身上滾下然而此時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卻變得輕巧了許多似乎覺了庵裡的動靜小心地靠了過來……
唐濤凝神屏息細辨中輕身坐起這才想起抱菲婭入庵時將標槍放在了庵旁心急之下就在菲婭耳邊咕噥了兩聲摸過她枕邊的竹刀伏身就要爬出庵子恰在這時忽見一個長亂垂的腦袋從泛著青光的庵口黑幽幽地探了過來深夜裡看不清面目情景極為恐怖。
「呀!」出於防衛本能唐濤豁然竄起抬刀便刺剎那間黑幽幽的腦袋猛然出一聲半男不女的尖叫呼的一聲轉縮了回去幾乎同時唐濤的血性一下子被激了出來來不及想便靈貓一樣鑽出了草庵疾目搜尋時見那幽看小說^.V.^請到黑朦朧的身影早已跳轉開來驚詫對視的一霎轉身拔腿而逃飛奔時急辨了一下方向朝偏東方向的林子折了過去……
情急惱怒中唐濤哪裡肯放鼓氣揚刀一路狂追但此時庵裡的菲婭已整裝攆了出來惟恐事出意外地疾喊了一聲。
唐濤一醒忽然聯想這來歷不明的人有沒有同夥心悸中惟恐被抄了菲婭後路急忙向四周巡望一圈返了回來「菲婭!」唐濤氣呼呼地望了一眼人影消失的森林急問道「那身影你熟悉嗎?」
「我、我沒看清楚……」菲婭緊張地迎抱著他茫然地搖了搖頭。
黑暗的野林裡沁涼的夜風吹在身上背後一陣陣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