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座地牢的上方,是一段厚約一米的隔斷層,再上面便是普通的地下室了。
桃瑞絲站在地下室的正中央,指揮著帝國魔法協會的法師,用水晶粉勾勒出了一面巨大魔法陣,將整個地牢封印在了正下方。
即使是這樣,桃瑞絲還不放心,又吩咐調遣一百名戰鬥法師和三千名帝國衛士,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守衛在魔法陣的旁邊。
「會長大人,不用這麼誇張吧?僅這面巨大的魔法陣,就足以封印地獄中的惡魔了。」一位老魔法師捋著白鬍子,向桃瑞絲進言。
桃瑞絲長歎了一口氣,俏臉上有幾分凝重,說:「我們要封印的是羅傑啊!地獄惡魔算什麼東西?」
留下被驚得面無血色的老法師,桃瑞絲低著頭走出了地下室。波旁公爵就等在門外,與桃瑞絲交談了幾句,便一起進入了一間守衛森嚴的密室。
密室之中,寬敞豪奢,佈置高雅,四名端莊的女僕侍立在床前,手中的金銀餐器裡擺著珍稀佳餚。
大床上坐著一位須花白的老人,頭上戴著一頂鑲嵌著寶石的王冠,無視那些誘人的山珍海味,只一個勁的品嚼著一盤紅色的漿果。
在女僕退出密室之後,波旁公爵上前施禮,說:「皇兄,今天身體還好嗎?」
「唉!身體還是老樣子,估計已經離死不遠了。」艾略特國王歎說。
「皇兄,不要這麼說,您一定能,一定能……」看著精神萎靡的國王,波旁公爵也不知道下面該說什麼了。
「羅傑呢?」艾略特問。
「已經被我封印在地牢中了。」桃瑞絲優雅的躬身施禮,然後抬起帶著一絲愁容的俏臉,說:「不過我還是有些擔心!這個男人實在是太麻煩了。」
「呵呵!天下還有這種人啊,能讓我絕頂聰明的侄女都感到頭痛。」老國王爽朗的笑著,饒有興趣的欣賞著桃瑞絲緊繃的小臉。
「伯父,您有所不知啊!不客氣的說,此人的能力、才學、智謀、經驗都遠不如我,但這人是個流氓無賴啊,他從不按牌理出牌,而且膽大妄為到極點,言行舉止每次都在我的計算之外。與他面對面,我就會覺得心中沒底。」
「哈哈!哈哈!哇哈哈……」老國王開心的笑了起來,連眼淚都從老眼裡擠了出來,「真不愧是克莉絲看好的人,她從小到大就怕你這個姐姐,可沒想到現在卻交了一個讓你害怕的男朋友。」
「男朋友」這個詞一出,老國王的笑聲戛然而止,密室內瀰漫著一陣沉悶的氣氛。
良久,波旁公爵咳嗽了一聲,說:「可惜此人出身平民,根本不會得到帝國貴族的認同。為了保證法西米帝國的千秋基業,我們必須犧牲克莉絲的幸福了。」
「都是因我無能啊!」
為了緩解這種壓抑的氣氛,波旁公爵轉了一個話題,說:「皇兄,刺殺你的人真是教廷的嗎?」
「更確切的說應該是樞機主教的人。」
桃瑞絲的眼鏡上閃過一絲寒光,小臉頓時沉入了陰霾之中,說:「我們法西米帝國一直秉持著公正中立的原則,並行不悖的與梵羅岡教廷和世界樹學院交流。對於這一點,愛德格主教早就有所不滿了,聯想到近期皇位繼承人的離奇死亡,看來他是想在幕後操縱帝國政權了。」
「這個推理很正確,那誰會被安放在幕前呢?」波旁公爵問。
「此人的皇位繼承權應該在克莉絲之下,或者說根本就沒有繼承權,但卻在貴族之中擁有很深厚的根基,甚至掌控著一部分兵權。」
「那只有軍隊上的幾名將軍和外省的幾位親王了。」波旁公爵雙眉緊皺在一起,額頭上滲出了一層層的冷汗,「桃瑞絲,這些事情先不要告訴克莉絲,另外派些可靠的人去保護她。」
「女兒知道了。」
※※※※
離開密室之後,桃瑞絲想去找克莉絲,但卻在長廊裡遇到了未婚夫。
桃瑞絲的未婚夫名叫拉斐爾,是外省一位親王的公子,這門婚事也是為了鞏固法西米帝國的統治。所以說可憐的並不只是克莉絲,桃瑞絲一樣也是政治聯姻的犧牲品。
拉斐爾還是一位出色的劍士,現任世界樹學院的劍術總教練。他對這門父親包辦的婚姻也十分不滿,非常不喜歡這位嚴謹刻薄的大小姐,反而對二小姐抱有著異常的好感,甚至將訂婚戒指都偷偷的送給了克莉絲。
「桃瑞絲,聽說昨晚皇宮裡闖入了刺客。」拉斐爾說。
「是的。」
「那國王陛下……」
桃瑞絲陰著一張小臉,以沉默來回答了這句話。
拉斐爾一陣心寒,心中的厭惡感又增加了幾分:「你不要誤會,我並沒有刺探機密的想法。我只想知道克莉絲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啊?」
「你關心的就只有這個嗎?」桃瑞絲氣呼呼的問。
「她是我的好朋友,又是我的學生,我關心她也是應該的。」拉斐爾抬起頭來,躲避著未婚妻的目光:「我可不可以去看看她?」
「哼!」桃瑞絲冷哼了一聲,快步走了過去。
在穿過長廊的一瞬間,桃瑞絲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拉斐爾的父親便手握著重兵,而且傳聞與愛德格主教私交甚密。
想到這裡,桃瑞絲頓時一頭冷汗,低著頭來到克莉絲的門外,聽到裡面一片摔砸的聲音。桃瑞絲剛一推開門,一個茶碟便飛了過來,如飛刀似的插進了身後的牆裡。
豪華典雅的房內現在是一片狼藉,地毯上散落著碎瓷片,桌椅條凳四處橫倒著。克莉絲像只暴躁的獅子一般,右手裡握著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想要焚燒掉一件綴滿寶石的婚紗。
而幾名女僕則一邊保衛著婚紗,一邊苦苦的勸說她試穿一下。
桃瑞絲把俏臉一沉,一股冰冷的氣息四逸,房內的溫度頓時下降到了極點。
女僕們抱緊了雙臂,忍不住打起了噴嚏,而克莉絲手中的火焰,也在寒風的吹拂下熄滅了。
喝退了女僕們,桃瑞絲像是刻板的老師一般,教訓起了不懂事的妹妹。可這次克莉絲卻沒有表現出膽怯,而是一聲不吭的吃起了漿果。
「克莉絲,你有沒有在聽我說啊?」桃瑞絲問。
「聽了,聽了!你煩不煩啊?」
「你敢頂嘴!」
「哼!頂嘴又怎麼樣?」
啪的一聲脆聲,桃瑞絲狠狠的抽出了一記耳光,打得克莉絲雙眼一陣冒金星。
「克莉絲,你越來越沒禮貌了!這都是跟羅傑學來的吧?果然不應讓你接觸那些低賤的平民。那些可惡的傢伙根本就沒有做人的準則,簡直就跟荒野裡的野獸一般……」
「姐姐,你可以打我,但請你不要侮辱我的朋友。」
克莉絲動起了怒,週身暴逸起了火焰,紅色的長逆飄向了天空,如同千萬條毒蛇一般糾纏著。
桃瑞絲一時之間驚呆了,憑藉著深厚的魔法修為,她覺察到妹妹體內的炎魔正在躁動。
「克莉絲,你冷靜一點,想想父親和伯父,你應該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啊!」
「對了!伯父怎麼樣啊?」
桃瑞絲眉頭一皺,眼鏡片上閃過一絲亮光:「伯父他已經去了。」
「什麼?」克莉絲陷入了震驚之中,身上的火焰頓時消失了,「衛士們說只是受傷啊?」
「一開始的確只是受傷,但伯父的身體本來就弱,昨天晚上沒有挺過去。」
克莉絲撲通一聲癱坐在地,紅色的眼睛裡佈滿了淚水。
桃瑞絲裝出悲傷的樣子,說:「帝國正在動亂之時,這個消息已經被父親封鎖了,只有等你的婚禮結束之後,才敢向外界宣佈。」
「那,那羅傑怎麼辦?」
「雖然他不是故意的,但卻導致了伯父的死亡。帝國是不會容忍這種事情的,他將被秘密的送上斷頭台。」
「不要,不要啊!」克莉絲掙扎著跪倒,緊緊抱住了桃瑞絲的官方帥哥四菜一躺上傳
雙腿,哀求說:「姐姐,不要殺他,求你放過他吧!」
「父親和大臣們都不會同意的。」
「姐姐,你是爸爸最喜歡的人,又是帝國的重臣,你一定會有辦法救他的。」
「克莉絲,你錯了,爸爸最喜歡的人是你。」桃瑞絲長歎了一聲,摸了摸妹妹的頭,說:「好吧!只要你能順利的舉行完婚禮,我就想辦法釋放羅傑。」
桃瑞絲邁著沉重的步伐,緩緩的走出了妹妹的房間,房門內接著傳出一陣令人揪心的哭泣聲。
「對不起了,克莉絲!我這全都是為了國家啊!」桃瑞絲雙眼一紅,哭著逃開了。
※※※※
季節已經步入深秋,風之牧鞭也變得冷酷起來,不僅將雲朵追打的滿天亂跑,就連樹上的枯葉都受到了牽連。
一陣冷風吹過,樹葉紛紛飄落下來,無助的飛舞著。有幾片樹葉被摔在了窗戶上,努力掙扎著爬進了玻璃的縫隙。
克莉絲趴在窗前,哀傷欲絕的慟哭著,一枚小小的樹葉飄落在了她的紅上。克莉絲抽泣著,將樹葉托在了手中,一瞬間她現自己與這片小樹葉子,好像都是那麼的脆弱,那麼的無助,那麼的可憐……
突然,在克莉絲的身後,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哦!婚紗好漂亮,人家也好想穿啊!」
克莉絲止住了哭聲,驚訝的扭頭看去,現琳達站在房間裡,正在欣賞著奢華的婚紗。
克莉絲抹了抹眼淚,努力裝出堅強的樣子,說:「琳達,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跟那片小樹葉一起進來的。」
「你都看到了?」
「什麼?」
「我,我,我哭了——」
「啊!你哭得那麼大聲,估計半個皇宮都知道了。」
「真的嗎?」要強的克莉絲被嚇了一跳,小臉頓時羞得如火炭一般的紅。
「哇哈哈!騙你的。小姐真是好靦腆啊!」琳達躺倒在沙上,捂著肚子大笑了起來。
克莉絲覺被戲弄之後,像只惱怒的小貓似的一撲,與琳達在沙鬧了起來。兩女歡笑著翻滾了兩圈,克莉絲忽然把頭埋進了琳達的胸前,接著房間裡響了低聲的啜泣,
明明是琳達的年紀比較小,可現在卻表現的像位姐姐一樣,輕撫著克莉絲的長,說:「好啦,好啦!小姐,乖啊!我回來了,一起都會好起來的。」
※※※※
嗚嗚的哭聲傳入琳達的身體,穿過真皮的大沙,透過紅杉木的地板,沿著石柱直入大地,又在地下室石板上凝聚,最後傳入了一個人的耳朵裡。
羅傑掏了掏耳朵,有些奇怪的問:「我好像聽到有女孩子在哭啊?」
妮娜和幼果抬起來,望了望彼此,一起說道:「你耳鳴了吧?這裡只有我們兩個女人。」
「是嗎?可我真的聽到了。」羅傑低聲嘟噥著,繼續拿餐刀挖牆壁。不過照這個度進行下去,恐怕到他老死也無法挖穿。
弗蘭肯坐在一旁的冰塊上呆,雙眼無神的盯著一個黑暗的角落,嘴角緩緩的咧向了耳後,時不時出一兩聲令人膽寒的陰笑。
每當這個時候,馬可就會哆嗦一陣,躲到羅傑的身後,一個勁的請求救命。
「你煩不煩啊?有時間害怕,你還不如幫我挖牆呢!」羅傑吼說。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想用餐刀挖地道越獄,你當這是一堵麵包牆嗎?」
「只要有恆心,總會挖通的。」
忽然,弗蘭肯博士瞪圓了雙眼,一對危險的小豆粒眼珠,如同彈子球一般瘋狂的躍動了起來,說:「挖通了又怎麼樣,你能贏得了桃瑞絲嗎?」
「呃!我是打不贏她,但還有博士您嘛。」
「我也打不贏她。」
「不會吧?」羅傑大吃了一驚,藍眼睛裡閃著驚疑的光。
「在學院的練習場上,我曾跟桃瑞絲交過一次手,在大家都沒有使盡全力的情況下,我略勝過她一籌。」
「這那不是很好嘛!」
「是啊!不過,那時候她才十三歲。」
「呃……」羅傑無語了。
弗蘭肯博士扭著頭上的螺絲釘,有些不甘心的說道:「雖然有些不願承認,但桃瑞絲的確是個天才,擁有著讓人妒嫉的才能。我花費了幾十年刻苦參悟,但卻比不上一個小姑娘的靈機一動。」
「那你就認輸了?」
「不認輸也不行啊!我自以為很聰明,但離天才還差得遠。所以啊,你還是別做無用功了,老老實實的等到桃瑞絲釋放我們吧。」
羅傑驚訝的搖晃著腦袋,但他心中並沒有認輸。
出身底層平民家庭的他,自小便習慣被人恃強凌弱,沒有弗蘭肯的那種自尊心,同時也就不可能產生那種自卑感。
一束微光射入地牢,在冰面上反射了幾次,投射進了羅傑的眼睛,藍色的瞳孔在光的作用下,如同鏡頭聚焦似的收縮了起來,將光束壓縮成了兩個明亮的小點。眼球拖著那兩個小光點,在眼眶邊緣劃出一圈光環,如同晚會上炫目的焰火一般。
妮娜正在與幼果玩耍,突然感覺有光在旋轉,抬頭看向羅傑的藍眼睛,瞬間如冰雕似的愣住了,大眼睛回望著藍色的光點,像是靈魂被吞噬了進去一般。
羅傑的視界裡一片螢藍色,各種文字、圖形在急的跳動,快的拼湊組合成各種形式,希望能從中得到勝率高的策略。但桃瑞絲的實力強大,又佔據著天時、地利、人和三項條件,羅傑一直想到腦袋熱,也沒有得出一個勝率較高的方法。
突然,弗蘭肯博士跳了起來,閃身擋在了女兒身前,吼說:「臭小子,又想勾引我女兒。」
「呃?不是,不是。」
「不要狡辯了,剛才一直在拋媚眼吧?」弗蘭肯博士揮拳砸下,地板上濺起一片飛石。
羅傑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桃瑞絲在上方佈置了結界,但卻沒有封印下方的地板,所以地板還是可以被魔法破壞的。不過新的問題又來了,地板過於厚實了,就算能被破壞掉,那也無法逃回地面啊。
羅傑一邊收集著資訊,一邊將計就計的說道:「博士,不要激動,我剛才的確是在看妮娜。」
妮娜的俏臉頓時紅若豔霞,雙眼中流露出了無限的嬌羞,抱著幼果轉過了身去。
「不過呢,我不是在拋媚眼,我是在為她擔心啊!」羅傑裝出擔憂的表情說。
「擔心什麼啊?」
「妮娜年輕漂亮、聰慧賢淑,是多少男人的夢中情人啊!」
「廢話!你這種臭小子,又窮又花心,是沒有機會的。」
「呃!先別說我了。」羅傑擺了擺手,也懶得反駁了:「你真以為我們會得救嗎?對於克莉絲來說,我始終是一個不安定因素,以桃瑞絲的心狠手辣,極有可能將我永遠關押在這裡。而做事謹慎嚴密的她,是絕不會放你們走而使這秘密曝光的。唉!可惜妮娜年紀輕輕,就要這樣被永遠監禁了。」
弗蘭斯博士沉默了一會兒,腦袋上的大螺絲釘出吱吱的碎響,突然兩隻耳朵一起向外噴白氣,說:「臭小子,這都是你的錯。」
「是我的錯,又能怎麼樣?就算你殺了我,為了封鎖消息,你們照樣會被監禁下去。」
「啊!不——」弗蘭肯暴吼一聲,向著天花板打出了一拳。
紅色的煉金光撞擊在隔斷層上,震得上方的守衛們一陣顫抖。但封印魔法陣很快起效,將那股巨大的拳力又反彈了下來。
轟的一聲爆響,拳力被反彈了下來,正中弗蘭肯的頭頂。
看著滿頭是血的弗蘭肯,羅傑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趕緊說:「博士,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
「我們兩人合作,說不定可以打敗桃瑞絲。」
「不是我滅自己威風,就算我們兩人聯手,也對抗不了桃瑞絲和她手下的魔法師。」
「這總有一線機會吧?難道你就想這麼等待下去,靠桃瑞絲的施捨苟活於世?妮娜可一直把父親當作英雄,你不覺得現在的自己很丟臉嗎?」
羅傑剛說到這裡,便被憤怒的弗蘭肯揪著衣領提了起來,但他還是繼續說了下去,「弗蘭肯,你聽著,這個世界上天才有很多種,有桃瑞絲那種先天智慧的天才,也有你這種後天努力的天才,甚至還有我這種靠運氣存活的天才。」
「努力的天才?運氣的天才?」
「是的!實際上,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是天才,像馬可就是欺詐的天才,而妮娜就是賢慧的天才。只有當一個人自甘平庸、低頭認輸的時候,那他才會由一個天才墮落成庸物。」
弗蘭肯沉默了一會兒,腦袋上螺絲釘逐漸停轉了,一把丟開了羅傑,說:「羅傑,你不僅是個運氣的天才,還是一個鼓動人心的天才。」
羅傑咳嗽了一會兒,笑著問:「怎麼樣?我們合作吧。」
「好!但我有兩個先決條件。第一,不准勾引我女兒;第二,要先拜我為師父。」弗蘭肯豎起兩根手指說。
「這第一項嘛,還好說。但這第二項,你想教我什麼啊?」
「我的煉金術會由妮娜繼承,而我將教你妮娜無法學習的另一項特技。」
「啊!女人無法學習的,難道是傳說中『淫術煉金術』?」
妮娜的小臉紅得燙,背過身子說:「爸爸和羅傑都是色狼,男人果然都是禽獸。」
弗蘭肯再次瘋,狂吼著將羅傑揪了起來,「臭小子,你不要胡說,我的偉岸父親形象就要崩潰了。」
「那你到底要教我什麼?」
「哼!說出來,嚇死你,我要教你的特技名為『是教廷和學院雙重規定的極端禁術。」
「沒聽說過啊!這是什麼意思?」羅傑的雙眼眨著藍光,瞳孔如同要將一切吸入的黑洞一般,無限的放大了起來。
「我聽說過。」
此時,一直躲在一邊的馬可開口了,說:「是在頂級寶石工匠手中相傳的一種秘門工藝,專門用來加工品質最為上乘的鑽石。
「鑽石的價值取決於兩點:一是原石的品質,二是刀工的品質。刀工分為五等:exnetT,而的刀工等級則是3xexnetbsp;一說到寶石,馬可就變得健談起來,連對弗蘭肯的恐懼都消失了,繼續口若懸河的說道:「簡稱為h&a工藝,經這種方式加工的鑽石,從頂部可以看到八隻箭,從底部可以看到八顆心,所以又被稱之為『愛神丘比特工藝』。因為經典式的切割方法,會將鑽石切刨至五十七個光面,所以根據光學折射原理,會形成八顆心和八支箭,因此h&a又被稱為『八心八箭』。」
「八心八箭,一聽就很氣派,好有錢的感覺啊!」羅傑讚歎說。
「是吧!我也是這麼感覺的,我好想得到一枚這種鑽石啊。」馬可雙眼光的看向羅傑,一副惺惺相惜的樣子。
弗蘭肯朝著牆壁打了一拳,將馬可嚇回了黑暗的角落裡:「擁有h&a工藝的鑽石,可以接收八個方向的光,收集於八個心形光面之中又將增幅過的光線化為八條光箭散射出去。
「如果將靈魂比喻成鑽石,將資訊比喻成光線,那麼擁有h&a工藝的靈魂,則可以接收多個途徑的外部資訊,收集於大腦的多個單元之中,又將處理分析後的對應方式釋放出去。」
「聽起來好複雜啊!對我有什麼用嗎?」
「你現在擁有幾把劍?」
「四把:斷結王劍,杜蘭達爾,exguard,約束世界之劍。」
「你能同時使用幾把?」
「兩把。」
「能達到兩個人聯手的威力嗎?」
羅傑愣愣的搖了搖頭,接著激動的跳了起來,「難道h&a可以讓我的劍術,達到兩個人聯手的威力等級嗎?」
「哼!何止是兩人,如果你有天賦的話,完全可以讓你同時使用四把劍,達到四人聯手的地步。就算是桃瑞絲再天賦過人,也不可能勝過四個魔劍士的圍攻吧?」
羅傑怔了一會兒,端正的跪倒在地,向弗蘭肯施禮,說:「師父,請務必把h&a的絕技傳授給我。」
妮娜秀麗的眉頭皺在了一起,一臉鬱悶的樣子,說:「男人都是勢利眼。」
「師妹,你這話說得可不對,我跟師父早在幾個月前就相見了,那時候他就有意收我為徒了。我現在這樣做,只是為了不辜負他老人家的苦心,讓他的絕技能夠永遠流傳下去。」
「師妹?」妮娜無奈的垂下了頭去。
「好徒弟,不過為師要提醒你一句,h&a的威力奇大,但風險也極高。所謂同時接受多條資訊,又同時做出多樣回饋,實際上就是一種一心多用的分心術。練習這一技能的人,十有**會變得人格分裂,這也就是為什麼教廷和學院會將它列入禁術的原因。」
「哦!難怪你瘋瘋顛顛的。」
「你說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師父,你繼續說下去。」
「嗯!不過你可以稍微放心一點,我之所以要教你h&a,是因為你本身已經被木系附魔。木系附魔本身具有高恢復力和高抗變性,你的靈魂和人格都已被牢牢鎖定,一般情況是不會產生可怕的分裂了。」
「哦!那我就放心了。」羅傑點了點頭,又好奇的問:「那師父你是怎麼保持靈魂的?」
弗蘭斯抬起手來,擰了擰腦袋上的螺絲釘,說:「這顆螺絲釘名為靈魂鏡像,便是作為我靈魂副本的存在。在我迷失掉靈魂之後,它便會啟動給我的大腦刷新一次。」
「哦!難怪你能死而復生,原來是靠這顆螺絲釘啊!那再問一下,師父你的h&a達到什麼等級?」
「三心三箭,可同時使用禁忌煉金、狂體劍術、元素魔法三種攻擊方式。」
「那師父你修行了多長時間?」
「大概三十年。但有我的經驗作為指導,你可以少走許多的彎路。」
弗蘭肯相信羅傑的天賦不低,但始終認為這個平民的孩子不會越自己,於是頓了一會兒又說道:「希望在一個月的時間內,你能掌握二心二箭的基本技能,這樣我們聯手也許能勝得過桃瑞絲。」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打擊聲和痛叫聲此起彼伏,如同地獄冤鬼的哀叫一般充斥著地牢。
聲音甚至傳過厚厚的隔斷層,驚得上方守衛們不斷打哆嗦,心裡一個勁的嘀咕:「羅傑還真是個惡魔啊!到底在下面做什麼慘無人道的事情啊!」
「笨蛋,又出錯了!」弗蘭肯高叫著,揮著一根冰棍,狠狠的敲在了羅傑頭上。
羅傑慘叫了一聲,精神剛一轉移,馬上又挨了一棍,只好抓緊右手的冰棍,拚命抵抗弗蘭肯的攻擊。
「動作太僵了!我的劍術宗旨就是無念無想,你不要老想著怎樣出招拆招,只要隨著自己本能去攻擊敵人就好了。」弗蘭肯大叫著,再次揮劍攻了上來。
羅傑用右手努力的招架著,左手握著一把餐刀,正在一塊光滑的冰面上書寫複雜的化學方程式。
妮娜坐在一旁看著,偶爾伸出小手指一指,說:「羅傑這裡寫錯了。」
因為這一個錯誤,羅傑又挨了一棍,又是一聲淒厲的慘叫。
如此這般,慘叫聲一直響徹了七十二個小時,害得上方的守衛們全都沒有睡好覺,雙眼紅的跟兔子似的。
「笨,笨蛋……」弗蘭肯揮著冰棍,搖晃了兩下,撲通倒了下去,呼嚕呼嚕的打起了瞌睡。
羅傑喘著粗氣,像狗一般的伸長了舌頭,脫掉上身的衣服,走向了一邊的牆壁。
妮娜正抱著幼果睡覺,突然被一陣吱吱呀呀怪響驚醒,抬頭看向了一旁的牆壁。
羅傑**著上身,左右手各握一把餐刀,在牆壁上高的划動著,瞬間兩面不相同的複雜煉金陣出現在牆上。
作為一名煉金術士,妮娜從小便學習勾畫各種煉金陣,但她至今也沒達到這種度和精熟。妮娜驚訝的眨著大眼睛,掃視向了旁邊的牆壁,突然看到了無數成組的圖形,起初是最簡單的直線和橫線,接著便是方塊和三角,然後就是圓形和星形……
就如生物的進化史一般,圖形逐漸的複雜和豐富。
一直到最後的最後,極為複雜的兩面煉金陣,在羅傑的雙手上並行不悖的同時劃出。
完美的畫完最複雜的兩面煉金陣,羅傑揮手將兩把已經磨得只省尾柄的餐刀丟掉,高舉起兩隻血肉模糊的雙手,得意的向妮娜比出了兩個「V」字。
「喂!臭小子,你光著上身幹什麼,又想勾引我女兒嗎?」弗蘭肯剛好睡醒了過來,飛起一腳將羅傑踢飛了出去,而後者就像稻草人一般的跌倒,呼呼大睡了起來。
妮娜把父親臭罵了一頓,和幼果一起為羅傑做起了治療。
弗蘭肯面無表情的端詳著牆壁,從一個個圖形中尋找著羅傑成長的蹤跡,問:「我睡了多久?」
「從衛兵送飯的次數來看,大概十二個小時吧!」馬可低聲回答說。
「十二個小時,他一直在練習嗎?」
「至少在我醒著的時候,他一直在那裡製造噪音。」
「看來這小子比我想像的還厲害。八十四個小時的地獄式訓練,他已經精通二心二箭了。」
「這麼說,那再過八十四個小時,他就能學會三心三箭了?」
「沒那麼簡單!因為人類的大腦本來就是兩部分,分裂後的靈魂分仍然可以與生理統一,所以二心二箭也比較容易掌握。而三心三箭則會使靈魂和生理脫節,困難度和危險度都會直線上升。這是h&a訓練的一道難關啊!」
雖然弗蘭肯說得那麼嚴肅,但靠運氣存活的天才可不是浪得虛名,羅傑僅用了三十天,便好運的完成了三心三箭的訓練。
現在的羅傑,可以一邊與弗蘭肯練劍,一邊與妮娜筆談化學式,一邊與馬可聊財經了。
弗蘭肯揮舞著冰棍,與羅傑攻防了一陣子,突然尋到了一個機會,一劍刺向了羅傑的前心。
羅傑眼睛都沒向這一邊看,挺起手中的冰棍反向一刺。
喀嚓一聲響,兩根冰棍對撞在一起,爆裂成了一片冰屑。
弗蘭肯昂起頭來,愣愣的看著頭頂的冰屑,撲通一聲癱倒在地,說:「沒想到我的師父生涯竟然會這麼短,我已經沒有東西可以教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