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五萬人民幣存進了自己的儲蓄卡裡,我看著打出來的存單上的四個零,心裡忍不住暗想:「哪天我可以憑著自己的努力親手掙它一串零出來,上奉養父母,下澤被妻兒,何等的逍遙快活。」
從銀行裡出來,卻沒有去找王志願而是乘公交車一路打聽著找到了SJZ最大的鋼板交易市場。打火機這種消費品,好看並不是主要的,關鍵得牢固、簡單而且實用,特別是要面對軍隊裡的大兵們,一個可以抵禦任何物質碰撞的堅固外殼是我首先要考慮的,在我有能力匯聚人才研製專用的鋼板之前,市面上現有的鋼板也就成了我的唯一選擇。
雖然我不是專業學這個的,但之前在家裡時為了製造打火機,我沒有少跟這玩意打交道,而且我們村外有個煉鋼廠,我偶爾會去那邊踅摸點材料回來,所以對鋼板的鑒別並不陌生,將市面上所有的鋼板細細看了一遍後,我或索取或購買弄了一堆鋼板的樣品裝進蛇皮袋裡,準備拿回家去試制一下再做決定。
其實所有的鋼板都沒有達到我想要的規格,但現在我財力有限也別無辦法,扛著沉重的袋子有些遺憾的離開了鋼板市場。但是令我心情略好的是,雖然陪我東走西逛了一上午,一直拉著我的手或衣角的五月始終都沒有喊累,卻會時不時的給我出幾個相當有建設性的主意,令我收穫匪淺。
從市場裡出來,我找了間乾淨而且幽雅的小吃店,草草解決了午飯,短暫的休息後,我倆再次爬上了隨處可見的公交車,向王志願所在的警察局進發。結果他的秘書告訴我,他出去應酬下午不知道能否回來。
本來就是求人的事,我也不能多說什麼,托人家秘書給捎話說我來過了,並留下了五月的手機號碼,然後率領著五月施施然重新上了車。
也許是路況不好,車太顛簸,也許午飯令五月難受,總之她的臉色差到了極點,走了一不到半路,我就不得不帶著她從公交車上下來,問她哪裡不舒服,她只說肚子難受,這更加證實了之前的推斷——食物引起的胃腸痙攣(注)。邊柔聲安慰她忍耐一下,邊打了個車直奔最近的醫院。
交錢掛號時,等我接過門口護士遞過我的掛號單竟然是一婦科的專家號,雖然我是醫學院的學生,但到了醫院裡同樣犯暈,何況病號是五月,關心則亂被我詮釋的是淋漓盡致,恬著臉問道:「大夫,我這妹妹的肚子疼,該看內科吧,怎麼給了我一婦科的專家號。」
「沒錯,就是婦科!」那護士的態度倒還湊合,雖然板著撲克臉卻沒有拿話噎我,道:「凡是女孩肚子不舒服一般先排除婦科疾病。」說著打量了我們一眼,露出一曖昧眼神道:「快去吧,別耽誤了!」
操,這女的到底給想哪去了,難道沒有聽我說五月是我妹妹嗎,我也懶得多跟她解釋,愛怎麼想怎麼想吧,拽著五月扛著一口袋鋼板我就上了三樓的婦科,排隊,陪她進屋見大夫,結果卻被女醫生給趕了出來,說是保護病人隱私,靠,那是我妹妹,不早晚讓我知道呀。
等了一會,五月滿臉通紅的走了出來,醫生卻把我給叫了進去,劈頭就問:「你是她什麼人?」我實話實說,於是她又問:「你有沒有姐妹?」我點了點頭,問道:「但沒在身邊,這跟她的病有關係嗎?」說著我把學生證拿了出來,道:「大夫,您就告訴我得了。」
一看我是未來的醫生,她頓時笑了,道:「既然你是學醫的,那就好辦了!」頓了頓,道:「其實她沒有別的毛病,只是來月經了!」靠,聽了這話我當時險些就口吐白沫,暈死在地上,這還不如得點其他的小病呢。怪不得人家醫生問我有姐妹沒有,那是覺得我一大男人家家有點不方便,想想也是,我妹妹沒在身邊,而琥珀剛走,我總不能打電話讓她再飛回來吧。
「那怎麼辦?」我傻傻地問大夫。
「要不找你的女同學們幫忙,要不你就按照這條子幫她買點必需品去!」說著噌噌寫了張條子出來,我低頭一看,全是衛生巾的品牌,既有日用也有夜用,看得我是雙眼昏花,哭笑不得,陡然間感覺到為人父母是何等的艱辛。
我將條子塞口袋裡,謝過人家大夫,灰溜溜的出來,見了五月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對她解釋,只得含糊幾句了事,出了醫院坐上出租車,我先送她回家,叮囑她不要亂跑我很快給她買藥回來,隨即找一公用電話亭給西貝打了一電話。
等電話接通,我聽到那邊人聲嘈雜也不知道她在哪裡,訥訥了半天實在不知該如何措辭,只得把電話掛掉了,心想:「靠,不就是買它幾包衛生巾嗎,有他媽什麼了不起的,拼了,大不了讓人看見丟點人唄!」話是這麼說,為了碰到熟人,我還是盡量選了一遠離我們學校的超市。
我偷偷摸摸到溜到衛生用品那一區裡,作賊似的東張西望,找到大夫給的那張條子上寫有的幾樣衛生巾,一看四下無人飛快的拿了幾本扔進購物籃裡,嘴巴裡還嘟嘟囔囔道:「我是給妹妹買的,我是給妹妹買的!」
要不常有人說,人倒霉的時候怕什麼就來什麼,我拎著籃子低著腦袋剛準備離開,匆忙之中也沒有看路一腦袋就扎進了別人的懷裡,東西散了一地不說,對方也被我碰倒在了地上,我面紅耳赤的低著頭子把人家拉了起來,嘴裡更是一迭聲地賠不是,隨後就聽到一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邊風,怎麼是你!?」這人竟然是西貝。
「不是我!」我就跟干了壞事被人發現似的,拿手把臉一捂,含糊著道:「不是我,對不起,再見!」說著就要溜,結果卻被她一句話給拽了回來。她說:「你要是敢跑,我就說你偷了衛生巾。」
於是我當場就化身為了雕相,哭喪著臉轉過身來,哀聲道:「我的姑奶奶耶,你就高抬貴手饒了我吧,哪怕你冤枉我偷東西,也別說是衛生巾呀,我真丟不起那人!」
「呵呵!」西貝笑了笑,把地上散落的衛生巾放進了自己的購物藍裡,道:「我可以放過你,但是你得告訴我買衛生巾幹嘛用?」
「這玩意能幹嘛用?」我反問了一句,道:「當創可貼你不覺得有點太大了嗎?」
「呸!」西貝臉一紅,輕啐了一口,嗔道:「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我可不管你了!」說著作勢要把衛生巾放回去。我連忙攔了下來,沒口子賠禮道歉說好話,並把五月的來例假的事說了一遍。
「原來剛才你給我打電話就為這事呀!」西貝笑吟吟地道:「你一學醫的怎麼還這麼封建呀?!」
「我這叫封建呀?」我為自己申辯道:「雖然是我妹妹吧,可畢竟是一小姑娘,你讓我怎麼跟她講這些玩意,再說了。」我指了指籃子裡的衛生巾,無奈的聳聳肩道:「我又沒有用過這玩意,誰知道怎麼使呀!」
「呸,又在胡說!」西貝又是一陣臉紅,道:「你正經一點好不好?」
「好!」我立正來了一標準的軍禮道:「保證服從領導命令。」
「少來吧你,你只要正而八經一天我就阿彌陀佛了!」西貝歎了口氣,帶著我在超市裡買些爛七八糟的女人用品。
「哪能呢!」我搖了搖頭,一本正經地道:「在你面前,至少也得正經一天半才行!」說著我繃起了臉裝深沉,直到西貝被我逗的前仰後合才回復了平時嬉笑模樣。
「你別說,看不到你吊兒郎當的模樣我還真有點不習慣!」站在收銀台前,西貝一雙亮閃閃的眼睛看著我,用一種很柔和的聲音道:「所以你還是保持本色吧,這樣彼此都舒服!」
「沒問題!」我點了點頭,深情地道:「跟我一起回家吧。」
「幹嘛?」西貝的臉一紅。
「幫我去向五月解釋呀,小姐,就當我求你了,領導大人!」我裝出一副可憐相求道。也許過真如西貝所說,在她的面前我才真的是言語無忌,逍遙自在。這使我想起了曾經寫在日記裡的一句話:「每個男人在他身邊的每個女人面前都有著不同的外表和姿態,有時候甚至連他也未必知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自我。」但是毫無疑問,在西貝面前我是最舒服的,因為她寬容而且善解人意,我認為這是女人最大的兩個優點。
註:有沒有這種病我也不清楚,大家領會精神吧。雖然我是科班出身,但醫學知識卻垃圾的很,汗顏。
作者:這個情節大家也許不喜歡,但卻是我不得不寫的,這就是現實的尷尬,大家要批評蟲子扛著,別人身攻擊就可以。呵呵。
前幾天寫的一本魔法小說被槍斃了,鬱悶,大家對那類書有什麼好的想法說一下,蟲子想知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