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修真界就亂了套了,數個不大不小的門派被連根拔起,無一人生還,每個門派前都立著一個木製的墓碑樣的東西,上書著蒼勁的大字,「兇手一日未將出,我便讓整個修真界為素荷陪葬。」落款是將臣素荷是誰?修真界裡的這些修真者一個個一頭的霧不不,一個名不見經的小修真,怎麼惹出這麼一個敵人來,將臣又是誰呢,將臣這個名字並沒有在修真界廣為流傳過,當年洛天追殺那些流落的殭屍時,將臣才剛剛產生意識,當他以將臣為名的時候,洛天就已經追到了他的身後,這個名字並不為人所知,只有少數的幾個人知道這個名字而已。
又是數個大派被滅,已有上千人死於將臣之手,每個人死相都極慘,肚穿肚爛,一時之間修真界人人自危,凡是自人是個高手的,都組成了一個個的小隊四下遊走,尋找著那個叫將臣的兇手。
此時的洛天坐在青陽坪上,在他的身前,是一前一後前來報信的茅山弟子,洛天緊緊的皺著眉頭,擺了擺手,讓宮如玉安排他們下去休息。
「又是將臣,無妨,大不了咱們再封印他一次。」天雷子有些興奮的說道,全然沒有了一點掌門的架子。
「不對不對,將臣不像是那種隨意濫殺的人。」洛天搖了搖頭說道。
「洛天……將臣是殭屍啊。」天雷子叫了起來。
「殭屍又怎麼樣?天雷子啊,我看你是當了一陣子掌門之後這心思也就跟著變了,殭屍怎麼了?殭屍就沒有生存的權利了,上天創造了這種物種,必有他生存的道理,前一陣我與將臣見過面了,此時的將臣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將臣了,封印的星辰之力使得他不再吸血,不吸血那還叫殭屍嗎?」洛天淡笑著看著天雷子說道。
天雷子為之氣節,瞪著洛天,洛天毫無懼意的回視著,嚇得天雷子的弟子幽雲子也趕忙握緊了身後的長劍。
半晌,天雷子突然洩了氣,長歎了一聲,「你說的對,當了這些年掌門,好像我已經習慣了發號施令,算了,還像從前那樣好了,我聽你的。」
「師父。」幽雲子不由驚呼了起來,天雷子可是蜀山掌門,怎麼可以放下掌門的尊嚴聽從一個散修?雖然洛天現在重入九玄山,可是也與散修沒什麼兩樣。
「好了幽雲子,休要多言,你身為大弟子,速速回山,免得時間久了,那幫小東西又要上天了。」天雷子擺了擺手說道,「當了幾十年的掌門,這骨頭都要酸了,正好借這個會再出去走走。」
「可是……」幽雲子急了。
「可是什麼?我這個當掌門的還沒說什麼,你急什麼?去吧。」天雷子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天雷子,當年你的脾氣可沒有這麼壞呀。」淨無和尚突然插話說道,讓天雷子又是一愣。
幽雲子倒底還是拗不過掌門,氣忿的瞪了洛天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看得洛天失笑不止。
「這個……唉,都被我寵壞。」天雷子有些尷尬的說道。
「沒事,年青人吶,有衝勁好呀,想當年咱們年青那年,比她們還有闖勁呢。」洛天呵呵的笑道。
洛天一行人,再次離開了九玄山,追著將臣的足跡追了下去,將臣可也是夠狂的,一路上絲毫沒有掩示自己的蹤跡,凡是敢擋在他身前的任何人,都被他撕成碎片,將臣是打定主意要讓整個修真界陪葬了,所以,洛天等人很容易的就在雁蕩山追上了將臣。
「將臣兄,何事讓你發這麼大的火啊?」洛天擋在了將臣的去路上,不慍不火的問道。
「哈哈,洛天,難道你還想像百年前那樣再封印我一次?哈哈,好好,封吧,封吧。」將臣瘋狂的大笑起來,血紅的眼睛,瘋狂的氣息讓洛天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將臣兄,此話何解?你我雖然沒有什麼太大的交集,可是卻也交手數次,你也應該明白我這個人,並不是那種不問青紅皂白的糊塗蛋,在我眼中,也沒有正邪之分。」洛天說道。
「哈哈,你這傢伙,可謂修真一怪,好好,別人我懶得跟他多言,跟你不妨再說說。」將臣說著,聲音也帶起了哭腔,更是讓洛天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什麼事能讓將臣這種強悍的殭屍之主如此悲傷。
聽著將臣將素荷慘死的事情一一道來,洛天臉上的殺氣也日漸濃重,這與自己當年的遭遇何其相像,區別只是自己明確的知道兇手,而將臣卻是一無所知。
「好,該殺,可是將臣兄,你這麼一路殺來也不是個辦法啊。」洛天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放得溫柔些。
「我想好了,只要我把所有的修真者都殺個精光之後,肯定其中會有兇手。」將臣一身殺氣的說道,沒有人懷疑將臣此言的真實性。
「將臣兄,恕小弟直言,有道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將臣兄這麼殺下去,怕是早晚會將那些隱世奇人招惹出來,別人我不知道,至少若是我師父青陽出山,就可以輕易的抹平你,我師父幾乎已經達到了仙人的實力水準,你認為你可以擋得住嗎?」洛天說道。
「這……哈哈,現在別說只是幾個隱世的奇人,就算是上界仙聖下來又如何?」將臣哈哈的狂笑著說道,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氣勢。
「將臣兄此言差矣,我知將臣兄你不怕死,可是那又怎麼樣?若是你死了,誰為素荷報仇血恨?難道是我嗎?」洛天搖著頭說道。
將臣沒有出聲,只是蹲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抱著腦袋,不時的發出一聲聲低沉的嘶吼,洛天心中暗自歎了口氣,看將臣的樣子,怕是難以說服他了,將心比心,若是自己的妻兒也是如此的慘死法,只怕自己做得比將臣還要過份,洛天長歎了口氣,一時也是進退兩難。
「將臣,你跟素荷的事除了我們還有誰知道?」淨無和尚突然問道。
「嗯?」將臣一愣,抬頭有些茫然的看著淨無和尚。
淨無和尚嘿嘿一笑,抹了一把大光頭,洛天啪的一巴掌打在光頭上,「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磨磨蹭蹭的。」洛天怒道。
「你別打我……」淨無和尚怒聲說道,可是看著洛天那認真的神色,連忙又把怒容收了起來,「好吧,我說,是這樣的,將臣你雖然體質有變,可是說到底,不還是殭屍之主,一個殭屍,修真者不乏迂腐之輩,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我們這樣與你稱兄道弟的,人家奈何不了你,卻又在你的妻兒身上打主意,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這就是一個線索,順著這個追察,總比你這麼一路殺來殺去的要好吧,天下修真何其之多,就算所有的修真者都伸著脖子讓你殺,累也能把你累出個好歹來。」淨無和尚說道。
「嗯,和尚說得有道理。」洛天也連忙點頭。
「誰知道?怕是只有素荷的師門了,我們正要去她的師門拜訪,素荷已經先一步發回了消息,可是中途素荷的身孕明顯,我們才停了下來,可是怎麼可能?素荷說她的師父人很好,很和善,脾氣也好……」將臣喃喃的說著,拚命的甩動著腦袋。
洛天搖了搖頭,他才不相信什麼和善不善的,想當年玄空掌門執事哪一個對自己不是必恭必敬的,可是一聽說青陽出事了,結果又怎麼樣,修真者有的時候比凡人還要不堪。
「不管怎麼說,你還是去素荷的師門去問問吧,就算不是他們,說不定也能得到什麼線索。」洛天勸道。
「也只有如此了。」將臣歎了口氣,眼中的血紅之色微微退下去一些,不過卻仍然可怕,將臣的心裡也很明白,現在洛天既然擋住了自己的去路,怕是自己就不能再像之前那樣隨殺濫殺了,若是洛天願意的話,就算是殺不了他,他們那麼多人一起上也足以纏住自己,讓洛天將自己再次封印,將臣現在連死都不怕,自然也不怕被洛天封印,可是現在連誰殺了自己的妻兒都不知道,若是就這麼被封或是被殺,將臣實在是不甘心啊。
此時,十數條身影自空中飄落了下來,每個人都如臨大敵,手持著飛劍或是法寶,將洛天將臣等人圍在當中。
洛天掃了一眼,沒有認識的,不知是從哪蹦出來想出名想瘋的傢伙,將臣也是你們這些人可對付得的嗎?洛天心中暗想著。
「呔,哪個是將臣?」為首的一個中年大漢一舞上的一根金色的巨大棍子大叫道,「大聖門孫小聖在此,還不速速束手就縛。」
「大聖門?孫小聖?什麼時候輪到大聖門這般張狂了?」洛天橫跨一步擋在了將臣的身前冷聲說道。
「你是何許人也?」大漢厲喝道,其它的修真者對孫小聖這般出頭頗覺不滿,怎麼弄得好像你是領頭的一樣。
「何許人也?說出來怕嚇死你。」洛天冷哼一聲說道,「孫了了來了都不夠格。」
大漢不由倒吸了口冷氣,上下的仔細的打量著洛天,突然臉色大變,有一種想哭的衝動,他認出這是誰了,百年前,大聖門參與圍攻洛天,孫了了一門之主被當時的洛天打得落花流水,而當時的孫小聖,不過是一個草根弟子罷了,百年過去了,誰還敢捋這洛天的虎鬚。
「哈哈,原來……原來是洛前輩,想必有洛前輩在此,妖邪不敢為禍,孫小聖這就告退了。」孫小聖乾巴巴的笑著,趁著洛天還沒有拔刀,連忙將金棍一收,抽身便退,比來的時候走得還要利索,轉眼間就沒了影子。
「你們呢?」洛天向剩下的這十幾名修真高手問道。
這些人對望幾眼,一長鬚老者當先站了出來,「可是洛天?」老者擺出老態來,佔著年齡的優勢問道。
「不錯,正是洛天。」洛天點了點頭說道。
「在下憂雲谷谷主不蒼生。」老者摸著鬍子道出自己的來歷,洛天想了想,搖了搖頭,「沒聽說過。」
洛天乾脆利落的話噎得不蒼生差點把自己的鬍子揪斷,當下冷哼了一聲,眼中精光一閃,洛天更是搖了搖頭,自己早過了這種鋒芒外露的階段了。
洛天之名,當年可是如日中天,他們也不是沒有聽說過,只不過當年他們都是小門小派,根本就無關大局,所以也就沒有摻合進來,然爾百年前兩大門派泯滅,各大派也損失慘重,典藉外流,這才讓這些小派有了出頭之日,自信心也空前彭脹了起來,有自信是件好事,可是自信過頭了卻不是什麼好事了,雖然他們對洛天多有畏懼,可是卻也不甘心這麼退去,總是抱著僥倖的心理,每年那種徒有虛名的修真多了去了,若是碰上兩個,把這種徒有名氣卻沒什麼實力的傢伙打敗,那可是最佳的墊腳石呀,足以讓本門再上一個台階,說不定還有可能成為當年玄空,無憂那種一跺腳修真界都要顫三顫的大門派。
洛天看著他們的樣子不由更是搖頭,伸手向身後招了招手,樊籬連忙到了洛天的跟前。
「樊籬,把他們打發了吧,嗯,別弄死就行。」洛天說著,抽身後退,到了將臣的跟前,緊盯著將臣,生怕他再次失控。
「哼,洛天,雖然當年你名氣十足,可是卻也不能如此小瞧了咱們。」不蒼生氣憤的說道。
樊籬翻了翻白眼,「小瞧你們又怎麼了?行,只要你們能接下我一擊的話,我就放你們找洛天的麻煩。」樊籬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一晃手,小小的金印出現在手上,揚手便將金印打了出去,金印迎風變大,直變成百丈大小的巨大金印向這一眾人等砸了過去。
不蒼生厲嘯一聲,其餘人等也紛紛放出了飛劍法寶向翻天印迎去,可是他們卻忘了,這翻天印可是崑崙的上古法寶,尋常法寶是寶借人力,可是這等奇寶卻是人借寶力,就算是再尋常的修真者得到這等奇寶,也足以笑傲一方了,更何況使出這等法寶的還是崑崙派最正宗的弟子,這翻天印自然威力非常,想當年這翻天印可是足以把將臣也一打一個跟頭。
砰的一聲巨響,迎上來的數名修真者被翻天印打得倒飛了出去,噴血不止,這還是樊籬手下留情的結果。
樊籬收起翻天印,在眾修真那驚駭的眼神當中得意洋洋的回到了洛天的身邊,洛天衝著樊籬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秀髮,一切不言中。
「你們還有什麼意見?」洛天說道。
「我……」一名壯漢臉上怒色一閃,話還沒有說出口就已經將剩下的話吞了回去,因為一道巨大的刀影已經架到了他的頂門上,刀芒吞吐不定,將他的頭頂劃出一道道的傷口來,而刀柄就握在洛天的手上,直到此時這些人才正視了洛天的實力。
「現在沒問題了吧?實話對你們說了吧,這事你們最好別管,就算是想管也管不了,把將臣惹毛了,你們整個門派都有覆滅的危險,回去吧。」洛天收回了金身紋刀擺了擺手說道。
這些圍上來本想撿便宜的修真對望幾眼,誰都沒有出聲,極為乖巧扶著傷者轉身退去,一句廢話都沒有,修真,是要講實力的,洛天這一行人的實力,在修真界裡算是得上頂尖的,就算是大型門派,都未必會有他們這樣的實力。
「嘿,好威風呀。」將臣道。
「威風有個屁用,還不得像照看娘們一樣看著你,行了,你走吧,我們在後面遠遠的跟著,經你收尾巴。」洛天有些無奈的說道,他不想阻止將臣復仇,只能阻止別人找將臣的麻煩,盡量少死一些人。
「多謝了,沒想到百年前我們還打得你死我活,今天你卻要來幫我。」將臣歎了一聲說道,感歎著世事的無常。
「這不一樣,百年前你狂吸人血,茅山請我來幫忙,不得不出手,而現在你體質已變,又身負大仇,我沒有理由去阻止你,不過你闖上茅山這事辦得可不地道。」洛天搖頭道。
「你以為我很想嗎?我全是被逼的。」將臣恨恨的說道,起身向洛天拱拱手,騰空而起,洛天看著將臣走遠了,這才在身邊捲起一陣狂風,狂風帶著眾人乘風而起,遠遠的跟在將臣的身後,黑色的旋風像是妖雲一般,充滿了邪惡感,就這種邪惡感就足以將那些實力不足,又想撿便宜的修真者嚇得退去了,洛天可不想一次與整個修真界為敵。
天星派立派於天星谷,據說這裡曾經有天外飛星墜落,帶來的大量的宇宙靈氣,對修真極有助宜,當然這也只是傳說而已,天星派立派不過百年,若是當真有如此好的福地,哪輪得到這個小派佔據,早就被有實力的大派搶佔過去了,傳出這個消息,不過是天星派想提升一下自己門派名氣罷了,不過卻也給他們惹來了不少的麻煩,好在天星派雖然,但是實力卻也不俗,小來小去的麻煩倒也還能擋得住,天星派當代掌門飛星仙姑是個出家的道姑,一手流星撫塵倒也不俗,教出不少的好弟子來。
飛星仙姑極為熱衷斬妖除魔之事,每當修真界有什麼事發生,總是能看到她的身影,一來二去,倒也為天星派闖下不小的名氣。
只不過今日,天星派卻迎來的有史以來最大的麻煩,一名儒雅的書生樣的修真兩眼紅的闖了進來,將那些天星弟子一個個都扔進了谷中,還好並沒有殺人。
「哼,欺人太甚。」正位於谷底一處山洞是閉目修行的飛星仙姑得知消息,又得知對方僅僅為一個人的時候,更是氣得嬌軀亂顫,一面驚疑對手的高絕實力,另一方面又對自己門下弟子的不爭氣感到氣憤,平時教你們的東西都教到狗身上去了嗎?來者僅有一人你們竟然還阻擋不了?
「來者何人?」飛星道姑縱身出了洞府大喝道,慌亂的弟子也有了主心骨,紛紛從驚慌中鎮定了下來,可是看清了場中形式的飛星道姑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天星派此時派中共有二百三十名弟子,除了三十名弟子尚在外遊歷之外,其餘的二百名弟子盡數被壓制在這盆地當中的一塊草地上,一個都不少,對方僅有一人,竟然可以圍住天星派所有的弟子,怕來來者不善。
飛星道姑壓住心中的驚懼感,撫塵向手臂上一搭,做掌門的若是壓不住陣腳,那這個門派也就走到頭了。
「我是將臣……」將臣用血紅的眼睛打量著飛星道姑,慢慢的向她走去。
「將臣?素荷的相好?」飛星道姑冷冷的說道。
「相好?不,我是她的丈夫。」將臣搖了搖頭說道。
「哼,未得師父,擅自成親,你這個丈夫沒人承認。」飛星道姑冷冷的說道,毫無一絲情面,絲毫沒有素荷所說的和善一面。
「是嗎?素荷死了。」將臣道,仍然一步步的向飛星道姑走來。
「哈哈,死得好,做出這待背叛師門之事來,死有餘辜。」飛星道姑說著仰天哈哈的笑了起來,此是的將臣,已經走到了飛星道姑的身前不足三丈處,冷冷看著飛星道姑,鼻子不停的著,眼中的血色更濃。
「你的血上,還有她的血氣味道,是你殺了她。」將臣的語氣猛地變得極淡,淡得讓人心驚。
「不錯,就是我這個做師父的殺了她,身為叛徒,天星派清理門戶,還用著外人說三道四嗎?」飛星道姑被將臣那淡然的語氣說得心裡直發毛,卻仍然強撐著喝道,不過色厲內惹茬之意卻是明顯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