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盜賊自傳 第二十五部 第八章 兩個新娘+愚蠢的衝動
    「女鬼……下面這女人還真不-愧-是你的母親啊!」

    聽見艾倫妮塔的稱呼,現在是名副其實的女鬼的香菜要笑不笑的瞇起了原本就很細長的眼睛,曖昧的向我望了過來。

    我狼狽的迴避著她的眼神,裝傻道:「什麼不愧是?」我記得女鬼這個字眼只是我私下腹誹罷了,連阿君都很少提到,為什麼還是被她知道了。不過,既然聰明的知道自己平時給人造成什麼印象,這個女人就應該好好的料理一下自己的外表啊!這種披頭散髮的樣子,即使被說也沒有什麼可反駁的吧!

    會同樣把這傢伙被評論為女鬼,絕對不是因為血緣之類奇妙的關係,單純為視覺效果使然。

    「哼!」香菜要笑不笑的哼了一聲,不再理我。

    然後下面那只錢鬼說了一句讓我很想吐血的話:「個性暫且不論,但就外貌而論是完美無缺的呢!雖然當著一位女士誇獎另一位女士似乎是很沒有禮貌的行為,但就我個人私以為,香小姐可取的也就相貌而已。」

    這錢鬼的眼睛一定也被什麼迷住了,香菜這傢伙從裡面到外面根本無一可取的……當然,那雙大腿或許除外,但那麼雙美腿好端端的長在這種連靈魂都腐爛的傢伙身上,本身也說明了不是什麼好東西。

    香菜本身完全就不是好東西。

    我才想到這裡,身邊就傳來了陰滲滲的女音:「安德-普拉斯,你相信不相信我有一天會把你那顆沒有神經回路的腦袋破開來,換上豬的,至少豬不會想這種亂七八糟的。」

    香菜似乎知道我的想法?了悟到這一點後,我連望香菜一眼都不敢,專心致志一心一意的看著下面那兩人,至於被阿君糾正了一萬次的『不要把思想放在大腦皮層,不要大咧咧的展現給別人看』的問題,我在一秒鐘之內得到了徹底的解決。而我在思想深處思考的第一個重點問題就是:以後香菜真的打我腦袋的主意的話,我是不是乾脆把大腦送給蒙沙,泡在福爾馬林裡比較好?

    不過,顯然的,對於黎焉那種睜眼瞎一般的話語,艾倫妮塔擁有我相同的質疑,但她依然用很平淡的口氣問道:「黎公子,這也就是貴國所謂的『情人眼裡出西施』吧?」

    「情人?我可不敢那麼自稱,香小姐是一種很難形容的存在呢!就男女關係上說,我一點都不想和她扯上關係。」那錢鬼一點都不客氣的說道,我也明顯的聽見了香菜冷哼了一聲,再後來這對未婚夫妻的溝通還真令人期待——我不由如此壞心眼想道。此刻我驚訝的發現自從香菜和黎焉訂婚後,我一直很期望女鬼和錢鬼吵起來。嗯,一定是不想成為他們合作的受害者吧?應該。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黎焉的話還在繼續下去:「但就香小姐的外表,算了,請夫人您自己看吧!」

    說著,黎焉往空中揮了揮手,空氣竟然如同水面一般蕩了波紋,看起來似乎是一個空間魔法。可是空間之後卻沒有真的裂開一個口子來,而是在波紋的動盪中,有了一些模糊的影像,伴隨著波紋的穩定,影像也越來越清晰。

    說到我一生中所見到過的炎龍奇妙的法術,有一半倒是在這錢鬼這裡看見的。這只心全被錢財添滿的傢伙,為什麼會修習那麼多的法術,還真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而下面的影像讓我很快不再去猜測這錢鬼的奇怪之處,如果我此時不是靈體狀態的話,我想一定會因為張大嘴造成肌肉拉傷。

    那影像是香菜,很明顯是香菜的身體,但是,也讓人不願意那身體和我身邊頭髮亂飛的女鬼有什麼關係。

    香菜扮成女人,不,我是說香菜認真打扮起來確實有兩分姿色。但每次的前提是她必須把自己那頭連光都反射不能的頭髮染成其他的顏色,同樣需要轉換的還有她那雙幽暗可怕的眼瞳,總之,就是必須把這個白到不自然的女鬼身上那唯一的異色,黑色從她身上徹底的抽離出去,她才和美麗稍微有點關係。這種美麗還保留在女鬼不露出本來性格的情況下,一旦她露出那種招牌似的要笑不笑的表情,再多的美麗也會被瞬間嚇走。

    不露出本來性格的香菜是香菜麼?我們囂張的女王陛下可不屑於隱瞞,所以以前把頭髮染白,裝扮成美女的她,更不如說是妍隨,或者是其他什麼女性。

    現在我看見的影像完全是香菜,頭髮依然幽暗,無神張著的眼睛裡也沒有一絲光芒,嘴唇幾乎和皮膚一樣病態的蒼白,不過難得的整理了整齊。她的身上穿著一見滿是蕾絲和花邊,應該被稱之為婚紗的禮服。之所以說應該,是因為這件該死的婚紗是只有葬禮上才會有的黑色。

    除了少許白和紅的裝飾,幾乎可以說是全黑的婚紗,若單體看一定是一件恐怖而且詭異的存在,在香菜的身上卻合適到了叫人毛骨竦然的地步。蒼白的皮膚,黑色的長髮,黑色的婚紗,被詛咒的死神的新娘,這是即使想像力缺乏的我也馬上會聯想到的比喻。但一旦香菜的靈魂回歸本體,擺脫了無神狀態的身體,一定會從被詛咒的新娘狀態迅速轉化成惡魔女王的可怕狀態吧!

    但確實,不管有沒有靈魂,但是美麗的,就如同死亡一般的甜美,屬於凋零的美麗。

    於是連艾倫妮塔也忍不住讚歎道:「是很美麗啊!但這種恐怖的美麗恐怕沒幾個人敢碰吧?至少我不認為我生的那只敢!這種是如果被踐踏反而會格外美麗的類型,至於那只明顯缺乏鬥爭心,反而會成為被吃掉的那個,就算是我,也不太敢碰呢!」

    這種不能算讚美,而且既然是她生了我,就不要老用『這只』『那只』之類的詞來形容我好不好?

    至於我身邊的黑色不穩定氣流已經越來越大,現在我要做的,就是絕對不能刺激她,絕對不能。因為我毫不懷疑這股黑色旋風能立馬把我完全吞沒的能力。

    「盜賊先生嗎?無論是吃還是被吃,我都不希望呢!雖然說是利益結合,但作為一個炎龍男人,不,我想哪裡的男人都對綠帽子敬而不敏吧!雖然安德先生無論吃還是被吃,但缺乏那個本事就是了。」貌似應該生氣的是我?但黎焉的話還是不知道觸動了香菜的哪根神經,反正我越來越覺得我的處境岌岌可危。

    「被吃還缺乏本事?」

    「香小姐比夫人您想像的要來得純情,所以沒有特殊狀態,她是下不了手的。我以前有用一位龍族小姐試探過喲!」那錢鬼繼續笑瞇瞇道,我身邊的風力已經六級以上,不過還好是對著下面而來。所謂的龍族小姐是夜塵小姐吧?香菜唯一懼怕的人……白癡到說出來,那錢鬼離死期不遠了,所以我依然不用多做什麼,向以前的阿君學習,老老實實的看熱鬧就好。

    最大的問題是,艾倫妮塔那傢伙竟然說道:「呵呵!那麼鬼小姐被做了什麼?雖然說不想碰,但是要是收集起來做收藏品倒是相當贊呢!」

    天啊!下面兩個感覺不到嗎?風力等級又上升了,好可怕!這麼強力的陰風,即使什麼不做的待在她身邊也會減壽的啊!

    「她可是我的未婚妻,所以還是算了吧!而且盜賊之所以沒被吃掉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吧?」錢鬼的這句話幾乎讓女鬼撲下去了,但黎焉又加了一句:「要看看這個因素嗎?」

    香菜似乎想到了什麼,暫時終止了她的行動,但感覺到她的目光似乎忽然望向了我,我努力縮小再縮小,希望她可以把我忽略掉。

    只見下面的空氣再次如同水波一般的動盪了起來,然後香菜的影像開始變化,一個新的影像成形。

    微卷的栗色頭髮在沒有風的情況下輕輕的拂動著,如同蝶翼一般的睫毛幾乎遮住了半睜著的眼瞳,粉嫩的唇微張著,讓人不禁想一口咬上去,而和香菜截然不同的白皙而且曲線優美的頸垂著,如同天鵝一般。這樣的美人即使不要任何服裝也美麗的令人不敢俯視,但他身上如同蝴蝶翅膀般展開的火紅色裙裝卻把他的美麗映襯到人類想像的極限。無論是發間鮮紅的薔薇,長袖下微露出的指尖,破碎的紅紗下有力的長腿。

    和先前看見的那個穿黑色婚紗的東西比較起來,眼前的美人簡直讓我有從地獄進了天堂的地步。瞬間被拯救的感覺,令我幾乎想獻出我的一切。

    恩?等等?破碎的紅紗下有力的長腿……破碎?!話說起來,他身上那八根有美人胳膊那麼粗的,可怕的鐵鏈是什麼啊?

    雖然束縛在他身上是也很美麗,很讓人想¥%*#**¥,但是——那是什麼意思?!

    「你們對阿君做了什麼?!」

    我幾乎想都沒有想就衝了下去,攔在了美人,也就是阿君的前面。但空氣再次一圈一圈的晃動了起來,殘酷的告訴了我這是影像,但阿君,在這裡的某處,面臨著和影像一樣的情況吧?!這樣一想,我愈加火大的瞪向黎焉。

    可這討厭的錢鬼的表情在經歷了難得驚訝到商業表情的過渡後,對艾倫妮塔道:「看吧?很重要的因素。」

    「你——」我恨不得把這悠哉的錢鬼痛扁一頓。

    可怕的女音卻冷冰冰的響起,黑色的不明生物忽然的可怕的降臨在我的面前:「你很激動啊!安德。」

    「當然,因為……」

    「貌似比之前看見我那樣子還激動?!」

    耶?這話似乎有點不對?感受到陰風比傾盆倒下的冷水還猛烈的降臨時,我終於有點冷靜下來,試圖辯解:「可是阿君……」

    「話說,你似乎一點都不當心我被奇怪的東西換了衣服的事情啊!」陰風加大中,至於奇怪的東西是指代她至少名義上的未婚夫一件事似乎完全被忽略了。

    「阿君卻被綁著……」我辯解的有些狼狽。

    「我是女的吧,被看見了可是很嚴重的,但阿君是什麼性別的?」

    「男……」

    「然後?這次你似乎一點都不存在認不出來人的問題啊!」

    「……」她說的完全對,我一開始就認出來,在蒙沙身上一再重演的愚蠢錯誤,奇跡的沒有在阿君身上發生,但在明白是阿君的情況下,我還是……

    「安德?」

    「對不起,我看見阿君的婚紗裝似乎有點昏頭了。」我帶著哭腔誠摯的說道:「你知道的,這個打扮很有點觸動男人羅曼蒂克的地方,先前你那個樣子又很那個,所以阿君的就格外讓人感動了。然後還是被扯碎了的……」相信我,我現在都不知道我自己在說什麼,即使不要香菜懲罰,我也在反悔我的愚行。

    不過好像已經晚了,陰風的主體已經徹底抓狂了。事實上,從剛剛起我就只看見頭髮一團的東西在蠕動著,中間是什麼一點概念都沒有,我也一點都不想知道。這次是女鬼化的最徹底的一次,以前的要笑不笑是恐怖的話,那麼現在已經不能用形容詞來形容了。

    我真是愚蠢,之前明明還想不能刺激她的!

    在這種巨大的恐怖中,另一個女音響了起來:

    「他在意誰,和你有關係嗎?!」

    看著滿臉不快的黑暗精靈,我有點想昏過去了——這都是在鬧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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