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動活動手,踢踢腿,走兩步,擺一個POSS……嗚嗚,還是自己的身體比較好啊!
我感動的想道,開始運起無影神功滿屋子亂竄。
雖然半實體靈魂狀態和真實身體相差不遠,據說是和我的身體直接建立了聯繫,但靈魂不在身體裡面,所有的感覺都要慢一拍,尤其是我高速移動的時候,因為速度太快,導致靈魂和身體難以連接,可以說感覺神經完全罷工,一點由速度帶來的快感都沒有,實在沒意思之極。
哪像現在,簡直如同乘風而去,飄飄欲仙(你吃藥了?),這種非我之外的人類不可能可以達到速度帶來的感覺實在是普通人不可能……
「當——」
「終於停下來了?」
「抗打擊能力如預期有顯著提高,身體各項數值也還不錯,安德,你可以回魔法陣,從身體裡出來了,我還要做局部調整。」
「還要調整!?我覺得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
聽到蒙沙的話,我顧不上計較他和香菜竟然在我的奔跑路徑上放置障礙物,用『暴力』終止我運動的行為,哀叫了起來。可香菜不理會我,強制我進入西雪製造的魔法陣,進行靈魂分離,並且一邊對蒙沙吩咐:
「路穆指尖上的蜘蛛印記你看清楚了吧,就用我剛剛告訴你的方法仔細檢查一下安德的身體,看看有沒有相同的記號。」
「哼,我叫你們別亂跑還跑出去,就是真被……」聽到香菜的指使,蒙沙像女人(他現在的身體就是女的)一樣不情願的絮絮叨叨,但手下還是開始進行準備工作。
我則不滿的叫道:「我說我沒被咬著就是沒被咬著,檢查什麼啊……喂,等一下,香菜你說的檢查方法是什麼?」我懷疑的看著蒙沙找出大鍋,刀具還有其他怎麼看怎麼像烹飪用具的『檢查工具』。
而更令人擔心的,蒙沙和香菜聽見我的問題後,對視了一眼,可疑的沉默了起來。
「……,……,……,……」
「喂,你們,說話啊——」
「安德,你是不是不滿意讓蒙沙檢查啊,那麼我來也一樣的。」在我的叫嚷聲中,香菜忽然眼神邪惡的打量我軟綿綿倒在地上的身體:「說起來,我也很好奇男生的身體構造的說。」
「……香,香小姐,這種有損你清白姑娘家聲譽的事情就不勞煩了,我會和蒙沙商量清楚的。」我慌忙間竟然學起妍隨的說話方式,把香菜半推半拉的送到了實驗室外面。然後對著看樣子就知道也不在打好主意的蒙沙瞪眼道:「蒙沙,香菜到底跟你說怎麼檢查了?」
「沒,什麼,只是增加體溫,加快血液循環之類,印記就可能浮現出來。」他回答的實在風清雲淡,可還是有哪裡不太對勁,但蒙沙卻吝於再給我思考的空間,擺出一副准嚴肅嘴臉,對我教訓道:「你以為被詛咒是好玩的?尤其是這種黑暗精靈的詛咒,基本上沒有豁免,雖然說平時沒什麼異樣,但如果碰上施詛咒者,你就和傀儡沒什麼區別,看看你那個精靈同伴,就是最好的樣板。」
「黑暗精靈?」對了,蜘蛛……但路穆身上怎麼會有黑暗精靈的詛咒?至從黑暗戰爭之後,基本上很難在大陸上看見黑暗精靈,而且路穆離精靈的品質相差的再遠,也不至於和他種族可謂是死對頭的黑暗精靈有什麼聯繫,除了……生了我的那個人?!
……白色的頭髮,鮮紅的雙眼……黑暗精靈的基本特徵……
「怎麼了,安德?」發現我的失神,蒙沙停止了對我的教訓,疑惑的詢問。
「不,沒什麼,」等一下我還是和香菜確認一下的比較好。看看不解的蒙沙,我倒想起我似乎從來沒有和他討論過我父母的話題,事實上應該說過去十年來的交往,我們始終默契的不提及對方的身世(連人家名字都可以不記得的傢伙,就算提過了也不會記住吧)。這次,似乎依然如此,我本能的轉移了話題:「對了,伯爵大人,剛剛我回到身體裡的時候,怎麼覺得指尖有一些怪怪的?」
「指尖?不是身體麼?」蒙沙的表情古怪起來:「這身體長時間沒有活動,身體部分有不自然是可能……」
「不,就是指尖。」也許身體可能也有些奇怪,但作為注重於身體靈活性的盜賊來說,始終是手指這種細節部位比較敏感:「感覺很重似的。」
「太敏感了……」
「什麼?」
「不,你先把這藥給阿君送去,餵他吃完後再過來,我檢查檢查。」
「啊——」
還沒有反應過來,我就如同剛剛趕香菜出去時一樣,被蒙沙『送』了出去。見實驗室的大門隨後關上,手上又端著一大碗湯藥,想想蒙沙就算真做了什麼,我現在也沒有辦法。再瞥見碗底老大的一隻黑色蜈蚣,我決定按蒙沙說的去噁心噁心阿君。
可到了阿君那裡,我才知道這小子根本就不需要我來噁心,不知道是不是這段時間給『以毒攻毒』折騰的,反正就我看來他已經沒有剩下半口氣了。總之,他比前兩天我來看他的時候,瘦了一大截,臉色可堪比白紙,就差追上香菜了,栗色的頭髮暗淡無光的落在前額上,有著卷長睫毛的美目現在眼窩深陷。
我算是瞭解病美人是怎麼一回事了。
但阿君變成這樣,香菜怎麼反倒不著急?
疑惑的望著阿君如垂死的魚般一張一合的嘴,重重的呼吸聲讓聽見的人感覺自己也呼吸困難。用力推了他幾下,阿君依舊沒有醒來,這倒叫我怎麼讓他吃藥,難不成撬開嘴硬灌下去?
想想我上次去冥界『免費一日游』時,阿君給我的待遇,我越想越覺得直接灌進去是一個好主意。於是我一手端碗,一手去捏阿君的鼻子,準備在他張嘴呼吸的時候,將藥水全部一口氣倒進去。(很危險的舉動,如與病人無深仇大恨,請勿模仿)哪知道我的手剛碰到他的鼻尖,就被一把抓住,阿君用類呻吟的聲調說道:
「嗯……母親大人……」
哎?母親……大人?我懷疑的看著阿君,他卻甩開了我的手,撇過頭,夢囈一些奇怪的話:「我不要見那個人……好難受……我不要繼承……我不是……安……不要……」
剛剛他好像有叫我的名字吧!我再次身手過去:「阿君?」
「不,不要逼我!」阿君大叫了起來,再次一把抓住我的手,然後用力——我開始慶幸剛剛和身體分離,要不然我的手絕對完全粉碎性骨折,而非現在的疼痛完事。
可阿君這次卻不肯放手,咕噥著母親什麼的對我的手繼續慘無人道的折磨,就算沒有肉體,也不能忍受這種痛楚,更何況阿君的力氣超過某個界限似乎可以無視靈力魔法力干涉,我可不想損壞我的靈魂。於是一邊努力抽回自己的手,一邊叫道:「阿君,我不是你媽!你給我醒過來!!」
「不是——?」在我的掙扎之下,君大人終於微微睜開眼,注視著我。雖然他的眼眸現在暗淡無光,但裡面滿是秋水,楚楚可憐,好像他才是那個被害人。
在似乎仔細的打量後,阿君虛弱的扯開了一個令人屏息的絕美微笑,對我抱歉而且深情的說道:
「對不起,弄痛你了吧!夢到母親大人我就控制不了自己。」
「沒,沒關係……」難得聽見他那麼真情實意的道歉。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波吉!」
「是……啊?」
波吉?搞半天,他這麼老實的道歉是把我當成了那只變種老鼠了?
我火大的想敲開他,阿君卻不屈不撓的繼續纏了上來,絲綢般觸感的臉頰在我手中摩蹭著:「我不是在做夢吧!你竟然還會說話……」
廢話,我當然會說話,我還會唱歌呢!你要不要聽?!就算病糊塗了,也不至於把我看成老鼠,我和那老鼠哪里長得像了?
阿君繼續說道「……波吉……要是沒有你就不會認識安……要是不認識安……就好了……我就可以殺了他……怎麼辦……追上來了……來不及了……」
他到底在說什麼?
「……我一定會做的……控制不了……該怎麼辦?」
阿君含糊不清的說著,不一會兒我覺得掌心裡濕漉漉的,卻看見阿君臉上滿是淚水。
「喂,阿君,醒來。一個大男人,哭什麼哭,噁心死了!」我慌忙抽回手,看著阿君白皙的頸脆弱的曲在被褥上,我咬咬牙,一把拎起他的腦袋,仿照阿君平時的做法,兩個耳光打了上去,然後——
「哇!……好痛!」
明明是我揮出去的巴掌,可最後為什麼我會一頭飛出去呢?姿勢優美的收回手,阿君虛弱的支起身體,眼睛終於有了焦距,看了我半天,疑惑的說道:
「……安,你趴在地板上做什麼?」
我-#¥-#!@$$*%*
在反覆告訴自己不要和病人生氣以後,我把那隻大蜈蚣直接送到了阿君的嘴邊:「給,你今天的藥。」
出乎意料的,阿君看著這毒蟲僅僅是皺了皺眉,一聲不響的真就那麼吞了下去,看得我頭皮一陣發麻。
「那個,阿君,什麼來不及,什麼控制不了?」我百無聊賴的問,至於他那個『可以殺了我』那就算了,從口氣上來看,阿君好像還下不了手,所以我裝做不知道,但後面兩句直接讓我想起我不詳的預感。
「什麼的什麼?」阿君滿臉無辜的反問我,然後又奄奄一息的倒回到床上,一臉想睡的樣子。
我不好再打攪下去,準備離開,阿君卻又蒙聲問道:「安,你相信我嗎?」
「什麼?」
「波吉……我把它丟在行李裡了,送給你。」
「……什麼?」他腦袋壞了?我愣了一下,叫了起來:「不要,我才不要幫你養那只死老鼠。」
「傻瓜,那是唯一可以殺得了我的東西,如果……以後……」果然和勇者魔王之間所謂的命運有關係嗎?我歎息著回到阿君床邊,他對我笑笑:「其實,你現在祈禱我死去來的乾脆一些。」
「祈禱?真是個好主意。我發現命運女神總喜歡按我計劃的相反行動。所以,我祈禱的話,你一定不會死。」
「我倒希望呢……」
「嗯?」
「不,沒什麼……」阿君說著,重重的吸了口氣,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那是……中毒的跡象?奇怪,香菜喂阿君吃了那麼多毒蟲也不見有事,為什麼我偶爾送一次藥就……該死,得去找蒙沙!我跳了起來,卻發現阿君的嘴唇開始發紫,氣若游絲,中的赫然是見血封喉的劇毒,恐怕我速度再快,叫來蒙沙也來不及了。
「……血誓……」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門口飄過,回頭卻沒有任何人。
但,對了,血誓,我和阿君有如此契約,只要再定一個,可以暫時延續阿君的生命,讓我把蒙沙叫來。不過,因為是生命共享狀態,在一定時間內沒有完成的話,我自己也……我毫不遲疑的迅速說道:「以安德-普拉斯之名……以血換血,以靈補靈,吾願以吾之靈血延續吾之契約者君-北晴之生命……」
「笨蛋,你……」阿君痛苦的抓住我,想阻止我的行為,我卻迅速的完成了作為結束契約的手印。
接著吩咐道:「這樣就可以了,我去叫蒙沙……」
「傻瓜,你真的信任我,以為我以後不會殺你嗎?救了我……你會……」
阿君以最後的力氣叫著。
但,信任他?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我或許連自己都不相信。
別想了!還是,快去找蒙沙。
我這麼對自己說,歐陽卻竄了進來:「香老大叫我送的解藥到了,你們誰中毒了?」
……信任不信任阿君我不知道。
但我可以肯定,我絕對不會信任香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