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X的,這家伙真的想和我打嗎?我們已經和斗雞似的互瞪十來分鍾有余了。聽著阿君那邊“呯呯嗙嗙”,我真想和他交換。不過,瞥了眼那邊閃閃劍光以及阿君難得的認真表情,我吞了口口水,努力對著我的對手傻笑,可那家伙卻抓准了我這一時的分神,舉劍向我刺來!
“太過分了!那麼大的年紀了還偷襲!真是#%^@#$@”
險險避過他的攻擊我忍不住破口大罵,那人的臉皮卻像是水泥砌的,絲毫不為所動,再次進入了斗雞狀態。真是殺手的典范啊!沒有等到對方露出足夠的破綻決不出手,那他干嘛不按殺手的模式,一擊不中立即撤退呢?他好像蠻厲害的,主動出擊搞不好會翹掉吧!我干脆坐在地上休息,來個以逸待勞。(汗……你不敢直接和對方打就直說)阿君那邊那麼久了也該結束了。
那男人卻奇怪的在我眼前晃動起來,肢體動作有說不出的詭異。不會吧!沒事表演舞蹈給我看嗎?由一個中年大叔表演一點意思都沒有,我還不如叫阿君舞劍…………那是什麼?我驚訝的看著對方由一個變成兩個,由兩個變成三個,由三個變成——好像單細胞分裂似的。糟糕了,是魔法嗎?幻影術?聽說厲害的魔法師的幻影的攻擊力並不次於本尊!
那男人終於再次發動了攻擊,他揮著短劍向我快速刺來!我再次險險一躲,心卻放了下來:不是那個討厭的魔法,在他攻擊我的時候,所有分身都消失了,當他停穩後才再次出現——這應該是一種利用光線,服裝,動作制造幻影的純武功,利用分身蒙蔽敵人的視線,使對手不知道自己從什麼地方發動攻擊的技能。
但這種攻擊方式對於我來說根本沒用!我一向是憑著我的動態視能和敏銳的耳朵判斷敵人,以他現在的速度想砍到我,根本是白日做夢!不過,那手分身術倒是挺好用的,想想,當我偷竊被人看見的時候,我忽然變成了兩個,三個,四個……就算對方沒被嚇著,也不知道該怎麼抓我呀!
幻想著我的光明前景,我不由嘿嘿傻笑起來。但隨之而來的攻擊讓我回過神來,我對那位大叔采取了躲閃加防御的方案,力爭在這場戰斗結束之前“偷”到他的功夫!可惜幾個回合後,就在我摸出一點門道時,阿君那邊傳來一聲慘叫,阿君的對方成功減少一名。這個變故明顯刺激了我的對手,他收起所有分身,疾風暴雨般的向我襲來,決定速戰速決!
該死,這家伙怎麼會當殺手的,他應該去當劍士!我狼狽的防御著對方的攻擊,時不時用匕首擋上兩下,完全沒有了回手之力,而且體力還在飛速流失。我在心裡懊悔剛剛沒有沒他快速解決,以至於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呯——”
兩把劍飛了過來,強硬的把我和他分開。嗚嗚,我從沒如此為阿君是我的同伴而高興——現在阿君的對手已經銳減為兩個,而且也不過是在做垂死掙扎而已。看著那個中年男人打算對我發動下一輪的攻擊,一個大膽的念頭出現在我的腦海裡,施夷長技以制夷,順便還可以實習一下。
我晃悠悠的站了起來,按照剛才觀察到的開始移動。我真是天才!看一看就學會了,我得意的看著周圍出現了幾個模模糊糊的分身,對方敵人瞳孔的驚訝擴大,我繼續晃動下去,想令分身形成和我一模一樣的完全體,然後,我如願的——“咯啦”一聲——我的骨頭斷掉了!
“這邊,這邊——”
香菜的聲音從草叢外傳來,幾個殺手一愣,迅速帶著受傷的同伴離開,我以為已經把我和阿君完全忘記的香菜終於帶著援兵前來。
“又不是我的錯,我也想快點的。可委托人不在,我又不能隨便調動她的保鏢,只好到處找她來的,所以來晚了。不過,我也從沒見過比你更笨的,對方沒傷著你,竟然自己給弄骨折了。”香菜絮絮叨叨的說著,一邊檢查著我的手臂:“不過對方的確是沖著你來的,不抓我,還特地引開委托人——好象是避著她行動似的。安德,你做了什麼?偷了什麼東西,還是騙了什麼小姐?”
“你到底用什麼眼光來看我!我從沒做過令人來追殺我的事!”
“我好像看過你被人追著砍。”坐在一邊的阿君插嘴道。
“你說伯爵?他和我一起長大的。與其說是敵人,不如說是打打鬧鬧的玩伴更來的恰當。喂,輕點,喂呀呀呀呀呀呀呀————”盡管香菜已經盡量輕手輕腳,但依然痛得我哭爹叫娘。
“忍著點,只是脫臼而已。你不是一向自詡勇敢非常嗎?”香菜給我簡單的擦了些藥酒,說:“那個伯爵是什麼人?”
“不太清楚……”
“年紀?”
“應該和我差不多吧……”
“他現在在哪裡做什麼?”
“不知道……”
“怎麼都是不肯定的!問個你一定能回答的吧!”
“他叫什麼名字?”
“啊………………”
看著陷入了冥思苦想中的我,阿君微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如果我認識你這樣的朋友或是敵人,我也會很想殺了你的。”
“我只是……和他感情好到已經不用叫名字就可以溝通的地步了”我狡辯道。
“放心好了,等到我們和這個笨蛋要好到已經不用叫名字就可以溝通的地步的時候,他就會也把我們的名字忘記的。阿君,考慮一下現在把他處理掉好了。”香菜嘲笑著說:“怎麼樣?來幫個忙吧?”
“等一下,叫他幫什麼忙?”這女鬼真想殺我嗎?
“我的力氣不夠大,所以讓他來幫你接回去。沒關系,很簡單的。”
沒關系?你當然沒關系!又不是你的手!阿君的力氣是很大沒錯。但是……!
“用力就行了?”阿君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抓住了我的手,問道。
香菜這才發現不對勁,說:“等一…………”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慘痛的叫喊聲中草叢中響起,香菜急急抓住我的手臂,干笑道:“沒關系的,斷得很干淨,哈哈,應該可以完整的接回去。”
什麼叫做應該?我倒霉的手啊!難道我以後要成為“獨臂俠盜”嗎?(那個俠盜是哪裡來的?)我含淚瞪著眼前的兩個凶手:
“你們要賠償我,必須要賠償…………”
“我剛剛聽見奇怪的聲音,出了什麼事嗎?”
像是特地壓低的中性嗓音在我身後響起,委托人小姐像天使一般翩然出現。令我馬上忘記了香菜和阿君的暴行。我單手——另一只手不能用——抓住她的手,對她露出一個我自認為最瀟灑的笑容:“您是因為擔心我才來的嗎?真是如同女神一般善良啊!”
“不,我只是……”
美人兒接下來說什麼都無關緊要,只要她出現就是對我最美好的鼓勵。我把臉放在她手上摩蹭,引起美人的一陣顫抖(不是打寒顫吧!),她的手雖然比一般女人的要大一些,不過相當的溫暖(是因為她戴了手套吧)。我的摩蹭不小心使她的手套落下,滑膩的白皙手心上出現了一個烙印。
誰竟然殘忍到在這樣的美人手上烙上印章!雖然這烙印也精美無比,那是一個和那條手鏈上四葉幸運草一樣的圖案,在圖案的中央也正是那個奇怪的藝術體簽名。熟悉的感覺再次充斥在我的腦袋當中,已經遺忘的記憶再次翻倒出來。
“求求你嫁給我好嗎?”小男孩一臉認真的望著他對面的那個大型真人洋娃娃,並伸手想撫摸對方那頭卷曲的淺金色長發。
“別碰我!”洋娃娃的小臉漲成了通紅,小小的身體顫動著,粉嫩的嘴唇好像想說什麼,最終沒說出來,只是單純的問:“你糾纏了我兩個月了,不覺得煩嗎?”
“和你在一起怎麼會煩?”男孩深情款款的說:“親愛的,我願意為你做一切事情。”
“即使是在身上烙上我的專屬標志?”
“啊…………”男孩看著火爐裡那燒得通紅的烙印遲疑了。
“親愛的,你不願意?”洋娃娃狀似委屈的低下了頭,眼裡卻閃著異樣的光。
“不,怎麼會?”男孩被那聲“親愛的”弄的神魂顛倒,什麼也答應了下來。
“太好了。”洋娃娃嬌笑著拿起滾燙的烙鐵就要往男孩額上扣。
“停,停,”男孩慌忙躲開,膽戰心驚的叫道:“親愛的,你也不想未來的丈夫頭上有傷疤吧!烙,烙在別的地方好了。”
“就是要烙在常看見的地方才…………好吧!親愛的,你希望烙在哪?”
“…………”男孩當然沒有回答,恐怕他最希望烙在別人身上。
“你不是真心的……”
“不,我當然是……哦,手,手背上好了。輕,輕一點……”
“好的。”
洋娃娃輕托起男孩的手,眼看烙印就要落上,門口卻傳來交換聲:“少爺,你在干什麼!啊!別拿那東西!危險!”
“少爺?!”
男孩聞聲馬上收回自己的手,但烙鐵卻已經來不及收回,穩穩的落在了洋娃娃自己的手上。
“親愛的,你摸夠了沒有?”
冰冷而熟悉的觸感停留在我的脖子上,那把華麗而無用的長劍我有多久沒見著了?美人的臉上出現了我這輩子都不會認錯的怒氣,如果把她臉上的妝卸掉,那身材,那聲音,我傻笑著,試探著叫道:
“伯,伯爵大人…………?!”
“叫我蒙沙就好了。”伯爵,不,蒙沙大人眼冒火光的看著我,腳卻踩著一只我喝完酒的酒瓶:“你現在才認出來嗎?親愛的,但你好象已經記得,不,是怎麼也沒忘記怎麼偷我的酒喝!”
“好東西要大家分享啊!”
“是嗎?”
蒙沙的劍揚起,毫不猶豫的向我腦袋落下!我掙扎的避了開來,一眼看見旁邊那棵大樹,“登”的竄了上去(注意:這個“登”的竄了上去的人是有一只手脫臼兼骨折的家伙),我牢牢的抓在樹枝上,看著伯爵在下面踹樹干:
“混蛋,你給我滾下來!”
“是笨蛋才下去!”我對他吐了吐舌頭。
“是嗎?”氣急敗壞的蒙沙對著樹干狠狠的砍了下去。
“就憑你那把鈍劍(請記住自己的處境好嗎)…………哇——————(看,遭報應了不是)”
樹一下向一邊倒去,我幾個筋斗,有些不穩的落地後,發現被伯爵砍過的樹干像被什麼嚴重腐蝕了一樣。
“毒,毒華劍?你已經煉成了?”我驚訝的說。
“是啊!”蒙沙微笑著擦拭著劍。
“那真是恭喜了。”以後得離這小子遠點了,據說這種毒可以腐蝕一切。
“那麼,你就成為第一個死在這種劍下的吧!”
“不要啊啊————————————————”
久違的追逐游戲再次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