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好可愛哦,飯團是可愛的小貓的形狀,菜也好好吃,飯後甜點是甜『死』人的冰淇淋,還附送玩具哎!我真是太高興了——你們以為我會這麼說嗎!?」
我火大的砸著桌子,看著眼前這份無論怎麼看都和隔鄰小孩的兒童餐沒有絲毫差別的食物,對去點菜的路穆大叫起來:
「為什麼給老子點這種東西!老子要的是酒!我的酒!」
「乖,小孩子是不能喝酒的。你可以吃酒心巧克力啊!味道是一樣。」路穆哄小孩般的說道,見周圍的人不再注意我們,才壓低了聲音說道:「我也沒有辦法,現在我們不能太引人注意了。如果讓這個樣子的你喝酒不是太奇怪了?」
「所以,還是委屈一下吧!」阿君插嘴道,表情怎麼看都像是幸災樂禍。
這傢伙,我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雖不能全部怪他,但他也必須負一部分責任吧!要不是這只人妖堅決不肯犧牲自己的腦袋,被「輕輕的」敲一下——我們一致否定了第二種那個比較「穩妥」的方案——我也不用可憐兮兮的拜託夜塵使用法術,製造這麼一個可以暫時裝載我身體的「容器」,以增加我的靈魂可以在體外的時間。可是,同樣是和黎焉系出同門的炎龍法術,為什麼黎焉可以把豆子化成美女,夜塵卻只能勉強把我變化成幼年時的形象,而且還是用香菜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破布娃娃——看起來還很像香菜——變的。
說到香菜和夜塵,最令人火大的還不是這個。聽說創師被扣住後,阿君就說由他去跟他哥哥交涉。要是運氣好的話,寒的身邊可能還會帶著對復原靈魂比較瞭解的人。可是,在見到那位實在和女人沒有什麼區別的,偉大的暗卿傭兵團之前,和他手下的傭兵對上實在是在所難免。在要進行那麼危險的行動時,正需要人手的時候,香菜和夜塵竟然說,她們就不參和了!
這叫什麼話!本來加入理由就不正當,和我們相處時間也不常,還說過自己的武器而本來就不打算找創師,自己解決問題的夜塵小姐還可以原諒(為什麼?),但香菜又什麼理由不去?!最可氣的是我這麼問她的時候,這女鬼還像女王一般靠在某貼滿其照片的男生寢室的床上——旁邊竟然還有幾個男生咬牙切齒的在為她做剝香蕉皮之類的工作——要笑不笑的反問我:
「我拒絕還需要理由嗎?」
是,是,她拒絕什麼當然不需要理由,會笨到去問我們的香菜女王的我真是傻瓜!在這種情況下,只有我和阿君,還有可能牽扯到本人利益的那只色狼路穆——畢竟他和老創師以前是同伴——參加了這次的拯救活動。
可通過蒙沙的關係,借助魔法工會的魔法陣到達了寒在的小鎮的附近,我們才發現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如果暗卿傭兵團願意直接我們對上還好,問題在於寒,阿君那位不負責任的老哥壓根不想見到他這個欲殺他而後快的弟弟,再加上他們的行動似乎本來就很隱密,情報提供者魯克也只知道他們「似乎」在這個小鎮裡面,其他例如他們住在哪裡,創師關押在哪裡的情報一律不知!我們在尋找他們之時,還要注意著別讓他們發現我們。
「據鎮上的人說,該鎮的供奉神後赫拉的會所似乎有陌生人出入,」曾去探查情報的路穆對我如此說道:「但這情報的準確性,我就不知道了。」
「為什麼?」
「因為赫拉女神是主管婚姻的神吧!我對那種舉行婚禮的場所十分之……」
這只有婚姻恐懼症的白癡精靈!雖然這傢伙一口咬定他這毛病是我父親造成的。想起了光明神殿遇到的女人,我順便問道:「對了,路穆,你們為什麼要帶著鎖鏈,我那個老爸做的不會做了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吧!」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卡西和你可不一樣,他是我所見過的最有正義感,最善良,最有理想的勇者,要是他知道身上有他血液的你當了盜賊,他不會殺了你……」說到這裡,揮舞著手臂的鬼叫的路穆終於注意到我不太「友善」的目光汕笑起來:「之所以帶著那東西,也不是什麼大事啦……」
「叛國和背叛人類不是大罪?那依你的判斷標準,什麼是大罪?」阿君忽然的說道:「別告訴我,你們的鎖鏈是跟我小時候一樣,我哥哥拿我鎖到玩的。」
「對了,你也是四方的……」路穆和阿君眼神凝重的對瞪了一會兒,比了個投降的動作:「你們知道號稱不破之城的達斡斯吧!就是在黑暗精靈之戰之時,被黑暗精靈攻下來,導致情勢逆轉的那一個。」
「聽說過,」雖然那個什麼城叫達什麼的名字是記不清楚了,但只要是這世界上的生物都應該聽說過不破城,那是在眾神戰爭中,無論是神族還是魔族都攻不破的鐵壁之城,但卻在千年戰爭和兩百年前的黑暗戰爭時,有了兩次破城的記錄。一千年前,可以歸功於命運之子,那位神秘的異世界來客所創造的奇跡之一,但黑暗戰爭的那一次,被黑暗精靈攻破的那一次,卻是人類的恥辱。但路穆之所以提到這城,難道:「是你們做的?攻破那個什麼達什麼來的?」那我老爸和路穆他們豈不是比神還要厲害?
路穆苦笑起來:「算是吧!是我們……把那個解決了所有守衛的人帶進了那個城……」
「是嗎?」
對於這種事情,我完全沒有什麼興趣。大概是因為本身就被定義成滅絕人類的大魔王的原因吧!像這種只是單純的把敵人帶進城這類的過錯,在我看來,根本不算是路穆他們本身錯誤——既然對方有能力解決所有的守衛,那麼威脅路穆這樣的傢伙更是小菜一碟,而且路穆本來像是牆頭草一般,那邊厲害往哪裡倒的一型。
阿君的表情卻嚴肅了起來:「我有看過父親他們管理的這部分的資料,好像破城者是一個黑暗精靈……你也提到過護送安德的母親是你們的任務……難道……」
「……」
對於阿君的問題,路穆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偏過了頭去,這一舉動等於是默認。於是我呆呆的接道:「那麼說,是生我的女人背叛了你們了。」難怪我老爸會自殺。
「不是背叛我們!她一開始的目的就是那個,她只是執行了她的使命而已。」路穆大聲的反駁道。真奇怪,不管是光明神殿那個自稱我父親妻子的女人,還是路穆,他們明明因為那個女人遭到不幸,卻沒有一個對她有任何不滿的。
也許是我的疑惑太明顯了,阿君微笑著說道:「我可以理解,如果是香菜這麼做的話……安德,你會怎麼想?」
「我會覺得理所當然,她現在那麼乖才奇怪……」
路穆他們當時也是這種心情嗎?我忽然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倒不是因為那個是我母親的卓爾精靈的行為,而是因為香菜可能做出類似行為的可能性,實在是大到可悲的地步。
白色的,在風中飄揚著婚紗,微笑著的美麗的新娘,還有神采飛揚的新郎。相對這幸福的一對,紅毯那一端,身穿黑色長袍,手執長長權杖的神官看起來簡直像是死神,等著結束這一對的幸福。難怪有人把婚姻比喻成愛情的墳墓。
不過,現在更令我坐立不安的,是身邊的阿君。我們是冒充成參加婚禮的人潛入了這裡,但阿君的存在實在不適合任何性質的偽裝,現在坐在這裡的他幾乎搶走了盛裝打扮的新娘的所有風采,身上的男裝打扮反而令這傢伙的人妖臉更加的突出,總之反正就是不像男人。這個樣子跑來探查環境,還不如說是來被人看的,再加上平時擔當承受周圍嫉妒眼神的我以小孩的形象出現,要不是還是婚禮當中,這裡早被那些露出飢渴眼神的色狼包圍的水洩不通。要是我們的目標沒有發現我們的存在,那才是怪事。
看來今天是查不出什麼東西來了。
坐在這裡無所適事的我,重重的打了個呵欠,把阿君丟在這裡,溜了出去,卻在後院裡發現奇怪的東西。這些植物奇怪的種植方式,下面應該有隱藏著什麼機關。我立刻利用現在的「有利情況」,裝成小孩子天真無邪的樣子鑽了過去。
「小朋友,不能在這裡玩,會讓這些可愛的小花受傷的喲!」
我卻忽然的被拎了起來,一個普通到丟到人群裡就找不出來的女人,微笑著面對著我,她身上那和她的臉一樣沒有任何特點的長袍,說明了她的身份,也就是隨處可見的神職人員,大概是這個寺院的管理者吧!
要是這樣就想阻止我的前進就太天真了,既然變成小孩,我當然要充分利用資源,於是我努力回想著小女巫舒的必殺表情,艱難的調動著我少用的淚腺,雖然達不到絕堤的效果,但我絕對有自信對所有具有母性的生物造成相對的殺傷力。我痛苦的保持著這樣的表情,對那女人說道:「偶的球,偶的球球——」
「球?」不知道是我的演技真的厲害,還是身為神職人員的同情心的確過剩,她僅僅微微愣了一下,便向著那明顯有著古怪的植物從走去,並一邊吩咐我:「我幫你找,但不許跑過來喲!」
「知道——」
我「乖乖」的回答,腳卻伸向身邊的小小的石子,暗中念起了風魔法的咒語。伴隨著這「忽然」起的風,女子上方的大樹的樹枝被「吹」落了下來,「正好」砸向女子的腦袋。
「呀!」
她叫了起來,卻在下一刻揮拳打飛了樹枝,連個閃身都沒有。嘖!虧我還算準力道,可以正好把她砸昏而不留下任何後遺症的。但,確實感覺不到這女人會任何的武技和魔法的,可她的行動……有這種舉動只能說有著非人的反射神經和力量吧!
這樣的人當然不可能順便找得到,再加上她小心的避過了我懷疑有機關之處的舉動,無一不說明她的可疑。
「沒有球啊!」
正在我思考之際,女人卻忽然轉過頭來,我忙繼續剛才的表演,並趁火打劫的向植物的方向走去,想一探究竟:「可是,可是,偶球球——嗚……」
「那麼,我重新買一個給你好了。」女人微笑著回答道,並堅決的阻止了我欲踏向那邊的腳步,堅定的拉著我向禮堂方向走去。
可是,在那麼一瞬間回到我身邊的速度,還有現在的力道……看來要再次探查這寺院決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無論這個女人是否屬於暗卿傭兵團。
這次只能到此為止嗎?我卻不經意的瞥見了女子望向我的眼神中似乎有著計算著什麼的成份。
「你……」
「混蛋,你們想做什麼?!」
「小姐,等一下——」
「這裡是色狼的聚集場所嗎?!別跟過來!」
可我即將問出口的疑問被忽然衝出來的阿君和一大群的人打斷,第一探查已經可以宣佈徹底的失敗。不過,發現可疑之處,也算是收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