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安,幸虧你發現的早。不過,安,我可不可以問一下,你半夜三更的在香房間裡做什麼?而且好像還是從窗戶進去的。」
「我……散步!散步而已!晚上睡不著……到處走走……」
感受著阿君纖細柔軟的手指在我的脖子上慢慢的「挪動」,我渾身豎起了寒毛,順便找了個理由準備矇混過關。阿君卻「溫柔」的微笑起來,我第一次發現這傢伙的牙齒不僅白而且尖利,於是(?)我慌忙補充道:
「我什麼也沒有做!」
「當然。打算做什麼的已經成了那個樣子了。」
阿君終於從我脖子上收回了他的手,比了比曾死亡狀態一般趴在桌子上的路穆,這色狼精靈眼呈蚊香狀態,頭上甚至可以看見旋轉的星星,更別提那有如面部癱瘓患者的臉。我遲疑了一下,問:
「他……怎麼了……」
「他想幫香菜穿衣服兼人工呼吸。」阿君微笑著回答:「當然,我相信你是被香菜門上的東西砸昏的,而不是有企圖非禮的行為才昏過去的。因為香菜似乎只攻擊有不良企圖的傢伙。」
「呵呵……」真的相信我,不良企圖念得那麼重幹嘛?我面部抽澀著說:「既然可以把路穆弄成這樣,我們的香女王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不,問題大了。」夜塵鬆開了一直捏著香菜手腕的手(那個叫把脈),皺著眉頭回答:「她好像一直非正常的壓抑著自己的能力,導致力量積蓄過多,偏偏她的身體體力方面又不好。這種壓抑能力的行為簡直像是用冷卻的玻璃瓶去裝炙熱的岩漿一般,恐怕……」
「恐怕這麼樣?」這女鬼不會就這麼翹了吧!如果她肯直接下地獄——以香菜的日常行為也只能下地獄——還好,若是變成幽靈一直跟著我們,那就淒慘了。(要是你這種想法被香菜知道了,才真正的淒慘了)
「恐怕不在今天把那個以她身體為媒介,囚禁在鐲子裡的幽靈弄出來,那幽靈以後就不會被她所控制了。而幽靈一旦離開飼主的控制,會對原主人……」
「我們想知道的是香菜的情況!」阿君搶先說道。至於冷雨怎麼樣也無所謂,就算他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把香菜怎麼樣啊!真正聰明的做法是,一擺脫香菜女王的控制,立刻能跑多遠跑多遠,力求以後跟她永遠保持一萬公里的距離為上限。
「她身體本身沒事。因為這次並不是她的能量超過身體忍受極限爆發出來,似乎是因為特殊原因外洩,再加上她平時也好像有吃壓制力量的魔法草藥,所以反而對她沒有什麼實際的傷害。反而使可能壓垮她身體的能量出來。通常這種狀況頂多只會眼前一陣發黑,」夜塵說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聽得我頭昏腦漲:「而她現在昏迷不醒,絕大部分是因為溺水造成的。」
「換句話說,這傢伙本身沒有事,對吧?」
我走到香菜的床前,拎起香菜軟綿綿的手臂,問道。
「這個嗎……」
夜塵的臉上露出了難為的神色。然後我抓住香菜的手被反握住,香菜抖抖眼睫毛睜開了暗色的雙眼:
「……啊?原來是盜賊先生啊?是你救了我嗎?」
「那個……」
怎麼會那麼快就醒來了,她不會打算和我秋後算帳吧!我慌忙的想逃走,偏偏手又被緊緊抓住,好在阿君馬上走了過來:
「香,你醒來了?還好吧?還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香菜卻沒有因此鬆開我的手,反而抓得更緊了。然後她抬起她暗色的瞳眸,用可以稱之為「怕生」的表情注視著阿君,問道:
「你……是誰?」
「香?你不認識我了嗎?」阿君愣了一下,馬上得出了結論:「失憶嗎?麻煩了……用什麼藥可以治好?」
「藥?阿君,你幹嘛不用那個打擊療法了?」真是差別待遇。
阿君卻連看我一眼都懶得:「香的腦子和你這種笨蛋的不一樣,要是砸壞了是一大損失。而你的……原來就沒有什麼東西,怎麼砸也是那樣!」
「阿君……就憑你那什麼都不想的思維能力,有這麼說我的資格嗎?」
我顫抖著叫了起來。正在我和阿君掙吵的當口,卻也有想趁火打劫的存在:
「香,我親愛的小香,難道你也忘記我是誰嗎?」
路穆這不知道什麼叫反省的色狼一聽道香菜失憶後,立刻復活了過來,嚎叫著沖香菜的身上撲了過去。香菜一開口卻立刻讓她定在了那裡:
「我當然記得你,偉大的弓箭手嘛!」
「難道只失去了關於阿君的記憶?」我拉起香菜的手臂,對那手鐲叫了起來:「冷雨,不會又是你吧?」
香菜卻沒有理會我的動作,反而伸出另一隻手去親密的拉住了又處於垂死狀態的路穆的胳膊:「爸爸,你怎麼了?」
「我……」路穆愣了一下,然後扭頭問處於石化狀態的我們:「你們聽見,香小姐叫我什麼嗎?」
「爸爸,你再說什麼啊!」不等我們的回答,香菜就先叫了起來,那撒嬌一般的語氣,讓我們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香菜卻像小女孩一般對阿君拍著手叫了起來:「我知道了,你就是當年和爸爸盜賊哥哥一起冒險的勇者吧!我聽說過你,不過沒有想到那麼漂亮呢!」
盜賊哥哥?我遲疑的問:「香,香菜,你知道安德和路穆是誰嗎?」
「……你給我講的故事裡的怪獸的名字?」香菜一臉「純真」的反問道。
「那個,因為香菜小姐壓抑的力量是精神力,屬於心靈控制類型,所以即使是比較無害的反噬,也會造成記憶混亂什麼的……」夜塵一副強忍住笑的樣子說道:「現在她好像回到了幼年時代,而根據你們的職業進行了人物替換。」
「……香菜,你聽見了嗎?放開我的手……」
雖然不知道她嘴裡的盜賊哥哥是什麼人,但香菜她老爸的確是弓箭手沒錯,而且是一個為人處事與路穆完全不同的弓箭手,真不知道香菜怎麼可以把他們做轉換的。不過,不管怎麼樣,先別讓她抓著我比較好,被她拉著,讓我覺得格外的……寒冷。
「聽見了。可是小香才聽不懂那麼難懂的話,而且……」香菜不僅不鬆手反而如同無尾熊一般「掛」在了我的手臂上:「人家才不要鬆手,人家最喜歡盜賊哥哥了,人家以後要嫁給你的說。」
嫁,嫁給誰?我現在真的很想立刻再次昏迷過去,永遠不要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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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爸爸最壞了,明明以前還和盜賊哥哥一起冒險,卻老是不許我和他在一起玩!我再也不理你了!」
伴隨著茶杯,枕頭,被子什麼的,路穆在香菜令人發寒的哭鬧聲中被趕出了房間。看著他對我無奈的聳了聳肩,我越來越覺得我的未來被一片黑暗所籠罩。
在極度的恐懼中,我一把拉住一旁閒閒喝茶的夜塵的袖子,用最可憐最感動人的星星眼望著她:「難道沒有什麼辦法讓她恢復正常嗎?」我現在情願被香菜修理,也不想得到那女鬼的「愛」。
「光……光明魔法也許……」
看到我的臉後,夜塵卻把喝到嘴裡的茶幾乎吐了出來,用一種看到了什麼噁心東西的目光再看了我一眼後,轉開了目光回答道:「雖然找妖術師可能快一點,但是……要徹底的治好還是用光明魔法比較好。」
「光明……對了,冷雨那傢伙就是光明法師。」我興奮的跳了起來。
夜塵卻對我潑冷水道:「身為亡靈的他早就沒有施展光明魔法的資格了。而且香香菜小姐那麼強大的精神力,一般的光明神官根本沒有方法。只有是上位的光明法師才行。」
「上位的光明神官?離我們最近的只有在薩國首都底西斯的光明神殿裡面找吧!」路穆難得的正經了起來:「這樣就麻煩了,我聽說薩國在裡面養了一隻天使,普通人根本不許進去,更不用說,求裡面的光明神官治療了。」
天使?我還聽說墜烏養了一隻惡魔……現在不是想這種八卦的時候,我拚命的搖著夜塵的衣擺:「求求,還有其他的方法沒有……」
「…塵毫不猶豫的一腳踩在我的臉上:「所以你別粘著我。」
「安,你不是可以隨意使用各種魔法嗎?」阿君難得的和我站在同一立場,因為香菜似乎連智商也回到了幼年,平時總把要思考的問題腿給香菜的阿君現在搞不好比我還心急:「你不可以進行治療?」
「……不,你聽說過有會光明魔法的魔王嗎?即使是其他的屬性魔法中的治療術,我也完全的不行。」(這有什麼好神氣的)。我想了想問道:「要不然,我去光明神殿裡偷一個光明神官出來?」——
回答我的是一片沉默。的確,上位的光明神官又不是物品,怎麼可以隨便的說偷就偷。正在我想放棄這念頭的時候,阿君卻讚賞的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主意,安,重要時候你還蠻可靠的嘛!那麼,留言給去送藍斯的歐陽,我們立刻上路!」
「在走之前,是不是可以允許我加入你們呢?嘻嘻,你們好像遇見了不小的麻煩啊。對嗎?」
「嘻嘻,讓我們跟著吧?」
卻有悅耳的女音卻插入了進來,從音色上來聽,卻像是同一聲音的重複。只見一對只有十一,二歲的可愛的雙胞胎蹦了出來,一模一樣的小臉上掛著同一表情,同樣的穿著更叫人難以辨認。而在幽靈船上認識的,失蹤已久的東方明傻笑著站在她們的後面。不過這次他沒有在手裡搖晃紙扇什麼的,而是極為愚蠢的把上次那把血色刀子當扇子一般搖晃著。
「有什麼事嗎?」
對於這些看起來就非常不可靠的來客,阿君的口氣冷淡極了。
東方卻不以為意的繼續傻笑:「上次的事情我沒有完成,就是匕首交給……耶!匕首怎麼自己跑到我的手上來了,我的扇子呢!?」
看著到處找就插在胸前的扇子的東方,阿君面無表情的對我們說:「我們還是快一點準備行李……時間不早了。」
「好——」
我們轉過頭準備回各自的房間,身後卻傳來一陣劇響:
「砰——」
一股火藥味在這房廳裡蔓延開來,阿君的臉頰上出現了血絲,而阿君身邊的牆上則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洞。我們慢慢的轉過頭去,見雙胞胎依然甜甜的微笑著,只不過其中一個的肩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扛上一個巨大的「黑桶」,正冒著縷縷清煙。
見我們轉過頭來,雙胞胎之一笑著開口說道:「嘻嘻,我叫軒轅紅線,職業是刺客。」
「我叫軒轅戒。嘻嘻,是械師喲!」
「一路上請多多指教!」這對雙生子齊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