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晨起身,走進大廳中時,司夢正氣呼呼的叉著腰靜靜的坐在一邊,不知她跟司夢說了什麼,司夢氣成這樣。司夢一眼看到乘水,立刻一把拉住他,「水兒,跟我一起去踢館!」
乘水微訝道:「踢館?」一邊的青衣抿嘴一笑,偏開頭去。
「是,踢館!你整天在夢療齋中,怪不得沒看到。我們夢療齋的大門前,正對著,居然開了一間夢療館,裝飾的居然比我們還要富麗堂皇。明擺著跟我們搶生意啊!」
乘水渾不在意的笑道:「讓他們去搶啊!」
司夢張牙舞爪的道:「我本來也想,我們夢療齋名聲在外,由得他們去搶,所以開了這麼多天,我都沒去理會,誰曉得她們居然真的搶去了,這怎麼行?」
乘水搖頭道:「由得他去。」轉身便要離開。司夢趕緊拉住,不肯鬆手,乘水氣笑道:「你們夢療齋有的是人手,為什麼偏要拉我去呢?」
司夢陪笑道:「夢療齋暗裡的人雖多,明面上的卻只有我和不凡青衣三人啊!青衣還要在家等生意,我總不好拉青衣去空著這兒吧!我身為一齋之主,自己去,豈不是沒有氣勢。」
乘水哼道:「原來是讓我給你扮保鏢呢!」話雖如此,卻仍是由司夢拖著出去了。
一出夢療齋的大門,最多有二十步遠,便是一個富麗堂皇的樓宇。夢療齋名雖為齋,其實是一個頗大的院落,而這個所謂的夢療館,卻沒有院牆,便似是街上的酒樓一般。只是一個精緻堂皇地樓宇。
門前高掛一個對聯,上聯是:「夢療齋送人入夢白費功夫。」下聯是:「夢療館夢中療病妙手回春。」橫批是:「入我門來。」乘水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這對聯雖然文理不通,莫名其妙,卻是分分明明是衝著夢療齋來的。
司夢皺起眉頭,擺著一臉儼然的模樣,看乘水失笑,趕緊向她使了個眼色,又忍不住笑道:「他們說道我們只是送人去夢裡逛逛,卻收了大把銀子。實在是奸商。還說自己不但可以隨便拉人送夢,沒有我們的那些規矩,還可以從夢中療病,不管是什麼病,都是一夢見效,甚至連生來脾氣不好的,都可以治好,哼。」
乘水閒閒的道:「實際呢?」
司夢滿腔鬱悶的道:「最讓人氣憤的就是這一點,她們居然真的可以治病,治壞脾氣。甚至可以拉一大幫人進一個夢境。」
乘水微訝道:「那樣不是全亂了?」
司夢點點頭,忽然一笑:「知道了吧。我的小水兒,你真地以為我只是為了搶生意?」一邊說著,便是一笑,昂首挺胸的走了進去。
廳門大開,不斷有人從後廳出來,然後從廳口出去,個個衣履鮮潔,容顏如花,連男子都俊美宜人,可是。卻沒有一個人理會他們。司夢逕自入內,坐了下來,等了一息,仍是無人來招呼。司夢便大聲道:「夢療齋……啊不。夢療館就是這麼做生意的嗎?客人上門都沒人理會?」
靜寂無聲,司夢氣運丹田,正想再叫一聲。忽然門前人影一閃。一個粉衣的小姑娘端著兩杯茶輕盈的走了上來。司夢見這小姑娘一身衣衫光華閃閃,顯然價值不菲,一個小丫環都穿的這麼富麗堂皇,生怕人家不知道夢療館有錢是不是?
司夢哼了一聲,道:「小姑娘,你們館主呢?」
那小姑娘本來一直低首斂眉,一聽此言,一碗茶光噹一聲就摔到了桌子上。司夢不妨,直跳了起來,瞪著眼睛看她,那小姑娘把托盤往懷裡一抱,三腳兩步跳到正中的椅子上坐下,大聲道:「我就是夢療館的館主!」
司夢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乘水也是又好笑驚訝的看著她,這小姑娘雖然並不是做著丫環地打扮,甚至還穿的頗為高貴,但看起來最多只有十六七歲,圓圓臉兒,一對眼睛骨碌滾圓,滿臉精靈頑皮之氣,司夢倒吸了一口涼氣,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著她的鼻子:「你?你就是這館的館主?」
那小姑娘的鼻子差點沒仰到天上去:「不錯,我就是!」
司夢又氣又笑,那小姑娘哼道:「怎麼?有志不在年高,無能空活百歲。你比我大幾歲呀,就來笑我,真是狗眼看人低。」
司夢明明被罵,可看著這般可愛的小臉,偏偏生不起氣來,只笑道:「原來館主待客之意如此之誠,連茶都是親自奉上的!」
小姑娘哼道:「我們生意好,所有的人都出去了,你長那麼大一對眼睛,看不到嗎?」
司夢哦了一聲,笑道:「那麼請問貴館主高姓大名?」
小姑娘老氣橫秋的哼了一聲:「我姓胡,叫胡七。你就叫我胡老大吧!」
司夢失聲爆笑出來,乘水咬唇暗笑,胡七哼了一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夢療齋的人,我告訴你,給你三天時間,你們夢療齋全部的人,都要聽命於我,要不然,哼,有你們好看!」
司夢笑吟吟地道:「不知是怎麼樣個好看法?」其實他始終是抱了一個遊戲的心態,既使出現的這人,不是一個可愛的小姑娘,他只怕也仍是提不起多少興致。這種明擺著打對台搶生意地事情,原本就不是老謀深算,可堪對戰的人的作為。而此時面對著這樣一個小姑娘,雖然她表情嚴肅,話也說地狠霸霸的,可是,卻實在提不起半絲敵對或是懼怕之情。
胡七卻是一笑,她白生生的小手提了起來,隨著她抬手的動作,室中似乎捲過了一陣颶風,清晨的陽光被遮了起來,滿室都變的霧茫茫的,有一瞬間,司夢眼前似乎出現了蓮花池,池中有一朵蓮花正搖弋生姿。
司夢一怔之間,那幻境陡然間消失,眼前是胡七得意洋洋的笑臉,笑道:「現在你知道了吧?」
司夢站了起來,對著她上下打量,一直打量到她的笑容消散開來,司夢方才淺淺的笑了起來,拱手道:「領教了,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