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全了然也是老江湖了，眼睛一轉，便笑道：「可是如果公子手中，並不是狐靈，只不過看起來有些相似呢？」
卓不凡笑道：「聽前輩的意思，是要再細看一下嘍？呵呵，如果不是狐靈，那前輩講講狐靈，豈不是更沒什麼妨礙？不過，前輩只要不怕，但看不妨。」說著，就把那狐靈托到全了然面前。
全了然瞇著眼睛看了幾眼，卻也終是不敢用手觸碰一下，咳道：「這狐靈，看起來倒像是真的了……狐靈，是狐族的內丹所化，相當於一個分身，只要她的狐靈在你身上，不論你在哪兒，她都可以在瞬息之間找到，不論你做什麼，都瞞不過她的眼睛……」
卓不凡微訝道：「這狐靈在我這兒，她就可以時時刻刻的看著我？」
「對，如果你有什麼危險，這狐靈的主人，可以立刻感知到，而且這狐靈本身，也積聚了極大的力量……當然這力量比起本身，還是要小的多了，倘若趁其不備傷到了狐靈，那本身也會受到很大的傷害……她肯把狐靈放在你身上，必是對你萬分信任……否則，別人要傷她難，你卻只要動動手指……」
卓不凡一怔，下意識的再用手指輕輕拂一下那狐靈，摸摸它的眼睛，小小的腳掌，秀美的尾巴，那狐靈眼波閃動，居然似有羞澀之意，可是細看時，仍是一動不動，似乎只是幻覺。
卓不凡沉吟道：「只怕前輩說的不對，我之前也曾遇到過危險，可是，只有在我傷重嘔血時，才會激發這狐靈的力量，它才會保護我，甚至替我療傷，可是，平時，不論出什麼事情，卻是一無異狀……」一邊說著，一邊細細回想。
「哦？」全了然站起來，湊過頭來細看這狐靈，笑道：「難道記載有誤？應該不會啊……」說著，就試探著伸手，在那狐靈頭上輕輕一碰。
卓不凡正在怔忡，不妨他忽然伸手，只覺手腕一抖，似乎那狐靈顫了一下，可是在全瞭然，卻只覺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道席捲而來，他也算武功不弱，兼且法術高強，卻是毫無抵抗之力，被硬生生擊出了一丈多遠，打到了牆壁，才勉強的定住了身形。
卓不凡一怔，趕緊躍過來，伸手相扶，卻見他狼狽萬分的爬起來，甩開卓不凡的手，慢慢走回，一邊氣急敗壞的道：「這……這還能叫做全無異狀？」
卓不凡有些好笑，勉強忍住，溫言道：「對不住，卓不凡不妨前輩忽然伸手相觸，大概她有些不高興罷……」
全了然揉著背，氣道：「我……我只不過想試試看，我又不是搶她的狐靈，我又不想討一個狐狸精當老伴……」話音未落，忽然眼前有如桃花飛落，一個嬌美的聲音笑道：「老頭兒胡說八道，該打！」
翩翩人影中一隻玉白的手掌凌空一閃，已經清清脆脆的給了全了然一個耳光，卓不凡又驚又喜，喚道：「眸兒！」
可是面前似乎只是一片虛影，雖能依稀辯出桃花兒一般的身姿，烏髮流雲，香腮勝雪，卻只是極淺極淺的光暈閃動，比水中倒影還要虛無。可是全了然臉上，卻是實實在在的五道指痕，光影流動，緩緩的向卓不凡飄移過來，眸兒的聲音笑道：「剛才誰在叫我？」
不知為何，卓不凡只覺說不出的欣喜，自自然然的伸出手相接，又叫道：「眸兒！」單只喚出這兩個字，都似春水在心中流過，暖洋洋的舒服。
只聽眸兒格格一笑，淺淺的白影一閃，卓不凡手中便多了一隻嬌軟滑潤的柔荑，卓不凡立刻緊緊握住，把狐靈送回發上，再用另只手也握了上去，這般情形甚是奇妙，看起來明明是光影，可握在掌中時，卻是實實在在。
卓不凡只想看清面前的人兒，可是觸目俱是朦朧，卓不凡笑道：「好眸兒，你收了隱身法好不好？我想看看你。」
眸兒似乎有些害羞，輕輕笑道：「我沒有用隱身法啊！哦，我只是分出一縷神念，所以看起來淺淡吧……」
卓不凡微訝道：「你是說，你的原身還在映雪那兒，現在，這兒的，只是一縷神念？」
「是啊！」
「為什麼握起來，還是跟平時一樣呢……」倘若分出一縷神念，都有這般真切，那幾乎等於是分身術，完全是神仙的境界了。卓不凡一邊問，一邊緊緊的握著掌中那隻小手，只覺柔軟嬌小，指尖圓潤，捏緊了輕輕一吻，芳香滿頰，一時只想緣其而上，抱抱那小小的纖腰，吻吻那香嫩的粉頰。
眸兒忽然抽回了手，停了一息，輕聲嬌暱道：「我要走了……映雪聖女，只怕快要醒了。」只聽她的聲音，都似乎可以看到她暈紅的兩頰。
卓不凡只覺心中萬般不捨，卻對這般的自己有些好笑，摸索著握緊了她的手，含笑道：「她睡著了嗎？」
「對啊。」
「不會這麼快就醒的，好眸兒，你才剛剛來而已。」說著，就輕輕把她拉向自己，眸兒趕緊想要掙出手來，可是卓不凡卻握的甚緊，眸兒急道：「別鬧啊，有人在看啦！」
卓不凡一怔，這才想到還有個全了然在身邊，一時意亂情迷，居然連他都忘的一乾二淨，看來這所謂的情癡，只怕說的倒是自己了。真不知以前那種偎紅倚翠的日子是怎麼過來的，回想居然是如許蒼白，似乎一瞬之間，只有眼前這個小小的人影，才是生命的中的唯一。
卓不凡咳了一聲，輕輕捏了下眸兒的手，笑道：「眸兒，這位前輩雖然出口輕薄，但是言出無心，不如就饒了他的性命？」
眸兒不解何意，嗯了一聲，然後順著他的意思道：「嗯……你說吧……」
全了然微微發抖，他既深研靈異，便對靈異之事加倍的忌憚，他眼巴巴的看著卓不凡，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在他看來，只感覺那人影極虛，近似於無，好像只有卓不凡在自說自話，可是自己的臉上猶在火辣辣的疼，那清甜的語聲也響在耳畔，卻又不能不相信。
卓不凡走到他面前，笑吟吟的道：「全老前輩，你一向以出售信息為生，那麼，假如有一天，有人來向您買今日之事…………」
全了然何等乖滑，眨了眨眼睛，立刻道：「我今天身體不適，一整天都在家休息，什麼人也沒有見過，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卓不凡笑吟吟的點頭，道：「前輩一諾千金，必定壽比南山。呵呵，失陪了。」一邊說，一邊攜了眸兒的小手，轉身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