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帶領了三百多名戰士,就敢對著一萬多名敵人悍不畏死的發起主動進攻,這看起來就像是魚死網破的掙扎,就像是抓著雞蛋狠狠向石頭上猛甩,更帶著一種無回捨生成仁的慘烈與悲壯。
望著蜂擁而上幾乎望不到頭的敵人,我的心裡突然湧起一種痛苦的快感,我傅吟雪是一個軍人,是一個在戰場上一步步崛起的戰鬥英雄,也許戰死沙場能夠為國捐軀才是我的最好歸宿吧?!
我這一輩子大起大落,我曾經是人人喊打受盡白眼和鄙夷的過街老鼠,我也享受過了萬眾歡呼,我得到了晚盈、齊小霞、卜善於娜、Main、陳怡這些最優秀女孩子們的青睞,我也和女人上過了床做過了愛,我也曾在這個歷史這片天空下,書寫下屬於自己的光輝篇章……
我這一輩子已經活過愛過恨過,我經歷了那些普通人無數次轉世輪迴也無法體驗的快感和刺激,我傅吟雪這一輩子已經無愧此生!
「砰!」
兩道金屬洪流終於毫無花巧的狠狠對撞在一起,瞬間就迸射出無數點火花。
殺吧!
死吧!
我不是常常悔恨自己為什麼沒有出生在鐵馬冰河入夢來的古代,我不是時常在遙遙暢想,那些無敵勇將馳騁沙場的縱橫與快意嗎?我不是經常在不切實際的想像,自己就是三國時代被稱為戰神地……呂布嗎?
如今只能使用冷兵器的戰場就在眼前。面目猙獰的刻骨仇敵就在眼前!我的血液已經沸騰,我的身體我的意志我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開始燃燒,現在我地心裡只剩下一個詞語,只剩下一個目標,那就是……戰鬥!!!
「唯勇者不懼戰!」
在忘情的狂呼中,我拎起自動步槍對著面前地敵人就是一通狂砸亂砸狠砸,我根本不需要看。在我面前只會是敵人;我也根本不必想,在我身後就是可以和我生死與共的齊小霞和古烈姆。他們兩個人牢牢的拱護在我的左右,為我擋下敵人一波又一波狂風驟雨的進攻,讓我可以集中全力,只是瘋命的吼,放聲的叫,將我地精力我的憤怒我的悔恨我對生的渴望對死的無畏,全部痛快淋漓的傾洩出來。
在我面前的敵人發出一陣陣歇斯底里的慘叫。他們根本沒有想到,有人會用這種方法來使用自動步槍和刺刀,我地動作根本就是在拍、就是在砸、就是在抽、就是在……舞!
是的,舞他**一個滴水不漏,舞他**一個繩鋸木斷,舞他**一個天崩地裂,舞他**一個鬼哭神號!
自動步槍不斷和敵人的鋼盔毫無花巧的對撞在一起,彼此發出不堪負重的呻吟。自動步槍不斷砸在敵人的胳膊上,砸在敵人地腿上,砸在敵人的脖子上,砸在敵人的腰上,一聲聲骨骼折裂的可怕聲響幾十米外清晰可聞。
什麼岩石般的穩重,什麼柳樹枝條面對勁風永不停歇的戰鬥。現在對我而言,都是他**的扯淡!岩石再穩重能夠抵擋千軍萬馬的反覆衝撞嗎?柳樹枝條永不停歇的戰鬥,它能讓我帶領兄弟們衝擊重圍嗎?
如果做不到就給我滾蛋,如果做不到就給我閉嘴!
面對這種幾百把刺刀一起向你猛捅的混亂戰鬥,面對這群一眼望不到頭地雞雜狗碎,最好地辦法,就是用最快最狠最重的動作,砸他娘地一條生路出來!
我越砸越快越砸越猛,在我的身後不斷傳來野獸般的怒吼和中刀後的慘哼,面對幾十倍於我們的敵人。我帶領的部隊就像是掉進沸水裡的雪球。不斷的被敵人一層層削弱,不斷的有人倒在血泊當中。
連續幾個小時的瘋狂戰鬥。當我們必須用刺刀拳頭和牙齒來混戰的時候,每一個人內心深處最瘋狂的噬血慾望已經被徹底激發,面對那些身受重傷,已經無力反抗的中國軍人,殺紅眼的日本自衛隊士兵像蝗蟲一樣包圍上去。
幾十把刺刀一起高高揚起,在獸性回歸的嘶喊聲中,刺刀狠狠的扎到中國軍人的身上,鮮血飛濺群魔亂舞,這些受驚過度的日本自衛隊士兵現在已經不能再被稱之為人,他們哈哈狂笑著再次舉揚起了手中的刺刀,可是在這個時候,那個躺在地上,全身被扎得像個篩子似的中國軍人,竟然也笑了!
這是瘋狂的笑,這是得意的笑,這是我臨死也要拉著你們一起完蛋的猙獰的笑!
「祖國萬歲!」
這位手臂被刺刀牢牢釘死在地上的中國軍人,猛然低頭咬開了早就準備好的磁爆手雷,幾千、幾萬個只有五六厘米長,卻絕對可怕絕對高殺傷力的藍色電精靈隨之釋放,在這片群魔亂舞的戰場上劃出一片生命的絕地。
這就是中國軍人!
知道他為什麼非要挨上幾十刀,才去引爆自己身上那顆早就準備好的磁爆手雷嗎?不是因為他還抱著僥倖心理,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輕言拚命,他只是在等,等自己的其他兄弟離開了磁爆手雷的覆蓋範圍,等更多的敵人被鮮血和野狼般的嗥叫吸引到自己身邊!
我們每一個人身上都準備了這樣一顆「光榮彈」!
我們寧死也不能做俘虜!
「祖國萬歲!」
「大哥萬歲!」
「痛快!一起上路吧!!!」
……
悲壯的嘶吼不斷在我的身後響起,磁爆手雷的轟響不斷在我地身後響起,每一聲爆炸都代表著又一個兄弟在這片敵人的土地上永遠的陷入了沉睡。每一聲爆炸都代表著我們這些軍人最真最誠最純的赤膽忠魂啊!!!
這些拉開磁爆手雷的兄弟,在所有敵人目瞪口呆發出臨死前絕望慘叫的同時,他們無一例外的都拚盡全身地力量,讓自己可以遙遙的面對東方。
兄弟們戰死異鄉,但是他們都希望如果真地有靈魂的存在,他們可以在第二天從東方冉冉升起的太陽指引下,找到回家的路!
「是我錯了!是我混蛋!!是我對不起你們!!!」
我一邊拚命的砸一邊拚命的吼。雖然我知道我在戰場上絕不應該哭泣,雖然我知道眼淚除了會影響我的視線外不會有任何實質性地幫助。但是我這個身經百戰,自以為擁有冷靜的瘋狂,自以為再不會在戰場上失誤的可惡的傢伙,仍然忍不住哭了。
痛,錐心刺骨的痛!
他們全是我最可信賴的生死夥伴,他們全是我們中國最精銳的軍人,他們全是支撐起我們民族脊樑的瑰寶!
可是卻因為我地大意輕敵判斷失誤。而一個個埋骨他鄉。
在這片土地上,我們是敵人,是侵略者,是摧毀了名古屋這個美麗城市的罪魁禍首,我這些兄弟的屍體,縱然不會被憤怒的日本自衛隊士隊和市民當眾焚燒,也絕對不會得到禮貌的對待。
英雄們的遺體,會成為日本這個已經被我們打得陷入崩潰與瘋狂地國家。用來發洩懼與不安的渠道!
他們相信我,信任我,願意把自己的命交給我。但是……我甚至不能為他們收屍,我甚至不能帶走他們的骨灰,讓他們可以蓋著鮮艷的五星紅旗在祖國母親的懷抱裡安然入睡。
「這全都是我的錯!」
我放聲哭叫,淒艷的淚水從我的雙眼中不斷飛逸而出。
為什麼我的眼前一片血紅?
當我下意識地伸手從我地眼角拈起一絲淚痕時。我才知道,原來人的眼淚,有時候也可以是紅地,紅得刺目,紅得比血還要艷麗。
當我拈起自己在戰場上流下的眼淚時,我才知道,原來我已經驕傲的以為自己就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絕對王者,我驕傲的以為,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夠睿智夠狠辣。而別人都只是我面前可以任由我算計擺佈的棋子。
我犯了錯誤。我應該付出代價,可是我的兄弟。我的夥伴,我的同僚,我的同胞,他們沒有犯錯,他們只是跟錯了一個指揮官,他們只是信錯了一個誇誇其談價坐井觀天的後生小子罷了。
老天為什麼要懲罰他們,而不是懲罰一個已經憤怒得絕望了的……我?!
「你們要殺,就來殺我啊!」我嘶聲狂叫道:「把你們的刺刀都對準我刺過來啊!!把你們那種變態的屠殺瘋狂的發洩都衝著我來啊!!!你們跑什麼跑的,你們躲什麼躲的,你們難道不想殺了我這個侵略者的頭子,你們難道不想拎著我傅吟雪的人頭去邀功請賞嗎?!你們他**的跑什麼跑啊?!!!」
能不跑嗎?!
能不躲嗎?!
看到這個已經徹底狂化,已經變成一輛人形坦克的傅吟雪,還想著拿他的人頭去邀功請賞的傢伙,一定他**的是個想錢想瘋了的超級大白癡!
是的,我已經瘋了,真真正正的瘋了!
我手中的自動步槍早就砸成了一朵麻花,我甩掉手中已經成為累贅的東西,大手一伸將對面一把直直對準我胸膛刺過來的刺刀死死抓住,在對方脹紅了臉試圖和我角力的同時,一拳就砸到了他的頭盔上。
「噹!」
連我都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拳頭砸到他的鋼盔上,竟然可以發出金屬交鳴的巨響,在如折乾柴的可怕聲響中,整個鋼盔被我打得整整塌陷下去三寸,這個倒霉的可憐蟲,瞪著一雙如死魚一般的雙眼,帶著滿臉的恐懼與不可思議,直挺挺的躺到了地上。
「你們跑什麼跑的,都來打我啊,來殺我啊!!!」
我一邊瘋狂的叫囂,一邊大踏步的向前狂衝,古烈姆和齊小霞都不由自主的瞪圓了眼睛,雖然我沒有他們那麼強悍的力量,但是面對如潮水一般狂湧上來的敵人,面對前後左右都是明明晃晃的向我狠狠捅過來的刺刀,我竟然可以比他們沖得更快,沖得更狂。
號稱變態狂牛,擁有無人可及的瘋狂;長期手握生死大權,甚至有力量可以強行扭轉這個世界運行軌跡和秩序的強者尊嚴;在北極圈長達半年非人訓練,讓我擁有了比鋼絲更堅韌的神經與體魄……這一切,都使我舉手投足之間,多了一種齊小霞和古烈姆不曾擁有的,坦坦蕩蕩一住無回的慘烈殺氣。
拳勢未起,殺氣已經讓我面前的所有敵人膽顫心驚!
放聲狂嘯,那種再無任何保留,再無任何掩飾的暴戾,足夠讓這個世界上任何生物,不由自主的產生了一種正在面對死神,甚至是正在向死神挑釁的震撼!
這已經不屬於武術或者戰鬥技巧的範疇,這是我賭上了一個世界超級強者尊嚴的最狂妄釋放!
我的兩隻拳頭已經變成了最強而有力的氣錘,我越打越快越打越重,我所有的懊悔,我所有的歉疚,我所有的憤怒,我所有的悲傷,我所有的一切,都在汗水與淚水中昇華,都在我拚命的怒吼與瘋狂的嘶叫中,融入我的雙拳。
一拳,兩拳,三拳……
沒有人能面對我融入所有感情正在以燃燒生命為代價的最可怕攻擊,在這個時候,我就是一輛人形的坦克,在這個時候,我就是一個把所有力量都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轉化為攻擊力,放棄了所有防禦與希望的最瘋狂戰車!
其實,我的力量比起齊小霞與古烈姆來說,還太弱小。
但是……我比他們會拚命!
無論是任何人,只要和我一交手,就是在瞬間立判生死!要麼生,要麼亡,沒有任何緩衝,沒有共贏共存的可能,只要你稍有猶豫,稍有退縮,你就必死無疑!
而且……我能連續不停的拚命!
一個人的殺氣有限,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但是當我已經狂極、怒極,淒艷的血紅,就是我最喜歡的色彩,敵人絕望的慘號與悲鳴,就是讓我興奮得無法自己的悅耳天賴。在戰場上,我只會越殺越狂,越戰越勇!沒有這種強悍,沒有這種與眾不同,我就不配稱之為變態狂牛!
能做到這兩點,又擁有相當強悍體魄和格鬥技術的人,就有資格在冷兵器交接的戰場上縱橫穿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