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烈焰如血!
風中傳來人們的悲泣,大地中散發著血腥與硝煙的味道,一幢幢曾經支撐起日本人驕傲與自豪的大樓,現在已經變成光禿禿的支架,它們瘦骨嶙峋,那暴露在外邊的暗黑色金屬支撐架,更是帶出一種人間地獄般的壓抑與沉重。隨著一陣勁風掃過,這些大樓裡發出「吱吱啦啦」的聲音,讓聞聽者無不心中發怵。
趙君昂然站在名古屋市區的主幹道上,在他的腳下,是一片又一片幾乎疊成一座小山的屍體,其中至少有五十具日本自衛隊士兵,是死在他的刺刀之下。
趙君揚起手中的自動步槍指著面前的所有人敵人,在自動步槍上那把軍刺上還在一滴一滴流淌著艷紅的鮮血。
在這個時候,趙君的身邊已經沒有一個戰友沒有一個兄弟也沒有一個可以讓他可以並肩戰鬥的夥伴,在他面前的,是一眼望不到頭的敵人,是一把把閃著血色寒光的鋒利刺刀,是一張張猙獰嘶叫,卻無法掩飾恐懼的臉!
「我的手在發顫,我的雙腿已經快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了。」
在趙君的身上到處都是刺刀留下的傷口,他的身體就像是一個篩子,鮮血已經在他的腳下積成了一個小小的水潭,身體嚴重缺血帶來的暈眩感一陣陣衝擊著趙君,現在他感覺自己就像正在赤身裸體的站在一個把功率開到最大地冰庫裡,就算一陣溫柔的微風吹過來。他也會忍不住打上一個寒顫。
真的好想閉上自己的雙眼,強撐著它們已經是一種人世間最大的酷刑,真想躺下來舒展自己的身體將自己已經緊繃到極限的精神慢慢放鬆,這將會是人生中最甜美最黑暗地享受,哪怕是從此一睡不醒,也會讓人心甘情願的沉淪進去。
可是……他還有心願未了!
「你們這群狗雜碎,你們不是想從這裡通過嗎?你們不是想拿著大哥地項上人頭去換取你們陞官發財嗎?」
趙君猛然將自動步槍的槍托狠狠砸到地上。縱聲狂吼道:「想追殺大哥,你們就得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幾千名日本士兵呆呆的望著這個死死鎮守在主幹道上的男人。他們實在無法數清,這個男人究竟中了多少刀。
二十刀?三十刀?還是四十刀?
他早就應該倒下了!他早就應該死在亂刀之下了!!他早就應該閉上他那雙紅得妖異,紅得可怕的雙眼了!!!可是他為什麼還能站在這裡?在他的身上,為什麼還有這麼可怕地鬥志與壓力?!!!
趙君就是用自己已經傷痕纍纍的身體,用他的一條槍一把刀,用他的拚命與鬥志,死死鉗住了主幹道的路口!那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那種在近身格鬥戰勢若瘋虎的殺氣,那種捨生成仁一往無回的慘烈,使他幾乎成為所有日本士兵心目一個永遠也無法攻陷地最可怕戰爭堡壘!
幾十把刺刀都對準了趙君,可是面對這個唇角微微上挑,竟然還能露出一絲若有若無微笑的中國軍人,幾十雙端著刺刀的雙手都在微微顫抖。
「怕什麼?!我們怕什麼?!他連站都站不穩了,他連手中的步槍都端不動了,我們為什麼要怕一個注定是死人的傢伙。我們為什麼要傻傻的站在他地面前發呆?!」
一名日本自衛隊上尉狠狠推開攔在面前全身發顫的士兵,擎起手中的刺刀,猛然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嘶吼,「說到拚刺刀的技術,我們日本人才是天下無雙!像你這樣的支那人,憑什麼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你去死吧!!!」
「噗……」
趙君已經再沒有力量去格擋對方的刺刀。也沒有力量去閃避這致命的一擊,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敵人的刺刀狠狠灌進自己地胸膛。
看著沒入自己身體地刺刀,趙君竟然笑了,「不痛了,真的不痛了。刺刀捅進我地身體裡,我一點也沒有痛的感覺了。是因為我今天中了太多次刀,神經已經麻木了,還是說因為我已經快死了,這個身體已經不屬於我了?!」
那名日本自衛隊上尉呆呆凝視著眼前這個中國男人,他可以聽到刺刀卡在自己肋骨裡發出的可怕聲響。在他將刺刀貫入趙君胸膛的那一刻。趙君手中的刺刀也閃電般的彈起,像只毒蛇似的同樣命中了對方。
「也許拚刺刀技術你們日本軍人天下無雙。但是,我告訴你,我們中國軍人的拚命,也是……天下無雙!你給我起來吧!!!」
在這個時候,所有日本自衛隊士兵都被嚇呆了,都被嚇傻了,都被嚇瘋了!
就是面前這樣一個全身傷痕纍纍,放任他站在那裡,就算不進行任何攻擊估計也支撐不了多久的中國軍人,用以命搏命的方法,一刀就擊斃了空手道黑帶四段,劍術六道的高橋上尉,他更用刺刀將高橋上尉足足七十五公斤重的身體狠狠挑起。
他的身體裡怎麼還可能有這樣爆炸性的力量?
「我還沒有倒下,我有力量,我還能指揮自己的身體,我還可以……再戰鬥!」趙君指著眼前這群已經呆若木雞的日本自衛隊士兵,拚盡全力發出內心深處最瘋狂的嘶吼:「我早就在心中發誓,我趙君這一輩子就是要努力成為大哥手中最堅固的盾,現在是我拚盡我的所能,拚盡我所有的力量,完成這個誓言的時候了!除非是我盾碎人亡,否則,誰也不能從這裡通過!!!」
沒有人能聽懂趙君在喊些什麼,但是所有的日本自衛隊士兵都可以感受到趙君身上那股越來越強的最可怕殺氣與鬥志,所有人都呆呆的望著他,所有人都呆呆的端著手中的武器,但是再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挑戰。
足足過了十五分鐘,他們才終於發現,這個可怕的敵人,這個可敬的敵人,這個讓他們忍不住全身都為之顫抖的敵人,這個怒目圓睜死死握住手中刺刀,保持了最狂烈戰鬥姿態的敵人,已經……死了!
幾千名職業軍人,竟然被一具傲然挺立的屍體整整拖死了十五分鐘!
同樣在戰場上至死仍然屹立不倒的英雄,還有兩個人,他們是沈勝陽和謝平!
「大哥求求你回去救救他們啊,如果我們不去支援他們會的!」程遠夏放聲大哭:「我知道他們的想法,我瞭解他們的心情,他們哪怕是戰鬥到最後一兵一卒,他們哪怕是流盡身體裡的最後一滴鮮血,他們也絕不會後退一步!因為我也這麼想的,因為我們全是願意為大哥生,願意為大哥死,是大哥你手中的劍和你手中的盾啊!!!」
我咬著一牙反手一巴掌將程遠夏狠狠扇出兩三米遠,我指著我這個年齡最小的結拜兄弟,嘶聲叫道:「記住,我們是軍人!我們是中國軍人!!你們要效忠的對象不是我傅吟雪,而是我們的祖國!!!我們都是祖國手中的劍與盾,為了祖國的需要,我們都要做好面對死亡的準備,如果你還沒有這樣的覺悟,就不配成為我傅吟雪的兄弟,更不配成為一個合格的中國軍人!!!」
「只要走進為祖國而戰的戰場,無論是我的還是你們的命,就已經不再屬於自己,而是屬於整個戰場,屬於我們整個中國,你明不明白?!!!」
我望著蜂擁而上的敵人,猛然發出一聲野狼般的狂嗥:「兄弟們,上刺刀!」
「唰!」
三百多把刺刀一起擎起,我掃視了一眼身後的齊小霞和古烈姆,再看看三十六名血狼親衛隊隊員,沉聲道:「你們不是中國軍人,你們沒有必要也沒有義務陪我一起面對這場九死一生的戰爭,如果你們現在選擇離開,我絕對不會有任何怨言!」
齊小霞狠狠搖頭,「不,我是你的保鏢!作為一個合格的僱用軍,我們要遵守的第一法則就是不離不棄,生死與共!」
古烈姆微笑道:「我就是相信跟在你的身後,可以面對生命中最可貴最不可預測的挑戰,才會心甘情願的成為你的打手兼小弟。現在最大的挑戰,最能讓我熱血沸騰的高潮已經來臨,你卻要我中途退場,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
血狼親衛隊隊長嚴俊淡然道:「如果沒有了傲皇沒有了齊小霞沒有了趙永剛,我們這些血狼親衛隊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又有誰還有資格帶領我們修羅軍團重新復國?而且……就是這些日本人攻佔了我們的家園,屠殺了我們的兄弟姐妹,面對敵人選擇避而不戰,將是我們身為戰士最大的恥辱!」
事已至此,我已經不需要再多說些什麼,我也實在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我只是用力一點頭,猛然發出一聲長嗥:「就讓這些狗雜碎們見識一下什麼叫做軍人,什麼叫做不屈的氣血,什麼叫做最瘋狂最強悍的戰爭機器吧!給我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