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帶我去哪裡?」童齡在青龍的背上不解地問道。
「一個你一定要去的地方。」龍王沒有做過多的解釋,只是讓他的青龍帶著童齡往前飛。青龍的悲傷覆蓋著軟軟的鱗片,童齡坐在上面沒有想像中的不適,被這種神話中的神獸帶著飛,感覺很不一樣,寬闊的背上很平穩,風徐徐地吹來,撩起她的長髮,下面是阡陌交錯的田間小路和一座座變得很小的房子。白雲在頭頂上似乎一伸手就可以碰到,這種情景讓童齡一時忘記了先前的不快,好奇地四處張望,而尉遲邃則只是在一邊微笑地看著她。
青龍停在一座山的山腰處,然後慢慢地變透明,消失在眼前。童齡只能跟著龍王往前走,拐過一個巨大的岩石,兩個墓碑赫然立在眼前。
童齡不敢相信地快步走前,知道看清墓碑上的字,一個是:月梧雪夜之墓,一個是:童仲洵之墓。字跡清秀,但是力道很足,整個墓碑很簡潔,沒有立碑人的姓名,也沒有其他描述,只有墓碑下人的姓名。
童齡顫抖著手撫上墓碑,其實自己一直期待能夠再見到在父母,一直認為他們應該尚在人間,卻沒有想到,自己只能看到父母的墓碑,而且深信父母是被自己最重要的人殺害的,這種感情在心裡交織,一時間童齡不知道如何去面對。
兩人的墓都很乾淨,沒有雜草也沒有太多的灰塵,看樣子有人經常打掃,而且現在他們的墓前都還放著一束新鮮的白菊。童齡感激地看著尉遲邃,剛想開口說什麼,只見尉遲邃搖了搖頭說:「不是我,送花的不是我,立碑的不是我,打掃的也不是我,這裡是離告訴我的,我認為有必要帶你過來。」
童齡有些驚訝地看著他:「那著白菊……」
「全力用瞬移的話,確實可以比青龍快,只是很少有人能做到這麼遠的距離還堅持用瞬移,我所知道的人之中,只有你們的五個殿主和府主夫婦有這樣的能力。」尉遲邃看著童齡說道。
童齡不再說話,顯而易見這一切是誰做的,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她不懂。
兩人都沒有在墓地裡待太久,因為尉遲邃忽然接到通知,有人在奚城的郊外發現了新的沼澤,於是,兩人決定馬上回去商量。
童齡隨著龍王踏入大廳的時候,目光剛好和音離撞上,兩人都是一驚,隨即轉開目光,童齡看著地下,而音離則是冷漠地看著前方,抿著嘴唇,耳邊的翡翠閃著冰冷的光芒。
「確定在奚城的什麼地方了嗎?」尉遲邃做到位置上就問。
「已經確定了。」一個聲音響起。
「若彌?你怎麼過來了?」尉遲邃問道。
「我是過來送消息的。」若彌畢恭畢敬地回答,隨後又抬眼看了看童齡,童齡分明感到了他眼中的敵意。
尉遲邃點點頭,說:「準備一下,我們馬上趕到奚城。」
「等等。」聽到這個聲音,童齡心裡「咯登」一聲,他的聲音無論是什麼時候都能讓她如此介懷,無論什麼時候聽到他的聲音她都會忍不住向抬起頭看他一眼。
「有什麼事嗎?」尉遲邃看著音離問道。
「我想請其他人回去,這裡只留御樂府的人就足夠了。」音離的聲音很冷靜。
五御門等人聽到當然是求之不得,但是烏鴉卻拉著音離說:「樓主吩咐我們必須……」還沒有說完就被音離打斷:「我會和清子解釋,您還是先回去吧。」說完對烏鴉抱歉地笑了笑。
「這樣會減少了很多人手,我需要理由。」尉遲邃簡單地說了句便等著音離的下文。
「理由我會給你,但不是現在,晚上我會過去跟你解釋清楚,現在請相信我,只留下御樂府的人就夠了。」音離語氣很平淡,眼裡卻閃著凌厲的寒光。尉遲見他這樣便點頭答應著,只讓御樂府的人準備跟他馬上向奚城出發,而其他人都讓他們返回。
「你最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出門前尉遲邃跟音離這麼說,音離冷笑一聲說:「你放心,不會讓你失望的。」說完人就不見了。音靈在龍王的身旁說道:「被怪他,他最近心裡難受。」尉遲看了看音靈,又看了看童齡,歎了口氣答應著。
於是,應音離的要求,御樂府一行人加上龍王,向奚城進發。
童齡一直避免和音離相處,剩至有時連御樂府的人都躲著,多數時候都是一個站在一邊不說話,或者是跟尉遲偶爾說上幾句話。音離沒有表現出什麼,像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一樣,和每一個人都只討論於寒月宮相關的話題。
大家都覺得很奇怪,但是又不好開口問,最好意思開口問得就是芮雲,卻被音靈敲了一下腦袋教訓他以後不要再問這個問題,其他人就更不會去打聽了,只是暗自覺得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眾人的速度都不慢,所以一天都不用就到了奚城,因為人數也不算少,所以沒有找客棧,而是找了城裡的一間小四合院租了下來,一行十一個人就住在裡面。院子的巷口一拐彎就是聲名在外的絲綢世家——童家,童齡知道童家的族長童楠也就是自己的爺爺依舊在世,已經是七十歲的高齡了,所以童齡站在院子的門口向外張望,但是卻不敢邁出一步。
忽然覺得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是尉遲邃,他笑了笑,在她耳邊說:「如果你想的話,我會陪你去的。」
童齡感到自己的耳邊癢癢的,低下頭,又隨即搖搖頭說:「還是不要了。」
「要不要你自己考慮,我現在要去聽音離的解釋,所以,你還有一個晚上的考慮時間,你決定好了要去的時候,我會陪著你的。」尉遲邃微笑著看她說道。
童齡只能點點頭。
尉遲邃見她這樣才壓了壓她的頭,回自己的房間等音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