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樂 第五卷 第一百六十二章 深入
    尉遲邃一聲令下,幾十個人開始朝沼澤中央前發。

    眾人有秩序地往沼澤裡面走去,每走幾里路御風師就會出來辨認方向和位置,確保大家是按照直線行走,預防走了歪路,不能到達沼澤的正中央。

    只是走在這腐泥上的感覺的確不怎麼好,腳下的沼澤如爛泥看了就讓人噁心,有些地方還像沸水一樣翻滾著,惹得音靈說:「這也叫沼澤,那可真是我看過最噁心的沼澤了。」

    所以固然是沒有人願意在這種腐泥上走路的,哪怕是像音離這種有傷在身的人也要在自己的腳底下加了幾層銀色的音盾,只站在音盾上御樂前進。他只是稍稍伸手一點,擋在面前的類蘆就東倒西歪地讓出一條出路,所以看上去實在是輕鬆,眾人也樂於跟在他的後面前進,到不用去找尋另外一條路了。

    這麼輕鬆的方法有人用了,那麼剩下的御樂府的人當然都基本都按著他的方法是這麼做了。

    只是郁歌反而不同,受音無的命令,他必須要借住類蘆而跳著前進,而且不能用瞬移,可見音無是抓住任何一個機會訓練郁歌。不過這也難不倒郁歌,他腳尖點上類蘆的莖部借力,輕巧地往前跳著,靈巧地如猴子。

    御風樓的人就更悠閒了,一縷輕風在腳下將人輕輕托到類蘆的上面,有說有笑地御風而行。

    各個御系都拿出自己的看家的步法,穩穩地保持沼澤之上,就連御毒谷的人都有自身的漂移步法,一行人如履平地地向沼澤中央進發。

    一路上這沼澤平靜得很,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眾人異常順利地前進著。本來大多數人還是懷有可以像昨天御樂府的五個殿主那樣大展一番身手的目的,但是行了半天卻發現這種情況怎麼可能出現讓自己顯身手的情形呢,不禁很是失望。

    「這也靜得太古怪了吧?」尉遲邃不知道何時出現在音離的旁邊淡淡地說到。

    童齡跟在音離的旁邊,根本沒有御樂,是音離帶著她往前的,而受了一個晚上反噬的音離也沒有吃力的感覺,輕鬆如同在自家庭院裡散步。尉遲邃忽然出現,讓童齡很好奇地想知道他是如何在沼澤上行走的。

    細細觀察下,才發現他腳下的居然是那只淡藍色的龍,只是比昨天要細小很多,叫人很容易想起書中繪的哪吒腳下的烽火輪。小龍蜷著身體,不認真還真看不出來是只龍,童齡不禁覺得這小龍可愛。再看看音離和尉遲邃似乎有事情要商量,不想打擾。所以跟音離說了一聲,直接御樂到了芮雲和月桐契的身邊,三人說笑著前進。

    「上一次是把我們的人能殺的殺,不能殺的趕。這一次又怎麼會如此輕易地放過我們?」尉遲邃見童齡退了下去,心裡稍稍有些失落,但是很快恢復,繼續跟音離說道。

    「確實這裡是靜得太厲害,雖然那紅霧不是我們五個人在也很難擊退,但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似乎是打開大門歡迎我們進去一樣。」音離點點頭分析說。

    「是陷阱?還是我們多慮了?」尉遲邃低頭思索。

    「誰知道呢?目前我們在明,人家在暗,也只能這麼走一步算一步了。」音離攤了攤手說道。

    尉遲邃盯著前方一動不動,忽然沉聲說:「我還是想提醒你,你會傷害她的,為什麼不放手?」

    音離有些詫異龍王忽然轉了話題,才想起來在金州他也曾經向自己要過童齡,那次只是自己沒放而已。音離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他只是用淡淡的聲音說:「如果上一次我沒有放手的話,你知道現在我就更不可能放手了。」

    尉遲邃看了他一眼,才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如果你讓她傷心了,我定不會放過你。」

    音離聽了也沒有什麼反應,只是注視著前方的類蘆,伸手指了指,一片類蘆倒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良久,尉遲邃以為音離不會回答他的話而準備走開的時候,才聽見他以極低的聲音說:「如果有一天,我讓她傷心了,你就把她帶得遠遠的,不要再讓她回御樂府了。」他的聲音極低但是很堅定,卻聽不清語氣裡所含的感情。

    尉遲邃聽到他這句話一愣,但是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藍如湖水般的眼睛看著音離,音離的臉色沒有任何不同,依舊是定定地注視著前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尉遲邃發現他也看不透這個男人,他有時喜怒都回表現在臉上,甚至身上會散發一種危險的氣息,但是更多的時候他就這麼平靜,把所有的感情都放在心裡面,表面上無從探知。

    見尉遲點頭,音離笑了笑,不再與他說話,兩個並駕前行。

    其實這個沼澤並不算太大,眾人行了有一陣子就發現類蘆漸稀,看樣子是快要到沼澤的中央了。腳下的沼澤也不再像外面一樣噁心,越往裡面走土地便越顯結實,看來中間並非沼澤,而是土地。

    不一會兒,遠遠地眾人就瞧見了那座外形獨特的房子。

    房子的方圓幾丈內,別說沼澤,連地面都細細地鋪了一層大理石,豪華奢侈。這裡的空氣也不像沼澤內那般難聞,而是跟沼澤外差不多。

    說眼前的房子外形獨特是因為它正正方方就像盒子一樣,而且整個都被刷成了白色,遠遠看去就是一個封閉的白色的大箱子。沒有窗子,也沒有天井、煙囪,唯一一個區別於其他三面牆的是那個看似正門的地方。

    那應該是一扇頗為巨大厚重的木門,也被刷成了白色,如果不是門上刻印著的那幅畫,也許很難從其他三面中區別出來。門上的那幅血紅色的圖畫,讓眾人一驚:紐結在一起的血紅色模樣古怪的蛇,有角而無爪,像龍不是龍,像蛇不是蛇。其上是紅得妖艷詭異的鮮花,開得正旺。

    音離和尉遲邃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無聲地說了三個字:「龍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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