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樂 第五卷 第一百六十一章 休整
    童齡看見臉色慘白的音離,大吃一驚,快步走到他的身邊,小心地問:「怎麼了?」

    音離微閉著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上依舊帶著滿足的笑意,拉過童齡的手說:「沒事,只是有點反噬。」

    「怎麼會有反噬?」童齡皺著眉頭問。

    音離輕聲笑了出來,睜開眼睛看著童齡有些緊張的神情說:「沒事的,我不是蝕音使,卻強行使用了蝕音中的高級技法,沒想到這些紅霧這麼頑強,幸好有無他們的,不然的話,能不能我能不能撐到最後也是個未知數。一點點的反噬不礙事,稍微調整一下就沒事了。」

    「不是蝕音使為什麼還要勉強讓你上去?這首曲子的基本調就是角式,你要承受的可不是普通的角音啊。」童齡眉頭鎖得更緊了些。

    音離又笑了起來,伸出手撫平童齡緊皺著的眉,夜風徐徐,看著她焦急的神色,不知道為什麼就心情大好。他彎了彎腰,在童齡的額頭深深一吻,狠狠地吸著她身上如幽蘭般的香氣。

    童齡臉上發燒一般,埋在音離的懷裡,卻依戀這種被人愛護的感覺。夜色很濃,新月夜,只有星光在閃爍,他們也站得遠,沒有引什麼人注意。當然這不包括尉遲邃,雖然眼睛並沒有在他們身上做過多的停留,但是他依舊不能平復自己的情緒,只能握著拳頭強忍著情緒,背過身子看夜空。

    落寞的背影,他是驕傲的尉遲邃,他不願強求任何一個人愛她,也不需要任何感情的施捨。他是淡如水的君子,君子成人之美,更何況成的人是自己心愛之人。

    那麼他現在只會這麼站著,也只需要這麼靜靜地站著。那無處可去的感情在體內一遍一遍地衝擊著心臟,他不動聲色地站著,任由感情在他的心裡肆虐,直至心痛得無以復加,直至自己遍體鱗傷。最後自嘲地笑笑,自己終究都是孤獨的命運,誰也不能改變。

    童齡終於推開音離,仔細看了看他,發現現在他的臉色稍微紅潤了些,只是稍顯蒼白和疲憊,比起剛才已經好了很多,才又忍不住問:「為什麼要你奏角音?」

    「能者多勞啊。」音離捋捋頭髮,笑嘻嘻地看著童齡逗她說到。

    「說正經的,別胡說。」童齡瞪一眼他厲聲說道。

    音離有點無奈地攤攤手說:「我說的是事實啊,五殿殿主中本來是需要有一名是蝕音使的,很遺憾不知道我們這一任為什麼居然沒有一個人是。如果那樣的話就不能用五音五行陣,而這紅霧,不僅要用,還必須用角調式的五音五行陣,就如你說用,是以蝕音為主的。沒有角音使我們怎麼辦,只能找蝕音最好的那個人啦,很不幸,那個人就是區區在下我。」音離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調皮地說道。

    童齡無奈地搖了搖頭說:「怎麼會這樣,連雙音使都沒有。」

    「不是沒有雙音使,而是沒有兼蝕音的雙音使,你以為每個人都和你一樣?不過放心好了,雖然我不是角音使但是我用蝕音確實還順手啦,區區反噬我還不放在心上。」音離不在乎地說道。

    「雖然是這麼說,那其實不能找其他人,我是蝕音使的話……」童齡還沒說完就被音離打斷,語氣稍顯嚴厲:「不行!這些紅霧不是隨便的蝕音使就可以鎮壓的,別說這個陣法要高級御樂師才能使用,而且還要顧及到整個五音五行陣的配合,這次主導的是角音,一點錯都是不能犯得,分寸還必須拿捏好,對方的攻擊基本都會落在角音的東方位置。這種事情你認為我會放心讓你去做嗎?哪怕我確信你有這種能力,我依舊會自己做而不會讓你有機會在這種危險下的。」音離很認真地看著童齡。

    童齡低下頭,並沒有說什麼,但是她能感受到自己心裡那一股暖意在流動,只是這麼危險的事情你不忍心讓我去做,我又如何忍心呢。

    音離見童齡不說話,於是攬著她繼續說:「聽到剛才的尖叫聲沒有?紅霧是人操縱的,我們並不是和霧本身在鬥,而是在和操縱霧的那人在鬥,你明白嗎?」

    童齡點了點頭,手放在音離的胸口上小心地問:「那現在反噬怎麼樣了?」

    音離揚了揚眉毛說:「已經沒事了,不是說了我還不把這點反噬放在心上嗎,沒事的。」童齡見他說得輕鬆,而且臉色已經如常才放下心來。

    事實上,蝕音反噬怎麼是這麼好擔待的。蝕音反噬直接入心,心如蟻咬,鑽心的疼痛時任何防禦措施也不能抵擋的。只是這種鑽心的痛怎麼能讓童齡知道了,所以音離只是風輕雲淡地笑著,沒有一人可以看出他一直在和這疼痛抗爭著。

    其他四個殿主雖然不似音離般要承受反噬的痛苦,但是御力的消耗還是很大的,都站在原地細細地調整自己的氣息,而不少人還沉浸在美麗的夜空中每回過神來。

    尉遲邃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以後才緩緩地轉過身來說:「各位,今天天色已晚,貿然進入沼澤難免發生意外。所以,今天暫且在沼澤外歇息,稍作休整,明日一早再進入沼澤。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尉遲邃的聲音蘊含真力,字字清晰入耳。

    本來他不說眾人都是希望留在此地的,一來白日的行走確實消耗了不少體力,二來這裡的風景在紅霧消除以後一片美好,讓人流連。進入沼澤後還不知道會遇到怎麼樣的風險,眾人當人是不願意在這夜色中前進的。所以聽到尉遲邃的話以後,都高興極了,怎麼會有反對的人。

    用火用絲用樹用水,總之那種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非正常睡覺方式都在這一片空曠地中上演了,這鑿實讓人大開眼界,芮雲盯著睡在龍背上的尉遲說:「我看邃的睡覺方式已經是最正常的了吧。總比那個倒掛在樹上,橫在水中豎在火裡的人要好,你們看那個居然跟土撥鼠一樣。」引得御樂府的人一陣哄笑,他們到沒有這麼顯眼。只是弄了一個全身的音盾,然後睡在裡面就好。

    一夜無事,直到第二天太陽出來,他們才慢慢起身,經過一夜的休整看起來,整個隊伍的人都精神煥發,一副副躍躍欲試的表情。尉遲邃一聲令下,幾十個人開始朝沼澤中央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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