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幫我……」拽著程子強褲腿的人是少校袁世江。
程子強幫著袁世江坐了起來,發現他除了肩膀上被插了一塊長條玻璃外,並沒有其他地方受傷,在離他不遠地方的王一田中尉就沒那麼走運了,活生生被一塊不知道哪裡飛來的鐵板幾乎斬斷了腰,趴在那兒怒目圓睜著,臉上的肌肉還在神經性地扭曲抽搐著,應該剛斷氣沒幾秒鐘。
「我看你不是幹這個的,你也回家吧。」程子強對袁世江說。
袁世江看到了周圍的慘象,一轉身先嘔吐了一番,然後對程子強說:「我確實不是幹這個的料,媽的,這就是他媽的打仗啊,跟電影上完全不一樣啊。」
程子強顧不得和他感慨抒情,扭身欲扶起柳翠翠,卻又聽得袁世江說:「你幫幫我吧。」
程子強先扶起了柳翠翠,又過來把袁世江扶著站起來,剛想走卻被袁世江把手抓住說:「你不是一般人,你以前肯定當過兵的。」
程子強抽回手說:「很久以前的事了。在……丑基尼同盟國第二十五亞裔步兵團。」
「我說你怎麼會喊世江看了不遠處王一田的屍體一眼說:「留下吧,我讓你當我的副官。柳翠翠就讓那位兄弟送走吧。」他說那那位兄弟是指的草頭蛇。
程子強苦笑了一下說:「我怎麼著也是人,不敢說這不是屬於我的戰爭。可是我對這個真的很厭倦……戰爭是這個世界上最醜陋的東西。」
袁世江說:「說實在話,戰爭是啥東西我不管,我現在腿都嚇軟了。不怕你笑話,我現在都是一褲兜子屎尿。這個營長也是我爹給我買來的,可是轉過來一想啊,要當逃兵怎麼不能當啊,犯的著還得花上幾千個大洋嗎?而且這倭子都欺負到眼皮子底下了,咱是爺們兒。當年上學的時候那幫倭子同學就欺負我,現在咱拿槍了,他還欺負我,要是在不硬起腰桿兒來,他媽的這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兒啊。」
「對!不能再這樣了!」郎亦文少尉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爬了起來,到底是年輕人有血性,「連重炮都用上了,看來這仗不打是不行了。」此時一但軍官下了決心,對鼓舞士兵的士氣是很有作用的,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周圍還倖存的士兵,也紛紛聚攏來。
程子強見狀趕緊揮手說:「快散開搶救傷員,別聚在一起,不然再落下一顆炮彈大家就都完了!」
袁世江見了也連忙跟著喊:「兄弟們快散開吧,救救受傷的兄弟。」
程子強歎了一口氣,覺得要是不管一下,這幾個棒槌軍官遲早都得喪命,於是招呼兩人蹲下,自己撿起一塊小石子在地上畫了一副平面圖,讓郎亦文和袁世江看:「我看你們也沒什麼戰鬥經驗,就和你們說說吧。剛才的炮擊很有可能是艦炮,因為根據35年前的「平江協議」倭國早倭國境內駐軍不能攜帶口徑超過75MM的火炮,可剛才的炮擊很猛烈,威力很大,我猜多半是前些日子來訪問的吉野巡洋艦上打來的,因為只有吉野號上的203毫末艦炮才有這個射程和威力。我現在畫的是咱們基地的周圍的草圖。如果我猜的沒錯,這裡,這裡還有這裡是最有可能潛伏倭子炮兵觀測員的地方。估計他現在正在觀測炮擊效果,如果讓他發現這個基地沒有完全被摧毀的話,他很有可能再度召喚炮擊,所以現在必須立刻組織人手上山搜索,不然除非我們現在離開,否則大家都得死在這裡。」
袁世江根本看不懂這種草圖,但看見郎亦文看的連連點頭,就對郎亦文說:「少尉,你看一田死了,我手下沒有軍官了,這件事就由你去辦吧。」
「是!長官!」郎亦文乾淨利落地答應了一聲,站起來召集人手去了。
袁世江也沒想到郎亦文這個憲兵少尉居然如此乾淨利落地答應下來,心中一喜,又生出了幾分詫異,畢竟憲兵平時都是很牛逼的,沒把普通軍官看在眼裡。
程子強看出了他的心思,就說:「一個軍官,有沒有專業素質不是首要的,關鍵是要有堅毅的精神。堅毅的精神就是一個軍官的個人魅力所在。軍官可是軍隊的主心骨啊。作為一個業餘的傢伙,你幹的還不錯」
袁世江隱隱有點明白什麼叫軍人了,他接下來追問道:「不錯個屁啊……那你說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程子強笑道:「為什麼要我說,你現在可是這裡的最高指揮官啊。」
袁世江說:「你少給我拿糖。我這個營長不是買來的嗎?這一塊兒我啥也不懂啊。」
程子強只得耐著性子說:「首先要恢復通訊系統,和上級取得聯繫,要求得到支援和下一步的命令,第二清點可戰兵員和物資,重新編組和分配彈藥,第三搶救和疏散傷員。」
袁世江也學的真快,當即大喊一聲,「來人啊」。他那個倖存的衛兵搖搖晃晃地跑了過來,袁世江把剛才程子強說的那些都分配下去了,最後又補充了一條,「給我找身乾淨衣服來,我這褲子裡面現在都是冷颼颼的……另外給程……程什麼來著?」
程子強補充說:「程子強。」
「對對,程子強,給程副官拿一套軍裝和軍銜來……對了,你以前在丑基尼是什麼軍銜?」
「陸軍上尉。」程子強覺得事態不對,忙問:「你給我拿軍裝做什麼?」
袁世江詭異地笑道:「做什麼?當然是應徵你入伍啦。你可別想跑,我們這裡除了流行抓逃兵之外,還流行抓壯丁,也就是說你別想推辭。」
程子強啞然失笑:「抓壯丁我聽說過,沒聽說過還有抓來當軍官的。」袁世江突然表情嚴肅地說:「就當幫我一個忙吧,這裡除裡你,還有人懂怎麼打仗嗎?而且倭子現在鬧這麼凶,你老躲著不是辦法。」
袁世江這番話說的不是一點道理沒有,程子強只得苦笑了一下對他說:「你還是先處理一下肩膀上的傷吧,人流多了血,腦子就不靈光了。」
「哎…世江扭頭一看,那玻璃還牢牢的插在肩膀上呢,馬上頭一暈,腿一軟又差點坐下了,不過到底人家是軍官,咬咬牙硬是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