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亞美對李非仁所說的那段話一直在葉杭的心裡翻騰,他想問清白澄和沈海潮的具體情況,由於劉亞美在氣頭上也不敢冒然開口。再說對方平時就瞧不起他!從來都沒有正眼瞧過他一眼。但得不到這方面的信息,他這心裡就像貓抓的一樣。而且這件事還不能讓李非仁知道,機會就更少了。
但機會還是在一個午夜下班的路上被他逮住了,快要下班時,李非仁被一隻電話給叫走了。留下劉亞美一個人算了很久的營業額才結束準備回家。出了大門,她很意外地發現葉杭站在她對面朝她微笑。
「你怎麼還站在這不回去?」
「我也是剛剛把廚房間的工作做好,Chef不在你一個人也挺忙的!怕你一個人在路上孤單寂寞所以我打算陪陪你給你壯壯膽!」
她拿一貫的目光瞟了瞟他,沒說什麼!繼續往前走。他也跟在後面走了幾步,她停住,回眸望著他,
「說吧,找我什麼事?」
「你怎麼知道我有事找你?」他大驚。
「你是那種自私自利的人,每做一件事無利可圖你肯做嗎?別以為你以前做得那些事我不知道。你那幾根花花腸子能瞞得過誰?」聽了這番帶著深深諷刺意味的話。他只能尷尬地笑笑,心裡面恨死了這個自以為是、目空一切的女人。心裡罵道:別得意的太早,總有一天你會被李非仁拋棄,到時候看你還笑得出來!
「怎麼不說話,不說我走了。」她說罷就加速步伐。
「等等,Ketty!」他叫住她,「我想向你打聽一下Lilian和Diana的情況!」
「你終於還是說出口了,其實我早就應該看出你對她倆圖謀不軌了,爽快點!找他們幹什麼?」
「同事一場,想見見她們!」
「撒謊!」她扭頭就走!
「好吧!我全告訴你!」
思來想去,阿惠覺得現在不得不向哥哥討主意了。她本來不想麻煩他,認為這件事自己能處理。再說是她拆散了哥哥和夏瑩,成了他一輩子的傷痛!她一直心存愧疚,更不敢在他面前提及感情方面的事!可這次不同,她已經六神無主,招架不住了。她想這次前去一定會被哥哥責罵。可為了唯一的兒子,她顧不得那麼多了!
到了楊家別墅時,整個別墅是漆黑一片,裡面的人早已就寢。她已顧及不到打擾別人休寢了,開始按門鈴。楊明遠剛剛躺下,先聽到聲音馬上起來開門。
「阿惠?」她對半夜來的這個不速之客十分驚異,「你什麼時候回來?臉色也不好!」
「進去說吧!」她邊說邊跨進門,接著疲憊地在沙發上坐下,問道:「他們倆都睡下了。」
「是的,梅英早就睡下了,繁繁在學校沒回來。這兩天忙著幫她辦出國手續,累得很。剛倒下就要睡著,是門鈴聲把我驚醒的。」
「繁繁要出國?去哪?」
「加拿大!這是她的心願。平時工作忙關心她太少,一想到她要出國了。忽然覺得欠她太多,所以這一次一定要親自為她做點事!省得她對我的怨恨太多!」楊明遠心存內疚地說著。
「是啊!孩子大了,心也離你越來越遠!」她望著哥哥,由於他的話而心生感歎。
「對了,聽說杜頻這幾天情緒不是很好,總是走神?你是不是因為他而回來的?」
「哥!這次的事大著哩!」她一說便激動起來。
「別急!喝點水慢慢說。」
臨分手時,劉亞美拍了拍葉杭的肩膀道:
「我把我所瞭解的都告訴你了。看你的本事了,別讓我失望而小瞧你,祝你好運!」
「謝謝Ketty!」
「再見!」
劉亞美轉彎就消失了,葉杭還是呆呆地佇立在原地,回味著對方剛才的那番話。她的話是不是在暗示他什麼?
阿惠敘述完,就拿著渴求幫助的眸子望著哥哥。
「荒唐!糊塗!這個主意還真虧你想得出來!」
「對不起!我知道這樣做不妥,但這是唯一的辦法!可現在為了這我就快失去兒子了!你得幫我想想辦法!」
他覺得自己再責備妹妹也無濟於事,當務之急是想個萬全之策把傷害減輕到最低限度,就默默地坐在那兒,猛口猛口地吸著煙兒,陷入了沉思!
既然母親不同意,那麼他也不需要她的祝福了。一路上和白澄馬上就結婚的念頭一直充盈杜頻整個心房,車速也自然跟著熱血沸騰的心飛速起來。他要把這個一直興奮著整個神經的消息與她分享!迫不及待地回到白玉蘭公寓,卻只有那幢空蕩蕩的房子迎接他!她還沒有回來,去哪兒了?他來不及想什麼,立即撥通她的手機。
「你在哪?怎麼這麼晚也不回來?」
「我睡不著,就出來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她不想把滿腹的心事告訴同樣為他們的事煩心的他。
「告訴我你在哪?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馬上就可以到家!」說罷就關了手機蓋。繼續心事重重地、緩緩地走在深秋無人的街頭。陣陣涼意時不時地襲來,在提醒著為生活而奔波的人們:冬天不遠了!而她的心事誰能明瞭?
一進門,杜頻就從沙發上彈跳起來。快步上前迎接她,捉住她的雙手,
「看你雙手冰冷,這麼晚還出去幹什麼?一個女孩子家多危險!」就摟著她的肩膀讓她在沙發上坐下。然後久久地凝視著她,鄭重其事道:
「我的安琪兒!我們馬上就結婚!」一字一頓地吐出那些字後他又繼續,「雖然沒有人為我們祝福,但有天地為證足夠了!明天一早我們就去教堂讓天主為我們主持婚禮!然後再去民政局辦領結婚證!」那些話驚得她瞪大的眸子久久回不過神來。
「別說夢話了!」
「怎麼?你不同意這麼做?是不是根本就不願意嫁給我?」他急了。
「別瞎猜疑!我是擔心這樣對你媽媽,對伍小姐的傷害更大!」
「拜託以後別在提她們好不好?你永遠想著別人的感受,從來沒有為我為你自己想想。我承認這樣做她們是接受不了,但時間會使她們明白過來的!你若再猶豫不決,我對你不僅是失望,簡直絕望了,更對自己的幸福絕望!」他愈說愈激動,愈說聲音愈響,就氣急敗壞地跑到窗前,望著窗外的夜穹仰天長歎。
一個聲音在心裡告訴她不能失去他不能沒有他,這個聲音產生一種力量——一種愛的力量!一種足以戰勝一切困難的力量突然衝出來。致使她不顧一切地奔向他,把他從後面攔腰緊緊地抱住。
「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一切聽你的。」
他興奮地轉身,把她緊緊摟在懷中,激動道:
「再也沒有任何力量能把我們分開!」然後就迫不及待地捉住她的雙唇。
如今事情已發生,楊明遠知道再埋怨妹妹也於事物補,就答應明天一早找杜頻好好談談。說心裡話,他是不反對外甥和白澄在一起。另一方面他又覺得欠妹妹太多,當然盡量想讓她活得開心、幸福!所以他決定和杜頻進行一次長談。
一對沉浸在幸福和未來設想的人兒興奮地對月望天又聊了很久才睏倦地睡去。他們相約明天一早就舉行只有他們倆參加的婚禮!
正當她倆含著幸福沉沉睡著的時刻,杜頻的手機響了。一直響了很久才把他從睡夢中驚醒,勉勉強強地睜開眸子一瞧,窗外早已放亮,只是不見陽光。一看時間已是八點敲過,他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
「哪位?」他有氣無力地問。
「我是舅舅!你馬上到我家來一趟,我有事要和你談。」
「不行啊舅舅!」對方的話使他清醒過來,「我今天還有事,有什麼話在電話說吧!」
「電話裡說不清,你有什麼要緊事?不管什麼事請暫時放一放,今天你無論如何得來一趟!」
「真得很重要嗎?」
「對於我來說十分重要!不會耽誤你很長時間,我在家等你。」說罷不由分說就掛了。
他在床上呆呆地坐了幾分鐘,想像著對方找他到底所謂何事!難道我媽媽又去向舅舅討主意了?接著就扭頭默默凝視了睡在他身邊的白澄,然後俯首含笑地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在心裡說道,等我回來!又遲疑了片刻然後找了一張紙條匆匆在上面寫了幾句:在家等我,我出去一會馬上就回來!就下床穿衣。
到了那,一進客廳就見楊明遠早已坐在沙發上,一看他面前煙缸裡的煙嘴就知道恭候他多時了。
「坐吧!」楊明遠招手要他坐下,舅甥倆默默地凝視著對方一會,楊明遠打破沉默,
「你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了。」
「我知道媽媽又來向你討主意了。」
「其實說白了,我也不該插手這件事。這事被你那糊塗的媽媽愈搞愈糟!但為了你媽媽我還是插手了。」
「舅舅,我理解!」
「你就打算這樣和你媽媽耗下去?」
「你看她做的那些事!想想我……」
「真的說心裡話,我很佩服白澄!確實是個難得好女孩!我不反對你們在一起!但我更不想讓你媽媽傷心!所以……」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舅舅你也應該清楚,你是怎樣和夏瑩阿姨分手的?我永遠都忘不了她那雙幽怨的眸子,忘不了她對我說過的話。」
「她對你說什麼了?」一聽心愛人的名字楊明遠就禁不住激動起來。
「她說:若有來生的話她一定不會活在痛苦裡,後悔一輩子!所以她讓我要抓住我的幸福不讓它逃掉!所以我準備今天就和白澄去領結婚證去教堂舉行我們簡樸的婚禮!」
「什麼?這不行!」外甥的話使他大怒。
「我心意已決,誰也改變不了我!」
「你能不能靜下來,把這事緩一緩。先考慮一下你媽的感受?」
「可是我考慮她,那麼白澄就會離我而去!這次她若離開我,那麼我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舅舅想想為你堅貞不渝、背井離鄉的夏瑩阿姨吧!難道你也想讓我步你的後塵?」外甥說得句句在理,使得楊明遠啞口無言。過了良久他才感歎道,
「我這一輩子注定要背負這份情債,但請你也要理解你媽媽的心情!」
「這不能怪我是她把事情做絕了!還想出那個荒唐的主意。」
「我不許你這樣說你媽媽!」楊明遠拍案而起。氣得心起伏不定地跳著,但很快他又恢復常態,「你難道真的想棄那處處為你著想的媽媽不顧嗎?那你媽真是白養你了,我也看錯你了!我也不是要你真得和她分手,只是給你媽媽時間,讓她慢慢地來接受她!你媽媽的所為我也批評過她了。我若知道的話肯定不會讓她這樣做!我的眼光不會錯相信白澄是個通情達理的女孩,你不敢說我去跟她說,並且保證說服你媽媽接受她怎麼樣?」
舅舅那情真意切的一番話說得杜頻一下子啞口無言,他何嘗想令母親生氣?
「你好好想想吧!」
和杜頻一樣,白澄也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而吵她的人不是楊明遠而是誰也想不到的葉杭。對方在那頭告訴她,他就在她家附近要她出來一下,他有事找她。
「我們倆有什麼好談的?」
「你還是下來吧!要不我上去?還是……」
她把窗簾拉了一條縫,果然見他站在一棵樹下。怕事情鬧大,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去見他一面。看他耍什麼花招!
見了面她就不耐煩地問,
「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裡的?」
「這你就別打聽了,我不會告訴你。」
「那你找我什麼事?」
「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我們找個地方!」
「不行,就在這裡談!」
「你若不想引起不必要麻煩的話就跟我走!」他不等她的反應帶頭往前走。想了想她還是跟在後面。
走了很遠的路,一直到了一個很少有人經過的地方,他才停住腳步。扭頭譏笑地看著她,然後帶著嘲諷的口吻道:
「白小姐很真看不出,與生俱來就有那種勾引男人的本領!如今快成為這個大都市的媳婦了!能不能教教我有什麼訣竅!」
「無聊!到底什麼事?不說我走了。」她說著就作要走狀。
「回來!」他野蠻地拉住她,「好!我們就不談你做的那些『好事』,我問你!你把沈海潮弄到哪裡去了?」
這下她總是明白對方來找她的目的了。看來他什麼都知道,是有備而來。就用憤怒地目光瞪著他,
「怎麼?你還有臉見她?」
「少廢話!快說!」
「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不說是吧!好!那你就別怪我做出些讓你後悔的事!」
「你找她到底什麼事?」
「還敢問我?要不是你我們早就在一起了。」
「笑話!她愛你嗎?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實話告訴你吧!她已經找了一個比你有錢有地位比你瀟灑又比你好百倍的男人!」
「住口!」他快要被那番話給氣瘋了,不禁雙手遮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