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或不愛沒關係 正文 生活總是讓人累的!
    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我把能想到的氣人話說差不多了,也困的不行了。他什麼時候走的,或者跟我睡了一會兒我都不知道,總之第二天早起,爸爸媽媽不讓我吃早飯,讓我餓著停停食,說是楊憲奕囑咐的。

    媽媽把我叫屋裡問,知道我身上一切正常才放我去上班。我精神爽利了一些,但是還差得遠,我還沒鬥贏,我還沒讓楊憲奕老實交待問題呢,所以不能高興的太早。他哄我時話都特正特貼心,不代表以後行動也能跟進,他太狡猾了,我在出租車上提醒自己不要輕易進陷阱了。領證的**湯這輩子不能再喝第二次。摸著肚子,我決定從現在起到他表現讓我完全滿意之前,絕對不生。打死也不生,就是婆婆把我身上瞪出兩個洞,也不生!

    還沒到學校楊憲奕就把電話打過來,噓寒問暖的口氣充滿疼愛,說是要帶我去看醫生。我堅持自己沒病,只是昨天受氣存了食,他說什麼下班都要來接我,說是至少讓上次那個男大夫給看看,他才放心,才給我楊老虎。我覺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勉強答應了。

    終於正經上班一天,我和解字》組幾個研究生一起開了個小會,馮綸帶的《文心雕龍》已經全面鋪開了,因為我個人原因拖沓了工作,我希望盡快趕過去。十月放國慶節大假前,我還要參加學校的中青年教師演講比賽。雖然不能代表古籍處了,但是代表我個人參賽更好!我要把《爾雅校注》撿起來,沒什麼好贏的,自然也不會輸什麼。

    一邊忙手邊的事,又在想昨晚。現在我知道楊憲奕怕我哭了,也怕我鬧脾氣,算是一項很大的進步。我不是只會撒嬌,我也是看瓊瑤劇長大的,我挺能哭的。小時候看《媽媽再愛我一次》,我哭濕了兩條手絹,回家寫了特別深刻的讀後感頌揚母愛,後來被當成範文在同學間傳閱。我不是林黛玉,但是我知道林黛玉怎麼就抓住了賈寶玉,該哭的時候,還是哭一下比較好,楊憲奕會害怕的。我決定下次談陳家棋象徵性要哭一下,讓他怕一下。

    工作一上來就很多,我們組幾個研究生都是外地孩子,有個叫陳賡的年紀不小了,竟然比我還大一歲,中午大家一起吃飯的時候他主動幫我端菜,叫我「戴老師」,我還有點不好意思。以前古籍處大家都叫我小戴,我年紀也確實小,到了中文系,大部分都是本科生,我就成老戴了,掏錢給他們加菜的時候,我拿出了當老師的架勢。

    我基本沒動筷子,收買人心的時候,我胃正壞著,想到楊憲奕的話我雖然非常想忤逆,但還是只喝了一小碗熱湯充飢。看著幾個研究生大快朵頤,我們熱烈討論分配解字》裡的任務。陳賡給我夾了兩次菜,我都笑笑推辭了。舉起手,任誰都能看見我無名指上的素圈戒指,我是已婚女老師,得跟男學生保持好距離。從關浩事情之後,我這輩子再不跟曖昧沾邊了。

    下午中文系黨支部開會,我是落後的後進分子,獨自一個人留在系辦旁邊的助教辦公室看書,手邊有解字》,看累了就翻翻《爾雅校注》。除了我,其他兩三個助教都遞交了入黨申請書,我知道大二馮綸就入黨了,一直是系裡的積極分子,所以都去開會了。從這方面我也討厭他,削尖了腦袋鑽,最後不過留校跟個古漢教授手邊,不知要多久才能熬出來。

    我正在看書,辦公室的門開了,我聽見腳步聲很隨意的抬頭,正看見馮綸一步步衝我的辦公桌走過來。我不想在意,可低下頭看書又分了心,覺得那腳步越來越近,最後停在我椅子旁邊。

    辦公室裡沒別人,樓道裡偶爾有課後在系裡自習的學生。我闔上書想馬上離開,心雕龍》正壓在我的解面。我聽見馮綸很輕佻的問了句:「聽說古籍處關浩為你挨得處分?」

    我根本不打算回答什麼,關浩愛怎麼樣跟我沒關係,馮綸站得離我近,我退一步從位子上起來,看都不看他就往外面走。

    「戴若,何必呢,沒結婚的有的是。」這句話太惡毒了,我站在辦公室門口手扶在門上跟讓人悶頭打了一拳一樣,中午和研究生吃飯的快樂蕩然無存。馮綸不是東西,幾年前我就看出來了,我只是沒想到他還這麼噁心。

    轉過身,我壓制著火氣,不想輸給他。自從車站他主動跟我搭訕之後,我覺得他就是有目的來的,所以我得小心。但這時候人總是逞口舌之快,我覺出自己說的不是最得當,但看見馮綸臉上掛不住的表情我心裡只想到圖痛快。我聲音不高,句的告訴他:「我跟誰也不跟你!」

    走出辦公室好遠我才站在牆邊喘了口氣,不遠處是系裡進門的穿衣鏡,我站在鏡子前看自己。今天我臉色一點不好,沒怎麼吃東西面有菜色,但是我的眼睛裡都是火,好像無法熄滅總那樣熊熊的燃著,我不是還在意,我只是受不了人這麼當面侮辱,好像關浩老婆當面罵我破鞋一刻的感覺如出一轍。

    過去的兩段感情,我到底做對過什麼,還是什麼都是錯的?

    一個人在系後的小花園坐著,透了口新鮮空氣,我不想因為馮綸的話讓自己失控,畢竟以後我們還要在一個辦公室裡共事,還要給同一個教授賣命。說實話我不想幹了,就像當初在婚禮時想到的那樣,有馮綸的地方,我一秒都待不下去。這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跟楊憲奕說,如果他知道了,不知會是什麼反應。

    待到下班時間我才回辦公室拿書包,看著桌面上的解字》,我苦笑了一下。人不如意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我四面楚歌的時候,馮綸就加進來攪和,可謂腹背受敵,讓人從心裡覺得又累又厭。

    為過去買單,我買過兩次了,頭上還留著疤痕,以後肯定不會了。我把解字》裝進包裡,想回家加班做。我要進全力盡快弄完,然後申請調回古籍處去,哪怕回不了古籍處,我也想去別的地方,不想再看見馮綸。

    出了系裡,視線不像圖書館那麼開闊,還是一眼能看出楊憲奕的黑色吉普,我上車還顧忌學校裡沒有怎樣,車剛一開出學校側門,我就湊過去挨著楊憲奕歎了口氣。

    「怎麼了?心事重重的?」他一邊開車還過來摸摸我是不是燒了。

    「我覺得累,楊憲奕,你以後不能氣我了聽見嘛,我真累了。」我靠在座位上,索然無味的品味著這些日子的生活,聽見後座上喵喵的叫聲,振奮了一些。

    「好。」他回答的簡單有力,讓我心裡安慰了一些。回身從後面抱來了楊老虎。幾天不見,楊老虎都不認識我了,開始拿小爪子撓我。

    「它把我忘了,它不喜歡我了!」我有些埋怨,繼續逗弄它,手指尖被它撓出長長的一道刮痕。楊憲奕過來揉揉我的頭,把楊老虎放回籃子裡,攬我過去靠他肩上。

    「若若,不開心的事,該忘就忘,該過去就過去。開心的事,緊緊抓住,讓自己多開心一些。人活著不能老沉在傷心和過去裡面,就不那麼累了,懂嗎?」

    我在說貓,他給我講的遠遠不是一隻貓這麼簡單,但他說的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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