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汐顏 卷二 第一百一十八章 清除
    皇上,」低頭看著鴕鳥地埋首在他胸前的汐顏,瑞琛侍臣可能是被人下藥了,去請劉御醫過來可好?」

    「不,」汐顏咬著唇,半晌終是轉過頭來。「突然讓劉御醫過來,可能會讓其他人發現端倪。」

    瑞琛點點頭表示贊同,提議道。「林伯略懂醫理,不如讓他進來瞧一瞧。」

    想到林伯就在院外,汐顏遲疑了一下,最終叫方知鳴把林伯喚了進來。林伯看見室內的狀況,神色不變,逕直上前向兩人行禮。

    「林伯,去看看藍侍臣究竟中了什麼藥。」瑞琛拉著汐顏退開幾步,淡淡吩咐道。

    林伯應了一聲,瞧也未瞧躺在地上的阮燕,大步走近床榻,為藍宸佑把脈。皺著眉放下他的手腕,林伯環顧一周,最後眼尖地瞥見角落裡的香爐,走了過去。

    「主子,香爐裡放了洐夢草,點燃後聞到的人會出現幻覺。」

    聽罷,瑞琛望向汐顏,後者神色已經恢復如常,輕輕放開了他的手。

    汐顏秀眉緊皺,藍宸佑今早突然想離開,如今又在此處被下了迷幻藥,難道這一切都是阮燕一手策劃的?但是,此事一環扣一環,她並不覺得阮燕有能力獨自一人辦妥。

    「林伯,洐夢草在哪裡可以找到?」

    林伯轉向她,淡聲答道。「洐夢草容易種植,但是因為服用後讓人產生幻覺,正規的藥房已經沒有賣了。但是平常的小藥房興許會有,一些勾欄院會買洐夢草給院內不願接客的妓子,讓他們就範。」

    瑞琛突然開口道。「皇上,阮燕前陣子在勾欄院門外救下了一個女童,為她贖身接回了瑞府,如今這女童跟她是一同消失地,卻至今沒有下落。」

    汐顏暗歎一聲。在勾欄院呆過,那麼手中有洐夢草也不足為奇了。「林伯。有辦法把阮燕弄醒嗎?」

    林伯從袖中抽出一支銀針,狠狠往阮燕身上一插,汐顏怔了怔,便見阮燕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

    「阮燕姑娘?」

    阮燕茫然地望著四周,慢慢坐起身,卻突然發現自己一絲不掛。驚呼了一聲。「我、我怎麼在這裡?」

    汐顏見她神色不假,驚慌失措。疑惑地瞥向一旁的瑞琛。瑞琛亦感到奇怪,冷聲說道。「阮燕,你將藍侍臣騙至此處,而後下藥陷他於不義,該當何罪?」

    阮燕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見榻上依舊昏迷不醒的藍宸佑,喃喃自語。「是真的,竟然都是真地……我不是在做夢麼……」

    片刻。她似是驚醒過來,用力搖頭。「皇上,太傅大人,我沒有約藍侍臣,也不曾下藥……這段時間,我一直以為自己在做夢,根本什麼都沒有做過!」

    「做夢?」汐顏睇著她,顯然是不信。既然在夢中,又為何知曉自己約了藍宸佑來,又如何知道自己下了藥?

    阮燕急急用薄被裹緊身子,仰起頭,眼中泛著一層水霧。「皇上明察,那日小女子出府後,在勾欄院救回了一個被人賣身的女童,接入太傅地府邸之中。晚上那女童說了一些奇怪的話,之後小女子一直迷迷糊糊的,似是在夢中,一舉一行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

    害怕汐顏不相信,她還急著發起毒誓。「若小女子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聞言,汐顏沉默了下來,瑞琛則出聲問道。「那女童說了什麼奇怪的話?」

    阮燕一窒,遲疑著似是不知如何開口。

    「阮燕姑娘不說,那麼方纔的話都是哄騙我們的了?」瑞琛睨了她一眼,淡淡問道。

    「不,不是。」阮燕搖搖頭,咬著唇半晌終是張了口。「那女童說會實現小女子地願望,會、會成全小女子傾慕藍侍臣的心……」

    「那女童如今在何處?」墨玉般地黑眸閃過一絲薄怒,汐顏冷冷問道。

    「不知道,小女子在迷糊中記得是被那女童帶了過來,之後便……」阮燕臉頰一紅,頓住了話語。

    「林伯可記得那女童的容貌?」瑞琛依稀記起當初林伯曾向他稟報了女童的事,便打斷了阮燕,開口詢問道。

    「是的,主子,稍後奴才便把肖像畫出來。」林伯恭著

    聲應道。

    瑞琛目光一轉,停在阮燕身上。「你還有什麼話想要留下的?」

    阮燕心知此事一出,太傅斷沒有再留下她地理由。視線輕輕飄向床上的藍宸佑,能與傾慕的男子共度一夜。如今,她再也沒有任何遺憾了。「皇上,請饒恕藍侍臣……昨夜,他服下了混有春藥地茶水,所以才……」

    「夠了,不必再說下去了。」汐顏退後一步,撇開了臉。瑞琛順勢摟著她的肩膀,目光與阮燕對視了一瞬,攬著汐顏離開了。

    「林伯,清理好之後,將藍侍臣帶出來。」在門口時腳步一頓,瑞琛望著神思有些恍惚的汐顏,頭也不回地吩咐道。

    阮燕的雙眼一動不動地盯著藍宸佑,直到冰冷的刀刃刺入胸前,倒在又硬又冷的地上。視線模糊中,她眷戀地望著心儀的男子,緩緩闔上了眼。她至死也沒有告訴汐顏的是,昨夜藍宸佑在迷幻中仍舊察覺出自己是阮燕,而非本尊。整夜獨自抗衡著體內的燥熱,也沒有碰她……

    宸佑,今生我們無緣,下輩子即使不能作你的妻,也得你回眸一瞥,可好……

    地上失了氣息的女子,閉上雙眼,唇邊卻含著的淡淡微笑。林伯漠然地俯視著她,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將內裡的粉末灑在阮燕身上。轉身幫藍宸佑把衣衫一件一件地套上,一把將他扛在肩上,緩步離開。

    見他出來,方知鳴按照太傅的吩咐,在房間的四周圍點燃了火種。熊熊烈火轉瞬間劈里啪啦地燃起,方知鳴遙望著內屋,除了地上的一灘水跡,空無一人。

    汐顏將事情交給了瑞琛處理,便匆匆回到驛館,將自己鎖在房內。

    方知鳴跪在地上,身後有十多名禁軍,大堂內鴉雀無聲。坐在上首的瑞琛安靜地看著他們,直到他們神色劇變,這才慢悠悠地開了口。「今日,你們都看見了什麼?」

    禁軍面面相覷,不知如何回答,,齊齊地看向他們的上司方知鳴。他們剛才因為搜尋的關係,都進去了那個小院,既然沒有細看,也知床上兩人中,有一個是藍侍臣。方知鳴無奈地做這出頭鳥,垂首應道。「回太傅,我們……什麼也沒看到。」

    「沒有嗎?很好。」瑞琛噙著一抹溫和的笑意,淡然掃了他們一眼,便抬步離去。

    莫名其妙地望著他遠去的身影,禁軍有人摸了摸脖子,彷彿不相信腦袋還好好的安在脖子上面。「……方大人,我們這算是逃過一劫嗎?」

    方知鳴恨恨地瞪了那人一眼,怒喝道。「胡說些什麼!你們給本官聽著,把嘴巴都給閉緊了,透露了半點風聲,你們就拿腦袋來抵著!」

    「是,方大人。」十多名禁軍吞了吞口水,齊聲應道。藍侍臣的事可關乎著皇家的臉面,他們縱使有九條命,也不敢拿這個開玩笑啊!

    偷偷地鬆了口氣,方知鳴也以為瑞琛放過了他們,但是很快便知他想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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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宸佑抬手揉了揉額角,有些茫然地望著紗帳出身。忽然一個激靈坐了起身,昨晚的記憶猛地在腦海中一一閃過。他記得當初阮燕派人送來了一張紙條,說是告訴他藍家流言的事,約自己秋祭結束的那日在這偏遠的小鎮見面。

    他得了汐顏的允許便出了驛館,來到一座小院落。記得自己喝了茶,想要詢問父兄的情況時,感覺暈暈沉沉的,然後卻見到了汐顏……

    用力地甩了甩頭,藍宸佑忽覺額頭刺刺的痛著,抱著腦袋又躺回了床上。當時只覺得一身的燥熱,似乎想要一個出口來宣洩。貼近的嬌軀,如蘭的幽香,撕裂的衣裙,白皙滑嫩的肌膚,然後呢……

    藍宸佑頭疼越發劇烈,他怎麼也想不起後面的事情,卻也開始隱隱察覺到一絲不妥。他明明見的是阮燕,為何最後突然會變成汐顏?難道他將阮燕看成了汐顏,之後……藍宸佑怔忪著,不敢繼續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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