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粉姐,我什麼德性您最清楚,兄弟想要幹的事,沒有什麼不妥,心氣兒您應該理解,之所以這樣,就是不能讓別人小瞧咱們。至於寶麗姐,大可不必擔心,你的心思我全明白,以前的過四,已經不存在,取代的,是新的我,擔驚受怕的日子不會讓你過的。
「大姐,見過您我心才踏實,有您在給我撐著,我誰也不懼。唉,六年後才來看您,沒轍,心有餘而力不足,人被拘著,這一猛子,還真不短,出來就奔這兒,匆匆忙忙的,沒帶酒,等到您的忌日,咱姐弟倆好好喝一道。」
區嫻頭一次讓男人遠拒千里,不舒服,但反而激起她的強烈佔有慾,她認為,自從進京城,過奇是最能讓她激起興奮的,他的做派,他的舉止,他的任性,他的狡猾,她都喜歡,搞得她經常發呆。
米璐推她:「死樣兒,這回碰上對頭了吧?你的武器威力徹底失效,早就講過,那小子,狂得狠,他那種狂藏的特好,不,應該是深藏不露,善於偽裝自己,這種男人,太可怕。」
區嫻隨意一甩飄逸的秀髮,道:「什麼可怕,而是可愛,敢作敢為,敢承當一切,這才是真正的男人。」
「跟你葛叔比,咋樣?」
「兩回事,不一樣的味道。」
「沾都沒沾上邊,還味道呢。」
「別著急,有機會。」
「前面有攔道的。」
「無所謂,沒關係,像他這樣的人,苦痛比很多人要深,抓住了他的苦痛,就抓住了他。」
「對付男人,你是星星級的。」
「談不上,只不過,他太吸引我。」
「臭不要臉,哎,前面有個單機,你上還是我讓?」
「很費時間,沒戲。」
「中了魔了,愛去不去,掙錢都不掙了,真成,姐們兒上。」
不大工夫,米璐空手而歸。
「不聽老人言,只一眼,看面相就不是善碴子,根本就不是耍的人。」
「你丫什麼眼睛,屬貓頭鷹的?」
「瞧他那兩步,正常人挺胸抬頭,平視,而他呢,架著膀子,左右晃,腦袋轉來轉去,還在踅摸(踅摸——北京話,又作尋摸、尋覓,多指用眼睛向四周掃視,尋找。)呢,這是佔便宜不吐血的主兒。」
「服,是戰士。」
「戰爭考驗了我,在戰爭中學會戰爭。」
「怎麼,癡心不死,還要繼續?」
「當然,繼續。」
過智走進自己的家門,老人家顫巍巍地站起來,不自覺地老淚縱橫,寶麗趕緊走過去,攙扶老人家。
「跪下。」老人家語調不高,施著家長的威嚴。
過智想都沒想,老老實實照做。
「你是我的兒子,做母親的不會害自己的孩子,為思卿,你是受苦了,不是逼你,今天,你得給我個準話兒,也不是媽狠心。要不,你要寶麗當我的兒媳婦,要不,你從這個家出去。」一點不容商量,直給主題。
老太太驚人的話語,讓寶麗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幾步,帶著滿臉的紅暈,看著過智的反應。
過智瞧著滿頭銀髮的老家兒,根本不假思索,不打磕巴:「當著您,我過智非她不娶。日子,您跟她定,行嗎?」
老人家笑了,寶麗心裡樂開了花。
過智抬著頭:「我能起來嗎?」
老人家:「那當然,兒子,開飯。」寶麗趕緊過去拉他。
過智衝著她:「寶姐,你合適了,怎麼跟老太太串通的?」
寶麗有點撒嬌:「媽,他欺負我。」
老人家:「敢,給他十個膽。」
真難為老人家,愣是做了滿滿一桌子菜,足有二十多個,盤疊盤,她想讓兒子都嘗一嘗自己拿手的家常菜。
過智香甜地大口享受著老太太的美食,寶麗在旁邊不停地夾菜:「慢點,都是你的,餓死鬼,三天不吃飯似的。」說話特親。
老太太特得意地看著他們兩個人:「我兒子就是棒,心善,心眼也好,有良心,不忘本。寶麗,你也別太得意,得替我管著他,人,可給你了,得死管,不能慣著他。」
寶麗微笑不語。
過奇闖了進來:「喝,開撮了,老四,我判斷正確:先去看涼粉姐,後回家,讓老媽強行發婚,還行。」
過智看了看,繼續死撮一個點兒。
過奇又找話題:「寶姐,咱們怎麼論呀?沖您,衝過四,這怎麼叫呀?」
老人家:「平常怎麼叫就怎麼叫,沒講兒。我告訴你,今天是好日子,別搗亂。」
過奇:「您瞧,您瞧,以前咱們家就我不靈,拿我不當菜,現在還沒戲。」
一直自顧自的過智馬上替他霸闖:「二哥,你現在可以,可以得讓我害怕。媽,他也不容易,多擔待。」說完,很親切地拍了拍過奇的肩膀,「好好幹,比我強百倍,看來,最的就是我。」自嘲的口氣讓在座的人心酸。
過奇很快反應:「甭怕,緩緩身體,有什麼想法跟我說,想幹什麼,吱聲。」
過智:「領情,你沒看現在這景兒,我敢動嗎?」
寶麗:「我不會拉你後腿的。」
過奇:「媽,給我拿一下毛巾。」
老人家:「幹什麼?」
「擦眼淚呀,真讓人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