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小草斜著腦袋:「撞個頭破血流,有錢難買樂意,你又不是我大爺,告訴你過奇,豎起耳朵聽清楚,誰要擋我耿小草的道,得拿出點代價來換。」
過奇滿不在乎:「黑了黑呀,真有底氣,我好害怕呀。」他馬上轉為惡狠狠,「耿小草,老四剛出來,得讓他緩一緩,你呢,先把那野心黑心臟心都收收,以後,你願意怎麼樣都行,我陪著,不就是小克難和老日本嗎?兩個人加上你都綁在一塊,行不?」
耿小草還真讓過奇提了醒,明白再較勁搞不好讓過智煩,這場合也不是叫板的地方,為了落下一個好印象,馬上轉頭:「得,咱別玩兒嘴,全是發小,今兒得給過智壓壓驚。」她這脾氣性格改不了,很快又補上一句,「過二,你小子,我非把你喝趴下,讓你狂。」
過奇:「多大的事,接著你。小弟,走吧。」邊說邊看著一直沒有開口的過智。
過智:「二哥,找人把我的被褥燒了。」
「幹嗎呀?扔了不就完了,還拿出來。」
「這有講,等會兒再走,待會兒。」
過奇聰明得要命:「明白,那東西擱裡邊,方人。哎,過來,把這破玩藝兒就地點了。小弟,等寶姐吧,真是,她幹嗎呢,也賴我,順道拉她多好。」自己又加上一句:「小弟,我可告訴你,寶麗姐可不是那種人,肯定有事,否則,就是下刀子她肯定來。」他那雙精明的眼睛,開始四處巡視,眼尖的他掃瞄到最後,發出喊聲:「嘿兒,兄弟,寶姐在那兒。」
過智驚喜:「哪兒呢?」激動得有些顫音,「哪兒呢,老二?」
耿小草也不是傻子,心裡特酸。
順著過奇手指的方向,遠遠望去:寶麗一個人孤零零地*在一棵樹下,朝這邊望著,與這邊的人形成很大的反差,讓人覺得很無助。
過智開始奔跑,快速地衝到寶麗跟前:「寶姐。」手緊緊抓住她的手。
寶麗面帶微笑,很安詳。
過智:「幹嗎不過去?急死我了。」
寶麗依舊。
過智:「寶姐著她自顧自往外走,根本不理會別人什麼感覺,把那一大幫子人曬在那裡。
過奇哈哈大笑:「我兄弟就是行,有把刷子。」轉身開始氣人,「小草姐姐,感覺如何?」
耿小草心裡生氣,嘴還是硬:「輸贏得看最後的結果。過奇,過四是男人,我是女人,女人愛男人,追男人,天經地義。」
過奇:「扯淡話,明知道寶姐苦苦地等著他,你卻偏偏死要插一桿子,沒事吧你,看看剛才那景兒,有你什麼戲?不自量力。」
耿小草絲毫不讓:「一根筋,沒辦法,下輩子你當次女人,趕上這事,你比我還瘋。」
過奇勸她:「精神可嘉,這點還真服你。小草,全是發小,你也正經幫過我一回,哥們兒欠你一個人情,勸你,聽不聽是你的事,追求人其實沒錯,根本沒戲而你偏要鑽牛角尖,到最後,傷的只能是你自己。但從你的性格,不管不顧、任性、執著,甚至不擇手段,還會傷害別人,受到威脅的,一個是我一奶同胞,一個是我們家的恩人,我不可能坐視不管,希望你理智一些。」
耿小草聽得挺上心,不免長歎:「唉,你說得都對,那我怎麼辦?人,得手心手背,誰又能理解我?」過奇進一步開導她:「你提到換位,設身處地反過來想想,好,你是為過智瘋狂,但是,你為他考慮了嗎?牢獄之苦,他容易嗎?我們都應該補償他,而不應該給他添亂,搞不好,也許因為你,掀起一層大的風浪,很多的人要卷在裡面。就你,還真做得出來。」
耿小草:「小女子讓你這麼擔心害怕?」
過奇:「我們都長大成人了,天真的年齡已經過去,夢想與現實差著很大的距離,一失足成千古恨。」
耿小草呵呵一樂:「你可以當警察了,不當,真是屈才。」
過奇:「扯淡,我們家有一個警察就夠了,記住我的話,千萬別做傻事。」一揮手,帶著手下離去。只有耿小草一個人傻傻地站在那裡,有些犯呆,若有所思,她有些茫然。
寶麗就是寶麗,難得的女人。
她沒有讓酒麻醉過智,也沒有用肉體去安撫過智,而是帶他直接去涼粉的墓地。
她掛著淚花:「姐們兒,我把過弟給你帶來了,完完整整的。」
過智一言不發,認真擦拭著墓碑上的灰塵,很輕,很仔細。
寶麗:「涼粉,你丫真成,把所有的難事都留給我,這邊想念你,那邊,得操心那個小冤家,還好,謝天謝地,他回來看你了。看見了嗎?他在給你打掃衛生,這孩子,真真的有良心,涼粉,你應該心滿意足。」
過智依然仔細地清理著雜草。
寶麗:「我總算熬出了頭,本應該是高興的事,但卻心不安,雖然,我替代你愛他,而我自己也在疼他、呵護他,你得理解,都是你這騷貨,把咱們三個人緊緊地捆在一起,但你卻大撒巴掌走了。
「我真的很擔心,你臭丫挺的培養的人,他的邪門,你比誰再清楚不過,我能給他一切,所有的,但我卻管不了他的個性,人是好人,也有良心,就是這個脾氣,我是根本摸不透、看不清。這個小祖宗,跟你呀不找錢,什麼邪門都幹得出來,但願你在地下,我在上面,兩個人都看著他,督著讓他過滋潤日子。」
過智走過來,拍拍她的肩:「寶姐,想那麼多幹什麼?什麼都不用說,兄弟我知道,不會讓你和涼粉姐心涼。」
他慢慢地坐在地上,說:「姐,跟您說說話,該擔的我擔了,過來看您,有些事您得聽聽,並非我過四眼裡沒您,您這一走,把兄弟孤零零地甩在地上,沒著沒落兒的,又為弟兄們扛罪,深陷牢獄之中,真他媽的不爭氣,又將寶麗姐給扯進來,您和我,不知讓她上輩子欠了咱們什麼,這麼拼著命地上心,甚至搭上自己。您應該明白我說的是什麼,真的很幸運,讓兄弟攤上兩位好女人。
「我過四無德無能,狗屁不是,反而招致倆姐姐替我承擔磨難,您因此離我而去,寶姐,唉……無地自容,我他媽是什麼?災星、禍頭子。」
寶麗聽到這話,眼淚不自覺地往下淌,阻止他:「過智,不許說這話。」
過智仍然吐著自己的心聲:「姐,您說,就這麼忍了,當個傻×?別說我,您心甘嗎?要不弄個轟轟烈烈,您天天都得咒我,一個沒血性的人,絕對讓您失望。」
寶麗抓住他:「你幹什麼?」
過智一動沒動:「讓我說完,不狂一把,還有什麼臉面再見您,為我,大家都可著勁兒地往上衝,而現在,我能做個縮頭烏龜嗎?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不翻篇兒,出不了這口惡氣,你們都別急,我有底線,有區別,不能白鍍金,這窩頭得吃出滋味來,吃出門道來,任何事情都有一個度,把住好不出圈,不見得出軌,確實想幹出點名堂。我覺得這樣,心理才能平衡,才踏實,才心安理得。」寶麗使勁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