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目前,那許多許多的設想且推後,還是管好眼前的事吧。設想再好,如果一不注意,明天或者後天就掛了,怎麼都是白搭。
「小傢伙,還有,我的鬥氣恢復了,並且……好像有了很大提高。」克裡亞特接著說道,語氣雖然淡然,其中的嘉許卻怎麼也隱藏不了。
還有了很大提高?周圍的一干傢伙們一聽,立刻發狂了,眼睛都變得綠油油的。
唐遠看的暗暗好笑。事實上,他可以理解他們的心情,但是他確實無法深刻體會他們的心情。
如果說世界上值得悲哀的事有很多,那麼雄鷹折翅,無疑是其中很有份量的一種。中國不是有句古話麼——龍游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就比如現在這些夥計們,在需要或者說必要的時候,他們中的許多人或許會毫不猶豫地拼出他們的性命,但是像現在這樣,辛辛苦苦練習幾年以至幾十年的鬥氣,一朝被廢,然後再毫無意義地卑微著死去,那是他們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事。
雖然說唐遠也失去了對魔力的感應,不過,從本質上來說,他並不屬於這些『武者』,而且,魔力之戒本來就不是屬於他的東西,更重要的,從心態上來說,他還是把自己定位為一個『過客』。
雲來悠悠,雲去漠漠,生生死死,熟悉抑或陌生,也不過如此。就算現在忽然從虛空中伸出一把劍把他刺死,或許他也會自嘲地一笑,然後安心地永遠休息吧。
「大家去把地上的那個東西和那些紅花都搞一些來吧,我現在就給你們煉藥。」看到他們熱切的樣子,唐遠暗自好笑,似乎你們才是小孩,而我,已經老化的都不太想思考了,「不過,我煉的這個東西本身並沒有恢復鬥氣的效果,老大的鬥氣恢復,我想,一多半歸功於他自己,至於說提高,人家以前好歹也是大劍師嘛,這次之所以能提高,多半也是到了晉級的時間了。所以,我煉的這個藥本身也就一般般,大家不要期望太大。」
唐遠並不想把功勞攬到身上,何況,對一個懂得感恩的人,無論你說什麼,他都會心懷感激,而對一個不懂得感恩的人,縱然你用言語左右了他的意志,又有什麼意義呢?
更重要的是,我不需要你們的感恩啊。
生於此世,我的要求並不多,一是盡量活下去,二是有可能的話盡量活的稍稍好一點,三是有可能的讓對我好的人盡量活的好一點。就這些,別無它求啊。至於什麼聰明什麼智慧,什麼英武什麼偉大,什麼魅力什麼號召力,對我來說,又有什麼用呢?
所謂超詣,對我來說,不過是指隙流過的沙礫罷了。因此,不在乎曾經擁有,更無所謂天長地久。
唐遠淡淡想著。這短短一瞬間,他好像感覺自己正躺在沐浴著夕陽的沙灘上,微風拂過,吹動身邊的沙礫,帶來微微的聲響。然後,一種微熏的感覺,瀰漫了他的整個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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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夥計們可不管唐遠是如何想的,當下幾乎一溜煙地就跑了出去,過了半晌,一個個哆哆嗦嗦地回來了。
唐遠一看,靠,好多的蘿蔔,好多的花呀。話說,你們不是把那些都給搞來了吧?——汗,希望那個小湖邊的那個花不要只剩下禿桿子了……
好吧,那就動手開始煉吧。
不過現在不需要他動手了,那些火參自有人洗淨然後切片,紅花也是切碎,然後,一個個眼巴巴地看著他。
每半根火參,加二朵紅花——那小碗也就只能盛這麼多了。然後,加水,然後,加、血?
唐遠這才想起來,原來,還要加血?這樣煉下去,還不把他給搞死了?不過,如果只加一點點的血呢?血似乎只是個引子,多點少點,應該一樣的吧?反正我的精神力應該足夠,可以牽引動吧?
當下不再遲疑,用劍尖在那還沒好的手指傷口上輕輕一劃,幾滴血珠滑溜溜地滴到了碗裡。不過,日,真疼啊,更要命的是,想到等會還要不間斷地在手上連劃個幾十甚至上百下,他的心都發毛了——這簡直就是自虐麼!
碗放火架上,然後,回身,冥想。
不行?
忽然,唐遠不禁暗罵了自己一聲,笨啊。那魔法能量是溶到血裡面的,他的精神力搭到血上,才能夠借血這架橋達成與魔法能量的溝通。現在,那一點血,怎麼夠?
不夠,不過肯定不能再用自己的了。那麼,好吧……唐遠微微一笑,獨痛痛何如眾痛痛,反正你們身上的傷口多了去了,也不在乎再多個一點吧?當下對胖子阿姆多道:「老大,喏,」唐遠用右手示意著往左手上一劃,然後對著他極為燦爛地一笑。
「啊?我的血?」阿姆多回手指了指自己的臉,微有愕然,不過馬上把頭猛點,「好的好的。」當下也不遲疑,拿起劍朝左手便是迅速地一劃,直劃的幾乎都可以看到骨頭了,那動作,看的唐遠那叫一個慚愧心驚,有一句話叫什麼來的?對自己狠才是真的狠呀。
「好了好了,夠了。」看到碗中鮮血蓋住了火參與紅花碎片,唐遠趕緊止住,倒是阿姆多本人居然像個無事人一樣。
血液能吸納魔法能量,那麼,應該是血液中的某種不可測的類似於精神力的物質在起作用吧,希望等會不要出現什麼血型不合無法融合的問題。
還好,沒什麼問題。
魔法能量順利地融入了血液中,而借助他自己的那幾滴血液,操作起來依然是游刃有餘。不過,且慢……這些是什麼東西?
精神力探測的感覺中,那整體小河樣微微流動的,是血液,其中滲入的那呈白霧狀的東西,是魔法能量,可是那多出來的許許多多零零碎碎的東西,又是些什麼東西呢?難道是藥材中滲出來的起作用的物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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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劍朝左手便是迅速地一劃,直劃的幾乎都可以看到骨頭了,那動作,看的唐遠那叫一個慚愧心驚,有一句話叫什麼來的?對自己狠才是真的狠呀。」——該出手時就出手!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為了恢復,就是叫阿姆多付出再多點兒他也干啊!若是到了這種關鍵時刻,還連點兒血都捨不得,他也就只能窩窩囊囊苟活一輩子了(也不一定能苟活多長時間,沒準明天就喂狼了~~~我可覺得那幫餓狼也挺可憐地*^_^*)(容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