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當斯,你這次來見我,什麼事?」回到客廳,雙方落座之後,公主殿下輕輕問道。
「回殿下,我來此是希望能得到殿下的指點,對身體進行一定程度的協調訓練。」
「嗯?」
「請您先看看這個。」亞當斯恭敬上前,雙手遞過從袖裡掏出的一張紙,然後並不落座,而是退後幾步,垂手靜靜侍立著。
「咦?」
「對身體進行一定程度的協調訓練。一隻小碗,是盛不了一鍋的水的。同樣,一個脆弱的身體,是不能為精神力的增長提供太大幫助的。」看著紙,公主不由自主地念了出來,然後,整張紙看完的時候,抬起頭來,一臉的震憾與吃驚。
作為一名劍士,向高端的領域進軍,精神的領域是一枚必需的鑰匙。可是對於整個世界來說,精神領域雖不是一片空白,但世人確實所知極為有限。由通過對身體的訓練,對精神力施加影響,並進窺到對精神的拓展練習……
神啊,在世間足以掀起一番驚濤駭浪的東西,此刻正輕輕地握在她的手上,而這個東西的來源,卻是威爾遜家那個據說是最不成器的孩子,一個不可能升級的魔法學徒?
如果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人回到二千年前,看到古人用來盛水的木碗上居然刻著個E=MC^2,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這個感覺,就是公主此時的感覺。
「亞當斯,這是哪裡來的?」作為一個大劍師,她太震憾於其中的內容了。手裡這張小小的紙片,不亞於一座高入雲天的高山,而她,不過是在一年前,剛剛來到了山腳下!
「殿下,怎麼了?」很平常的東西呀,怎麼公主殿下一副見了創世神的樣子呢?亞當斯心裡感到奇怪。
公主仔細地打量著亞當斯的神情,發現他並不似作偽,那麼,這更加奇怪了,難道他真不知道這個東西的價值麼?
公主忽然發現,她看不透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不,準確地說,他還是個孩子。可是他卻輕飄飄地遞出了那張讓她極為震憾的那張紙,根據這張紙,她敢斷言,她的武技修習,將踏入一個新的領域。
而且,剛才這個孩子的,據他自己說是冥想,可是一個魔法學徒可以在冥想的時候飄到天上去?她連聽都沒聽說過。更何況他的氣度,那絕不是一個魔法學徒可以擁有的,如果讓她說的話,她更覺得那似乎是大魔法師才有的。
可是這個孩子,他絕不可能是大魔法師!
「亞當斯,嗯,你把這張紙來源的前前後後,給我說一下。」公主微微定了下心神,對亞當斯說道。
然後隨著亞當斯的講述,她的神情不停地變換。
「你說,經過你們老師的導引冥想之後,一夜之間,你就可以感應到周圍的魔法元素?」
「是啊,這個,很平常啊,我們班大多數人都和我一樣。」亞當斯微笑著說道。不過,這句話說完的時候,他忽然間就愣住了。
很平常?
是啊,很平常。可是為什麼是很平常?對這種駭人的成就,他為什麼沒有哪怕是一點點的驚奇的感覺?為什麼覺得這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按理說,他不是應該激動,應該狂喜,應該震驚的嗎?
為什麼如此淡然?
而事實上,好像並不是他一個人這樣,他們班所有人似乎都是這樣,對這種變化習以為常。然後,他忽然想到了小老師,想起了他掛在嘴角的那種淡淡的笑容……
一個月前,自己是什麼樣的?
只是短短的一個月,卻恍如隔世。而一個月之前的記憶,腦海之中關於一個月之前的自己的印象,很遙遠很遙遠了,遙遠到模糊的好像是另一個人……那個人,怯弱,自卑,心中充滿了隱隱的不忿與悲苦,那個人,是被威爾遜家族早早剝奪繼承權的子弟,那個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將閒散優裕但是無名無位無聊無味地度過自己的一生,那個人,將有一個伴隨他一生的稱呼,叫做,廢物……
現在呢?其實現在也沒有什麼,只是擁有了不再需要世人評價的資格罷了。天地之間,自有我之天地。
向著學院的方向深施一禮,亞當斯心中被滿滿的驕傲與感動所包圍。然後,直起身來的時候,他的臉上出現了一種淡淡的笑容。
「殿下,這是我們班同學共同擬的一份魔法初期修習進程。您看,您覺得可以指點我些什麼嗎?」
照這張紙上所說,一定程度的武技訓練,有助於魔法的提升,那麼,為什麼歷史上那些魔武雙修的人,一般都沒什麼大的成就呢?
是這個方向不對,還是他們用的方法不對?
公主的心裡正翻江倒海著。面前的這個少年包括他說的他們班的那些學生在內,他們並沒有意識到他們接觸了些什麼。而到了自己這個程度,已經可以清晰地知道,手裡這張小小的紙片,也許可以動搖整個世界。
那麼他的老師,難道就不知道這種事嗎?
不,那應該是不可能的事。能提出這種洞天徹地般的設想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這種設想對這個世界的巨大影響。那麼……?
「亞當斯,你說,如果我拜你的老師為師,他會不會收?」
「啊,啊?這個,」亞當斯完全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