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走走停停輾轉了三天之後,蘇雲回到青南市。
城市的面貌和離開的時候沒有什麼區別,蘇雲知道這就是現代生活和以前的最大區別了,現在這個社會,任何個體身上生的時候都撼動不了整體的社會構成。哪怕是邪教氾濫這種事最多也就上幾天新聞,過幾天之後所有人依然圍統著城市和自己的生活忘記這些東西。
城市和民族就是讓人喪失活力的兩把剪刀,犯人的勇氣和話力閹割得乾乾淨淨。
蘇雲回到青南之後並沒有立即回家,而是在自己所住的公寓附近繞行了幾圈,確認周圍並沒有監視看之後才上樓。
走在熟悉的摟梯上,蘇雲不知為何有一種久違的「回家」的感覺,這種感覺哪怕是回到克裡克諾的時候他也沒有感覺到。現在的蘇雲不自覺地會想到跟陳洋嘻笑胡鬧的日子,還有蒂凡妮安靜地窩在房間一角看書的情景,現在多了一個程韻,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漸漸靠近自己的房間,蘇雲聽見一些隱隱約約的歌聲。隨著房間門被打開,蘇雲看見一臉戒備的蒂凡妮和陳洋虎視耽耽盯著門口,客廳裡一個宛如精靈一樣的小女孩正在翩翩起舞,正是被蘇雲隨便撿來的程韻。
「各位好,我回來了。」事先換回男裝的蘇雲站在門口朝大家微笑。
三人看看見來人是蘇雲,頓時都鬆了一口氣。蒂凡妮第一個反應過來,帶著激動的神情一下子衝過去:原本在客廳中央跳舞給哥哥姐姐們看的程韻在完成了一個轉身動作之後也笑著撲過去/站在原地沒動的陳洋看見一大一小兩位美女都朝蘇雲衝過去,本來也想衝過去,想了一下又沒有動,只是在那裡歎了一口氣。
「受美女歡迎不是壞事,不過受一個以上的美女歡迎就未必是好事了……」
沒有聽見陳洋嘀咕的蘇雲在一大一小兩個美女的環簇下異常感動,尤其是在經歷了一系列的變故之後,這種關心更能讓他覺得心裡舒服。人世間有險惡,也有溫情,這是蘇逸安教他的,現在他體會更深。
「你們都怎麼樣?」
終於掙脫了兩位美女的熱切關懷,蘇雲問陳洋。雖然這孩子看起來一點正經樣沒有。其實從某些方面來說還比較靠得住,蘇雲很喜歡這種性格:平時懶散一點,把所有精力和精神都留在對付大事上。
原本一臉嘻嘻哈哈的陳洋臉色慢慢變嚴肅:「我們都還好,你讓我幫林雨欣處理的問題已經處理完了,校長同意最近找時間讓全校同學出去旅遊。」
蘇雲吹了一聲口哨:「其他的呢?黎子民找你麻煩了沒有?你聽到什麼風聲沒有?」
陳洋聳肩,臉色有點難看:「黎子民不足為患,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政府方面派了一些人來調查我爸,你知道原因嗎?」
蘇雲心說我當然知道原因,不過他也不願意把這種憂慮說給陳洋聽。只是淡淡道:「知道一點,好像是因為政府之間的派系鬥爭什麼的,也牽扯到泛亞和艾普拉在聯合政府裡的席位什麼的……總是是離我們太遠太遠的事,不要想太多了。」
陳洋比較相信蘇雲。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蘇雲在心中暗想,既然政府這麼極力捂著關於蘇風蟬的事,自己在這個城市裡應該不會受到什麼威脅,只要把傷全部養好,可以挪騰的餘地就又大一些。有些打算也只有到時候再說……
想到這裡,蘇雲向陳詳道:「能不能幫我個忙?」
「說吧。」
「借我一點錢。」蘇雲不管陳洋是否答應,就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要求。「不用太多,一百五十萬,這筆錢我不管你是去偷去搶還是去傍女大款,總之一定要給我籌來。」
陳洋臉色頓時如死灰一般:「大哥……一百五十萬。你,你殺了我如何?」
蘇雲搖搖頭:「我知道你有辦法。這次我不跟你客氣,一定要幫我。你不幫我就沒有人肯幫我了」
既然蘇雲說出這種話,陳洋也就不再打哈哈,斂起臉上的輕浮表情,點頭道:「行,三天時間,可以嗎?」
蘇雲拍拍陳洋肩膀:「沒問題,恩不言謝。」
陳洋笑了:「客氣什麼,都是一家人。」說完還斜眼瞅了一眼蒂凡妮和因為營養充足變得更晶瑩可人的程韻。
蘇雲笑著打了他一拳:「別不正經,趕快去給我辦。錢不多,我著急用。」
陳洋第一次看見蘇雲如此著急跟人借錢,知道問題一定不小,也就不在蘇雲的公寓繼續逗留,直接告辭。臨走之前陳洋看著蘇雲和身後的一大一小兩位美女,嘿嘿壞笑道:「你們好好敘敘舊吧,這麼多日子沒見面了,定然十分想念……」
蘇雲一腳把陳洋踹出去。
聽著陳洋下樓的聲音,蒂凡妮小心翼翼地問蘇云:「蘇風蟬……啊,也就是你父親……沒事吧?」
蘇雲一驚:「你怎麼知道?」
「從黑市那裡得到的消息。」蒂凡妮回答,「有時候妖魔世界的信息傳遞度要過人類的想像。」
「也是。」蘇雲自嘲地想了想就笑了,「人類社會還有新聞限制,妖魔世界沒有。」
「那……」蒂凡妮在跟人交談的時候總有一些遲鈍,或者說是彆扭,「你……你沒事吧?」
「沒事。」蘇雲揮揮手,「也就是差點被艾普拉那邊的人抓回去當猴耍罷了。」
蒂凡睜大了眼睛看著蘇雲,在另一邊的程韻也覺得莫名其妙。蘇雲自己也覺得這個笑話未免有點太冷了,只能揮揮手解釋道:「總之現在我的處境有一點糟糕、所以我需要弄一筆錢來,想辦法先安頓好你們再說……」
「我們可以跟著你。」蒂凡妮在這種時候忽然嘴不笨了,「你有什麼困難,我們也可以幫你出一份力。」
蘇雲搖搖頭:「沒有必要,沒有必要拖累你們,你們的生活都已經很好了——算了,這事以後再說吧,你幫打聽一下,如果利用妖魔的黑市途徑進入到北部山區,去到劍聖沃倫斯的宅邸,需要花多少錢和什麼代價。」
蒂凡妮被蘇雲嚇了一跳:「你,你要去沃倫斯的住處?」
「沒錯,我想看看能教出梁塚這樣徒弟的師父,到底如何神奇。」
蒂凡妮沒有說話,不管怎麼樣,蘇雲安全回來了,對她來說這比什麼都欣慰。哪怕明天又要面臨新的涉險,現在這一刻的安寧與溫馨也要好好珍惜。在人世間歷經了各種艱辛的妖獸看著蘇雲臉上的笑容,心中許多猶疑化成煙花,隨風去了。
回到青南市地第一個早上,蘇雲早早就爬起來站在陽台上向下俯瞰,有著和人類完全不同睡眠習慣的妖獸蒂凡妮身穿一件遮不住大腿風光的長衫站在客廳裡伸展腰肢,其中洩漏出來的春光明顯便宜了眼神極好的蘇雲。蘇雲看看街景,再回頭看看皮膚雪白柔嫩的妖獸姐姐,終於還是把目光收回來,乾脆直勾勾看著蒂凡妮了。
蒂凡妮感覺到蘇雲的目光,出奇的沒有迴避和故作羞澀,而是繼續大方地做出各種春光乍洩的動作,讓蘇雲在旁邊用眼睛吃了個飽。
等蒂凡妮做完一整**作,蘇雲才現自己一直都在盯著金姐姐的身體亂瞄,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乾咳了一聲之後道:「我,我以為妖獸都不用像人類了樣保持身材的……」
「妖獸一旦固定了使用頻率最高的身體,也和這個世界的其他生物一樣需要長期保養。」蒂凡妮抓起毛巾給自己擦汗,身上明顯能看見汗珠的美女顯得更加性感,「你今天還要去學校?」
「要去吧……」蘇雲想到昨天拜託陳洋的事,「從現在的情況看來,政府從我父親手裡拿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大概暫時不會對付我。」
蒂凡妮明白,這就是政府鼓吹的所謂「網開一面」,自從世界聯合政府成立之後,對各種政治類罪把的處理就越來越寬鬆,理由很簡單,現在這個社會政體結構已經不是一個人或者一杜人能夠顛覆的了,自然對於這種事就不太在乎。蘇風蟬的罪名本來就是硬加上去的,況且蘇風蟬本人也不是一點勢力沒有,這件事鬧到現在還沒有大肆聲張,恐怕就要這麼不了了之。
尤其是蘇雲轉學的事做得相當秘密,現在汪比利又怕跟帕特裡克沾上關係,也不會主動匯報。青南反例是蘇雲比較安全的藏身所在了。
美麗的妖獸卻不知道,在蘇雲的心中,有些事情已經因為遭遇而變化了。最少人世間的人情冷暖,蘇雲又經歷了一些,多了這些變故曲折,他的心性又有一些變化。
蘇雲正和蒂凡妮正在說話,撲通一聲程韻的房間門打開了,頭亂、糟糟的小姑娘打著呵欠向哥哥姐姐們問早安,逕直走進衛生間。蘇雲和蒂凡妮互相對望一眼,均出不小的笑聲。
「行了行了,我走了。」笑了幾聲之後蘇雲抓起公文包一樣的書包,縱身從陽台上跳下去,整個青南市這麼上學的估計也就他一個了。
青南市第一高級中學和這個城市一樣,沒有因為蘇雲的離開和歸來有任何的改變,如果硬要說改變,大概也就是站在門口等蘇雲一起進校門的陳洋不在了。
好死不死的,蘇雲在門口看到了黎子民和另外一個黑皮膚高個子的男生。蘇雲抬頭目測了一下,這個黑皮膚的西方人最少也要有兩米多的身高,一身校服在他身上顯得極其的不搭調。
黎子民看見蘇雲居然來上學了,冷哼了一聲:「喲,膽小鬼終於敢來上學了?」
在蘇雲眼中,黎子民的水平大約也就比跳蚤高級那麼一點點,他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那個高大的黑人身上,黑人也注意到蘇雲,兩人的目光相交良久,蘇雲終於用艾普拉的通用語問了一句好:「早上好,這位同學。」
黑人學生顯然沒料到蘇雲居然能說出艾普拉的通用語,臉上露出一絲驚奇,用標淮的泛亞普通話回答道:「早上好,同學。」
蘇雲沒有再說話,只是用看蟑螂或者肉食雞一樣的目光看了黎子民一眼,快步走進學校。
被蘇雲如此輕視的黎子民大怒,正要火,被身邊的黑人學生攔下了:「黎,不要這樣。這個人很難對付,我們要小心一點。」
黎子民實力不如人。只能老老實實聽黑人學生的話。
蘇雲這樣並不出眾的人重新出現在校園裡並沒有帶來太大的反響,甚至連汪比利校長都沒有親自出現問候他,蘇雲知道這是因為亞美蝶退魔學院院長被彈劾一事造成的後果。蘇雲知道,這就叫人情冷暖,現這種形勢不明的風口上,汪比利校長自然要跟帕特裡克撇清關係。
蘇雲理解汪比利做為一個處心積慮爬到教育界中層的校長的心情。在這種年代,犯錯誤不可怕,可怕的是犯了錯誤被權力高過自己的人整。汪比利自問沒有太過硬的靠山,他現在自然要跟蘇雲走得稍微遠一點。
早上的二年四班教室和往常一樣,只不過蘇雲現自己的位置上已經坐了一個人,是一個長披肩的少女。班上有人看見蘇雲走進來,都把目光投向他,又投向少女,似乎都在等候一場即將上演的好戲。
蘇雲偷偷看班上幾個同學的表情,心說這些人就差拿起薯片花生米和爆米花邊吃邊聊天了。所謂惟恐這個世界不亂的心態大概就是這樣的吧?
在教室門口呆立了幾秒鐘,蘇雲現有一個本來看長女生頗為柔情蜜意的目光在看向自己的時候充滿了敵意,仔細一看,正是那個有一點蕾絲邊兒愛好的短少女泰冰。
蘇雲當時就明白了。這個長少女就是秦冰朝思暮想的「文卿」,這其中關係陳洋曾經跟他說過:大概在幾個月前,一直被秦冰仰慕的張文卿因為家中有事離開了,學校方面也不知道張文卿到底會不會回來繼續讀書,這個位置就一直空著。秦冰瘋狂地迷戀張文卿,不容許任何人使用她的座位,這樣的偏執導致了蘇雲莫名其妙地成為秦冰和仰慕秦冰的黎子民的敵人。這種複雜的關係在陳洋口中娓娓道來,說得頭頭是道,讓蘇雲聽了大為頭疼。
這個時代就沒有一個正常人了嗎?一個同性戀和一個喜歡同戀的,自己怎麼就惹到這樣的兩個人了?
如果換成是一般的轉學生。估計早就被秦冰和黎子民欺負到死了。蘇雲對這兩人沒有好感的最大原因就是他們喜歡仗著自己的優勢去欺負別人,蘇雲卻忘了。他自己其實也經常仗著自己的優勢欺負別人。從本質上來說,蘇雲和素冰並沒有區別。
蘇雲一直在心中猜測這個讓秦冰為之瘋狂的張文卿究竟是什麼模樣。今天終於得見廬山真面目,他終於明白了為何秦冰會對這個張文卿有如此的好感。
秦冰的短少年打扮是靠自己的修飾而成,這個張文卿卻有一股天生的中性美感,任何人一眼看過去都知道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美女,卻又都能從她的眉宇之間找到一點中性美的感覺。這樣一個女孩子,應該不僅僅是很多男孩心中的夢想,迷倒很多小姑娘很正常。
蘇雲沒有理秦冰毒蛇一樣的目光,隨便找了個空位置坐下。蘇雲剛坐下,張文卿已經站起來走過來:「這位同學,您好,我叫張文卿。」
蘇雲一愣,自己也沒有美女殺手的風範啊,為何這姑娘就直勾勾衝自己來了?
張文卿看蘇雲有些不解的表情,繼讀解釋道:「是這樣的,之前我家裡出了一點事,所以拖到現在才回來。以郝我是坐那個位置的,今天來了之後聽說你也坐了一段時間。我想問問你,你習慣那個位置嗎?如果覺得己經很習慣了,我可以讓給你。」
蘇雲在心中伸出一個大拇指來,暗說這樣的姑娘真是好樣的,這種態度這種風度擺出來,讓人沒辦法拒絕她。蘇雲撓撓頭,做出一番無所謂的樣子:「沒關係沒關係,我之前也確實不知道那是一個有人的位置。我隨便坐哪裡都可以,不用擔心。」
張文卿見蘇雲的表情上確實沒有什麼偽裝出來的神情,就又跟蘇雲客套了幾句,這才回到自己座位上。
秦冰在一旁冷冷看著這一幕,她的目光落在蘇雲身上,讓蘇雲覺得自已脖子如針扎一樣疼。
生們說笑了一陣之後,開始上課了,一段時間不見忽然換了古典型的甄宓身穿一套淡藍色套裝走進教室。看見蘇雲居然自己找了個位置坐,甄宓對蘇雲報以淡淡的微笑。
蘇雲看見甄宓的微笑,心中忍不住打了個突,這老師怎麼這麼留心自己?
甄宓也就看了蘇雲一眼,並沒有繼續朝蘇雲拋媚眼。倒是蘇雲整個上午都在揣測和胡思亂想中度過,他倒不是想甄宓看自己這一眼,他是在想自己下一步走的到底對不對。
中午放學的時候陳洋照例在班機門口等蘇雲。一群女生看見兩個男生親密地在一起交頭接耳,紛紛出起哄和暖昧的笑聲。陳洋和蘇雲正如蘇雲當初所說的一樣,被嘲笑著嘲笑著就習慣了。兩人神色如常地走下樓梯,陳洋向蘇雲說起籌錢的問題,一百五十萬對於他來說實在還是有些壓力。蘇雲知道阿洋雖然身為比較有來頭的世家子弟,卻也無法一時間拿出這麼多錢來。兩人一邊討論著生財的路子一邊走出校門。
「蘇雲同學,請您等一下。」一個聲音把兩人給叫定住,蘇雲回頭,看見有著數條可愛辮子的大眼睛女孩正雙手捧著一摞書在看自己。蘇雲當然記得這個女孩就是學生會的林雨欣,就是當初幫蘇雲呵斥黎子民的那個學生會幹部。
因為陳洋幫蘇雲給林雨欣寫建議書的關係,林雨欣也認識陳洋。林雨欣看到陳洋和蘇雲果然肩並肩走在一起,臉上閃過一絲奇怪的神色:「蘇雲同學,謝謝你的建議,我成功從校長那裡要到了集體旅行的安排。」
蘇雲對這個時而溫柔時而凶狠的女孩子很有一些好感,他笑道:「不必了,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限度,如果以後還有什麼難題,也可來找我。」
「嗯,好的……」林雨欣答應一聲之後顯得有點心不在焉,過了一會才低頭小聲問道,「蘇,蘇同學可以給我一個聯繫方式嗎?我也不知道什麼身後會有難題,如果真有了,還是要麻煩你。」
蘇雲一愣,這女孩子確實也太直接了吧?這種索要電話的方式就算是男生來講也沒有這麼痛快的……再說了,自己有哪裡值得這樣一個優秀的姑娘看得上?
陳洋聽見林雨欣說這番話,表情瞬間扭曲成一些西方藝術家們的抽像畫,他看了蘇雲一眼,又看看大方漂亮的林雨欣,拚命把笑聲嚥回去:「林同學……我知道他的電話,不用問他……」
蘇雲這一刻恨不得立刻捏死陳洋。林雨欣聽到能要來蘇雲的電話,沒有留心蘇雲的表情,迅跟陳洋道謝後離開了。等到林雨欣走遠,蘇雲才頗為無奈地道:「你是不是嫌我的事太少了?」
「當然不是。」陳洋嘻嘻哈哈回答道,「美女主動來跟你搭訕,多好的福氣?你看我就沒有這個運氣,我這是幫你找機會吶。」
「……」蘇雲懶得再理這個無事生非的傢伙。
又一天的學校生活就這樣過去。
拋開學校的事不管,蘇雲依然要考慮的問題就是如何北上尋找梁塚的蹤跡。在真正的北方,冰天雪地並不是最大的困難,更麻煩的是當地彪悍的民風和缺乏政府統一管制導致的地方權力分化。蘇雲知道,自己不過是一個過一般退魔師的孩子,在沒有了政府背景和家族背景之後,在許多人已經創立好體系的地方想要混出一點明堂實在是很難。
況且,梁果的那位老師沃倫斯也不是吃素的,退魔學院教的學生最少還有很大一批是文職,沃倫斯可是有名的軍人訓練專家。儘管世界聯合政府統一了軍隊的編制,軍權相對來說比較不容易被單獨某個人掌握,各個洲際政府之間私下裡搞出來的那些特別行動組之類的也足夠讓人頭疼。沃倫斯這種人只要隨便叫幾個得意弟子拉一隊人出來,蘇雲估計就要吃不了兜著走。
廖八和廖暗火這種程度的治安隊蘇雲自信還能對付一兩個,正規軍隊和過正規軍的那些人,蘇雲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了。這一次從克裡克諾回來,蘇雲已經感覺到自己能力上的偏差,他現在就希望自己早日養好傷,以便投入到更勤奮的修煉當中去。
「個人對於政府這個巨大的機器來說實在是太過渺小了。」
蘇雲這樣感慨著,在自己的房間裡亮出靈劍,靈劍此刻顏色晶瑩,在傍晚時分的光線裡已經能看出在微微光,蘇雲一扯開包裹著靈劍的布料,靈劍立即出一連串悅耳的鳴叫聲。
在蘇雲房間外面幫蘇雲把風的蒂凡妮感覺到房間裡出現的靈氣波動,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那是什麼?」
「是一把有生命的列。」蘇雲低頭看著靈劍上古樸的文字花紋說道,「我想如果帶著它一起修煉,說不定會有新的收穫。」
「你確定嗎?」蒂凡妮的聲音裡有著隱約的不安。「這把劍比我見過的所有破魔道具還要奇怪。」
「當然,因為它是獨一無二的。」使用過靈劍的蘇雲自豪地說道。靈劍似乎能聽懂蘇雲的話一樣,劇烈的顫動起來,一股無形的氣勁轉瞬間遍佈在蘇雲的手臂周圍。
蘇雲頗為驚奇地低頭看著自己手臂周圍,有一些淡淡的波動扭曲他的視線,能夠看出來在手臂周圍一些東西存在。蘇雲閉上眼睛,用心感覺了一下這些存在,他感覺到手臂周圍的這些氣勁是有質感的實體,只不過肉眼無法看到。
「嘿,這樣也很好玩……」
蘇雲改變了幾次握劍的姿勢,手臂周圍充盈的氣勁隨著他的手勢變化也開始改變形態,只短短十幾分鐘,蘇雲掌程了一些基本的形態變化。蘇雲不知道,他早在第一次使用靈劍的時候已經讓靈劍認了自己的血,這把靈劍從此也只能認他,除非出現在東方法術方面修行過他很多的人另行將靈劍煉化。這也是為何拉克西絲拿走靈劍卻看不它任何不同的原因。這把劍早就屬於蘇雲了,拉克西絲當然無法讓它活躍起來。
不管怎麼說,蘇雲對於靈劍的能力不斷增強非常高興,他耍弄了一番靈劍之後。開始在地面上畫出大五行陣法給自己療傷。東方體系和西方的另外一點不同就是,西方體系的療傷往往要在專門的祈禱下進行,而東方體系的療傷往往只要不斷補充體內的能量,這些能量自然不會產生修復身體各個傷口的力量,讓身體和精神都接近最佳狀態。
蘇雲屢次受傷,總是被人轟而不死,不得不說是他修行的法門比退魔師體系要高明的原因。當然了,蘇雲並沒有達到能夠隨時隨地無聲息提高自己強度的那種境界,如果他領悟到了那一層境界,傷早就好了。
蘇雲在閉目調養的過程中又一次進入了接近混先的狀態。在這種狀態裡,他放棄了自我引尋體內「氣」的主動權,任由「氣」在體內緩緩穩定地遊走。蘇雲早就現了一個問題。退魔術經年積累下來的魔力總是在不斷消耗中變得越來越難以控制,而早些年祖父在自己身體裡植下的「氣」看起來不起眼。現在卻越來越強大,強大的程度已經遠遠越了退魔術積累下來的那股力量。
蘇雲當然不知道,「氣」是所謂適應自然而生出的能量,相比之下強行灌注在自身體內的魔力當然沒有這種成長度了。
在不斷強化「氣」循環的同時,蘇雲刻意壓制了自己體內的大部分魔力,頓時體內調養的度要明顯高於以前,這種現讓蘇雲苦惱不已。
過了一個多小時,蘇雲睜開眼睛,自言自語道:「難道真的只能留下一種嗎?」
帶著這種疑問,蘇雲打開房門:「蒂凡妮,程韻,我們去吃飯!」
※※※
蘇雲帶著蒂凡妮和程韻到珍禽居吃晚飯,自從廖八在這裡請過蘇雲一次之後,蘇雲倒是喜歡上這個地方了。這裡除了價格貴一點之外基本上沒有其他的毛病,要知道在青南市這種城市裡,平均每道菜的價格過百元的就是高檔場所,像珍禽居這種平均每道菜價格都在兩百元以上的地方更是難得的**場所。蘇雲每次都能在這裡看到許多大腹便便坐著政府車牌來吃飯的人。每次吃飯之後蘇雲都不要報銷憑證,這讓珍禽居的大堂經理大為驚奇——感情這年頭還有自費來這裡吃飯的人?
唯一需要注意的,大概就是不能讓蒂凡妮看到那些關於低級妖獸的食譜吧。不過蘇雲看蒂凡妮偶爾流露出來的冷漠和淪桑,覺得她其實比自己更容易接受這個世界的一些現實。
托廖八廖隊長的福氣和面子,蘇雲在珍禽居總能定到讓人滿意的包房,多來幾次之後,珍禽居大部分工作人員都認識了這個第一次來就讓他們的服務生挨嘴巴的少年。
蘇雲等人在珍禽居沒坐下多久,廖暗火出現了,他看見蒂凡妮眼睛立刻一亮,不過看了看坐在旁邊的蘇雲,又把一雙賊眼投向別的地方。廖暗火雖然草包了一些,總還知道一些大體。自從蒂凡妮開始跟蘇雲在一起混之後,他就只能考慮移情別戀了……反正人和妖獸之間的事如果讓人撞破,也夠他這個治安隊副隊長受的。
蘇雲對於廖暗火的目光並不在意,他和道這個城市裡的小小治安隊長還不至於知道關於蘇家的這次麻煩,他們最多知道帕特裡克有可能辭去退魔學院院長職務的事,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們對蘇雲必恭必敬。帕特裡克不是退魔學院院長也有捏死他們的能力,就算現在坐在這裡的蘇雲再一次翻臉,廖八和廖暗火也沒有把握能贏了他。
出於種種考慮,廖八依然決定跟蘇雲混在一起。
蘇雲也不客氣,廖八這種人能用就用,等到實在沒法用的時候再他獅子大開口,跟廖八借了兩百萬。
廖八多年治安隊長當下來。兩百萬總還是拿得出手,只是若不是蘇雲許諾在一定期限內給予高額償還和報酬,廖八怕是不會答應借錢給蘇雲。蘇雲摸準了廖八的心理,在廖八心目中蘇雲最多算是一個手段有些多的少年,並沒有太高的地位,蘇雲如何說是用錢去做其他的廖八都會產生懷疑,只在算賺錢,廖八一定堅信不疑。
關係觸手能夠伸展到退魔學院的人想賺錢還不容易?廖八仔細考慮了兩天之後,讓弟弟廖暗火把錢帶給蘇雲。
「喲,廖二哥,吃了嗎?一起吃個飯吧……」蘇雲看見廖暗火進來,故意笑容滿面站起來迎接,讓廖暗火受寵若驚:「啊啊,沒吃……不,吃過了……哎,蘇兄弟,你要的錢我都帶來了,你要不要點一點?」
蘇雲看見廖暗火手中提的小型皮箱,點點頭:「好,謝謝廖大哥和廖二哥了……我一定盡快償還,加上利息。」
蘇雲的承諾讓廖暗火臉上平添了許多笑容,當下蘇雲招呼廖暗火坐下,加了一套餐具,四個人在一起有說有笑地吃起飯來。
送走廖暗火不到二十分鐘,陳洋也趕到了。
「怎麼選了這麼個地方拿錢?」陳洋有點不滿圈裝修俗氣的珍禽居包房,很快又把目光落在蒂凡妮身上,「蒂凡妮姐姐晚上好!」
「把錢拿過來就是了」蘇雲一把槍過箱子,「學校裡有什麼異動沒有?我好像又逃課一天……」
陳洋撇撇嘴:「還能怎樣?那個林雨欣滿大街找我讓我聯繫你,她說要謝謝你,請你吃飯。天啊,你小子怎麼會有這麼好的女人緣?我不服啊……」
「沒關係,你只要說你是陳耀揚的公子,恐怕女人緣會比我更好。」
「……還是不要了。」一說到這個就是陳洋的軟肋,他從來不喜歡說自己的家庭。
蘇雲聳肩:「事情過去這麼多天了,你父親應該聽說到一些風聲了吧。」
「聽說了。」陳洋撓頭道,「你也是的,這麼大的事都不跟我說。你覺得這件事還有迴旋的餘地嗎?你父親好像說是參加什麼活動,被他們挪到艾普拉那邊去了。」
蘇雲無奈地搖搖頭:「放心,他們不會真的對付我父親的。如果真要對付早就下手了,恐怕是我父親再次跟他們妥協,換取治療的機會。陳洋,我現在可以很坦白地跟你說,蘇家的輝煌,很可能在我和我父親這一代結束了。」
蘇雲甚少用這麼沉重的語氣說話,陳洋聽得一陣黯然,不知道用什麼話來應答。
蘇雲很快抬起頭來:「好了,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你願意陪我一起玩嗎?」
陳洋看著這個臉上洋溢著自信的少年,看著旁邊兩個已經有點不住點頭的美女,雖然覺得正在狼吞虎嚥的情景很有一些可笑,還是有一股熱血衝上他的腦門:「好,我當然要陪你玩!」
蘇雲臉上的自信變成了微笑:「謝謝,我會記得的,我遇到的人,還是好人居多。」
想到那個頃盡財產幫助自己逃脫的洛克,蘇雲覺得心中一陣悵然。
不是生活改變我,就是我改變生活。最少也要等到證明我無法改變生活的時候,再讓生活來改變我吧……
※※※
「晶晶,我是妮妮。」蘇雲在電話裡平靜裡說,「帕情裡克最近遇到一些麻煩,我把我欠你的錢給你匯過去,告訴我給你錢的方式。」
接到蘇雲電話的晶晶有些驚愕:「你?你為什麼要打電話回來?」
「因為做人要守信。」蘇雲用平靜的語調強調自己的操守,「我希望自己沒有讓你失望,一百萬,我今天之內給你匯過去。」
「好,好……我的帳號是……」似乎完全沒有料到蘇雲居然會主動聯繫自己。晶晶顯得有慌亂,「你分開匯吧,這樣不太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我知道了。沒問題。」
※※※
解決了晶晶的問題之後,蘇雲又去了一趟校長辦公室,在校長辦公室裡,蘇雲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把五十萬的現金放在校長辦公桌上、請了一個月的假。
至此,蘇雲用掉了陳言借給他的一百五十萬,還自己搭進去若干手續費之類的零錢。
「我這次要北上去找沃倫斯,你們打算怎麼辦?」
辦妥一切的蘇雲坐在客廳裡問自己最信任的三個人。
「我跟你去!」蒂凡妮第一個表態。對於她來說,在哪裡生活都一樣,甚至跟誰在一起生活都一樣。只有蘇雲。這個少年給了她不同的感覺。不是強大,不是溫和,不是寬容,而是另外的一些東西——譬如從容,譬如開心。
「我也跟你去!」程韻平時話很少。只要該說的時候她絕不會保持沉默。
「我……我不能去。」陳洋無力地抬起雙手道。「下半年開始,我要開始幫我爹打理家族的事了。」
蘇雲搖搖頭:「你們誰都不要跟我去。我自己去。我的意思是,青南市現在已經不太安全了,你們要找一個地方呆下去,這個地方你們想選擇一下嗎?」
「為什麼這裡不能呆下去?」蒂凡妮不明白蘇雲的意思。
「因為我可能會死。」蘇雲淡淡說道,「沃倫斯和所有的人都不同,他是個殺人專家,不是退魔師,不是武道家,也不是總希望獲取最大利益的政府走狗。」
陳洋聞言立即反對:「……那你為什麼還要去?難道不能找別的方式解決嗎?」
「我也想過。」蘇雲看著三人,面色如常地笑笑,「吧,看我有沒有什麼別的解決方案,你們放心,我很愛惜生命,不會讓自己那麼容易就死掉。」
蒂凡妮和程韻都知道,蘇雲的脾氣很倔,他決定的事一般無法改變。兩人也就不再堅持,任由蘇雲做出決定。
「陳洋,你幫她們找一個能安居的地方吧。」蘇雲對陳洋說道,「這方面我相信你,不過最好找一個我容易找到的地方,你知道我有一點路癡……」
陳洋無言:「沒問題……不過你真的要小心,最少要等傷養好了再動身。」
※※※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蘇雲每天勤,跟陳洋像同性戀一樣在學校裡嘻嘻哈哈,回家就努力跟靈劍溝通,順便強化自己的煉氣水準。蘇雲知道,在東方體系裡最大的兩個分支就是煉氣和煉器。以前蘇雲無法理解什麼叫煉器,自從有了靈劍之後他才明白煉器的意思。
原來這就叫煉器啊?
蘇雲沒事就圍著一把靈劍轉悠,經常閉上眼睛感覺靈劍的存在,然後再睜開眼睛確認它的存在;隨後又多次上下撫摸靈劍,那種撫摸的姿態之古怪,如果是女子被他這樣撫摸,恐怕早就驚聲尖叫逃走……蘇雲還經常敲打靈劍,或者嘗試用自己的「氣」把靈劍控制住,讓它做出一些簡單的動作,還偶爾會抱著靈劍睡覺,讓靈劍慢慢變成和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一樣。這種不斷嘗試的樂趣讓蘇去覺得有趣極了,畢竟他還年少,對於各種新鮮的事物都有興趣。
鬱悶的大概就是蒂凡妮了,程韻平時沒事就在房間裡視吸收知識,蒂凡妮倒是要經常集中精神幫蘇雲守著房間,以防隨時有什麼人闖進來。有一次看到蘇雲如何跟靈劍「親熱」之後,蒂凡妮簡直哭笑不得。身為妖獸的她哪裡聽說過這種修煉方式,只能認為自己大多數時間都在幫一個戀物癖把風……
蘇雲也不在乎蒂凡妮怎麼看,繼續他跟靈劍之間的遊戲,靈劍有時候會像有生命一樣產生一定的反應,有時候又死氣沉沉,蘇雲也不好掌握規律,只能讓自己的氣和靈劍漸慚協調,慢慢混為一體。
在蘇雲忙著恢復身上的的舊傷、悉靈劍的時間裡,秦冰幾次要找蘇雲的麻煩都沒有成功。蘇雲的原則當然打不過就跑,跑不過就繞著走,實在不行了他就做出一副流氓相,讓秦冰沒轍。後來張文卿從中勸說,秦冰對蘇雲的敵意沒有消減,卻也不再主動挑釁,讓蘇雲輕鬆了不少。
黎子民帶來的那個黑人學生經常有事沒事就在學校盯著蘇雲看,讓蘇雲覺得心中很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黑人學生的眼睛看起來有一點陰森,說話會露出一嘴雪白的牙齒,蘇雲知道這個人最少應該是一個見習退魔師級別的人物,對於這種人他的原則更是能不碰就不碰。黎子民一時間也無法找到什麼機會,大家的關係就這麼僵著。
生會的美女幹部林雨欣對蘇雲的興趣一點也沒有降低,經常出現在蘇雲面前,跟蘇雲討論一些古典典籍的問題,蘇雲對於這位學生會幹部還算抱有相當程度的好感,回應不是特別冷淡。這倒讓陳洋在旁邊有話說了:「哦哦,我們的蘇先生終於要戀愛了嗎?」
完這話的陳洋總覺得蒂凡妮在用一種不善的眼神看著自己……他也只能悲慟地得出結論,反正以後要出去把妹妹一定不會帶蘇雲,這小子說不定會泡走所有的姐姐和妹妹。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蘇雲算了一下應該還錢的日子和自己北上要花費的時間,終於決定了出的時間。
出那天的天氣真是頂好的。
天邊的流雲數量已經變得極少,陽光直射在大地上,偶有微風吹過,人站在空氣裡都會覺得整個世界是嶄新的,彷彿被人剛擦拭過一樣。
在這樣的天氣裡出行,實在是最好的選擇。
蘇雲站在陽台上,回頭看了看春光外洩的蒂凡妮,不知為何心中竟然沒有一絲想要偷看的**。
來好色這種事果然是跟心情有關,現在這種分別的日子裡,就算蒂凡妮扯開自己的外衣給蘇雲看,恐怕他也不會有興趣。
蘇雲站在陽台上向下俯瞰城市的角落,高低錯落的建築之中有人在低頭匆匆走過,這些景像他每天都在看,每天都覺得異常享受。
蒂凡妮的聲音從蘇雲的背後傳過來:「今天天氣真好,很適合喝啤酒曬太陽。」
蘇雲有些不適應地扭頭過來,看著蒂凡妮,身材高挑的美女渾身散出一股誘人的魁力,蘇雲也不知道自己是喜歡看她的臉還是她的身體,總之這個美麗的妖獸總讓他覺得非常舒服。
第一次聽妖獸說出享受生活的這種話,蘇雲歪著腦袋盯著蒂凡妮完美無暇的臉看了又看,沒有說話。
蒂凡妮被蘇雲看得有點臉紅,這種情況在以往也是不會生的。蘇雲自嘲地想道:難道不管是人還是妖獸都會因為即將失去才開始珍惜麼?
「我會好好保護程韻,我們會等你回來。」已經把程韻當成自己妹妹的蒂凡妮在跟蘇雲相處的日子裡改變了很多,最少說話做事越來越像一個人而不是一隻妖獸。
「嗯……」在這種時候,蘇雲的嘴忽然變得奇笨無比。
美麗的妖獸慢慢走近蘇雲,一直走到兩人的身體幾乎貼在一起。
「我……以前從來不知道的……」蒂凡妮的下顎正對著蘇雲的眉心,蘇雲只看見眼前的兩片紅唇。
「什麼?」
「家……其實應該是這樣的……謝謝你……」蒂凡妮幽幽說道,一雙朱唇輕輕點在蘇雲的額頭上,「不管生什麼事,記得對自己好,記得讓自己得到最多好外,妖獸之間的守則雖然簡陋,但是絕對有效。一定要回來,一定要回來,好嗎?」
蘇雲聽美麗的妖獸在自己面前笨拙地表達著,心中只有一片感動。
「我會的。」
蘇雲輕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