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風雷 第四卷 第四卷 第202章 論功行賞
    霍文靖如釋重負般的閒逸,同子卿坐在月下小河邊閒聊,耳邊還時時傳來軍營方向的歡聲笑語。

    「子卿,這回好了,山海關、秦皇島,包括九門口都是我們打下來的。按了老規矩,誰打的地盤就歸誰,老帥再沒借口不給咱們塊兒地盤了。我們也不要那麼多地盤,多了又招人眼紅。只要有塊兒地方,怕就是塊荒地,咱們好好去治理,也能變成沃野良田,去養咱們的軍隊。這回俘虜的幾萬直隸兵和軍械,足夠咱們擴充幾個師的兵力了,第三軍本來就該越做越大。你看胡廣源他們,打來打去就從一個旅括成了四個師。子卿,你也大了,是該立威揚名的時候了。」

    霍文靖眼裡充滿了憧憬,子卿也自信的說:「霍哥放心,這回第三軍如此賣力,老爺子怎麼也會給你塊兒封地,包在孝彥身上。」

    奉軍所向披靡,勢如破竹。胡廣源的軍隊佔領了山東,湯軍長拿下了兩湖,荀世禹卻一意孤行的要重振旗鼓同奉軍決一死戰。

    陳維夏回到中南海的時候,妹妹美輪迎過來:「大哥,你怎麼才回家呀?前些時候嚇死我了,聽說荀老叔打了敗仗,爹差點要帶我們逃走呢。現在好了,荀老叔發來電報說大局已經轉危為安了。」

    維夏拉了妹妹去見父親,陳震天正躺在軟榻上抽煙,管家桑蘭青在一旁為陳大帥捶背。

    陳震天斜睨了一眼陳維夏說:「回家了?」

    維夏「嗯」了一聲,他同父親的對話多是這麼簡單。

    沉默片刻,陳震天見兒子立在一旁無語就說:「你怎麼想起回家了?你那邊的部隊就不管了?」

    「是馬寶福師長幫維夏指揮呢。」維夏答道,「爹。戰事混亂,您還是帶了姨娘和妹妹們出去避避吧。不然出國也是好的。」

    「你小子。」陳震天坐起身磕磕煙鍋說:「別聽那些人胡扯。你荀老叔說了,他那邊戰局轉危為安。已經開了局面,不日就將那胡雲彪打得屁滾尿流逃回東北去。」

    見兒子一副漠然的神情。又說:「是你三叔跟你來嚼舌根子了吧?他前些時候還說馬寶福同胡雲彪層過往甚密,最近眉來眼去。可馬寶福早跟我說過,他過去是在東北呆過幾年,但這東北就是他娘家,這直隸才只他婆家。哪個出了門子地姑娘向著娘家不向著婆家的?」陳震天翻眼看著維夏。

    陳維夏譏誚的笑意浮在頰邊,轉身出去。

    「呵,這真不知道誰是老子了?」桑蘭青不快地嘟囔,就聽陳大帥對了維夏的背影嚷:「滾!你滾了就別回來惹我煩。」隨即又哼哼幾聲說:「看我不問問何文厚,他怎麼教地你。」

    一旁的美輪本被父親和大哥的衝突駭得不敢說話,聽了父親最後的話反忍不住笑了:「爹您可真有意思,哥是您的兒子,為什麼問何二哥如何教地我哥。」

    陳震天翻個身不理會,安閒的聽著留聲機裡的唱段和著節拍哼哼著.Wap,沸騰文學.更新最快.

    窗外忽然傳來一陣焦慮的喊叫:「大少爺。大少爺您怎麼了?」

    「快來人,大少爺是怎麼了?陳震天忽的起身,一把推開窗。

    院裡。兒子陳維夏一件黑色的長氅在茫茫的雪地裡十分惹眼。

    「都滾開!滾開!不許過來!」兒子咆哮著,伸著雙臂茫然的向前緩緩的試探著挪著步。

    「果兒!」陳震天大叫一聲。若不是桑蘭青攔了他》序v文學啕櫻有攳sQ吞穘犗{?br/>

    不顧了穿鞋披衣服,陳震天踉蹌著衝出門奔到庭院間。

    驚詫地望著眼前努力用耳朵辨別著四周響動。伸手茫然走來的兒子,陳震天淚如雨下。

    十多年前那場雪夜驚馬的悲劇,兒子維夏在雪地死裡逃生時落下這個病根。江成海將果兒交還給他時一再叮囑,果兒地眼睛在雪地裡凍得太久,得了種怪病,有時望了白茫茫的積雪,忽然會失明,眼前一片刺眼地白色,數日不好,就同盲人一樣。延請了許多名醫都查不出是何症狀,也就這個時候維夏再沒了平日跋扈驕橫地樣子,會老實的臥床不動。為此兒子平日總愛帶墨鏡,不知道今天是怎麼搞地。

    維夏執拗的不許任何人靠近,陳震天卻不顧一切的上前一把抱住他。「果兒,聽話,外面冷,跟爹回屋去。」

    維夏奮力掙扎,陳震天跌到在地。

    「老爺!」周圍人都驚愕的喊叫,陳震天卻喝止著:「不許過來,別嚇到少爺。」

    很多事情是沒有後悔的,就像當年他一怒之下打了兒子,卻不想驚了馱著兒子的馬,轉眼衝下了懸崖。那個冰天雪地裡,兒子是如何逃命的裡。」陳震天緊張的神色,眼淚直流。

    「你才多大個孩子呀?這以後可如何是好。都是爹害了你。」陳震天不知哪裡來的莫名其妙的傷感,竟然爬起來摟過兒子痛哭失聲。

    維夏用力推開了父親,卻感覺到父親身上僅有的一件單衫,凍得冰涼的手和臉。維夏嘴唇蠕動,閉上眼。

    「大哥,你這是做什麼?」美輪埋怨著哭了出來。

    陳震天沒說話,毅然過來俯身橫抱起兒子說:「聽話,別動,你要鬧也進屋去鬧。」

    「大哥,爹急得光了腳就跑出來了。」美輪哭道。

    「別動別動,爹當年靠扛麻包起家,你小子還沒個麻包重呢。」維夏自然的將手試探著摟住父親的脖子,頂了撲面的嚴寒進了溫暖的屋。

    「您不是一直想要孫子嗎?給維夏娶房媳婦吧。」維夏緩緩地說完話閉上了眼。

    陳震天愕然的看著兒子,這曾經是他們父子間鬥爭過多次的話題。竟然在這種出乎意外地情景下,兒子恩賜般的賞給了他。

    「果兒,你說什麼?」陳震天聲音發顫。

    陳維夏側過頭:「您去安排吧。娶什麼人我都沒意見。不就是給陳家留個種嗎?這點義務我盡了就是。」

    「果兒,果兒你說地是真的?你真想娶媳婦了?」陳震天簡直欣喜若狂。為了讓兒子給他留個後,他是什麼辦法都想了,幾乎是無所不用其極的軟硬兼施,可維夏就是不就犯。

    「您出去吧,我累了。」維夏閉上眼。費力的用手撐了身子往下挪動。

    陳震天欣喜的回房,興奮地在屋裡踱步。

    「大青子,你說,你說給果兒找個什麼樣的媳婦?」

    「老爺,這事,您還是先問問少爺吧,少爺怎麼忽然想成親了,莫不是有中意的人了?」「大帥,大帥不好了!」屋外一陣喧嘩。副官跌跌撞撞的進來:「馬寶福造反了,他的人殺進了總統府,把這兒給包圍了。」

    天津秦瑞林的府邸。立文在一旁躬身伺候著父親和小叔於遠驥的棋局。

    秦瑞林拈起一子,猶豫的看著棋盤問:「今天馬寶福來電》序v文學鄧僎lΦ垢晟被乇本┌喬苣霉匱毫順掄眉臁S讜舵魈粞劭醋糯蟾紜H粲猩鉅獾乃擔骸按蟾紓M縷宓匭木病!?br/>

    「遠驥。我是沒心思下棋,你倒是說說,這陳震天下了台,北洋還有誰有這個資歷當總統呀?胡雲彪有勢力,可惜是個土匪;馬寶福一個區區不掛名的小卒。」

    於遠驥等秦瑞林落子後,迅速的拈子按在棋秤上,凝視著棋局說:「大局未明,慎重守望。不是聽說胡、馬都和孫大炮聯繫甚密嗎?」

    秦瑞林不甘心地剛要開口,於遠驥抬頭問:「大哥,您真想當那個總統?」

    「遠驥,你這個話大哥不懂,不然你我都忙和什麼呢?」

    於遠驥搖搖頭,再不提這個話題。忽然問立文:「老二呢?這些天總往外面跑。」「說是棋社看人下棋去了。」立文說。

    胡雲彪來到北平,子卿再見到父親時,壓抑不住的豪情萬丈,恢復了孩子般燦爛地笑容,似乎同父親幾月前地衝突都忘得煙消雲散。胡雲彪十分喜歡子卿這點,不死性,不記仇,很多事情都是一笑而過,心胸寬闊的很。

    「小順子,幹得不錯,真是爹地好兒子。」父親摸摸子卿的頭頂:「這上陣父子兵,說得真對。」

    「那是爹教導有方。」明明是句官面文章的話,在子卿嘴裡說出卻頗為調皮。

    父子倆邊吃飯邊閒扯著時局。

    「我和馬寶福商量過,請了孫大炮來北平我不反對,讓秦瑞林活楊煥豪當總統我也。」

    「爹子卿埋怨說:「您還是留神那個馬寶福吧。孝彥不過讓人給了他七十萬大洋,他就倒戈反了他主子陳震天,明天再有人給他點甜頭,他不定要投靠誰呢》序v文學的煙珖荀腕I羰歉讎ンA蛐陋{腥司】煞蛄恕!?br/>

    胡雲彪被兒子刁鑽的話語逗笑了:「你小子,什麼時候學得這麼滑頭,花錢去買通馬寶福倒戈殺回北平,爹都不信是你主意。「切,這主意可是兒子想出來的,也是兒子跟他荀世禹學的,去年他荀世禹不是花錢收買的咱們的李軍長臨陣倒戈,才釜底抽薪令奉軍大敗嗎?這不過是以夷制夷。」子卿一臉的得意,「起先霍教官還不屑孝彥這麼去做,孝彥就對先生講,對君子要用君子之道,制小人就要用小人之招了。」

    「霍文靖也有規矩本份的時候。」胡雲彪感歎。

    「爹,有件事兒子想問您。您為什麼讓孝彥的第三軍撤出山海關呀?不是說誰打下的地盤就說什麼?」胡雲彪一聽這個敏感的話題忽然嚴肅起來。

    「聽說您封胡廣源當山東都督,老謝當兩湖都督了?」子卿試探的看著父親的眼色說:爹,給孝彥一快兒地盤吧,孝彥畢竟要要養第三軍這些兵呀。抓到的幾萬俘虜不許孝彥收編擴軍,孝彥遵命;繳獲的幾萬軍械都送給了朱軍長,孝彥就認了;賞錢沒有別的部隊多,孝彥也能去解釋。可是爹,這霍文靖是為咱們老胡家和東北軍立了奇功的,山海關是他打下來的,您總得給人家個交待吧。」

    胡雲彪沉下臉:「小順子,你別被那霍鬼子鼓動得胡來。」

    「爹,您若信不過霍文靖,您就把地盤給兒子,反正都是胡家的。那我拿去給霍文靖去做,他就高興了》序v文學挬i倫觶p輝諍趺筏摹!?br/>

    「小順子,你這是尾巴又翹起來忘乎所以了,打了兩場勝仗就要跟爹講價錢奪地盤了是嗎?」父親的言辭嚴厲,子卿知道父親火了。「爹罵過你多少遍,你才多大年紀,你就要當督軍,嘴上沒毛辦事不牢,你震不住地方的。」胡雲彪鼻息粗重,在屋裡踱了步怒視著子卿。

    「凡事有個規矩,有個尺度,你若是再敢跟爹提這個話題,那爹就給你地盤,你拉了兵出去自己占山頭去吧。以後別再認我這個爹。」

    見子卿訕訕的低頭不語,委屈的眼裡噙著淚花。胡雲彪怒罵了句:「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子卿隱隱的抽噎:「爹,兒子只要跟了爹,餓不到凍不到,就是在家裡當個花花少爺也是好的。只是不一樣呀,霍先生他們

    「霍文靖,霍文靖,除去了老婆不給他睡,你吃個果子都要分他一半兒。我但他倒要成了你親爹了!」這種爭吵沒有再繼續下去的意思,子卿忍了淚說:「爹沒別的吩咐,兒子下去了。」

    胡雲彪沒有作答,凝視著子卿,頓了頓問:「山海關那打得血肉橫飛的,你跑秦皇島幹什麼去了?」

    子卿偷眼看看父親鬱怒陰沉的臉色,低聲嘟囔說:「爹怎麼越來越像楊大爺了,不講理了。」

    胡雲彪繃不住臉色被子卿逗笑了:「真像你楊大爺倒是好了,也好狠下心好好的修理你小子一頓,讓你知道當爹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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