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魁被夾在流沙掌與光罩之間,彷彿身負千鈞巨石,早已透不過氣來,僅僅保留著窒息前的那點無助的意識。
光頭佬已經被張魁當作瘋子,被光頭佬置於死地,張魁還能夠理解,可是與身體裡的兩位神仙可是無仇無怨,而且說起來還有相當的交情,難道他們就這麼看著自己死於非命嗎?
張魁無法理解,窒息的絕望令他意識到自己即將死亡的時候,流沙掌那排山倒海一般的壓力驟然停止了。
但張魁身上的壓力並沒有解除,他所承受的壓力保持在流沙掌停止的前一刻,依然令他感到窒息難受。
空洞無力的雙眼看到光頭佬的動作也完全靜止下來,張魁心道自己是不是遇上了臨死前那個所謂的時間變慢的過程。
念頭剛剛落下,烏黑的光罩砰然碎裂,張魁頓覺背後輕鬆許多,只是這片空間的時間依然像靜止了一樣,不論是他還是光頭佬,都是被固定在原地,不能作出絲毫的反應和動作。
刺眼的光憑空而現,兩人只覺得眼睛一陣刺痛,便是一片漆黑了。
失明的恐懼瀰漫上張魁與光頭佬的心頭,但此時此刻他們卻連舌根都無法動彈,渾身能維持運動的,似乎只有那顆健壯有力的心臟了。
耳邊漸漸的響起一片悠然的話語,兩人雖無法聽懂,但卻可以分辨出,這幾個聲音在不斷的重複一段怪異的音節,聲音越來越高,從開始的輕鬆悠然,漸漸的變成了肅穆莊嚴的音調。
最令張魁與光頭佬感到詭異的是,他們可以感受到身邊流動著一股莫名的氣流,這股氣流忽冷忽熱,彷彿充滿了生命的韻律一般,雖然那高亢的音調將長滿烘托的莊嚴肅穆,可這詭異的氣流卻不禁讓人感到心裡毛。
驀然間,那聲音突然高到了頂點,便戛然而止,幾乎同時,兩人身遭的詭異氣流也想沒出現過似的完全消失,緊跟著,耳畔傳來「噗通」幾下倒地的聲音。
張魁猛的覺得身體一輕,開始做自由落體運動,只是現在雙眼不能視物,張魁也無法判斷自己距離地面多遠,手腳只能在空中亂抓,正當他感覺自己不可避免的要撞上地面的時候,有一樣軟綿綿的東西托住了自己的身體。
片刻之後,張魁被輕輕的放到地上,雙眼一暖,有個聲音道:「好啦,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張魁並不認識這聲音,但他還是第一時間就睜開了雙眼,眼前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外國人,梳著背頭,金色的頭微微有些捲曲,面孔比起大多數粗獷的高加索人種來說,顯得相當的精緻。換做另外任何一個時間,張魁都會把這個人當作某位國外的娛樂明星,可在現在這個情況下,這個通常情況下的普遍判斷明顯是不可能的了。
「你是誰?」
張魁本能的後退兩筆,一邊說著一邊伺機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光頭佬被仍在地上昏迷不醒,一邊床上白色的床單上躺著幾個女孩,穿著指環王裡魔法師的服飾,也在昏睡著。
「咦?!」張魁一愣,這裡的佈置跟招待所的房間是一模一樣的,又看了眼床頭的椅子,上面扔著自己昨天換的衣服,這正是自己在招待所的房間啊!
看到張魁驚訝莫名的表情,那外國人不禁哈哈大笑,瞬間就將張魁的注意集中到他的身上。
「你到底是誰?」
「哈哈,我就是諾曼啊,怎麼,換了個樣子你就認不出來了?」外國人笑道。
換了個樣子?張魁暗忖剛來的時候你確實不是這個樣子,可你的聲音也不是這個聲音啊。
「諾曼?你不是說過……」
「呵呵。形勢總是會變的嘛,我也沒想到這幾個妮子居然能找到這裡來。」諾曼憐惜的看著床上的幾個女孩說到:「現在麼,張魁,你可以不受那一千年之苦了……怎麼樣,是不是挺高興的?」
張魁只能抱以苦笑,卻聽伯嵇突兀的說到:「哼哼,諾曼,你走得倒是輕鬆,留個爛攤子給我。」
張魁不滿道:「爛攤子?我怎麼是爛攤子?自達你們來了之後,我的自由幾乎都被你們剝奪了,我對你們可以說是唯命是從,你現在倒說我是爛攤子?!」
伯嵇哼道:「陽奉陰違也算嗎?假如你當真沉心修煉的,怎麼可能連這個傢伙都打不過?最可氣的是,昨夜……」
伯嵇話沒說完,張魁便道:「違背了你們的要求,跟女人做*愛了是吧?」
伯嵇冷笑道:「昨天晚上黃飛便不必說,你卻是毫無戒心,任憑究竟麻醉自己的意志,哼哼,如果我再告訴你,你喝的東西裡面給放進了**,才令你昨夜跟那個女孩最重生了關係,你會怎麼想?」
張魁一愣,心說這怕是劉天龍的主意了,只是這些天劉天龍等人對他們還不錯,張魁也不往壞處想,便道:「這也沒什麼關係吧,想來他們也只是惡作劇罷了。」
「愚蠢的傢伙。他可以下**,自然就可以下毒藥。而且你以為你是什麼人,他們憑什麼對你那麼好?白白送個黃花閨女任你採摘?」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張魁還是不由的想為劉天龍等人辯駁。
「哼哼,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你小子經歷了黃老虎那番事情,居然還是沒有一點長進麼?」伯嵇連續質問道。
張魁啞口無言,話說回來,他如此拚命給劉天龍等人開脫,其實也正是為了證明自己沒有做錯,但是伯嵇的一番話卻讓張魁挑不出理來,只能選擇了沉默。
「而且,最後,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情……」伯嵇說著,突然間,張魁現自己的右手失去了控制,緊緊的扼住了自己的脖子,任憑自己用左手如何拉扯捶打,都絲毫不能令右手放鬆。
諾曼只是冷冷的看著這一切的生,沒有任何想插手的打算。
直到張魁再次感覺到自己即將窒息休克的時候,右手才放鬆下來,伯嵇的聲音冷道:「或許這些日子我們太過平易近人讓你忘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情,我們是神仙,你不過區區一介凡人,你還沒有違背或者反抗我們的能力。」
張魁無力的趴在地上,大聲咳嗽著喘著氣。
「聽到了嗎?」伯嵇冷喝道。
「明……明白了……」張魁不連貫的應道,這次瀕死的經歷讓他明白自己在神的面前終究是一隻螞蟻,現在除了屈從,別無選擇。
「可是這還不夠……」伯嵇沉吟了一會,繼續說道:「聽說過臥薪嘗膽的故事嗎?我想,你應該需要一個長久而有效的刺激……」
伯嵇一邊說著一邊操縱張魁的身體,將手指刺破,利用充滿神力的血液在胸口處刻畫了一個神妙的陣法,同時說道:「這是天罡陣,利用昨夜收集的元陰之血為引導,所謂陰極而陽生,你的體質雖然不佳,但借助元陰之血可以引下天罡星力,鍛煉你的身體。我再在你後背完全用元陰之血刻上地煞陣,引動地煞星力侵蝕你的身體。除非你能羽化成仙,否則將終生受此痛苦折磨,增強你的實力或者能減弱這種痛苦,但若是你稍有鬆懈,這種痛苦將倍增!」
「從此之後,我只在傳授陳彪是現身,其它時刻,我都不會再管你,你好自為之吧!」伯嵇說完,便沒了聲響。
張魁卻是立刻就領會到了伯嵇所說的痛苦折磨。胸口的天罡陣上初時只覺一陣熱流竄入,緊跟著這股熱流便成了熱火,將他燒得火辣辣的疼,後背上的地煞陣卻是一股凜冽如刀削般冰涼的陣痛。
「啊——」張魁立時給疼暈了過去。
諾曼歎著氣,搖了搖頭,又靜立了片刻,卻是指尖彈出一點星光射入張魁額頭,看了眼光頭佬,冷笑道:「光頭佬,別裝了,我知道你已經醒了。」
光頭佬悚然睜開眼,不敢與諾曼直視,正在手足無措之際,卻見諾曼伸手對著自己說道:「看來你的身體還不錯,張魁這小子現在也挺倒霉的,不過他既然幫我那麼長時間,我也應該報答他一下。光頭佬,你自然倒霉吧。」說罷,諾曼道黑光撲向光頭佬,光頭佬想躲閃開,卻驚愕的現自己的身體根本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黑光將自己徹底的籠罩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