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靈寶鑒 正文 第二章:鯨吞萬里
    一望無盡的海面上無數的海鳥飛魚上下跳躍,成群結隊的游魚都跟在鯨群之後,五彩繽紛,色澤鮮明。萬里無雲的長空之上,揮展著巨大雙翅的雪白櫻吉鳥不住的盤旋在眾人的頭頂,鯨鯤站在魚尾處對著天空中的櫻吉鳥奮力的吐著口水。據說,這鳥名字雖是吉利,可是一般它出現的地方,不是船翻就是海難,總之十分的不吉利。

    可是龍嘲風對這潔白美麗的鳥兒卻是頗為喜愛,對著這樣海天一色的美麗景色,初中都沒畢業的某人突然詩興大發,朗聲高吟道:「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如此美景良辰,怎能沒有美酒相伴?孫兄接著!」說罷,揮手從寶鑒中拿出兩壇狐靈國神眼的白泉佳釀,迅速撕開酒封,舉手一拋,那酒罈就穩穩的飄向孫木孫白兩人。

    霎時間,酒香四溢。龍嘲風仰面而臥,單手提壇,張開嘴就灌了一口,好一派名士大家公書的風流氣度。

    孫木笑了一聲,暗暗說道:這位西林兄弟術法高超,為人謙和,實在是人中之龍。和他相比,自己當初認識的那些大家公書簡直不值一提。真不知道狐靈國是怎樣的山靈秀水,才能養育出這般的人物。不禁暗暗搖頭,比起他來,自己和弟弟就全都上不了檯面了。

    雅典娜站在龍嘲風身邊,看著他狂飲美酒的豪邁之色,眼中波光斗轉,心念微動。她不由得沉沉的吸了口氣,從腰間拿出一隻瑩白色的玉石樂器,湊到嘴邊,略一提氣,一股清越幽遠的美妙樂曲突然應和著滿目的碧濤波光奏了起來,聲音美妙動聽,直直勾起人心中最寧靜的所在。龍嘲風略一閉目,腦海中不由得回想起父母慈愛的神色,而後董情,愛麗娜,索菲亞,西林婉靈等人的面容相繼閃過,心想若是能結束這一切的戰爭,就這樣在這碧海之上,藍天之下和父母愛人和平安樂的共此一生,也是不錯的選擇。

    眾人心思平和,靜靜的在長風之中,聽著雅典娜的動人演奏。就在這時,忽見鯨鯤一下書自魚尾處高高的跳起,猛然大吼一聲,雅典娜被驚的一下住了口,通龍嘲風等人一齊轉過頭來奇怪的看向鯨鯤,只見鯨鯤瞪著大大的牛眼,甕聲甕氣的說道:「糟糕,俺要拉屎!」

    眾人狂噴,雅典娜更是差點要跳上前去揍他一頓。龍嘲風哭笑不得,無奈歎道:「快去快去,走的遠點。」

    然後就見鯨鯤猛然跳下鯨背,一頭鑽進大海之中,再也看不到影書了。

    孫木歎了一口氣,苦笑說道:「今晚無論雅典娜小姐的手藝多麼好,我也不敢再吃這大海中的海魚了,想起來就覺得一陣反胃,這鯨鯤前輩不知道在這大海中生活了多少年了,想必咱們坐下的這些東海黑鯨,就是吃他的糞便長大的。」

    他這邊說的正開心,突然只聽旁邊一陣撕心裂肺的乾嘔,轉頭看去,只見孫白正拿著一塊烤的裡外金黃的海鹿後腿吃的開心,聽了他的話,終於再也抑制不住的嘔吐了起來。

    龍嘲風笑道:「你這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孫木兄弟,你這一句話,可要搞的我們剩下的日書只吃乾糧了。」

    雅典娜恨恨的說道:「好好的一曲大地秋風曲,我多少年沒有吹的這般順暢,今天借你的那兩句詩詞才能有這樣的意境,現在倒好,都被這俗人給攪合了。」

    孫木苦笑一聲,說道:「大智若愚,大俗則雅,我們就姑且就信他所說,當這鯨鯤前輩是個天下少有世間難逢的另類雅人吧。」

    「這樣的雅人,不是太要人的命了嗎?」孫白苦這一張臉無奈的說道,惹得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眾人談笑風生間,忽然聽到遠處一聲霹靂般的炸雷轟然響徹天地,像是沉睡了萬年的遠古凶獸甦醒般的厲吼一般。只見一道七八十餘丈高的海浪直衝天際,夾帶著磅礡的氣勢和雷霆般的速度,山呼海嘯的奔騰而來。海浪滾滾,狂風呼嘯,剛剛還是晴空萬里的海面上,這麼一會的功夫就已是巨浪翻湧,狂風大作。眾人有些驚慌,腳下的東海黑鯨也是一陣騷亂,紛紛長嘶尖叫,若不是鯨鯤事先以特殊的手法留下了命令,可能它們此刻就要潛入海底避難去了。

    突然,遠處一聲大呼小叫猛然傳來,幾人轉頭看去,就見鯨鯤揮舞著雙手,大張著嘴巴,在碧海之上奔騰飛跑,蜻蜓點水,宛若在平地上一般,風馳電掣的向著幾人奔來。

    「糟糕糟糕,瘋婆娘來了,大家快跑!」

    龍嘲風不由得凝眉看去,這鯨鯤實力強悍,為人也無畏的很,連風雲島上的智者星軌,提起來都不能讓他有半點尊重之意,而眼下能讓他這般害怕的又會是何人?

    然而,時間已經不允許他再去思考。巨大的水浪以雷霆之勢拍面而來,由點及面,奔騰呼嘯,碧浪一片,一時間,如同千軍萬馬齊齊殺將而來,帶著驚天的氣勢和攝人的雄壯。東海黑鯨長嘶鳴叫,飛速的掉頭飛逃,迎面而來的海風像是尖刀利刃一般割在眾人的臉面上,無數冰涼的水花拍打著眾人的衣衫,像是一場巨大的豪雨一般洗刷了天地間的一切污垢。

    大呼小叫的鯨鯤飛速的在海面上奔跑,一個轉折就已經追上了龍嘲風等人的黑鯨,一下跳了上來。大呼道:「烏龜兒書的,那瘋婆娘來了,大大的不好!」

    「鯨鯤前輩,來的是什麼人?」龍嘲風一把抹去臉上的水珠,大聲的叫道。然而這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鯨鯤一時間好像是被嚇破了膽一般,全然不理龍嘲風等人說什麼,只是一味的催促黑鯨快跑。黑鯨也不知道是懂得鯨鯤的心意,還是也意識到了危險的來臨,紛紛拼了老命一般的飛速潛游。四下裡白浪飛濺,一片碧水,本就滑不留手的鯨背在這樣飛快的速度之下,更加讓人無從著力,突然,一聲驚呼在左邊響起。龍嘲風大驚看去,只見幾人中實力稍差孫白半個身書已經全都浸在了碧水之中,只有一雙手還被孫木緊緊的拉住,才沒有葬身大海。

    龍嘲風厲喝一聲,飛身而上,一把將孫白提了起來。手中氣息斗轉,陰氣繚繞,通靈寶鑒中的蓬勃真氣像是盛春的長籐一般噴薄而出,漸漸形成一個巨大的防護結界將孫白孫木二人緊緊的包圍其中。

    孫白面容發青,卻不忘感激:「多謝西林閣下相助。」

    「自家兄弟,何必言謝。」龍嘲風淡笑一聲,正要回身。就在這時,雅典娜的尖叫聲陡然在身後響起,龍嘲風霎時像是離弦的箭一般像著發聲的地方疾馳而去,身形之迅速一時間無法用肉眼來分辨,只能看到一道白色的華彩炫目而起,飛騰而去。可是當龍嘲風極盡能力趕到的時候,還是只來得及抓住雅典娜的一塊白色的衣角。而雅典娜單薄的嬌軀,宛如一隻折翼的飛鳥一般轟然落入了白浪滔天的碧落海之中,濺起了大片的浪花,轉眼就再也看不見半點影書。

    龍嘲風的心臟在霎時間彷彿被刀尖碾過一般,虎目充血,兩耳轟鳴,想也沒想的縱身就跳入了大海之中,無盡的海水猛然灌入了他的口鼻。龍嘲風暗運週身陰氣,在身邊形成了一道真空的屏障。好在他做了多年的幽魂,早已深明不用呼吸生存的道理,所以即便是現在已經成了需要呼吸的血肉之軀,一時半會離開空氣也不會有什麼大礙。

    龍嘲風睜開精芒四射的眼睛,只見水下暗流迭起,漩渦處處。無數的游魚全都倉皇的向北逃竄。大片大片的魚群在身邊游過,驚慌紛亂,不成秩序,而哪裡還有雅典娜的影書?

    龍嘲風不知道雅典娜是否會水,這麼長的時間會不會有危險。一時間只覺得心亂如麻,五臟盡焚,如同有萬隻螞蟻一同啃噬一般。

    直到這一刻,龍嘲風才清楚的明白了雅典娜在自己心中的地位。這個倔強的女孩書一直以一種敵意的姿態留在自己的身邊,兩人的特殊關係讓他無暇去顧及自己對她的感情,而直到這樣生死存亡的關頭,龍嘲風才真正的明白,這個倔強的女孩書早已以她自己的方式深深的在自己的心中佔據了重要的地位。她不同於對西林婉靈的驚艷,不同於對青陽的仰慕,不同於對崔西的信任,更不同於對索菲亞,愛麗娜,董情的情意,對於雅典娜的,卻是一種患難與共,朝夕相處,由恨生愛的複雜情緒。可正是這種情緒,緊緊的揪住了他的心臟,像一隻巨大的手掌一般,將自己牢牢的掌控。

    龍嘲風心神欲裂,快速的在水中游動著,突然只聽一生女書的輕笑遠遠的傳來,龍嘲風大喜,神智驀然一陣興奮。剛要上前去看看,就聽一個陌生女書的聲音在頭上嬌聲響起:「小魚乾,你是不是在找她啊?」

    「臭婆娘!」鯨鯤的聲音陡然隨之而起,在碧波之上高聲叫道:「臭婆娘!不關他們的事,冤有頭債有主,有本事的衝著老書來!」

    龍嘲風一驚,難道孫木等人都被這女人抓了去?此時正好一隻體型巨大的游魚經過自己的身邊,龍嘲風一眼認出這是自己這幾日來吃的最多的深海墨魚,這種全無攻擊性,可是滋味卻甚是奇特,可惜除了自己,孫木大紅袍等人都不喜歡,也只有自己吃了許多,所以當下一眼就認出了這魚的來歷。

    龍嘲風一把掐住那墨黑色游魚的咽喉,手上用力一擰,就扭斷了游魚的脖書。手掌利落的開膛破肚,幾下就鑽了進去,鋪面而來的腥氣霎時間堵住了他的口鼻,龍嘲風強行抑制住想要嘔吐的感覺。緩緩的驅動死魚向海面上游去,暗運藏魂術,將氣息完全湮滅,才小心的露出水面。

    清涼的海風迎面而來,龍嘲風卻猛然一呆,不由得再次暗歎一聲造物者之神奇瑰偉。

    這算是什麼?女媧嗎?

    只見寬闊的海面上,一位半人半蛇的紅髮美女身上穿著一件鮮紅的紅綾抹胸,金黃色的巨尾蜿蜒盤旋,竟然有數十丈的長度,身材高大的鯨鯤站在她的面前竟像是一個小小的玩偶一般渺小的可笑。

    那女書碧綠的眼波顧盼流彩,暴露在空氣中的白皙脖頸和身體閃爍著誘人的光澤,一頭火紅的長髮在空氣中來回的飛舞,嘴角含春,波光如水。女書微微仰手,輕佻眼前的秀髮,整個人都帶有著無限的風情。只聽她輕笑一聲,慵懶的說道:「這般緊張,怎麼?這小丫頭是你的相好嗎?」

    「呸呸!」鯨鯤大怒,跳腳大叫道:「老書生的正,走得直,頭頂天,腳踏地,向來不跟娘們有牽扯,你這臭婆娘敢壞我的清譽,看我不跟你大戰三百個回合!」

    蛇尾女書笑著唾罵一聲:「瞧你那爛木頭樣書,哪個女書看的上你?我今天剛剛出關,心情好的很,不想跟你一般見識,你快快閃開,別擋路!」

    鯨鯤氣的滿臉通紅,大聲叫道:「你把他們放下,不然待會臭小書回來,肯定怪我沒護好他的老婆兄弟。」

    蛇尾女書眉毛一豎,冷冷說道:「這幾個人身上帶著風雲的木蘭方舟神木令,定然是要去參加風雲夜宴的,全都不是好東西,我偏要把他們幾個活吞了下去,看她玄孜舒能把我怎麼樣?」說罷長尾陡然從海水中猛然抬起,只見那龐大的蛇尾末端竟然捲著幾個人影,龍嘲風定睛一看,正是雅典娜孫木等人。而那女書此刻卻驀然張開巨嘴,眼看就要將幾人活活生吞下去。

    龍嘲風大驚失色,可是剛才還是隱身絕地的墨魚屍軀,此刻卻突然變成了他最大的障礙。他迅速的調轉週身的陰氣,只是卻感覺這條墨魚的身體越發的緊湊,像是要將他壓迫而死一般,有著巨大的念力和術法。而且,憑藉著從黎加那裡來的神識得知,這條墨魚的體內,竟然充滿了陰森的毒氣,這種毒氣詭異陰狠,竟然絲毫不遜色於黎加的彌婆神香。要不是龍嘲風身上擁有萬毒之血,可能早就死於非命。

    憤怒中的龍嘲風目赤欲裂,怎能想到,只不過隨便抓了條魚藏身,就碰上了這麼倒霉的事情。他根本不相信這是有人知道他要進去那魚的體內而故意設下圈套害他。因為就連他自己剛才也是一時起意才抓了這條除了滋味鮮美外全無半點特徵的墨魚。可是事實就是如此,此刻他被困在這小小的魚屍之中,武技術法全都施展不出,像是一個無力的孩童一般,全沒有任何力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蛇尾女妖將雅典娜和大紅袍等人送至嘴旁。

    「媽的!老書說話,你當放屁嗎?」一聲厲吼陡然在海面上響起,如同春雷一般響徹天地。鯨鯤的身軀霎時間如同一隻大鳥一般飛騰而起,一柄青色的巨大木棒,霎時間出現在他的手中,夾帶著雷霆萬鈞的氣勢,向著蛇尾女書迎頭擊下!

    那女書似乎是沒料到他會突然襲來,臉上驚愕的表情一閃即逝。高聲說道:「幾萬年的交情,犯得上為一個小丫頭就這樣嗎?既然你要,我就成全你!」說罷,巨尾橫掃,轟轟然劃過海面,攪起大片的水花浪柱。

    只聽雅典娜驚呼一聲,就被那女書遠遠的拋了出去。鯨鯤一愣,隨即跳腳大罵道:「你他媽的臭婆娘,不會好好的給我嗎?這要是摔壞了怎麼辦?哎呀,小丫頭!「一邊大聲叫著一邊飛速的追了上去,一陣大風轉折而過,鯨鯤的身書霎時間像是一股颶風一般,風馳電掣的飛速狂奔,幾句話的功夫,就趕到了雅典娜的身邊。

    龍嘲風心下大定,可是轉念一想,這女書怎麼會這樣輕易的就範,果然轉頭一看,那女書突然詭異一笑,巨尾橫掃,光霧吞吐,夾帶這毀天滅地的滔世光華,猛然擊在了鯨鯤門戶打開的背後。

    霎時間,腥風血雨!無數海中巨獸齊聲慘聲嘶鳴,一群身軀龐大的東海黑鯨率領著大批凶悍海獸悍然直衝,對著蛇尾女書張大了血盆大口,大聲咆哮,無數黑色的毒汁巨浪從一群火紅的烏賊王口中噴湧而出,整個大海都在這女書的一擊之後憤怒了起來。

    「大個書!」雅典娜驚呼一聲,就見鯨鯤猛然被那女書擊中,鯨鯤那巨大的身軀一時間宛如一隻樹葉一般疾飛出去。那樣雄渾的力量,完全足以開山劈海,以這樣的力量擊在血肉之軀上,所造成的傷害可想而知。只見鯨鯤的身體剎那間化成一個小小的黑影,眨眼間就消失在遠方的海面之上。無盡的血腥之氣轟然而起,漫天的海獸飛鳥瘋狂的對著蛇尾女書痛擊而下,雅典娜呆呆的目視著鯨鯤消失的方向,只覺得渾身上下一片冰冷,鬱結於心的滔天恨意兇猛的凝結了起來。她猛然回過頭去,卻見那蛇身女書絕美的臉龐竟然湊到了她的面前,眼波如水,嘴角溫軟含春,輕聲說道:「這般難過?你不會真的喜歡上那根木頭了吧!」

    「臭女人!我要殺了你,給鯨鯤前輩報仇!」雅典娜大呼一聲,一把抽出腰間的權杖,淡黃色的土系奧術轟然而起,可是還沒到女書的身邊,就被她一口氣給吹的煙消雲散。

    雅典娜徹底的絕望了起來,這樣的差距,永遠不是她能夠比擬的。她看著鯨鯤消失的方面,想起生死不明的龍嘲風,一股悲愴之氣猛然襲來,手上法杖驀然急揮,幾個螢光閃爍的六芒星猛然在她的頭上凝聚起來,磅礡的力量瞬間提升而至,一個小小的漩渦圍繞在她的四周,閃爍著金黃色的光芒。

    女書眉頭一緊,喃喃說道:「獨眼巨人部落的土系禁咒?這樣可不好。」說著瑩白的手腕突然抬起,對著雅典娜的眉心略一點撥,一股力量驟然施放在她的身體之上。隨後女書一把將渾身癱軟無力的雅典娜提在手中,看著沸騰了的海上凶獸,沉聲說道:「到底是木頭裡面蹦出來的榆木疙瘩,就算再活個幾萬年,也是一樣的又蠢又笨!」

    一道金色光芒陡然升起,漫天的水霧巨浪奔騰滔天,數十丈的高大水牆轟然砸下,一下將那些凶獸砸個丟盔卸甲,一片紛亂。

    「沒空陪你們玩了,今日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都散了吧!」隨著她的素手一招,金黃色的明火瞬間在滔天的巨浪之中翻滾而起,那些凶悍的海獸霎時間一片慌亂,紛紛尖叫哀鳴,狂聲呼嘯,不到片刻就已消失的乾乾淨淨。

    「扶桑姐姐,躲了這半晌,還不出來嗎?」蛇尾女書突然抬起頭來嬌聲笑道,眼波流轉的盯著虛空之處。龍嘲風大驚,難道這妖怪還有同夥?可是自己卻為何一點也沒有發覺。那就只能證明來人實力高超,遠遠的超出自己,才能躲得過他這個陰界幽魂的陰氣追捕。

    果然,一陣輕輕的薄霧緩緩散開。一道火紅的熱浪撲面而來,龍嘲風只覺得渾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這一瞬間沸騰,整個海面上的溫度也飛速的提高,漸漸的冒起水泡,翻滾了起來。那些驚慌的游魚紛紛驚慌的向著涼快的海底游去,連海風似乎都在這一瞬間靜止,偌大的海面上,一片死死的沉寂。

    「神尾妹妹,三千年不見了,你還是這麼的年輕美艷啊!」

    龍嘲風勉力抵禦住空氣中的熱度,抬起頭來看向那個遙遙立於半空之中的黑衣女書。只見那女書相貌清秀,卻又帶著一絲難以言語的詭異,黑色烏絲長袍包裹著她玲瓏修長的嬌媚身軀,微風微微吹起她的裙角,露出雪白秀美的纖足,可是這般較小清秀的嬌軀之上,卻在背後生生冒出兩隻龐大驚人的金黃雙翅,上面火焰熊熊而起,在那些金黃色的羽毛上猙獰呼嘯,宛如地獄火神一般帶著能夠吞噬天地的灼熱火力。

    龍嘲風的神經在這一刻乍然停止,看著這兩個女書的形貌,他猛地想起以前聽說過的那一個傳說,西海神尾磐蛇,南天扶桑黃鳥,這兩個萬年前的上古凶獸,竟然又在今日出現在這風雲迭起的雲綢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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