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久久老和尚收入體內,由他的眼睛看這個釋靈大學院。
釋靈大學院是座大山,主峰是研究部,稱之為「天釋研究所」。
主峰旁有六座山峰,為六個學所所據,它們分別是廣法初級學所、增長初級學所、多慧初級學所、功德中級學所、多劫中級學所及大成高級學所。
每個學員必須歷經層層淘汰,才能進入天釋研究所。
「你那五名手下,實在資質驚人,我很少見到能在那麼短時間考天釋研究所的。」
久久老和尚指的是閃落及黑羽的舊部─由真圈釋靈界過來的五密魔:阿多那、諸辱、答答、依那、阿至。
當年他們沒有輪迴重生,而是進入這個釋靈大學院進修。
久久老和尚的袈裟是個飛行衣,他正凌空而行。
空中一大堆飛行和尚,每個人一看到久久老和尚,都躲得遠遠的,躲不掉的只好結結巴巴地問候:「參、參、參見校長!」
他們好像十分懼怕這名校長,其中更有一人為了躲開他,居然控制不了飛行袈裟,直向下墜。
我調侃著他,說道:「看不出來,你這麼威風。」
「我啊,已經快一萬年沒出來外頭。」久久有點得意洋洋地回答。
「只有在處罰學生的時候,會用視訊傳達校規,所以大家都叫我『瘟神校長』,他們都以為我是凶神惡煞哩!」
「不會!」我嘴裡雖然這麼說,但眼見為憑,不得不信。
只見那在群山飛行的和尚,像是在躲空襲警報,瞬間全跑光。
沒一會兒工夫,由主峰及六座副峰各別飛出一名老和尚,以極快的速度朝此飛來。
「他們來了,這七人是各所的所長。」久久指著那些老和尚說道。
七人遠遠來到,主峰的那名所長急忙問好:「校長,今天怎麼出來了,有事嗎?」他猛擦著汗,而其他六人屁也不敢放一下,恭謹不已。
久久老和尚冷冷地說:「我到『天釋研究所』走走,阿帕所長和我一起去,其他的請回。」
副峰六名負責人如釋重負,連忙躬身合掌而去。
「校……校長,是不是『天釋』的成果不、不理想?」主峰的這個叫阿帕的所長,渾身不自在,汗流不止,結結巴巴地介紹著:「現在裡頭共有十人,資質雖然不錯,
但是功力太淺……」
久久老和尚手一揮,說道:「你哪那麼多廢話,走。」
阿帕急在前帶路,我不禁開口問:「除了由真圈過來的五密魔外,還有別人在裡頭嗎?」
「到了你就會知道。」
主峰頂竟然是一座小寺廟,模樣有些像地球的伽切寺,久久老和尚笑著說:「呵……會不會很寒酸。」
「這樣很好。」
「嗯,你今天講的話,這句最中聽。」
阿帕回過頭來看了看久久老和尚,他也許奇怪著,這個萬年不出的校長,今天怎麼一直在自言自語。
「好了,阿帕,你先回去,我自己進去就行了。」
「校長,這……」
「這什麼,放心,我不會處罰人的。」
阿帕所長一臉無奈,眼神中滿是問號,不得不往下頭飛去。
「這些人食古不化,實在是沒用的傢伙。」久久老和尚批評起自己的部屬,又說:「都怪你,害我這萬年來的時間,全都花在修煉那個『久久無敵盒』,根本沒時間好
好管理釋靈大學院。」
寺廟內竟然一個人都沒有,我問:「這就是『天釋』啊?」
「哈,我帶你進去。」他往裡走,邊說著:「這次入修的是淨琉璃,其他人是旁修或輔修。」
他在寺廟的佛像前祭出一顆玄珠,佛像後頭的數十隻手動了起來,每隻手都發出一道光束,十多道光束射在玄珠,然後佛像的頭一顆光點亮起。
他突然飛起,眼前的佛像越來越大,那佛像額頭的光點越來越亮,嗖地一聲,久久老和尚衝入了光點裡頭。
原來天釋研究所在佛像裡邊!
遠處共有十人─六個人圍坐成一圈,圈裡有一個人,而圈外有三個人。
久久老和尚將我召喚出來,我才清楚看到,圈裡的是淨琉璃,圈子的是五密魔及奢囉;而圈外的三人是宗巴、老莫及老曇。
一時間一陣心絞痛,看到了老曇讓我有些心慌,如果他知道玉兒已死,不知會做何反應?
我歎了口氣,走過去想和他們打招呼,但所有人全都閉眼睛,沒有一個人回應。
「這……他們是怎麼了?」
「他們現在正處於冥想境界,全在輔助淨琉璃,看來淨琉璃大功將成。」久久回答後又順道問我:「對了,這圈的六人有五人是天釋研究所的高材生,你應該認
識的。」
「他們是五密魔。」我點點頭說,又問:「奢囉呢?他為什麼也在圈啊?」
「他是代表修魔的敵方,這麼說,他是淨琉璃練功的靶子。」
「那宗巴、老曇、老莫他們是……」
「他們在旁叫『陪練』,也可以說是護法,這個局可以讓淨琉璃的功法大進,功成之時除了可以修出舍利子之外,還可以精進六字真言、梵音大法及神秘心靈術等等
高級功法。」他說著,又看了我一眼,「等一下,你也要進入裡頭修煉各種功法。」
他又緊接著說:「未來,淨琉璃會是你的好幫手,你也可以將金星芒交給他。」
「金星芒?你是不是說錯了,應該是紫星芒。」
「哈……你真是搞不清楚狀況,紫星芒是道界的珍寶,而金星芒是釋界的珍寶,不一樣的。」
「我沒有金星芒啊!」久久老和尚說得我一頭霧水。
「金星芒在佛磬阿增只塔的三樓,以後你劫難夠了,就可以取出。」最近訪問的論壇
久久老和尚一說完,打出個氣團,將宗巴及老曇、老莫圈住,一運勁,他們三人緩緩移向我們所在的位置。
「阿咧嗚多那……解!」久久喝道。
宗巴他們眼睛睜開,幾乎三人同時大叫:「法王,你怎麼在這裡?」
我微笑以對,然後他們三人才趕緊向久久老和尚合掌,恭敬地說:「參見校長。」
久久老和尚瞇著眼,輕聲道:「還好嘛,你們都知道我是校長。」
宗巴謹慎地回道:「我們一進入釋靈大學院,便已熟讀學院史,對校長創校、辦校折服不已。」
久久老和尚哈哈笑起:「堂堂伽切寺大喇嘛也會拍我馬屁,實在不敢當。」
我心裡直想,早面對晚面對,都是跑不掉,向久久老和尚說聲:「對不起,我有點事必須和老曇、老莫談談。」
打過招呼後,我拉著兩人到一旁,長歎一聲。
老曇問道:「法王,你怎麼了,有什麼事解不開嗎?」
「老曇、老莫,我對不起大家。」我沉重的說。
老曇挺了挺胸說道:「法王,天塌下來,也有高個子頂著,沒什麼大不了的,說。」
「唉,是……玉兒她……」
老曇這時已不見原先的從容,他一直將玉兒當成自己的女兒看待,急叫:「玉兒怎麼了?」
「唉,一言難盡。」
我將在真圈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出。
老曇越聽臉色越難看,我哭喪著臉說:「老曇,你、你罵我、打我,是我沒照顧好玉兒。」
老曇悶不哼聲,大顆眼淚一把一把滴下,老莫卻叫:「等等,別急著哭,法王,你親眼看到玉兒死了嗎?」
「沒有,是正氣那邊放出來的消息。」
「聽你剛才所言,那時你被玉兒射了一刀,你之後便無力抵擋,然後五爪金鷹護衛而出。」老莫好像在想些什麼:「玉兒和五爪金鷹無冤無仇,她怎麼可能會沖在
前面被五爪金鷹殺了?」
「那時一團混亂,也許,她急著要取我性命。」我回道。
老曇這時眼淚也不掉了,搖頭晃腦著:「嗯,不太對,如果玉兒真的死了,靈魂便會進入了真圈冥靈界,老崔、老秦應該會通知我們才對啊!」
我大叫:「莫非玉兒沒死?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
老莫說道:「這事有蹊蹺,如果沒死,正氣為什麼要放假消息出來?」
「為了讓我死心。」我回答。
老莫搖搖頭,說:「不對,正氣這麼心機深沉,絕對不會只為這點小事來造個謊言。法王,你千萬要小心,我直覺事情不單純。」
老曇直說:「希望玉兒平安才好。」
「老曇啊,現在的玉兒已經不是我們認識的玉兒了,她將以前的迷戀化成了仇恨,這要報復起來,比什麼都可怕。」老莫說出了我一直不願去面對的事實。
紫仙和玉兒剛好是相反的兩人,紫仙外表剛強,內心柔弱,她為了我可以無怨無悔,即使感覺到我和諸雨路之間有些不對,也只是強調要我不能負了她。
玉兒和我一面之緣,卻可以等我數年,由此可知,她外表雖是柔弱,內心其實剛強無比,也許她無法接受,我怎可以拋了她和紫仙在一起。
再加正氣的挑撥,她定是以為,為我這個奸賊白守了十多年。
唉,女人真是複雜啊,偏偏我又陷入好多女人之中。
淨琉璃等人醒來後,久久老和尚安排我進入圓圈中心,我才知道什麼是冥想練功。
「你學過的東西很多,現在你要悟出屬於自己的獨特功法。」
久久老和尚在圈外叮嚀著。
我陷入空冥,自己所學的確又多又雜,往往我在危急需要出招之時,反而不知道該用什麼功法。
突然,身旁出現中下三層光影,在半空繞著圈子飛舞著。
「這是奢囉等人合力發出的『逼功板』,你試著用你最擅長的功法打向逼功板。」圈外傳來了久久老和尚的聲音。
我馬打出六字連環,大型卍字金光迅疾成形急轉而出,打在下層逼功板,卻馬反彈回來,我急著躲開,卍字擊中我身後中層的逼功板,又彈過來。
如此卍字在圈內亂竄,我倒成了自己在打自己。
在卍字進逼之下,我慢慢累積著忍耐之心,臨界值一到,以忍耐之心打出卍字,直噴向層逼功板,瞬間,逼功板被打穿,而那顆原本亂飛的卍字飛彈也由空
隙中跑出。
「很好,現在可以攻打中層的逼功板了,但現在少了一片逼功板,卍字飛彈會趁隙飛出,我還有辦法用忍耐之心嗎?」感覺好怪,我自己和自己在對話,像是有兩
個我一樣。
「這就是一個難以突破的結,在無外力逼迫之下,我無法隨心所欲地控馭忍耐之心。
「要是怪怪老,他會怎麼做?」我一直問自己。
「別想怪怪老怎麼做,因為他也需要累積,『忍』到一定程度才打得出忍耐之心。
「可以自己想像。」自己又給自己解答。
「怎麼做?
「對啊,用妖精之吻,由鬥志去提高忍耐之心!」
在沒有壓迫下,我真的順利打出了威力不下於剛才的六字連環。
中層的逼功板順利被打掉,我開心不已,揚手又發出一顆,哪知打到下層逼功板,那光影竟然紋風不動,我知道了,護持下層逼功板的必是功力最強大的奢囉。
如果連以忍耐之心放大了數倍威力的六字連環,都沒能奈他何,那我還有什麼方法呢?
奇妙地,我又跟自己對話起來。
「用神龍訣試試。」
以忍耐之心打出的神龍,一頭撞進下層逼功板,只見光影晃了兩下,忽明忽暗,五秒後恢復正常。
這是我攻擊力最強的兩種功法,我也清楚奢囉的實力直逼魔王,能讓他晃兩下已是不錯了。
「不如加點千幻神琴。」
我像是個廚師,各種調味加來加去,神龍打到逼功板時,嗡嗡作響,但也只讓逼功板多晃幾下。
「有沒有辦法讓兩種功法混合一起,對啊,久久老和尚不是強調,要自創一法嗎?」
神龍訣混合六字連環……一條金龍飛出,頭無數的麟片卻是一顆顆的卍字飛彈!
這個怪東西噴逼功板時,光影整個後退數步,暗淡不少,雖已經難得,但並未消失。
我正想也許我過關了,哪知,逼功板又慢慢地回復光彩,而且竟比之前更為明亮,奢囉的功力超乎想像。
「怎麼辦?
「意識,加意識之法。」我想到那時在真圈的那場腥風血雨。
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步。
主攻是六字連環及神龍訣,輔攻是千幻神琴,用妖精之吻激起忍耐之心,用來放大功力,然後用意識之法打出。
沒有神龍,也沒有卍字,甚至也沒聽到嗡嗡聲響,但那光影卻一直倒退,突然,光芒大盛,然後眼前一亮,光影瞬間消失,在光影之後現出了奢囉、宗巴及老
莫、老曇。
久久老和尚及五名密魔、淨琉璃全都出現在旁。
淨琉璃欣喜地說:「法王,恭喜你大功告成。」
「什麼大功告成?」我訝異地問。
奢囉笑著說道:「你最後這招差點把我的魂魄打散哩!用這招來對付修魔者很有效。」
淨琉璃搖搖頭說:「只怕不止對修魔者,即便是釋者也難擋啊!法王,剛才我們合力才擋下你最後一招。」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都在向我恭賀。
久久老和尚拍了我一下,說:「取個名字,這真是個好功法。」
我想了好久,說:「雖然是結合神龍訣、六字連環、千幻神琴、忍耐之心、妖精之吻、意識功法等六種各有專擅的功法,但外在的表相是一條紋滿卍字的金龍,
那、那就叫『卍字金龍』。」
和眾人相聚不久,久久老和尚即要我離開,我只得告別眾人。
久久老和尚帶我回地下的池子密室,那個「久久無敵盒」裡頭的煙霧已消失,毗盧舍利子亮度增加不少,久久老和尚說道:「很好,現在這顆毗盧的功力值增進不
少,來來來……」
他拉我過去,看著盒裡的舍利子,久久老和尚說道:「等到吸收穩定,舍利子會開始跳動,這修煉盒便會再次噴出靈氣供養舍利子。」
我不解地問:「我等下便要回去,這顆舍利子不收回我身嗎?」
久久老和尚一手捧起盒子,彷彿無限心疼感歎地說道:「唉,花了我百萬年才弄出這個『久久無敵盒』,現在真像是要將它嫁出去,有點不捨得咧!」
「什麼嫁出去?我……」我話沒說完,突然,全身僵直不動,久久老和尚又發出了氣罩,我知道他要將毗盧舍利子植回我身。
當氣罩消失,果然毗盧舍利子回到修真元神的額頭,但奇怪的,久久老和尚手並沒有盒子。
「現在你已經擁有我這個原始人,最最得意之作─修煉之盒。」
「你那個『久久無敵盒』跑到我身?」
「沒錯,它像是個皮膜包覆住你的毗虞舍利子,以後只要條件許可,自會吐出靈氣,讓你功法大進。」
我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這群原始人從鬼影到老妖精、怪怪老,以及眼前的久久老和尚,都對我恩深義重,說感謝又太庸俗,真不知怎麼表達心中的感覺。
「這是我心甘情願的,如果不是真心,也無法造出如此完美的修煉盒。」
久久老和尚誠摯地說:「你要加油,別辜負了我們這群老兄弟的期待,走。」
這一趟釋靈大學院之行真是收穫豐盛,回到佛磬阿增只塔二樓,帆代正等著。
「老大,我先看一下你的功力狀況。」
她打出光影偵測我的功力值,我的功力總值已來到了12萬,我已踏入仙人等級。
「很好,老大你還可以加入一些魔法。」
帆代似乎很滿意,她幫我護法,接下來天魔大法便出現在我腦海。
有著鬼影的幻盒提供源源不斷的負能量,我那天魔靈的魔力大量增加,如此我的功力總值增到了136萬。
當我出關,帆代緊張地叫道:「老大,事情怪怪的。」
她揚手打出一顆留影球,魔月古忠烈塔的影像再起,我看到數十名修道者拚命地攻打塔身,其中一人,竟然是正氣。
「他怎麼也到了魔月?」我也感到詫異。
「也許老大你之前判斷沒錯,天馬十八星魔王身邊有親信出賣你,這件事我已向天魔通報。」
「你既然打的是留影球,表示這不是現在的影像,現在古忠烈塔沒事?」
「沒事,我們查出來,他們是由寰魔門進入魔界的。」
「寰魔門,他們有魔界通行證?」
帆代緊張地說:「就是這點奇怪,在房宿星寰魔門的確有他們的通行記錄,但查不出他們如何取得證件的。」
我問道:「這個忠烈塔是不是很重要?」
「那是當然,這麼說,你記得那顆鳥蛋嗎?」我點點頭。
帆代又道:「別小看那顆鳥蛋,蛋裡有神秘力量,未來可以幫你對抗天極。」
「這麼說,正氣會來攻打忠烈塔,他們必然是對忠烈塔裡的東西有興趣。」
我推論著:「他們是天極魔殿的爪牙嗎?」
「這事還需要調查,總之,老大你要當心,這個正氣不是簡單人物。」
我心裡掛念著紫仙,正氣不知道會不會對她下手,於是詢問起帆代:「對了,正氣他們還在魔界嗎?」
「早已離開了兩年。」
「兩年?我閉關兩年了!」
「老大,何止兩年,你從進入釋靈大學院到閉關,足足有五年光陰,現在已是末法世9131年。」
天啊!我急看著手的星劫計時器,頭的數字已只剩下69!我的時間越來越有限。
帆代看著我的計時器,說:「老大,這計時器會反應出現實,當它歸零時,也就是天極魔殿開啟之日。」
「可是它越跑越快,我記得當年我取得它時,數字是961,那時是末法世9062年,沒想到現在9131年,它只剩下69。」
帆代解釋著:「老大,要以計時器為主,當你發現它在加速,那代表惡魔勢力正在增強。」
「知道也沒用,不是嗎?」
帆代不理會我的感觸,她好像有什麼心事,自己托著鏡框,陷入沉思。
我只得說道:「我也該去找我師父了,帆代,後會有期。」
她手搖一搖,一句話都沒哼,不知道在想什麼。